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遇見

拜過干親后，凈言師太就帶著妙玉離開了，莫磐并沒有將過多的心力放在兩人上，因為很快，就到了書院開學納新的日子。

其實書院一年四季都有新學子加，不過更多的是集中在每年的秀才試之后。

因為揚州書院是揚州府的最高學府，接收的主要是以科考為目標的有功名在的學子，一般秀才試和秋闈都是在秋收后，所以每年的秋天，都是大批學子學和離學的黃金時期。

學的是為了三年一度的秋闈，離學的是為了第二年的春闈。

今年尤其的不一樣！

因為今年有華大長公主帶著懷寧郡主作為賓贊參加今年的學院泮禮，所以，除了今年學的新秀才之外，原本要離開參加明年春闈的學子以及揚州本地及周圍城鎮的富二代權二代們也蜂擁到來，就為了能參加這個原本很平常的學子集活。

為的是什麼，了解的人的做法和心思不言而喻。不知道的，就覺著揚州書院果真為江南知名書院，人氣就能讓人大開眼界！

莫磐屬于知道點的人。

他見了這人山人海的盛況，不由對吳軒道：“你看這熱鬧的，跟趕廟會似的。”

吳軒眼看著一位穿天青素錦書生服的學子腳絆了一個頭戴花穿棉麻學子服的書生一個大馬趴，又手敏捷的躲過一個飛奔過來墨四灑的硯臺，心下駭然的同時連忙拉著莫磐躲避這些無妄之災，里還回了一句：“這可比廟會可怕多了，不就是一個泮禮，至于這麼下作嗎？”

剛好有路過的一位學子話譏諷道：“有能一飛沖天的捷徑，誰還管下作不下作？只要不出人命就阿彌陀佛了，這揚州書院也是一年不比一年了，真是有辱斯文！”

吳軒很想問一問他：“那你來這里又是為了什麼？”反倒被莫磐拉走了。

莫磐一邊跟好友道：“怎的有忒多廢話。”一邊如游魚海般躲避著人群，轉過一僻靜的拐角，進一個安靜許多的花園。

吳軒被拉了一路，待終于停止下來，才抱怨道：“干甚走的這般急，我們只要不扎堆就行了。”又仔細打量這個還算軒闊致的園子，好奇道：“我怎不知書院里還有這樣一花園？”

莫磐隨口道：“說的好像你對書院多麼悉似得，你攏共來過幾回？又逛過幾景致？”卻是沒有回答第一句話。笑話，他要是再不趕開溜，說不得那什麼墨水硯臺臭腳口水就要往他臉上招呼了！

吳軒不服道：“我每年都來書院好幾次，你又來過幾次？你怎又知道這里？”

莫磐答的理直氣壯：“就來過一次，隨意一走就到了這里！”

吳軒被噎了一下，只嘀咕道：“別不是進了誰家院舍吧？”

剛說完，他就聽到遠有環佩叮當的聲音由遠而進，又有深淺不一的腳步聲傳來，聽聲音明顯非男子。

莫磐自然也聽到了，倆人對視一眼，沒有出聲，默契的轉頭就想離開。可惜，晚了。

有一嚴肅中年聲喝道：“前方何人在此徘徊，還不站住！”

莫磐跟吳軒腳步停頓，他對吳軒做口型：“聽過嗎？”就像吳軒自己說的，吳先生每年都帶著吳軒來書院拜訪，對這里的人和景比他悉多了。

吳軒同樣做口型：“沒聽過。”

莫磐正要轉，就聽那中年聲走近，站在他們不遠，口里仍舊嚴肅道：“還不轉！小心被當做歹人抓住！”

莫磐子停頓了一下，吳軒卻已經先他一步轉過，接著發出一聲小小的驚呼聲，顯然看到了讓他及其驚訝的人。

莫磐心下好奇，剛轉了半個的時候，耳邊便又傳來一聲驚呼，這回明顯是年輕孩的聲音，接著便是幾個孩子推搡遮掩的聲音。

莫磐抬頭看去，之間前面有一群孩子正或驚慌或驚訝或的看著他們，其中有一個著碧青華服團扇遮臉的孩正躲在明顯是侍的三五個孩子后，正拿一雙不大卻有其有神的眼睛好奇的看著他。在他們和們之間，站著一個梳著一不油頭發髻的嬤嬤，正一臉面無表的瞪著那幾個對他們品頭論足“沒規矩”的侍。

