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家。

季淮坐下來，芳母給他拿了碗筷。

“嬸，我們自己來，您坐下吃飯，您坐下。”艾巧阻止著對方，雙手去接過碗筷，里斷說著。

“我喊了你爸還有你哥，一會他們就過來了，菜和多得很，敞開肚子吃。”芳母笑呵呵說著。

“麻煩了。”艾巧覺得過意不去。

芳母并不在意：“你幾年才回來一次，有什麼好麻煩的，多吃點。”

接下來，村里的一些男人也陸陸續續過來，有些還拎著酒和花生米。

季淮有眼又會來事，連忙從兜里把煙拿出來，主站起來走上前，還拿著打火機去點火，“叔，煙。”

“這位就是艾巧家那位？”其中一個男人含著煙出口。

“是。”季淮笑著應。

“倒是長得俊。”對方笑著說。

季淮請了一圈煙，剛要走回來，門口又來了一個高瘦的中年男人，后面還跟著一個小伙子，對方珉著，目盯著他，季淮揚著笑走上去，微微彎著子，態度謙和，“這位是爸吧？我是季淮。”

艾父明顯一怔，沒想到自己先被認出來，一時間都沒反應過來。

“您和艾巧長得像，我一眼就認出來了。”季淮笑著出口，雙手把煙遞過去。

艾父接了過來，自己打量他。

季淮事無疑是圓的，時刻含著笑，說話都放低姿態，給他點上煙后，又看向他后，“哥，煙。”

張軍也手接過來。

他是艾父的繼子，倒沒擺譜，目向艾巧，到底是覺得有些可惜，這麼漂亮，嫁給季淮這個外地人，那可是一分錢彩禮都沒有，害他也不能婚。

“爸，您坐這。”季淮給他拿椅子，因為舉止間，可謂是有禮有貌。

艾父坐下來的時候，艾巧也了一聲，“爸。”

“回來就行。”艾父說著，向懷里的小家伙，對方正是可的時候，嘟嘟的，此時又低著頭，都看見雙下了。

他的小手正揪著自己的服，往外扯，雙手都往外扯，然后抬頭看爸爸。

“那是外公。”季淮這麼跟他說。

小家伙沒看艾父，拍了拍自己肚子上服，雙手往外扯，里嘀嘀咕咕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寶寶。”艾巧也拉著他的手，他快速從手里把小手出來，繼續扯著他的服，瞪大眼看向季淮，“@@#...”

季淮無奈，了他的頭，看向艾父笑道，“他特別怕生。”

“小孩子都這樣。”艾父也沒說什麼，喝了口酒道，“你們雖然結婚了，也生了小孩，但是該走的程序，也不要了。”

“是。”季淮點頭，保證道，“爸，這些我知道，不會委屈了巧巧。”

聞言，艾父出滿意的神，就連張軍心底也覺得舒坦。

那就好，彩禮還是要的。

有了彩禮，他就能娶媳婦。

“我也不為難你，按照這邊的規矩來。”艾父心底已經盤算著要多，先在上說點漂亮話。

季淮給艾巧夾了塊，對上擔憂的神，他笑著把小家伙抱抱過來，低聲道，“吃點飯。”

話落，又看向艾父，“是，我知道一些這邊的規矩。”

艾父一聽，看來這小子是帶著錢來了，誰家養個兒十幾年不要點辛苦費？

“那你準備...”

“我準備了。”季淮打斷他，指了指徐國杰，“我知道咱們家這邊帶婿上門要買點東西，請全村人來喝茶喝咖啡，我讓小杰買了東西。”

“這樣吧，大家伙都在這吃飯，一會直接在這里行嗎？只是麻煩芳嬸了。”

“不麻煩不麻煩。”芳母也走過來，“有什麼好麻煩？遲早都要收拾，就讓他們來這好了，免得改天還要折騰一趟，今天就熱鬧熱鬧。”

“爸，你覺得怎麼樣？”季淮詢問艾父的意見。

艾父想的本就不是這件事，敷衍應著，“這種東西在哪辦都一樣。”

主要是錢，他需要錢解決張軍和他小兒子的婚事。

“那就在我家了，吃完飯的桌子也不用收拾，到時候燒點水，我去通知他們過來。”芳母也是閑不住的，快速把飯吃完，趕就去張羅了。

艾父好不容易才扯到這個話題，居然被輕而易舉掀過去，他心不在焉吃著飯。

張軍在旁邊也著急。

來之前，李春玉可是千叮嚀萬囑咐要讓季淮拿彩禮，還一直咒罵這個外地人把買的東西都拿去芳家。

“除了這個茶會，你還準備了什麼？”很多人在，艾父也不好意思直問。

“還要準備什麼？”季淮說著，有些不好意思，“我們最近都在趕工程，也是急匆匆回來，我問了他們，小舟和小杰也不太懂。”

一聽，張軍眼底一閃，忍不住問，“你在那邊是包工程，賺得多嗎？”

“一點小工程，什麼賺不賺？也就幾十塊一天。”季淮站起來給他倒酒，隨口回著他。

“這邊在工地上才九塊。”張軍一聽幾十塊，十分詫異。

“那是我們家這邊勞力廉價，淮哥帶我們去，一天都能掙三十，還是凈賺。”芳一舟喝了點酒，加上歲數也還小，也沒藏著掖著，提高聲調這麼說著。

好些地方一個月才好幾十塊，一個月能掙一百都算高工資了，他說一天三十，的確讓人詫異又嫉妒。

“那邊正在大力開發，三十塊也不算高，等這段時間回去，能升到三十五一天。”

