湯佐回來的時候已接近中午，天氣熱了起來，東北的秋天就是如此，早晚微涼，白天炎熱。

讓他有些吃驚的是，不僅原本卸下來那些蘋果賣了，就連車上的那些，也只剩下了幾十箱！雖說對銷售很有信心，但這份購買力，還是讓湯佐有些容了。還是大城市的人有錢啊！看起來自家一年收也不低，但去掉支出的，連一萬塊錢都不到。而城市的工人雖然每個月收看起來並不高，但一般的家庭都是雙職工，人家可是旱澇保收，月月可以拿工資的！

林雨晴早就把外套掉，潔的額頭上布著細細的一層汗水，馬尾早就高高的紮起來，了的留海被手抿到一旁，還不時的垂下來幾綹，小臉紅撲撲的，腰間的襯紮起來，出一段雪白的小蠻腰。

還有人不斷的聚在那裡，收錢、找錢，然後讓湯梁搬箱子付貨，忙的不可開，都沒注意湯佐什麼時候回來的。

湯國中這會並沒在這裡，湯佐轉了一圈，發現父親和雨晴都沒瞧見自己，便主走上前，一直低著頭收錢的雨晴抬起頭，才看見湯佐已經回來，嫣然一笑：「湯佐，沒想到這麼好賣，真是奇跡，那麼多箱果，只用了幾個小時就快賣完了！」

湯佐有些心疼的手了雨晴額頭上的汗，「這麼賣力，要注意啊，累壞了我找誰算賬去！」

湯佐溫馨的話語讓林雨晴心裡一陣甜，搖頭道：「我不累，高興著呢，我跟叔叔合作的很愉快！」

湯佐見一旁的湯梁也滿臉興，見自己回來，笑道：「真沒想到，這小蘋果在市裡有這麼歡迎，早知道，前兩年就買車來賣了！」

「現在也不晚，爸，好日子不怕晚，但咱們要爭取更早，是不。」說著從口袋裡掏出一千塊錢遞給湯梁，那五百則被湯佐留下了，這錢來路不好解釋，而且自己想要做的事很多，口袋裡總要有點銀子才是。

「啊？就那十隻公，真的賣了一千塊錢？」湯梁滿臉不可置信的看著兒子，就連林雨晴也長大了，吃驚的看著湯佐。就在他們的這個市場里，一樣有農村人來賣鴨等家禽的，雖然也價格不菲，大的能賣上四十多，但也不可能一隻賣一百塊錢啊，這跟搶錢還有什麼區別？

「嘿嘿，這才開始而已，以後隔段時間就可以來送一次，都是這個價。」湯佐淡淡的笑道，父親和雨晴的驚訝表讓他很有些就。

「真是瘋了，一年啥也不幹養五百隻就發財了！」湯梁半天才吐出一句話，只是他自己也清楚這不太現實，畢竟養五百隻用的糧食就是個天文數字，還要預防瘟、野貓、鷹等各種各樣的災害。

「以後建個養廠就是，這，一百塊錢不算貴。」湯佐笑著答道，只是父親和雨晴卻不再相信，一百就是搶錢價了，還不算貴。

「真不知道你小子的心是啥的？」湯梁嘟囔了一句，覺得兒子簡直太黑了，似乎舊社會的地主也沒這麼狠的吧。

「來，吃點東西！」湯國中的大嗓門從三人邊響起，卻是出去買吃的了，湯佐有些慚愧，自己都把這茬給忘了，忙了一上午，大家肯定都了。

中午人略了一些，但依然絡繹不絕的，還有不人不想買箱的水果，畢竟不是所有人的財力都奢侈到買這麼多水果回家吃的。湯佐眼珠轉了轉，便告訴大家，可以散賣，不過要稍等會，畢竟他們沒有拿稱，說著起來就走了。

湯梁和雨晴都以為湯去買稱了，心說他沒拿錢怎麼買？再說這市場好像也沒有賣稱的不，去借？更不可能，人家吃飯的傢伙可能借給你麼？更何況，這一上午那些賣水果的看著他們眼睛都快綠了，要不是湯國中在這坐陣，恐怕早就聯合起來把他們趕走了。

湯佐卻到跟前的批發市場買回來幾百個方便袋，這時候的方便袋還很結實，質量很好，完全不像十幾年後那種裝一個蘋果都能掉下來的垃圾袋。

方便袋不大不小，滿滿的一口袋也就裝五斤果，湯佐準備一袋定價在七塊錢，依然比市場賣的便宜，而且，他們拉過來的水果要比市場賣的好很多，人民的眼睛是雪亮的，否則不可能賣這麼快。

見湯佐拎著一大口袋方便袋回來，林雨晴有些疑的問：「這要幹什麼？」

「不是那麼多人想要散買麼？也得照顧下他們不是。一口袋七塊錢，便宜不？」湯佐一臉壞笑的看著林雨晴。

「一口袋能裝幾斤呀？」林雨晴畢竟不像湯梁常年賣弄水果，兒子拎著口袋回來的時候他就明白了這小子的打算，已經沒兒子商的本質弄得麻木了的湯梁心裡只有一句話——怎一個，黑字了得！

「五斤。」湯佐挑了挑眉，很隨意的說道。

「五斤，一箱果就算三十斤，六袋，六袋……七塊錢一袋，六七四十二……天。」林雨晴眼睛睜的老大，長長的睫忽閃忽閃的，直直的看著湯佐，半天沒說出來話。良久才搖搖頭：「無商不啊。」

