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的確是說的這樣嗎？”車主們所在的觀察室，坐在紫車車主附近的好奇地發問：“你們商量了要穿什麼的婚紗？”

“是的，我確實和他討論過這個問題，”車主說著，面上浮現出著喜悅的怯，“而且正如所說的，那是因為我看到了別人銀婚慶祝派對上放的紀錄影片，很羨慕那一家人的生活……”

的未婚夫坐在一旁，笑呵呵的，也顧不上前后排的人都在問他什麼，滿腦子只想著剛剛靈說的話——“兩個兒子，一個兒”，已然樂了個大傻子。

等被人拍了下肩膀，他才回過神來，沒聽別人在說什麼，就興高采烈地抱住自己的未婚妻在對方的臉上重重親了一口，然后滿腔意傾瀉而出：“三個孩子好。男孩孩都好！如果是兩個哥哥和一個妹妹的話就最好不過了！列娜我真的，我在這里發誓，我這輩子不會再有第二個人！”男人興之下口的誓言引起了部分人驚訝的關注。

不過比起八卦他們的，觀察室里大多數車主們的注意力，很快又重新被電視屏幕實時直播的黑發靈給吸引了過去。

在第二排的七輛車里，有一輛明黃和一輛玫紅的車，符合靈對后尾箱里藏著人的車“炫麗”的描述，而通道另一邊的第三排里，則停著黃和紅的小汽車。

但是，一拐進這條通道，就直直地走向了第二排停在第一個位置的白車。

謝爾蓋忍不住提問：“斯嘉麗，白也算絢麗嗎？”

“不，我看到的斑很明顯，不是白的車子。但這輛車是改裝的，原來不是白的。”

“那你能看得到這個車子出廠時的嗎？它原來是什麼的？”大胡子主持人的臉上寫滿了懷疑。

“綠……不是很濃郁的松樹的……但也不是新葉子那種。”斯嘉麗頓了一會兒，可能是在苦惱如何才能準確地描述，不過后面的幾句話說起來就毫不帶猶豫：

“這輛車子上曾經死過人，不是通事故，一下子就沒了，我沒有看到跡，不是自殺。車主可能是因為這個原因，才把這輛車改了噴涂的，但他到目前為止還沒有走出來。”

“也不是這輛車。”

說完，斯嘉麗立刻朝前走去，因為時間有限，盡量減沒必要的逗留。

而在倉庫二層的觀察室里，白車的車主面對室眾人投過來的疑眼神，艱難地扯臉皮出了一個似哭非哭的笑臉：

“是我朋友……我們去馬里埃爾的馬里喬德拉國家公園營度假，第二天早上到不舒服，但堅持要回到莫斯科再去醫院，可是在路上就……”他說著嚨哽咽了起來。

男兒有淚不輕彈，只是未到傷心。

至今他依然沒有辦法把“朋友死去”這句話從里說出來，仿佛只要不說出口，這件事就還沒有發生……麗莎還活在他邊……

他知道自己這種心態不對，也多次試圖調整，從邊的環境手，連車子都重新噴涂了白，還求助了心理醫生，但越是想要“不去想”，就越是難以控制自己“不想”。

當他某一日突然察覺到自己腦海里盤旋著“不如死了”的念頭時，他向《通靈》節目組寄出了求助信，希這個節目的靈們能夠幫助到他。

“……節哀。”

沒想到這輛車竟然真的死過人，眾人頓時深吸了一口氣。

但看著車主憔悴的樣子，除了一句“節哀”，好像又實在沒有什麼可說的了。

畢竟本來就只是參加同一個節目某一期的群眾嘉賓，彼此都是陌生人，貿然安反而還有可能剛好中人痛點。

室的氣氛一時沉悶了下來。

第三排紅轎車的車主最先開口打破觀察室里凝滯的氣氛：

“很快就要到我的車了，我現在有點張……”

拍著口，表夸張地深吸了一口氣：“嗬……真的只看彩的車，好像完全不擔心自己會判斷錯誤一樣！”

在空中隨便地揮了幾下手，車主仿佛有點冷的樣子雙手抱臂環了：

“我的上帝……我完全不知道會說些什麼……我好怕說出我不想讓人知道的。”

其他人紛紛配合地轉移起話題：

“總比我這樣因為車子是鐵灰就被完全無視要好。我真羨慕你！為什麼剛剛我們沒有選一輛深的車子藏人呢？”

“我的車是第四行那輛土黃的拉達，不知道夠不夠得上對炫麗的標準，希能夠被說出一些信息吧……我是真的對靈這類人非常好奇！前面的人讓我很失。”說話的男人膀大腰圓，聳了聳肩，在評論起前幾位通靈者們時，臉上的表仿佛聞到了一惡臭般，整個都皺了一團。

