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好事，賺錢就跟撿到一樣容易，你也舍得告訴別人？”

季淮的聲音從兩人側邊傳來，他正朝這邊走，話語里的意思讓人捉不。

何秋香看到他還微微一愣，對方好似曬黑了一些，但是男人嘛，曬黑更有男人味。

對方長得是真不錯，鼻梁高，五深邃，一度讓心，若不是艾巧，早就勾搭上了。

對著季淮直接笑開，顯得又厚，說話矯做作，“都是老鄉，有賺錢的機會，當然是要第一個分。”

“窮苦人家養孩子，全家一起吃苦，人家有錢，送過去也是福，以后都是出國留學的。”

“再說，拿筆營養費，下一個孩子也過得好。”

...

何秋香覺得自己說得有理有據。

他們這一代，好些人家生十個八個孩子，孩子多，與父母之間的淡薄，兄弟姐妹也多，有些年齡差距大，親也會淡一些。

一個孩子能換五萬。

多好。

季淮點頭，“跟著我們過不好，當父母的也的確揪心。”

艾巧瞳孔了，詫異向他。

“可不是嘛。”何秋香以為他被說服，繼續道，“對大家都好，人家也沒孩子，可伶，送過去了，他們就養這一個，肯定當寶。”

季淮聽著，想了想嘆氣，“哪有那麼好辦？我們兩個都要結婚了，雙方父母也知道，真這麼干了，以后會有閑言碎語，不好做人，但你可以做啊。”

“你在這邊又沒人認識，做什麼都沒人知道，賺點錢回去買地買房，直接就能嫁有錢人，這輩子都翻。”

“我..我..我怎麼做？”何秋香眼底閃躲，支支吾吾說著，假笑幾聲，明顯有些搖。

“男人嘛，多得是。”季淮笑，手去拉艾巧，“巧巧哪有你這樣的腦子，能干什麼事？”

“打工這麼多年，又明了多？”

“話也不是這麼說。”何秋香咧笑，臉上的痘痘坑更加顯眼，變得更大了。

季淮：“攤不上什麼賺錢的生意，這輩子就這樣了，都已經嫁人，還想那麼多做什麼？”

何秋香一臉無奈。

“你才有無限可能，依我看，這生意真的很賺，機會嘛，抓住就能翻，抓不住，或許以后都沒了。”

...

季淮說完這句話，拉著艾巧就走了，留下何秋香一個人站在那里沉思，還以為他的話升起一陣迫。

對啊。

為什麼不能自己生？

如果自己生的話，就能拿六萬，說不定自己去跟廠長談，還能繞過張凌，一個人拿到八萬。

回家能買兩套房，年輕輕輕就能買兩套房，回老家得多風？人人羨慕。

想想就很讓人激。

另一頭。

艾巧任由季淮牽著，斟酌了一會，還是出聲，“你真的覺得這個生意賺錢嗎？”

他剛剛說的話太過認真，就連都沒法判別他說的是真是假。

“你說呢？”他挑眉反問。

“我不知道。”低垂著眸眼，話語悶悶。

錢比孩子還要重要嗎？

“無論是營養費，還是手費，只要拿了錢，就算賣孩子，都是犯法的。”季淮臉一下變得嚴肅，沉著聲，“真的到了養不起的地步，不得已要送，我們也不能收一分錢。”

“一分都不行。”

艾巧猛地抬頭，他說的話，和想的一樣，輕聲出口，“那你剛剛...”

“何秋香啊，一向自以為聰明絕頂，其實哪有什麼腦子？”季淮話語譏誚，“能理直氣壯說出這種話，會有什麼好下場，以后離遠點。”

“丑人多作怪。”

他罵人起來，一直都狠。

上一世，艾巧回去之后，還是沒舍得打掉孩子，生下來也養不起，只能送人。

何秋香說幫送人，送給老師人家，卻背地里找人家拿了五千塊，相當于賣。至于說的這個廠長，人家的老婆在不久之后就能懷孕，本不會買孩子。

“嗯。”艾巧應。

他拉著繼續往前走，還坐上去市區的車，一臉疑，“我們要去哪？”

