放學后一個人在校園的花壇上坐了好久。心變得有些複雜沉重起來，這些天，湯佐覺自己彷彿已經接了從一個大小夥子，變小屁孩的事實，但那水般的記憶卻一直在心裡激揚的四衝撞。

彷彿重生了，所有事都變得那樣好，又彷彿之前的一切記憶，都只是自己的一場夢，讓他有種不敢相信的覺，生怕自己哪天醒來，卻發現依舊躺在二零一八的床上。

自己再過不到一年就有妹妹了，就算是夢，只要能讓自己家人幸福，那也要付出全部的努力。就當是莊周夢蝶吧，人生，本不就是一場夢？

湯佐往回走的時候，天已經暗了下來，好在村子不算太大，學校離家又不是很遠，騎著車子，吹著初秋的晚風，覺十分愜意。

前面的街角，有著幾分偏僻，湯佐還記得從前晚上都不敢走這裡，拐彎那邊忽然傳來一陣低低的哭聲，像是個孩子的聲音。

誰會在這哭？湯佐放緩腳步，輕輕的走過去，卻忽然聽見姜輝的聲音。

說起姜輝，這個名字曾經一度是湯佐的影。

那時候湯佐膽子小，不敢打架，姜輝比湯佐大兩歲，長的人高馬大，湯佐當時被這混蛋給欺負的慘。只是後來這姜輝的下場更慘，好像是零二年，因為搶劫被判了六年徒刑，零八年才放出來。後來09年的時候又因為搶劫被判了十年刑。

「我告訴你，我就是看上你了，要跟你搞對象，你要是敢告訴你叔，我就殺了你們一家！」姜輝的聲音聽起來有幾分得意，「你才來這不幾天，但是也該聽說過我爸吧，姜大虎，知道不，大霸王姜大虎，村裡一霸，所以你給我老實點。」

「畜生。」湯佐裡低低的罵了一句，才十四歲就知道調戲孩子了。

拍了拍腦門，想起一件往事，九四年這年，有個林雨晴的孩從城市裡過來，聽說父母是出車禍死了，家裡又沒有什麼親戚，只好來投奔這裡的遠親，孫元民的一個村民。

孫民遠這人懦弱而且懼，他老婆對林雨晴很不好，前世的湯佐十來歲時本不懂男之事，不過也依稀記得林雨晴是個漂亮的孩，這時侯好像十六七歲那樣，父母去世的時候正在讀高中。

結果來了農村之後那個遠房的嬸娘就不讓讀書了，帶過來的錢也給貪污掉，多錢倒是眾說紛紜，沒個準數。然後還整天到說收養了一個四不勤五穀不分的冤家，把家都吃窮了。

其實林雨晴懂事的很，城裡的孩子哪會做農村的活。但來了也就兩個月的樣子，家裡家外的活沒見落下過，村裡人都看在眼裡，對孫元民的老婆也不恥的很，可那畢竟是人家的事兒，看不慣也沒法管。

而林雨晴後來好像被姜輝欺負過，當時也傳的沸沸揚揚，孫元民還為此和姜大虎家打司來著。當時村民還都說孫元民這個老實人也有發怒的時候，但因為姜輝的年齡小，加上派出所又有親戚，這事後來也不了了之。

只是在那之後村民見到林雨晴都會用一種異樣的眼神去看，農村就算到現在，對待這種事也完全不會有一丁點同心，他們不會去問事的經過，而是直接把被欺負過的孩當不幹凈的人來看，甚至是看做破鞋。

這也是湯佐最看不上的農村鄙俗之一了，東加長西家短，好像就們自己家乾淨似的。

林雨晴的事兒，讓孫元民的老婆又是罵了好久的街，哭天抹淚的，說養了個賠錢的賤貨，好像兩三年之後林雨晴十**歲的時候就嫁人了，嫁到了遠的外地，從那之後湯佐就再也沒見過。

