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可可一路到了學校招待所，專門等過了十二點，才理了理頭發，裝作一臉焦急的樣子上去問前臺，“你好，請問謝導的房號是多？我是來送資料的。”

手里看著東西多，其實就是個皮子，里頭都是空白的復印紙，剛買的，連打封皮一共花了十塊錢。

可前臺不知道啊，再說這會兒又困，前臺打了個哈欠，“304。”

米可可上了電梯，隨手把東西扔在了垃圾筐里，扯了扯服，讓領口再低一點，咚咚咚敲了304的門。

門很快開了，謝導……裹著浴巾。

米可可眼淚一下子就掉了下來，微微仰起頭，又往回收了收下，顯得弱小可憐又無助，“導演，我做錯了事，我不配演你的電影。”

這個表是米可可專門練過的，靠著這個神態，功的拒絕了袁海洋的往要求，還沒讓他翻臉，最后還把他變了自己表哥，這位好表哥一個月還給五千塊錢的零花錢。

從此對言聽計從。

娛樂圈里有好人也有壞人，有同流合污的也有出淤泥而不染的，不過謝導不是什麼正直的人，他非常大導演環帶來的一切。

他看了一眼米可可，“進來慢慢說，演戲主要還是以演技為主的，讓我看看你的演技怎麼樣。”

米可可跟在謝導后，直接就坐在了床邊，謝導裹著浴巾，膝蓋在外頭著，米可可穿著短，膝蓋也在外頭著。

換了個角度，兩人的膝蓋就上了。

“我……我、前兩天您的助理打電話給顧棠，不在，我幫接了電話，那邊人直接就開始說了，我有點張，也不知道說了什麼，結果那邊人可能誤會了，覺得我表現不好，又以為我是顧棠，就沒下文了。”

嚶嚶嚶地哭了起來，往謝導上一撲，浴巾掉了下來。

“后來顧棠覺得不應該沒有，又打電話過去，也許是緒太激就吵了起來，我沒勸住，都是我的錯。我這兩天糾結地快要死掉，我的心里好難。導演，我該怎麼辦？”

謝導的手已經扶在了肩膀上，米可可這服倒是正常的短袖T恤，不過是燒毀款，夏天穿著涼快，手一放上來就能過薄薄的料到的溫度和致有活力的皮。

“那也是自己活該。”這會兒誰還記得什麼電影，什麼顧棠？“快別哭了。你在我的電影里演什麼角？我給你好好說說戲。”

一夜過去，第二天一早謝導起來，米可可給他了早飯，“這是二食堂的包子和四食堂的桂花粥，特別好吃，基本七點半就能賣完，您嘗嘗？”

謝導笑了兩聲，他覺得這個小姑娘有意思的。

雖然他見過的人多了，不過這麼會演的還是第一個，他低頭看了看床單——也是第一次。

別說第一次能放得這麼開的人真的不多，一夜下來還刺激，謝導登上公司網，找到了那天的通話記錄，也就是米可可號稱不小心接錯的那個電話。

“謝謝導的信任，不過我覺得這個角跟我自的職業發展有所沖突，而且檔期也有沖突，所以應該不會參演了。”

“你不老實啊。”謝導笑了笑，“這明明就是你的聲音，我昨天晚上可是聽你了一夜呢。”

米可可已經沒昨天那麼張了，跪坐在床上，雙手撐在前頭，也微微前傾，不僅能突出的鎖骨，大臂還著。

“謝導~”輕輕地著，“您再給我說說戲。”

謝導折騰一晚上現在是有心無力，他一邊看著，一邊按了刪除鍵，他不介意幫這麼一個小忙。

不過是個配的角，用誰不是用？他謝祁捧誰捧不紅？說到底還是用會來事兒的人比較舒服。

米可可得意洋洋回到宿舍，顧棠這下再沒辦法翻了，連錄音都給刪了，謝導也站在這一邊，從此死無對證。

正滋滋的笑，宿舍的門開了，顧棠跟朱佳佳湊巧一起進來。

米可可看見顧棠就想笑，完了，徹底完了。

顧棠上下打量著，這神態作，看著有點憔悴，走路也不太自然，眼睛還有點腫，明顯一夜沒睡。

三人站在門口互相看著，眼看顧棠的氣勢就要倒兩人，朱佳佳搶先開口，“可可你昨天晚上去哪兒了？你又不像棠棠是本地人，我擔心完一個還得擔心另一個，搞得做了一夜的噩夢。”

米可可順手就拿顧棠當了擋箭牌，“棠棠我好擔心你，我昨天晚上出去找你了，你也不接電話，我看你夜里都沒回來，我就出去找你了。”

“你擔心我？你去找我？”顧棠一個個看過去，反問道。

兩人一起點頭，又覺得這一點頭氣勢好像就矮了一點。

顧棠語氣淡淡道：“那你可找錯地方了。瞧瞧你這一的痕跡，你昨天晚上真的是找我去了？”

