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樓之誰也不能阻止我崛起》第29章 談
第二天中午下學,莫磐去拜訪王先生的時候,王鑰正在修剪院子里盆栽的梅景。臉盆大的深口花盆里,栽著窮盤錯的梅樹,梅枝上泛著青綠的芽,不知道等冬日里能結出多個花骨朵,開出多麼麗的花朵來。
王鑰早就等著他來,他吩咐王隨去泡茶,請莫磐在院子里坐下,笑看著他請他品茶。
莫磐端著王隨新泡的上好碧螺春,看著天上清冷的太,突然道:“那年,也是這樣的月份,這樣的日頭,我跟著宋夫子來書院拜訪孫山長,倒是沒見到先生。”
王鑰笑道:“我倒是見到了你。那時候,我的心思已經落在了大羅村,關于你家的一舉一我都看在眼里。我還記得宋夫子在街上給你買了一串糖葫蘆,你只咬了一口,臉皺了一團,我就知道,你不喜歡吃酸的。”
莫磐沉默,他沒想到王先生不按常理出牌,就這樣直接的將話題扯到正事上。
他輕咳了一聲,有些委屈的道:“我昨天回家,聽說我母親在家哭了好久,又不敢去問,只好來問先生,先生能為我解嗎?”
王鑰臉上出一瞬心疼的神,轉頭對王隨道:“你自己去用膳吧,我跟磐兒說說話。”
王隨看看自家老爹,又看看一臉淡然的莫磐,只道:“行吧,有事我。”說完就離開了。
王鑰也不轉彎抹角,直接問:“你是怎麼想的?”
莫磐疑問:“什麼?”
王鑰道:“就是我跟你母親的事,你別說你不知道?”
莫磐皺眉道:“這個應該是我問先生,先生是怎麼想的?一件事拖了七八年,要是麻利點,孩子都能啟蒙進學了,先生就這樣若有若無的拖著,您是有意還是無意?”這是他最不明白的地方,你要是非卿不娶,倒是行起來,為什麼這麼拖拖拉拉的,你不會是一直搖擺不定吧?
王鑰笑道:“我自然是有意的!”又回憶道:“其實最開始那一年,我正在興頭上,是有托去提過親的,還托宋夫子探過口風,但都被拒了!我估計,現在你母親就不記得了!其實,被拒絕后,我有仔細想過你母親為什麼拒絕的那麼徹底,要知道,要是嫁了我,很多事都能迎刃而解。后來我就想明白了,就是這種依附與被依附的關系,才會讓而卻步。吃了那麼多的苦,熬了那麼久,終于看到了希的曙,怎會甘心做他人的附庸?所以,不是拒絕我,而是拒絕所有的男人!”
“我能有什麼法子?正經提親不,我一個大男人又實在忍不住想去看看你們,又怕嚇著你母親,想搞搞偶遇吧,又怕人多了傳出風言風語對名聲不好,好不容易見到幾次,還防我如防賊。我既喜歡持周正,又怨一點機會都不給我,一來二去,幾年就這樣過去了。”
莫磐實在聽不下去一個老男人的追求史,聲問道:“那您現在又是在做什麼?”怎麼不繼續拖下去了?你倒是繼續拖啊!
王鑰沉默半晌,無奈道:“隨兒說的對,再等幾年,你們這些小子就要娶媳婦生孩子了。到時候,你母親抱上孫子,礙于面,我就更沒有機會了。所以,無論結果如何,我都不想再等了。”
莫磐聽他提到王隨,就想到他今天之所以能坐在這里,就是因為他跟王隨為他母親和王先生的見面創造了機會,準確點說,是他自己上了王隨的套,給王先生創造了剖白心跡的機會。此時,他心里就有一萬個槽點想吐。
他問道:“再等?您之前一直在等什麼?我不信您要是有心,會沒有一點辦法。”
你的目的終究是什麼,說吧,今天不說個清楚,他是不會罷休的!