這種事遇到了，當然要管，湯佐走出去，卻見姜輝正把林雨晴得靠在圍牆上，用兩隻胳膊把林雨晴圍在那裡。

林雨晴這時候穿的還都是從城裡帶來的服，很漂亮。

一條淡黃的連，三指寬的一條牛皮腰帶扎在纖細的腰上，一頭長發披著，此刻正低著頭輕聲哭泣，散的秀髮把臉蓋住，卻出一段雪白細膩的脖子，部明顯已經開始發育，雖然不大，但已經足夠養眼。

難怪姜輝這貨強迫人家跟他對象，確實是個人胚子，現在年齡還不大，如果再過幾年點，那絕對是個絕麗人，就算湯佐見多了，但如此清麗俗的孩子還是讓他有眼前一亮的覺。

湯佐忍不住暗自嘆息，這樣的孩，哪個父母不得放在手心裡捧著，果然是沒媽的孩子像草。林雨晴，當我有足以保護你的能力時，一定會把你從火坑裡帶走的。

輕咳了一聲，姜輝沒多大反應，到把林雨晴驚了一跳，抬起頭，湯佐看見林雨晴擰著秀氣的眉，眼角還掛著淚珠兒，一幅楚楚可憐的模樣。

姜輝這時候也注意到後來人了，一看是湯佐，頓時心裡有了底氣，自己的手下敗將，被自己打連個屁都不敢放的小屁孩，用後世黑客的話講，湯佐就是姜輝的，這有什麼好怕的。

「，滾犢子，離大爺遠點，惹惱我了削你啊！」姜輝看都沒看湯佐一眼，囂張的說道。

「削我？看你那損樣，一點出息都沒有，你這種夯貨，也就能幹干踢寡婦門挖絕戶墳外加恐嚇小朋友的事兒，沒有你爸罩著，你就是一個垃圾，一堆臭狗屎，踩你都嫌噁心的慌！」湯佐坐在自行車上，一條支在地上，冷笑著說道。

姜輝沒文化，林雨晴可聽懂了，想不到一個農村的十多歲的孩子，罵人居然能罵這麼順流，這麼有水準。夯貨？記得孫悟空罵豬八戒就這麼罵的，雖然心裡還是很怕，但還是覺這個男孩說話真有意思。

姜輝聽湯佐罵了一大套，雖然有幾個詞沒聽懂，但是臭狗屎是罵人話他還是知道的，頓時怒了，「媽的，才幾天沒打你，皮子就了啊，你媽的，我踢死你！」說著放開林雨晴沖著湯佐走了過來。

趁著他回頭罵湯佐的功夫，林雨晴使勁推開姜輝的一隻胳膊，轉就跑，卻沒想到跑急了，一不小心摔在地上，膝蓋磕在堅的黃土道上，肯定是破了，湯佐看的一陣揪心，沒搭理姜輝，趕忙走過去。

可能摔的狠，林雨晴半天沒起來，坐在那裡無聲哭了起來，走過去把林雨晴拉了起來，林雨晴這時候已經一米六十多了，比湯佐高不，拉的還有些勉強。

林雨晴開始有些迷糊，加上膝蓋傳來的疼痛，彷彿沒覺到別人拉著一般。等反應過來的時候，湯佐已經蹲了下去，林雨晴的子破了一個，一隻膝蓋上面流了不出來，看來是破皮了。

湯佐沒有猶豫，把自己的襯一把撕開，幸好穿的棉布襯，要不然還撕不開。撕掌寬的一條，然後走過去，系在完全有些傻掉了的林雨晴上，林雨晴白的小傳來一陣細的覺，湯佐心中一盪，暗罵自己句狼，輕聲道：「能走麼，要不要我送你去衛生所包紮下。」