“我的車在你斜對面，淺藍那輛，”一名個子特別高的接過他的話頭，“我看網上有的人說《通靈》節目組本會收集很多來參加的觀眾的信息，然后提供給參加的靈們，也就是說造假。我對神學一直很好奇，但又不是很敢相信，希這次能親驗到。”

“大家都這樣！”小卷青年雙手大拇指朝自己和旁的哥們指了指：“我們大學還有塔羅社、靈修研習會、黑魔法研究小組什麼的，我們差點還加了，不過是真的有點怕，前幾季不是有個玩了不該玩的把自己害死了的嗎？所以才報名來《通靈》當志愿者的，希能遇到高人指點指點！”

始終沉默地聽別人說話而自己不發言的看起來事業有的中年男人，這時也忍不住開口道：“我和你們都不一樣，我是因為朋友前幾年求助過《通靈》節目組，之后他的問題解決了，整個人也開始走好運，我很羨慕，問了他是因為來《通靈》時有幾大靈給了他有用的建議，就一直在報名。不過我確實生活里沒啥疑難困擾，只能靠海選志愿者的名額，今年才被中。”

還沒有講到自己的車子的，又或是就被跳過沒查看的汽車的車主們，一邊看著電視上的黑發靈的表現，一邊控制不住地小聲討論著：

“我看了十一年《通靈》了，真的很強。不知道這種算什麼能力？”

“不止說對車主的別，你看剛剛說列娜——剛被求婚、討論婚紗的，這些可能別的通靈者也能說出來，但列娜為什麼想穿藍的婚紗，是因為——兩個月前、朋友親戚、銀婚派對、看到的vcr……就好像是穿過時間在現場親眼看到的一樣。”

“哎，你們打聽到《通靈》這季幾時開播沒有？我問工作人員他們都說不知道……真好奇在其他環節比賽里的表現！”

“你們剛才難道沒有留心聽主持人是怎麼介紹的嗎？他說‘超出了所有人想象的能力，幾乎是100回答出了幕布后的每一個細節’。”

在座最年的觀察者，和父母同來的小姑娘，幾乎是原話復述出了之前謝爾蓋所說的話。

他們家的車就停在第三行，黃那輛，剛剛一直在等斯嘉麗經過自己家的車，想看看靈會怎麼說，只能分心聽其他人討論。

現在已經親眼見證了《通靈》的選手確有實力，而黑發靈對他們家的車和家人的評價都還高的，心滿意足之下，也興致地加了討論，首先就提到了之前被其他人忽略的謝爾蓋評價靈的話。

“100？”有人呆愣了數秒，難以置信地大：“那得是全部都描述了出來！”

“是夸張的修辭吧？大家又不是沒看過之前的賽季，為了讓電視機前的觀眾們留下來，主持人說話有時會稍微夸大一點的。”

“不知道今年第一關是怎麼樣的，我現在真的太期待節目播出了！”

的話引來了眾人的連聲附和。

“如果按照往年的時間，可能要到九月下旬？對我們這些能親歷第二關海選的志愿者們來說，想要看到海選第一關得等上三個月，那真是太漫長了！”

“哈哈！我最期待的是自己可以上電視了。我是雅庫茨克人，但現在在喀山工作，每次回家路上就要花長時間，能讓親戚朋友們在電視上看看我也好。”

倉庫地面，在確認了沒有活人的能量藏在第二行與第三行轎車的尾箱里，斯嘉麗轉進了第四行與第五行車中間的通道。

謝爾蓋·薩夫諾維奇抬手看了下計時，報時：“你還有5分40秒來完這個挑戰。”

眼睛看著兩旁的車子，斯嘉麗沒有回頭，但上隨口接了一句：“我不會運氣那麼糟糕，要等檢查到第七行才遇到藏有人的車吧！”

說完這句話后，才朝前走出兩步，又突然停了下來，轉過頭去掃視了兩遍隔壁通道第六行與第七行的兩排汽車的尾箱，仿佛是自言自語，但音量又大得不需要通過麥克風便足以讓跟在后一米左右的謝爾蓋、翻譯員和監督員聽得一清二楚，突兀地來了一句：

“我覺得不是問題。”