想必剛才說話的就是這個嬤嬤了。

這明顯是到哪家貴出游書院，正好被莫磐和吳軒他們誤打誤撞的上了。莫磐只瞥了一眼就迅速低下頭，轉對著那位仍舊面無表的嬤嬤道：“小子無意冒犯，只是誤此地，我等這就離開。”

吳軒也在旁作揖連連道：“正是如此，我等立馬離開，不敢打擾！”

那嬤嬤道：“吳公子不必多禮。既是無意見，老便不多留。書院泮禮就要開始了，還請吳公子和這位公子莫要在他逗留，趕去明堂準備拜禮吧。”

吳軒和莫磐口中稱是，說罷就要原路返回。

倒是有一個清脆聲傳來，雀躍道：“兩位公子可從這花園里穿過去，能省好多路呢。”

莫磐不知道如何是好，只拿眼看著吳軒，看他是怎麼選。

那嬤嬤認識吳軒，吳軒剛才又驚呼出聲，明顯兩方是認識的。

果然，吳軒轉過，低頭揖了一禮，口中禮敬道：“多謝郡主指點，我等這就離去。”

說罷，便拉著莫磐繞過這一行人，沿著花園曲折的道路遠去。

莫磐路過一行人邊的時候，只看到了青綠擺里若若現的木芙蓉，可又明麗，心中詫異：“原來這就是懷寧郡主了。”氣派又隨和，并不讓人討厭。

兩人疾走，將后逐漸變得喧鬧的嘰嘰喳喳聲拋在腦后。

果然如懷寧郡主所說，半刻鐘后，穿過一個院門，再繞過一圍墻，就是書院明堂，此已經三五群的站滿了書生學子，泮禮就在此舉行。

且不管莫磐和吳軒如何艱難的等待泮禮的開始，只說懷寧郡主見莫磐兩人匆忙離開，終于將遮面的團扇拿下來，定定的著莫磐遠去的影出神。

侍桃夭紅著臉興道：“這就是那個莫小郎君，果然儀容不凡。”

另一個侍飄絮接口道：“這算什麼？他今日穿了素學子服，倒是清新淡雅了許多，你是沒見他那天穿的大紅織錦素緞長袍，那紅就像是專門為他而生的，真真是見之忘俗。”

碧荷是個圓臉俏麗的侍，覺著飄絮說的太夸張了，就反駁道：“這世間再沒有比大紅素緞更俗的布料了，雖然莫小郎君長得大氣艷，也經不住這樣俗艷的料子裝扮，還‘見之忘俗’，我看你是見人忘俗吧？”

飄絮被說的跳腳，拉著懷寧郡主評理：“郡主，您說那天莫小郎君穿的是不是大紅素緞做的袍子？是不是他穿的最好看？您快給評評理…”

沈嬤嬤實在看不下去，上前喝道：“還有沒有規矩？”又對失神的懷寧道：“郡主，可有不適？”

懷寧嘆息一聲，道：“今日近看，莫小郎君出落的更加出塵了，”又著自己的臉頰發愁道：“他連一眼都沒看我，你說他…”

沈嬤嬤臉皮不可見的搐了一下，原本以為郡主失神是在尋思什麼事，卻原來是在品味人家小郎君的貌，還吹求疵人家不看。

要是委婉勸自家郡主這不是的過錯，只會讓自家郡主更糾結，所以直接道：“年輕小郎君見了郡主自然是不能直視的，人家這是知禮呢，況且，莫小郎君看過來的時候，是您自己將連遮住了，并不能怪人家沒看見您…”

果然，懷寧郡主展道：“你說的沒錯，下次見面我定讓他看見我的臉，還得說上幾句話，來來來，你們也給我出出主意，到時候該說些什麼才好。彩繡，你都定親了，你先來說說，你跟你家的見面都說些什麼話？”

一直沉默靜侍的彩繡無奈道：“郡主，我家那位是個市井小民，怎麼能跟秀才公比，您用不上的。”

飄絮是個活泛子，笑著說彩繡道：“你怎知對郡主無用？只管說來便是，我們也好聽聽…”

桃夭也在邊上起哄：“甚好甚好。”

沈嬤嬤在邊上看著這群孩兒笑鬧，并不阻止，人生最好的年紀就是們現在，現在不笑不鬧，還要等到什麼時候呢？

至于郡主擔心的莫小郎君，確是沒放在心上。這世間男子，嫁哪個不是嫁，縱使年輕時有各般不同，等人到中年，都是殊途同歸，都是一樣的三妻四妾，人環繞。到那時，郡主就會明白，這世間最可靠的，還是自己的權勢和地位！

有了這些，就能立于不敗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