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村生產大隊辦公室里。

“現在也沒什麼證據，說真的我真不愿意相信。不過苦主既然要求了，也不是什麼難辦的事，咱們就給辦了吧。”張田生喝了一口水后說。

“，你放心吧我會留意的，現在他們私底下買賣房子我們也不管，不過張大山如果真的去買張從陸家的房子，我就得問問他的錢是怎麼來的。”大隊長張國應下來，“唉！我還是不希是同村人干的，這影響太壞了！可要真是村里人干的，我也不會徇私，不然的話今天一百五，明天會不會兩百五？四百五百了？到時候咱們生產大隊的臉在公社里就丟盡了。”

上村生產大隊發生的事，張大山夫妻并不知道，只是在隊長離開之后，兩夫妻吵了一架。

“早知道就不那麼做了，我覺得田生叔是在懷疑咱們。”張大山如同困般在屋子里轉了幾圈，越想越后悔，最后一甩手，“就不該那麼干！”

轉而看張大嫂，反而已經是一幅冷靜的樣子，邊疊著服邊說：“干都干了你還想怎麼著？我看啊就是那頭發壞事，也是氣人！平時我連洗頭發都掉發，偏偏……不過頭發也不能頂什麼用，我就是見識也知道，捉賊要拿臟，最好捉當場！我們可不在家，今天才回來呢！肯定不干咱們倆的事。”

“可是——”張大山從來沒在張田生那里看到這樣的眼神，他一直都是勤勞干活的，田生叔總是點頭笑著跟他說：“今天也做得不錯，還給你記十分哈！”而不是剛剛那樣讓人不安的懷疑的眼神，那讓他如坐針氈滿心惶恐。

“張大山！”

高麗猛地將服一丟，大聲喝張大山的名字，隨后有些不放心地看向隔壁的方向，低聲音語速極快地數落：“你還是不是個男人了！啊？！做那件事可是你先提的，你說窗戶你爬不進去，是我進去的！現在你是怎麼著了，后悔了？害怕了？我跟你說沒門！我就是為了孩子也不會承認，也絕對不會被別人查出來！你要是再這樣一副做賊心虛的樣子，讓人看了就知道你有問題，我就瞧不起你！孩子長大了我就跟他說，他爸是個孬種！孬貨！沒出息！”

張大山呼吸加重，眼睛瞪大出。

高麗卻毫不怕他，自顧自地繼續將服撿起來疊：“我盼了六年才得了這個孩子，這一定是個男孩子！我娘家的姐姐妹妹，還有我媽，哪一個不是頭胎生男孩？我是他親媽，一定要給他掙出一份家業，剛好那樣好的房子在賣，價格也不貴，我拼了命也要給孩子買下來。你可是親爹，竟然都不疼孩子？我們兩個住這破爛爛的地方就算了，可孩子要是長大了要結婚生孩子，住哪里？你就整天埋頭在地里算了！靠你掙錢重新建房子，那得等到下輩子！”高麗地住角，低聲吼，“我的孩子不能活得那麼窩囊！”

屋里陷一片沉寂。

隔壁屋子里瑞和輕輕地退后一步。

沒有人知道，原張小山的聽力非常好，他也沒和其他人說過，因為他覺得沒必要，也不覺得這是一門天賦。

原來張大嫂已經懷孕了，仔細算算比上輩子還晚一些，前幾個月瑞和還疑過，沒想到會是現在。

他坐在床上忽然笑出聲，多麼可笑啊，你想要為自己孩子掙一份家業，那就去掙啊，誰還攔著不。可著別人的家底算什麼本事！

瑞和雖然有原的記憶，可就像原對大哥大嫂沒有多恨一樣，他也對那兩人沒什麼仇怨。

像原，他是子好，從不恨人。而瑞和則是還沒和張大山夫妻產生過什麼無法調解的大沖突，因此并不以原上輩子的遭遇為由，早早就敵視張大山夫妻。

“看來一個人的秉擺在那里，就算那些惡事還沒做，以后也會有做別的惡事。”張大山夫妻不是窮兇極惡的人，但他們的骨子里嵌著自私和冷漠，不知道什麼時候就會傷你一下。

系統460聽宿主說出這麼一番有哲理的話，表揚了他兩句：“宿主能夠思考出這個道理非常好，每一個小瞧任務世界及其中的原住民的宿主都很難取得好的績。識人是做一個功的宿主必備的一項技能，希宿主能夠再接再厲。”

瑞和重重點頭：“我明白了。”

這一次的教訓足夠讓他銘記于心。

這件事在表面上就這麼過去了，瑞和沒有再找張田生要說法，張田生那里也靜悄悄的。

除夕那天，張大山夫妻那頭也安安靜靜的，瑞和自己做了年夜飯，一個蒸魚一個紅燒一個溜白菜和一道豆腐魚頭湯。等飯菜都做好后瑞和期待地讓系統460出來：“來呀吃飯了。”

飯桌上擺了兩幅碗筷。

系統460自覺自己是個說話算話的好系統，從來不坑騙宿主，于是將能量引出一部分出來，在空中聚一顆紅的圓球。

“你一直是這個樣子嗎？”瑞和想起初見面時系統也是這樣一顆紅球，好奇地詢問：“不能變人？”

“這是我們系統的默認形態，變人也可以，不過我沒有那個興趣。”紅球晃了一圈，落在桌上，發出的比煤油燈還要亮。“你吃吧。我就在這里。”

