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佐！」湯佐的班主任張莉第一個反應過來，站起來一臉怒意的看著湯佐：「你想幹什麼？造反嗎！天天不上課，行！你學習好，校長允許了，快一星期見不到你一次人影，好容易來學校就鬧事是不是！」

張莉對湯佐的怨念讓辦公室所有的老師都有些吃驚，因為張莉一直以湯佐為驕傲的，說也許是教出的第一個大學生，甚至以後可能還會是碩士、博士！但想不到一見到湯佐，不問理由，連校長都越過了，劈頭蓋臉的就罵了一通。

真實的原因只有張莉自己心裡明白，他是被湯佐給氣糊塗了，吳鐵貴是個什麼樣的人，這辦公室的老師恐怕都多多了解一點，如果不是被急了，一個學生是生不起勇氣跟老師對抗的。但張莉就是不爽湯佐一副什麼都瞭然於的表，那種看穿一切的眼神讓覺特別的不舒服。

尤其前兩天村子里發生那件大事，湯佐把一個大他三歲的孩子給領回家去了，這還了得，小小年紀就不學好！雖然也聽說過林雨晴的遭遇，但也只是同而已，畢竟這世界需要幫助的人多了，誰也不是真的救世主，不可能見到一個困難的就手。而且始終懷疑湯佐對林雨晴有什麼不軌的念頭，這才是憤怒的源，當一個孩子的行為不再像個孩子的時候，註定會遭遇到質疑和批判的。

而湯佐面對的質疑和批判，並沒有發生在自己家裡，反而發生在了外面。

湯佐看了一眼張莉，年輕的老師臉漲得通紅，柳眉倒豎，這人生氣的樣子都是蠻好看的。湯佐淡淡的笑了笑，溫和的道：「老師，現在沒有您的事兒，真的，我只是，以一個哥哥的份，來問問這個禽教師，你他媽還是個人不！」說著一直吳鐵貴。

「我你媽的，老子問你話呢，你還是人不！」湯佐忽然暴怒起來，見桌子上擺著一摞子作業本，猛的雙手舉起來，朝著吳鐵貴的臉上扔去。「王八蛋，畜生，人渣……」一邊罵著，忽然發現旁邊辦公桌上有一個罐頭瓶子，裡面裝滿了水，也不知道是哪個老師用來喝水的。

一把抓過來，圓了，照著吳鐵貴的腦袋就砸了下去。

「嘭」一聲悶響，狠狠的砸在吳鐵貴的腦袋上，還蓋著蓋的罐頭瓶子啪的碎開，瓶渣滓崩的到都是，張莉一聲尖退了好幾步，手捂著口，滿臉不可置信的看著湯佐。

吳鐵貴的腦袋頓時被砸開，鮮和水流混在一起，狼狽萬分。兩手的捂著腦袋，拚命嚎道：「學生打老師啦，學生殺人啦，學生殺人啦！」

「你他媽再敢喊一聲，我就回家，拿槍崩了你！」湯佐衝上去一把抓住吳鐵貴的頭髮，讓他的臉揚起來，盯著他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說道。

「呃！」就像一隻被忽然扼住嚨的公，吳鐵貴的嚎戛然而止，滿臉驚懼的看著湯佐，忘記了反抗。牙齒直打哆嗦的道：「你，你要幹什麼，我告訴你，殺人，殺人是犯法的！」

這一切事發生的都太快了，快到很多專心備課的老師本沒弄明白怎麼回事，剛抬頭起來，就見到這麼讓人震驚的一幕。

「湯佐！你幹什麼！」湯國棟呼的站起來，說道：「快放開手！」

這時有幾個男老師也站起來，雖然平時都有些不恥吳鐵貴的為人，總是那麼迷迷的盯著教師的和屁看，但好歹也是同事，學生打老師這簡直就是大逆不道的事，加上吳鐵貴現在那副可憐的窩囊樣，讓他們本能的站到了弱者的一面。