“去了你就知道了。”他賣了關子。

艾巧迷迷糊糊被他帶到了市中心商場的金店里，一下瞪大眼，猜到他的意圖，連忙道，“走吧，別買了。”

“婚禮沒辦，戒指總要買的吧？買小一點的。”他比堅持，繼續往里走。

“寶寶馬上要出生了，還要喝，會花很多錢，我們以后再買。”艾巧低聲音勸，人思考得總是多一些，顧慮著家里方方面面。

“我會努力賺。”季淮固執起來，誰都拉不回來，他指著柜臺下對導購員道，“把這個戒指，我們拿出來看一下。”

“好的。”

導購員戴著黑的手套，小心翼翼把戒指取出來，季淮手去拉艾巧的手，對方還了一下，他抿，黑眸向，“手拿來。”

還沒行，他就已經抓上的右手了，半開著玩笑，“害什麼？懷孕了也好看，什麼時候都好看。”

導購員很有眼，看向艾巧也笑著夸獎，“對啊，您的皮紅潤，有些胎兒疼媽媽，懷孕的時候媽媽是越來越好看，生下來之后會更好看。”

“越來越年輕。”

艾巧不舍得買，怕花錢，本來也很窮，怕導購員帶有眼看他們，畏畏，有些拘束。

季淮這麼一說，化解尷尬，看著他把戒指給戴進去，這下是真害了，神還有點不自然。

“不怎麼打扮，有些人懷孕也打扮，不化妝可以戴首飾，我怎麼說也不聽，天天想著孩子。”季淮滿臉愁容，說著又讓對方把另一個戒指拿出來。

十分專心幫選。

“當了媽媽都這樣，您還是疼老婆的。”導購員說著更加熱了。

干這一行，人來買首飾多，但是人挑剔，男人的錢最好賺，尤其是疼老婆的的男人，最容易賣出去。

“我當然疼。”季淮的話張口就來，說得自然，抬起艾巧纖細的手看，漫不經心道，“別人有的東西，當然要有。”

導購員說什麼艾巧已經忽略，知道季淮聽到了何秋香說的話，對方剛剛在炫耀著的金鏈子，而什麼都沒有，他怕覺得委屈。

與辛酸雜，一直著他的臉，沒再說出拒絕的話。

“好不好看？”他給試了好幾個，最后選了一個款式最簡約，但是新穎的。

“嗯。”看著戒指，了手指，戴著還不習慣。

艾巧以為自己要掏錢，他卻已經爽快結賬。

七十五一克，這個小小的戒指三點四克，兩百五十五塊，艾巧看著那些錢，心都疼得沒邊了。

好貴。

兩人走出門。

“等有錢了，我給你買金鏈子，何秋香那個算什麼？我們買這麼。”他說著把小手指比給看。

艾巧都笑了，眉眼彎彎。

那麼，戴的是狗鏈子嗎？

回去的時候，坐在床上，一直看著手上的金戒指，怎麼看都不夠，開口問，“你哪來的錢？”

每天賺的錢不是都給了嗎？

“前半個月每天都去裝修套房，完了就結賬，給了三百塊。”他正在煙，吞云吐霧著。

艾巧還沒說話，被他的煙味熏到，咳嗽了兩聲，捂著鼻子。

屋子就那麼小有封閉著，聞著好難，卻也沒說什麼。

這個年代，大家哪有什麼二手煙的意識？

季淮似乎注意到了，他打開門，搬著凳子就坐在門口，夜晚風大，煙霧順著風吹散，味道會散掉好些。

艾巧緩了緩，繼續吃著的李子，一大袋李子，那麼酸，蘸著辣椒鹽，一個接著一個啃，好似完全不到酸意，居然還說甜。

“甜什麼甜？看你吃我牙齒都。”季淮搖著頭，似乎無法理解的口味。

一道清脆的聲音，艾巧又咬了一個，看著肚子，著聲，“寶寶說甜。”

“它哪會說話...”

他還沒說完，艾巧的肚子就被踢了一下，凸起一塊，被他看得真真切切。

季淮靠在門上，手撐頭，直接就笑了。

借著燈，艾巧過去，他漆黑的雙眸清亮，角微微上揚，帶著一抹弧度。

笑得真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