王鑰笑道:“我對你母親一見鐘,得到的辦法有的是。投機取巧、強取豪奪、登堂室、威利、生米煮飯,但這都不是我想要的。我要的是和平安喜樂的過一輩子,而不是爾虞我詐,同床異夢。先前你們孤兒寡母的,我要是死皮賴臉的上去,十有八九會被當居心叵測的人打出去,更會惡了你母親。所以我就想著,我們先就這樣不近不遠的著,等你長大些,我再去提親,相必你母親的戒心會些。”
“原本我想等你再大些,至有了舉人功名,能頂立門戶了,我再去提,誰知我竟忽略了一件事。要真等你長大了,你母親也要抱孫子了,到時候,反倒不!”
莫磐心想,你這個‘不近不遠’的寬泛度還大的,幾個月偶遇一次,我娘可能就不大記得你這麼個人,你還覺著這樣著好!
莫磐聽他說的似乎為他家考慮的面面俱到,什麼都想好了。但有一點,非常可疑:“您為什麼非我母親不可?以您的條件,找個更好地不在話下,為什麼寧愿蹉跎這麼些年,也要等到我母親?”您的機有了,但真實目的呢?
王鑰突然質問道:“磐兒,你以為我會有什麼目的?我不過是想跟心上人共度余生罷了,你母親未嫁,我也未娶,我們為什麼不能一起生活?如今你跟隨兒都大了,我們兩人結親也不會影響到你們,我明正大的追求你母親,除了能得一心人,還能有什麼目的?”
莫磐不贊同道:“婚姻是結兩姓之好,您怎麼會說對我們沒有影響?”
王鑰不以為然道:“所以我提出贅。”
莫磐震驚了:“您說什麼?”
王鑰皺眉:“有這麼難以置信嗎?”
莫磐突然恍然:“昨天,您是跟我母親說了贅之事,才哭的!”
王鑰看著院里凋落的花,平靜道:“沒錯,我提出贅,這是對我們的影響最小的決定!我贅,莫氏就不會隨著你母親的改嫁了王氏的附庸,你就能絕對的掌握莫氏,這才是你母親最想要的。而我自己,能和你母親明正大的白頭偕老,就是我最想要的。至于王氏,王氏從不缺出息兒郎,我是家中三子,家業、責任都不到我承擔。這是對誰都好的兩全法子,我覺得很合適。”
莫磐是真的詫異了,這年頭,稍有點骨氣的男人都不會贅,更別提是主提出贅到另一家了。王先生這絕對不是‘心上人’的深度,這簡直是到了對他母親志在必得的程度!怎麼會這樣?
莫磐道:“王氏會答應?”
王鑰笑道:“要是早幾年,我父母肯定不會答應。”他眨眨眼,狡猾道:“但現在,隨兒已經能頂立門戶了,有他支撐我這一脈,我自然能只贅你家,跟你母親過逍遙日子。哦,對了,我還有一個兒,由我母親教養,所以,我早就兒雙全,也不用你母親承擔生育之苦。如今我父母親族皆在,算是難得的全乎人,現下,只缺一個投意合的妻子了。”
莫磐深吸一口氣:“您這樣心積慮,深意重的,可不像您自己說的,是對我母親‘一見鐘’。”
王鑰驚訝于莫磐的敏銳度,他嘆道:“我對你母親自然是一見鐘,但不是在八年前,而是在更早的時候,在我未娶,你母親未嫁的時候,在還是豆蔻,我還是頭小子的時候!”
接下來,莫磐被迫聆聽了一出男差錯蹉跎半生的狗的故事!
這個故事當然是王鑰一廂愿的。
莫磐道:“所以,我母親并不知?”