第四行和第五行較鮮艷的車子相對其他幾行來說有點多，除了幾輛純的汽車外，還有兩輛帶有大面積的涂。

在二樓的觀察室，車主們小聲地討論著，不知道在黑發靈的眼中，它們能否能算作“比較絢麗”。

土黃熊國國產車的車主，之前才發表言論說“希能夠被說出一些信息”，并對之前登場的選手們表現得不屑一顧。

然而現在當靈逐漸走近了他的車的時候，坐在他附近的車主，卻敏銳地看到了這位剛才還侃侃而談的老哥，此刻竟然在用手指連續快速地劃十字？

這可有點意思。

不知道邊的人藏著怎樣的過去和，而下面那位通靈者又能從汽車察覺到什麼關于主人的信息并將之公布出來……

有部分靈們說的是事實，被說中的一些人會承認，甚或說出他們的故事以便向靈尋求幫助，可有的時候，也會遇到完全否認的人。

——就好像最開始那輛橙suv的車主，一開始斯嘉麗說車主邊工作邊學習的時候，他還一臉得地點頭贊同，可當對方說到車主有癮問題的時候，他就立刻變臉說靈是在“信口胡謅”。

只不過與他同行的伴在翻譯說出“酗酒”一詞時就猛地手捂并瞪大了眼的樣子，實在是讓男車主的否定變得毫無說服力。

當然了，也有會瞎編造的靈，《通靈》的前十九季，節目組就孜孜不倦地在試圖展現給人們一個真理：

哪怕是再強的參賽者，哪怕是每一季的冠軍選手，也總會有不擅長的領域和無法解決的問題。

——所以不要輕信任何靈，尤其是自稱而沒有經過驗證的那一種。

不過對海選第二關的志愿者車主們來說，就算是在胡說八道的通靈者們，至也提供了好故事，讓他們有了回歸日常生活之后的談資。

這也是車主們踴躍報名《通靈》海選第二關志愿者的原因之一。

像現在，他們就親眼見證了一個新談資的產生。

噢，并不是在說斯嘉麗的表現突然大失水準了。

畢竟除了橙suv和土黃拉達的車主，到目前為止，經過并作出判斷的其他數輛車的車主，都對靈說出口的，關于他們車子或他們本人的事表示了認可。

總不可能在別人上100的正確率，到了這兩個人上就突然下降0的正確率吧？

而且，土黃拉達車主此刻一副怒目圓瞪的表，看上去恨不得生啖了電視屏幕中正在說話的靈，與其說是他所謂的“被潑污水”的憤怒，更像是被破了偽裝的皮相而導致的驚怒加。

他甚至還試圖破壞連接電視的數據線，就為了不讓在座的其他人看到靈后續說了什麼——萬幸的是節目組工作人員立刻眼疾手快地鉗制住了他。

而在被兩位格并不遜于他的年輕男工作人員按住了肩膀后，他立刻冷靜下來，大聲呵斥：

“侵犯了我的私權！你們節目組沒有權利播出這段容！”

有幾位車主立刻抬起頭看向觀察室房門和窗戶的方向。

雖然此刻觀察室的門窗閉，但誰又能保證這麼大的音量不會被走在一層的通靈者聽到呢？尤其是在倉庫這種空曠的地方，聲音被容易就能被遠的人聽到。

而且這間倉庫只有邊緣部分才架設了第二層，沒有樓板的阻隔，三米的高度落差完全不會對聲音的傳播造任何影響。

正當人們這樣想著的時候，房間一側的墻壁上突然打開了一個暗門，海選第二環節的另一位固定主持人，謝爾蓋·薩夫諾維奇的兄弟伊利亞從里面走了出來。

他負責監聽收音的況，偶爾也會干一下場控的活，例如現在：

“我發誓這間觀察室的隔音效果非常好，今年節目組專門花錢請了室設計公司對觀察室——包括我剛才待的監聽室，進行了加強布置，因此哪怕是在這里放disco，只要你們不全部人一起蹦跶，別說聲音了，就連地面都不會產生能被下面那層察覺到的振。”

當觀察員們將自己的注意力從發生在邊的這起爭執之中，重新拉回到電視屏幕上斯嘉麗正在進行的挑戰中時，他們愕然地發現，黑發靈已然走到了第三條通道的盡頭。

好幾位車就停在第四和第五行的車主同時發出了哀嘆。他們完全沒有留意到這位讓人印象深刻的通靈者剛才是否有對自己的汽車作出過判斷或者哪怕是只言片語的評論。

節目正在拍攝之中，十分鐘的尋人挑戰還沒結束，他們不可能要求工作人員現在就將電視畫面切去重播之前的片段。

萬幸的是，這幾位車主們還可以趁著之后每位新參賽者登場前檢查裝備的時間，請求工作人員讓他們回看一下剛才的容。

要不然，他們就得等到9月新一季《通靈》播出的時候，才能夠從被節目組剪輯過后公開播放的版本里，運氣看看是否有斯嘉麗對自家車輛做出的點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