“工資肯定是一年比一年增加。”

季淮單手抱著小家伙，緩緩出口。

“還要開發好久，那邊有錢賺。”徐國杰也說著，喝著酒，對著那群小伙子道，“那邊繁華，高樓大廈，賺錢可比家里容易多了。”

“你這小子，一個月怕是有一千塊吧？”坐在他邊的小伙子拍了一下他，語氣羨慕。

“那可不，以前讓你跟我一起去，你說你要留在家找姑娘結婚。”徐國杰又喝了一口酒，大城市結婚都很晚，怕什麼？”

現在他年輕氣盛，又能賺這麼多錢一個月，說話做事自然沒那麼穩重。

加上酒作用，一陣吹噓。

張軍聽得眼睛都直了，看向季淮，“那邊真那麼缺人？我上次也想去來著，就是給耽擱了。”

“張軍，你不是貪生怕死嗎？這麼大人了，還怕別人把你賣掉，說要留在家種地。”芳一舟不客氣掀他老底，惹得大家哈哈大笑。

張軍臉一陣青白，憋出一句，“我現在想通了不行啊？”

“扯遠了。”艾父不管這些，低聲音提醒他，哪知張軍不讓他說話，對著季淮說，“我也在工地上干過活，下次你們回去的時候，我也跟著去。”

對著艾巧的時候強慣了，他沒管季淮的意見。

季淮也沒拒絕，十分仗義，“哥要去，我肯定二話不說帶去，都是自家人，有錢大家一起賺！”

張軍素來就好吃懶做，又繼承李春玉的摳門打小算盤，一聽說能掙上千一個月，整個人飄乎乎。

他還在家待著做什麼？

“不過，哥也要考慮一下，去那邊掙錢是多，但要背井離鄉，肯定也辛苦，我們是有孩子要養，不得已。”季淮說得萬分無奈。

“肯定有代價，這些不用你說我都懂。”張軍嚷嚷著，在場人全都聽到了。

季淮角微微上揚，給他倒酒，“我只是提供路子，哥想清楚就行。”

說白了，以后怎麼樣，不管我的事，自己負責。

“肯定要去，大男人就是要出去見見世面，功和失敗，都取決我自己。”張軍聽芳一舟他們說，只覺得遍地是黃金，他還想和季淮撇清關系，免得以后他功了，人家說他是靠著季淮功的。

徐國杰都能賺到錢，他去了肯定能發大財！

艾父還想說彩禮的事，張軍直接罵，“好了，都結婚了，還扯其他的東西做什麼？怎麼方便怎麼來。”

要是季淮拿幾千的彩禮，對方不帶他去怎麼辦？

因小失大，簡直愚蠢！

不僅艾父蒙了，李春玉來到芳家的時候也懵了，一臉不滿，看著滿桌的零食和水果，心疼至極，“茶會怎麼能在這里辦？這是在做什麼！”

要是在家，這些東西能藏起來一半。

若是給錢讓準備，還能扣下一半。

這個艾巧和外地人太不像話了！

“李姨快進來，沒事的，這里夠坐。”季淮曲解的意思，笑著招呼著，“大家都來了，您快進來。”

李春玉極其面子，見村里大部分男老都來了，也只能強忍著。

看著別人吃那些零食，死死咬著牙。

那可是他們家的啊。

“明天細說，明天吃飯說。”張軍不知道說了些什麼，季淮回了他一句，芳一舟趁機就開口了，“對啊，李嬸說明天殺吃，到時候去你家吃，繼續喝酒。”

“好。”張軍一聽是他媽說的，直接就應下來。

“那行吧，辛苦李姨了，早上太早了，要不下午吧？我和艾巧也能去幫忙。”季淮看向李春玉問出口。

他是直接給了選項，李春玉還沒說話，張軍就順著他的話說了，提高聲調，“下午，下午殺，大家都來吃。”

他家從來沒殺請客，既然他媽決定要殺，那就請多點人，把面子搞起來，免得別人說他們小氣。

聞言，大家都笑著起哄。

“那我明天可要去吃一點，給我留塊。”

“給我也留點。”

“我去喝點酒，記得我。”

...

全村誰不知道這一家人摳得要命？艾父和張軍到蹭吃蹭喝，李春玉則會別人家的菜吃，他們家卻留著拿去賣，壞了。

李春玉一聽，瞪大眼，零食水果沒有，這個外地人還有臉吃的母？

家里的母是要下蛋的，下蛋能拿去賣，城里人稀罕得很，三一個呢。

可是現在兒子都說，全部人看著，也只能著頭皮，“不就是殺嗎？想殺就殺？養就是拿來吃的。”

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心痛得都沒邊了。

艾巧這個晦氣鬼，帶回來的外地人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這麼多人，一只可能不夠吃吧？”季淮就站在張軍邊，抱著小家伙給他倒茶，半開玩笑出言。

對方已經喝得微醉，一聽，哪能讓別人看扁？加上李春玉說的話，話不過腦子就扯著嗓子，“誰想吃就去，一只不夠就殺兩只，兩只不夠就殺三只！多大點事？”

“明天肯定去！”

“這話可是你說的。”

“張軍，夠意思啊。”

...

大家紛紛笑出聲，李春玉腳都開始了，耳邊嗡嗡嗡，簡直想打死張軍，拼命給艾父使眼，艾父也醉得不輕，被季淮灌了不酒，附和著，“大家都來，明天去我家喝酒吃飯。”

李春玉險些沒翻白眼，直接有些不上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