王鑰道:“不知。當年,是你出自孔氏的□□母托本家親戚到瑯琊王氏去說和的,后來這事不了了之,我也拿不準知不知道這碼事。但是我游學到青州,去遠遠的見了一面,然后回家央求我母親去提親的事,是一點都不知道的。那個時候,黃河決堤,青州百年難遇的洪水阻隔了我去提親的道路。等洪水退去,我再去青州探訪,整個南城,十不存一!找尋良久,我不得不承認天人永隔的事實。”
頓了一下,他復又笑道:“那個時候年輕,也沒到了非不可得地步,我頹廢的一段時間,就與妁之言的姑娘了親,這段故事就淡了下來。誰曾想,十來年后,還能有再見的一天呢?那個時候我就想,老天爺既我再遇到,那麼月老就是為我們牽了紅線的,你說是吧,磐兒?”
呵呵,磐兒不想回答你這個問題!!
莫磐發酸的腮幫子,起道:“不早了,我得準備下去上課去了。”
王鑰手拉住他寬大的袖子,瞇眼道:“你聽了這許多,就沒什麼想說的?”
莫磐看天看地看花朵,就是不看他,里貧道:“想說什麼?我沒什麼想說的,我能有什麼想說的?哈哈,沒有沒有!”
王鑰把他重新按坐在凳子上,押了口已經冷掉的茶,老神在在道:“你要是不想說,就坐在這里,等想說了再走吧。”
莫磐看了看安靜的院落,想著翻墻逃跑對的可能。影流轉間,他瞥見王先生眼角出的皺紋,突然就想到了莫青鸞有次對鏡理妝的時候,嘆息‘時間不等人’的話,那時候,他只當是他母親嘆易逝,現在想來,未必不是在嘆紅易老。
似他母親那樣的容,最好的年華都藏在了深宅大院里,只能獨自對鏡欣賞,何等寂寞!
他清了清嚨,對王鑰道:“只要我母親同意,我是不反對你們的。”
王鑰眼睛一亮,想說些什麼。
莫磐搶先道:“當然,我也不會給你們說和的,這件事,我置事外,不是我不幫你,是在為您好。至于能不能讓我母親同意,就看您的表現了。”說罷,起離開。
這次,王鑰沒有阻攔,他想著莫磐的話,若有所思。
王隨拿著新砌的茶,悄然做到莫磐原先的座位上,王鑰問兒子:“磐兒是什麼意思?”
王隨給老爹換上一杯新茶,又給自己倒上一杯,對他爹道:“爹呀,您讓一個做兒子的不反對母親給自己找后爹就算了,怎能還讓他自己給自己找后爹呢?再者,就算他幫您說和了,莫夫人會怎麼想?哦,兒子給自己找了個相公,要是答應了,是算磐兒的還是您的?要是不答應,豈不是好心辦壞事?”
王鑰一想,可不就是這樣?
便道:“還是你們小弟兄之間能想到一塊去。隨兒,其實有一點我很不明白,那天,你到底是為什麼去莫家,還主與磐兒好的?”
王隨了鼻子,想搪塞過去,誰知他爹給他來了一句:“說實話!”
王隨一想,其實也沒什麼不好說的,就實話實說道:“磐兒有意思的,你也聽說了,他在蹴鞠的時候,直接用球砸的顧問之在床上躺了三天才能說話。”
王鑰皺眉道:“不是沒有證據是磐兒下的手嗎?”
王隨撇道:“當然沒有證據,但誰都知道就是磐兒做的,我就喜歡他這種直來直往又讓人抓不住把柄的做派,氣都能氣死顧問之。”
王鑰道:“顧問之那個人不是那麼好惹的,你平時多注意磐兒那邊,我怕他會吃虧。”
王隨道:“還用你說?他馬上就要是我弟弟了,我自然要多幫著他一些。”
王鑰輕咳一聲,掩不住笑容道:“八字還沒一撇呢,你別瞎說。”
王隨看自己父親老樹開花的模樣,心里即使笑翻了天,上也得恭敬道:“是,我一定謹言慎行,不給您添!”
王鑰笑罵道:“臭小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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