「湯佐，你瘋了，你知道你在幹什麼嗎？」育老師魏斌武沖著湯佐怒喝道。

「夠了！都給我閉！」湯佐狠狠拽著吳鐵貴的頭髮，還被吳鐵貴頭上殘留的玻璃碴子給劃了一下手，滿手的鮮，湯佐也不理會，森然的抬頭看著這群老師，冷的道：「你們，都知道個屁！怎麼，看不下眼了？同事被打，兔死狐悲了？學生打老師……大逆不道了？一群睜眼瞎，你們怎麼不去問問那些被這王八蛋猥的小孩，們難過不難過，害怕不害怕，教書育人，教書育人，你們除了教書，你們懂個屁的育人！」湯佐最後幾乎是吼出來的。

手從口袋裡掏出一摞紙，足足有十來張，啪的拍在桌子上，冷笑道：「想知道況的，就自己拿去看，看完了再想著是否指責我吧！」

湯佐的瘋狂舉，讓這些本來要上來拉開他的老師們猶豫了。

湯佐拿出其中一張紙，一把抓著吳鐵貴的頭髮，把紙豎到吳鐵貴的眼前，吼道：「尊敬的吳老師，看看吧，看看你對那些尊敬你的小學生做過的事，用不用我提醒你一下？嗯？」說著一把扔掉那張紙，左手的握拳頭，再次掄起來，照著吳鐵貴如同死灰的臉上砸了下去。

「夠了！」湯國棟一把抓住了湯佐的手腕，沉聲道：「你眼裡要還有我這個大爺，有我這個校長，就放手。就算他有罪，也自有公安局去審判他，不是你。」

湯佐臉猙獰的看了一眼吳鐵貴，緩緩的放鬆了左手，始終抓著他頭髮的右手卻猛的一拽，吳鐵貴一聲慘，一大把頭髮被湯佐拽了下來，子也順勢跌坐在地上，滿臉污，子上到都是水。造孽呀，一個小學生力氣竟然這麼大。

吳鐵貴忽然就像瘋了一般沖著湯佐跪了下來，大聲嚎道：「我錯了，我有罪，不要把我送到公安局，求求你。」又轉向湯國棟：「校長，我求求你，求求你……不要把我送到公安局，我有罪啊！我認錯……我認錯還不行嗎！」

一旁的張莉默默的蹲下撿起湯佐拿著的那張紙，掃了幾眼，眼淚刷的就下來了。忽然整個人如同暴走一樣，抬腳照著吳鐵貴的臉狠狠的踹了下去，一腳就把吳鐵貴踹出一米多遠，可見張莉的心中有多恨。

湯佐也暗自咋舌，幸虧老師沒穿高跟鞋……

張莉手裡那張紙上，通篇都寫著自己的學生對吳老師的淚指控，們的懵懂、們的恐懼、們的迷茫，都清楚的展現在張莉的眼前。

「吳鐵貴……你難道就沒有孩子？你沒有母親？你沒有姐姐？」張莉氣的直哆嗦的指著躺在那的吳鐵貴：「你這個禽不如的東西，我……」說著又要往上沖，被旁的一個老師的拉住了。含淚搖頭道：「這樣的人渣，打死也不足惜，等公安局來抓他！」

其他的老師也都從桌子上拿起一封封害孩寫的控訴，還有那些班級男生的證言。只看了幾眼，一個個都把頭低下去，默不作聲的回到自己座位上，辦公室里忽然陷了死一般的沉寂，到是吳鐵貴一直躺在那裡哀嚎、哼哼。

太震驚了，雖然大家平時都是同事，但各上個的課，吳鐵貴願意盯著老師的屁和脯看，卻也沒做過太出格的事，大家怎麼都想不到，一向自詡為祖國園丁的他們中間，居然夾著這樣一個人面心的東西。

「看完了嗎？怎麼都不說話了？很震驚是吧？」湯佐一連三個問句，打破了辦公室的沉默，冷冷的看了一眼躺在那撞死的吳鐵貴：「這僅僅是我一個班級的況……其他的，你們自己想、自己挖掘去。」

至於孟佳，小丫頭自打一進辦公室就躲在湯佐的後，早就滿臉淚痕了，現在心中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只有佐佐才能保護自己。有他在，自己就什麼都不怕。所以，雖然一直哭泣，但卻未往後退卻半步，就這麼站在湯佐後。

「我失職啊。」湯國棟瞬間像是蒼老了十幾歲，看得湯佐心中幾分不忍，這件事如果鬧大了，對湯國棟肯定沒有什麼好結果。一個用人不當的罪名算是坐實了。不過不懲治這個人渣，以後還說不定有多孩被欺負，留下心理影都算輕的。