「我是農民好不好，別隨便給俺戴高帽。」湯佐不滿的嘟囔道。

「來，開始裝，姐姐，別愣著了，打開箱子，裝滿，一定要裝的滿滿的！」湯佐拉了一把還在發獃的林雨晴，笑瞇瞇的道。

這種口袋，就算你拼了命去裝，又能裝多啊？但裝的滿滿的看起來立刻不一樣，顯得很多，很實惠。湯佐告訴林雨晴，「姐姐，你吆喝兩聲，小蘋果散賣了，七塊錢一袋，最後這點了，理完就沒了！」

林雨晴白了一眼湯佐，心說這不是說謊話麼？明明家裡還有好幾萬斤。但並沒有提出反對意見，清了清嗓子，脆聲道：「小蘋果散賣啦，五塊錢一大袋，最後就剩這點，大家抓住這個機會啊，賣完就收攤了！」

呼，人群頓時又涌過來好多，可能是小姑娘長相甜，有蘋果西施的風貌。也可能是這些人本來就想買，反正只用了不到半小時，剩下的二十五箱果竟然就這麼賣完了，最後箱子底兒剩了六七個果，給了最後買的那個大媽，還把那個大媽樂夠嗆，直誇雨晴這孩子會做生意，說明天還來買。雨晴被誇得臉都紅到耳了，心說湯佐真行，這麼黑還能到誇獎。

告別了陪了他們一天的湯國中，三人乘者下午溫暖的就踏上了歸家的路，對湯佐，湯梁和林雨晴兩人是徹底服了，活了這麼多年，就沒見過像湯佐這樣賣貨的。

湯佐因為今天一點都沒累著，主承擔起開車的任務，湯梁搬了一天的箱子，著實累了，躲在車斗里，把早上用來防震的棉被鋪的厚厚一層，上蓋著軍大，加上湯佐開的並不快，使得他迷迷糊糊的快要睡著了。

林雨晴卻堅持坐在湯佐的邊，看起來有些疲憊，神卻很，迎著風，心舒暢的很。對湯佐笑道：「你也太狠了，五斤果賣五塊錢，居然比咱們箱賣多賣五六塊錢。」

湯佐翻了翻白眼，說：「本來就是這樣，買的永遠都沒有買的，什麼東西都是如此，你什麼時候見過商家做賠本買賣的？我只不過利用人們佔小便宜的心裡罷了，再說，相比市場上賣的水果，咱們的依然是便宜！」

「強詞奪理，狡辯，說不過你。」雨晴嗔著白了湯佐一眼，心裡卻開始算起來今天的收，一百五十箱果，今天賣了一百二十五箱三十五塊錢的，這就是四千三百七十五，還有二十五箱四十多塊錢的，又是一千多，計算出來的結果讓自己都有些心驚，今天一趟居然賣了五千多塊錢！再加上湯佐那一千塊錢，居然有六千多！

而這還是一趟的果，才四千五百多斤而已，家裡還剩三萬多斤！還能拉將近七趟，一趟六千的話，一共八趟……四萬八！這還沒算別人家那些果……林雨晴有些不敢想了。

林雨晴想到這，不把掛在前那個書包抱了很多，這裡裝著的可是六千多塊錢啊。不是沒見過這麼多錢，來的時候拿著父母留給的兩萬塊存款，那時候一是沉浸在父母離世的悲痛之中，二是對錢沒概念，以至於純潔的還把錢給了孫元民的老婆。從小生活優渥的雨晴以前一直沒把錢當回事過，只有經歷了這麼多波折之後，才明白賺錢是一件多不容易的事兒。

然而事到了湯佐這裡，那些理念如同神來之筆一般，讓你看不清頭尾，卻不得不對他折服。看著湯佐蕭瘦的側臉，稚的上還沒有一點生出鬍鬚的跡象，但就是這樣一個小男孩，卻創造了讓人無法相信的奇跡。

這人上怎麼這麼多神，林雨晴心裡想著，一時看得竟有些癡了，到雨晴直盯盯的看著自己，這會也沒有爸爸在邊，湯佐笑道：「姐姐，幹嘛這麼看我，不會是上我了吧？心砰砰跳了沒？」

「啊!」林雨晴被驚醒過來，覺自己的臉熱得發燙，白了湯佐一眼：「臉皮真厚，鬼才上你了。」

「哇，原來我漂亮的雨晴姐姐是鬼啊！」湯佐哈哈大笑道。

「你才是鬼！」林雨晴錘了湯佐一下，卻猛然醒悟過來，雙頰生霞的看了一眼湯佐，卻出奇的沒有再反駁。

雖然下午幾人走的很早，但因為湯梁在拖車裡睡覺，林雨晴也是強打著神，偶爾還在湯佐的肩膀趴一會，害怕出危險的湯佐開的很慢。導致他們到家的時候已經晚上八點鐘了。四車錚亮的大燈照出老遠，在星夜裡像是一隻咆哮的巨，一往無前的尋覓它的獵。

這會湯佐的姥姥家早已關燈，湯佐沒讓雨晴下去，反正也不用上學，乾脆上山去住好了，好好休息一晚上，明天還得去。

要說不累，那簡直是扯淡，就算啥也不幹奔波一天也疲憊的要命，更別說賣了一天果。但想要得到，必須就得付出，這道理人人都懂，但這份辛苦真不是誰都能吃的。

湯梁在車上倒是睡的很充足，回到家就神起來，興的跟賈曉琪講述今天的見聞，看著堆在看上那一小堆數額不等的錢，賈曉琪眼圈都有些發紅。這麼多年了，第一次這麼高興，苦日子總算要到頭了。

「咱們生了個好兒子！」湯佐破天荒的當著雨晴和的面，摟著湯梁的脖子說道。

「媳婦，你是不知道這小子！」湯梁和雨晴居然異口同聲的道。「那一個……」

「黑，真黑呀！」

我想你的芬芳，想你的臉龐，想念你的艷芬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