林雨晴這時好像才回過魂來，猛的往後退了一步，的臉刷的紅了起來，然後用異樣的眼神看了一眼湯佐，轉過，一瘸一拐飛快的跑掉了。

嗯，雖然很稽，但確實飛快，至比湯佐走的要快，湯佐搖搖頭，心說九十年代的孩真單純，比純凈水還純，還在後面大聲喊道：「要去衛生所啊，不然會發炎的！」隨著他的聲音，林雨晴跑的更快了，似乎都不瘸了。

姜輝一直看著湯佐在那忙活，說實話，他剛才有些被湯佐的從容震懾住了，良久才反應過來應該是湯佐怕自己才對啊，再看林雨晴已經不見了，頓時指著湯佐的鼻子罵道：「我你媽，你他媽能耐了是吧？啊？老子的人你也敢！我他媽打死你！」說著走過來就要推搡湯佐。

湯佐此生最大的忌諱就是別人罵自己爹娘，這姜輝前前後後罵了他四五句了，湯佐的聲音如同過冰窖出來一樣：「垃圾，有你這樣的兒子真是你爹娘的恥辱！」說著像是一頭突然發的豹子沖了上去。

「啪啪啪啪！」非常清脆的四聲響，湯佐心中冷笑，小時候是不敢打架，上初中之後就被那群死黨給帶壞了，打架早就是家常便飯，還真以為我還是那個膽小怕事的湯佐呢？

姜輝則完全被打傻了，愣了一下，剛想罵人的時候，湯佐一把抓住姜輝的頭髮，這時候比較流行郭富城式的中分，姜輝也不例外，頭髮留的長。

被湯佐抓住頭髮，姜輝的子不自的順著湯佐的手彎了下來，湯佐高高跳起來，用膝蓋狠狠的磕在姜輝的臉上。

這時候湯佐心中那深藏起來的暴戾似乎也完全蘇醒了一般，想起姜輝過去干過那些缺德事兒。不顧姜輝躺在地上求饒，上去又是一通暴打。

合著姜輝倒霉，選了這麼個地方調戲人家孩子，如今被打了都沒人看見，湯佐一連打了姜輝五六分鐘，直到有些累了，才悻悻的停下手，幸虧穿的是布鞋，如果是皮鞋的話，恐怕這姜輝就不是輕傷那麼簡單了。

饒是如此，姜輝依然被湯佐打的鼻口流，臉也腫的老高。這姜輝平日在學校仗著年齡大和的優勢敲詐勒索、欺負同學、頂撞老師，今天算是遭了報應。

「你等著，我回家告我爸去，整死你，湯佐，你等著！」姜輝連哭帶嚎的，嗓子都有些啞了。不過卻是被湯佐打怕了，沒敢說髒話。

「我讓你告訴，我讓你告訴，現在我他媽就整死你！」湯佐咬牙切齒，照著姜輝的肚子猛踹了幾腳。

「別打了，別打了，我不告訴了，不告訴了！」湯佐此刻在姜輝心裡簡直就跟惡魔劃等號了，他只盼著這惡夢般的事早點過去。他怎麼也想不到，一向老實得跟綿羊似的湯佐，怎麼就這麼厲害了，如果早這樣，自己打死也不敢欺負他啊。

「以後還欺負人不？」湯佐冷笑著站在姜輝前，這貨被湯佐打的夠嗆，躺在那不敢起來。

「不敢了，再也不敢了，湯哥……湯哥，您繞了我吧。」姜輝鼻涕一把淚一把的在那哭訴，看起來冤枉的很。

「你給我記住，以後離林雨晴遠點，還有，今天的事兒，你要敢說出去，見你一次打你一次！」湯佐出舌頭，嗜的看著姜輝。這小子就是個欺怕的孬種，很奇怪，人似乎都喜歡欺負比他們弱小的來證明自己的強大。

「記住了，記住了。」姜輝哭喪著臉：「可我被打這樣，回家怎麼說啊？」

「躲貓貓摔的！」

湯佐說完，騎著自行車揚長而去。

我想你的芬芳，想你的臉龐，想念你的艷芬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