瑞和應了，邊吃邊看桌上的紅球，眼中有一躍躍試的沖，看得系統460有些惴惴，忍不住問：“你想干什麼？”

瑞和反而扭起來，好一會兒才說：“我能不能你？”

原來是這種小事？

系統460抱著大過年的讓宿主高興的心思，主飛起來湊過去：“吧，其實我現在是能量，你應該是不到的。”

“真的不到啊。”瑞和輕輕地用指腹點了點，然后用手心虛虛地了兩下，臉上的笑容一直沒收，“不過我覺得到，系統460是暖暖的，一定也是的。”他的眼睛在燈下明亮如星，還保存著年特有的單純，“好人一定是暖的。”

系統460安靜地看著他，想起以前有前輩和自己說過：任務做多了，宿主大部分都會出現心理問題。因此它們為系統有一項必修課就是心理輔導。它想：這個宿主以后會是什麼樣子的呢？

“你就系統460嗎？這是誰給你取的名字？”瑞和又有新問題。

“這是我的出廠原始編號。”

瑞和皺眉：“編號嗎？那你不是沒名字？”

“我不需要名字。”系統460對名字完全不在意。

瑞和微微皺眉，將這件事記在心里。

今年照舊沒有守歲，吃完飯后瑞和跟李大水一起在村子里逛了逛，九點半就睡了。

第二天大年初一瑞和在家看了一天書，配著外面時斷時續的摔炮聲看得津津有味。

《數理化自學叢書》真不愧是連沒有讀書沒有高考打算的原都記得的書，雖然沒有老師教，可里面的容實在好，步步清晰，解題步驟很全，瑞和抱著先隨便翻一翻的想法，竟然還被他背下來幾道經典的理題解題思路和步驟。瑞和對以后上中學更期待了，他喜歡這樣令人著迷的知識。

關于這本書原的記憶很深刻。高考恢復那一年是一九七七年，十月份的時候消息傳來，上村的知青都歡喜得幾乎發瘋。

一些想要參加高考的本地村民也非常激，可他們已經許多年沒有過書，可十二月份就要考試，備考的時間不到兩個月，非常迫。短時間里連中學課本都難借到全套，當時有從外地傳進來風聲，說是《數理化自學叢書》十分好用，和高考的路子相合。

于是鎮上市里的書店、舊回收站等被激的備考生們涌，紛紛尋找起這套書來。有門路的人則像外地求助，希親戚朋友能幫忙尋找。

當時的張小山每天埋頭在自留地和隊里的地里勞作，生活單調。直到他聽說盧培音也要去高考，家里給寄了學習資料，他這才稍微關注一下村里的備考熱，《數理化自學叢書》的名字一直往他耳朵里鉆。瑞和記下之后便和許蔡恒提起，沒想到許蔡恒真的幫他找到一部分。

“不知道許先生以后考不考。”瑞和突然開口，家里就他一個人，系統460沒有回答他他也不在意，“我記得小山上輩子里，村里好像全部知青都走了。慶楠姐是農村戶口，如果許先生回家去能跟著一起去嗎？”他皺著眉頭放下書，開始細細地回想起張小山的記憶，可惜原在這一階段關注外界的消息并不多，幾乎都是關于盧培音的記憶。

瑞和對原的死心眼實在無奈，放棄了探查幾年后的事。

初二的時候三個姐姐回娘家。

張家大姐二姐三姐的名字分別是張萍、張芬和張芳。張萍已經二十七歲，生有兩子兩，張芬小一歲，也生了兩一男，張芳結婚四年，只生了一個兒子。

在瑞和看來，原的姐姐們都是勤勞樸實的人，因為都嫁到其他公社平時往來不方便，家里農活小孩也離不開人。可要是姐姐們回娘家，必定是大包小包，給瑞和做的千層底，給他帶自己做的餅粿。

今天初二過來也不例外，一進門就招呼瑞和：“我又給你做了兩雙鞋，特地做大了一些，你來試試！”

這是二姐張芬。和丈夫只帶了大兒過來，瑞和抱怨：“二姐，怎麼沒帶二妮和福生過來，我特地買了好多點心，就等他們來的。”

張芬呵呵笑：“他們和其他小孩玩呢，拖都拖不走。就我們大妮懂事，說要來給舅舅拜年呢！大妮，給小舅說新年好，這還用我教？”

大兒虛歲已經六歲，懂事又乖巧，小聲地說：“小舅新年好，來年賺大錢。”瑞和將裝吃食的竹籃子塞給大妮：“大妮也新年好，拿著吃吧。”他在心里嘆氣，姐姐們是怕孩子們來得多，把他家里的吃食點心吃，這才不肯帶所有孩子來。看看吧，一會兒大姐肯定也只帶一個來，還是最大最懂事的那個。

“哎呀在家吃過點心了。”張芬手想去拿籃子，瑞和趕攔住：“姐我知道你的心意，不過真的不用這樣，我現在每個月都有錢賺，買點點心不礙事的，大妮快吃吧！”說著掐了一塊米糕分別塞進張芬和大妮的里，“甜吧？”

大妮嚼幾下，眼睛瞇一條：“甜！”

“甜就多吃點，這是芝麻糖，也甜甜的呢。”

張芬無奈，眼睛漾出笑意：“那好，今天我們吶就吃大戶咯！”

“吃吃吃，我準備好菜了，中午就在小舅家吃飯。”

“你和你哥鬧矛盾了？”見孩子在一邊吃點心，丈夫也在隔壁大弟家，張芬悄悄問瑞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