「我有責任！」湯國棟長嘆了一聲，吩咐道：「先把他拉起來，送衛生所去，去幾個男老師看著，我去大隊打電話，報警吧。」

湯國棟的格剛正不阿，眼裡絕對容不下沙子的人。剛剛他只是在愧疚自己的失察，本沒想過這件事鬧大了會對自己造什麼影響，他很痛恨自己，為什麼不早點把這件事給查出來，要不是湯佐今天來鬧這一把，還說不定多同學被侵犯。

「等等，校長，先別報警。」湯佐出乎眾人意料的阻止了四大爺，有幾個老師也反應過來，紛紛道：「校長，別報警，這事鬧大了對誰都不好，有損咱們學校的聲譽啊。」

湯佐心中鄙視，這時候還不忘了拍馬屁，見四大爺正看著自己，這是自己第一次他校長。「校長，我知道您不在乎自己的職位得失，我知道您是公正的人。」

湯佐了下有些發乾的，接著道：「但是您想過這些被欺負過的同學的聲譽麼？這事傳出去，以後們怎麼做人？怎麼長？」

「那，那也不能就這麼算了。我失職一次已經夠了，這種人渣必須嚴懲！」湯國棟瞪著眼睛，表倒是跟湯梁如出一轍。

「您先聽我說，懲治他是必須的，但這件事，不能宣揚出去，必須保，一會張老師回班級也要跟同學們說，這可是關係到那些生一輩子的大事。」說著看了一眼辦公室的老師，說道：「各位老師，剛剛對不起了，我脾氣太急，說錯話還希不要見怪，你們大多家裡也都有兒有的，好好想想，這事還是傳出去了，讓那些孩以後還怎麼做人？」

湯佐說道這裡的時候，所有的老師都反應過來，唐老師點點頭：「湯佐說的對，大家必須保，以後這件事要是從誰裡泄出去了，那我們所有老師都不會放過他，誰泄，誰就別想在小學教學了。」

湯國棟點點頭，他現在心裡很，怎麼也想不到，一向平靜的校園竟然能出這種事。

隨後吳鐵貴被幾個老師架走，張莉帶著湯佐和孟佳回到教室，坐著跟同學們談了一上午。大部分同學都哭了，不是生，很多男同學也掉淚了。

最後張莉說道：「老師直到今天才發現，你們都是可的孩子，不論學習好的，還是學習不好的，你們都很優秀，很勇敢。倒是老師，心中卻一直有著很多不切合實際的想法，對你們也疏於關心，對不起，我給同學們道歉。」

「老師，您沒錯，誰還沒點理想呢，有機會就要爭取，這是無可厚非的。」湯佐慨的說道：「您是個好老師，同學們都很你！」

張莉聽了忍不住和班級的同學抱在一起，失聲痛哭起來。今天的事對他們太深了，尤其是生，別忘了，張莉老師也是個二十多歲的孩子而已。所謂的，僅僅保持在這群懵懂的孩子面前。

下午，頭部被纏上大圈紗布的吳鐵貴被警車帶走，村子里雖然很轟，但所有知道這件事的人都守口如瓶，學生們就連父母都不告訴，以至於這件事一直到很多年後都是一個懸案。除了這些當事人，沒有人知道吳鐵貴為什麼突然被判了十五年徒刑。

倒是有小部分傳言，吳鐵貴被判刑的消息傳回來的時候，那兩個退學了的孩在家哭了一整天。

當然，這些跟湯佐關係都不大了，他在乎的這些人都被保護的很好，那些生們憂慮了幾天之後就恢復了年的本，嬉戲打鬧，上課學習，這件事漸漸的也就淡了下來。

湯國棟也到了一個警告的分，當然，屬於部的，上面並沒有太多怪罪，畢竟分配教師的許可權握在鄉中心校的手裡，鬧大了，他們自己都得被卷進去。

而孟佳經過這件事之後，整個人則變得沉默了很多，跟湯佐似乎也有些疏遠起來，雖然依舊親切，卻沒有了原先那種無話不談的親。

小孩，總是要在經歷過很多事之後，才會慢慢的。

我想你的芬芳，想你的臉龐，想念你的艷芬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