朱佳佳一開始還沒發現，被顧棠這麼一說，反應過來了，真當人看出不出來怎麼？這明顯就是跟人鬼混去了。

“你一晚上都沒換姿勢？”朱佳佳嘲笑道：“這脖子，這背上都滿是紅印子，你不——嗎？”

米可可一愣，忙掩飾般抓了兩下，“誰說不？要是不我能抓紅嗎？”

朱佳佳鄙視地看了一眼，“你還是換件服，也遮一遮，別被人誤會了。尤其你這上，比我睡都。”

這可是謝導——米可可一副你們什麼都不懂的優越，拿了服去浴室洗漱了。

就剩下兩人，朱佳佳有點尷尬，不知道該跟顧棠說點什麼，可是什麼都不說就更尷尬了。

顧棠倒是無所謂，拿了箱子出來準備收拾東西。

沒過幾分鐘，班長過來救了朱佳佳。臉上的表有點幸災樂禍，“昨天發的分，你怎麼現在還沒去領呀，我剛從辦公樓過來，院長特別生氣。”

“我忘了。”

班長臉變了，撇了撇，覺得這顧棠都到這步田地了，還裝的這麼云淡風輕，怪不得班里生沒人喜歡，“那你趕去，別讓院長等你。”

顧棠其實是故意的，理由和目的其實都很簡單。

米可可出去鬼混顯然不可能是為了滿足生理需求，那就只剩下一個可能了，為了讓徹底翻不了。

顯而易見，米可可的目標應該是還住在學校選角的謝導，而且還功了。

謝導是個自大的人，不然不會因為跟謝導助理吵架這種理由背分，給一個還有兩個月就要畢業的人留校一年的分，得延畢一年。

米可可沒跟謝導睡的時候，的分是留校察看跟取消國家獎學金，現在米可可跟謝導睡了，已經在被學校開除的路上了。

一個馬上就要被開除的人，何必呢。

而且顧棠還想借機激怒院長。

理論上還不知道前頭有個電話被米可可接了，得找個理由把這個電話引出來，還有什麼比激怒院長又方便又解氣的方法嗎？

要知道這從始到終，都是被陷害的，學校也從來沒有為說過話。

辦公樓并不遠，顧棠一進去辦公室，就看見院長神不善看。

“院長。”顧棠打了招呼，順便按了錄音鍵。

院長眉頭一皺，道：“學校給你發分，是因為看重你關心你。你昨天去哪兒了，怎麼現在才來？你是不是心里有怨氣？學校都是為了你好。”

顧棠眼睛好，一眼就看見桌上還有一張分：《關于撤銷顧棠國家獎學金稱號的決定》。

院長打腔的，再加上他能上趕去謝導，足以證明他多麼厭惡被人反駁，激怒他不要太容易。

“院長，沒有人來找過我。”語氣里帶著一淡然，院長聽了特別不舒服。

“你這是什麼態度！”

“沒人來找過我，學校沒找我了解況或者詢問前因后果，單憑一面之詞，半天時間能調查出來什麼？分就蓋了章，這是正常的辦事程序？”

顧棠聲音平靜，也沒什麼激的表，可院長就覺得是在挑釁，就好像被人一眼看穿底細。

這程序——那又怎麼樣，謝導是榮譽副校長！他明年要拍一部大場面戰爭戲，三部曲，他這是為了學校好！

“看來前面給你國家獎學金是錯了，四次獎學金就讓你驕傲了！分不清東西南北了！學會頂撞領導了！”

院長從桌上拿起第二份分，抖著揮舞到顧棠面前，“學校決定收回你四次國家獎學金的稱號，獎學金不必退回！”

“我知道了。”顧棠應了一聲。

“你知道了？”院長不滿意，“這就是你的回答？你就是這麼跟我說話的？你到現在還不肯認錯？”院長又加大了聲音，“學校培養了你四年，學校的育人方針是德智勞全面發展，你第一條就不合格！”

“這不是我的錯。”顧棠道：“分上說我辱罵校外人士，一個人可沒法罵架。”

“你這是胡攪蠻纏！”

“這就沒意思了。分發了，還是兩份，我不接也沒法反抗，你還得讓我笑著恩戴德不？而且還一點證據都沒有，我倒現在還是一頭霧水，怎麼就分了。要是按照這個標準，這學校就沒人能畢業。”

“你是真不到黃河心不死。”院長拿了手機出來，點開謝導發給他的錄音。

原主就沒想過事能發展這樣，錄音自然也是沒錄的，不過不要，現在補上了。

顧棠：你好，我是顧棠，試鏡了謝導的電影《誰了我的大綱》，請問我一直沒有收到反饋，是中間有什麼問題嗎？

助理：請您耐心等待通知。

顧棠：可是別人的通知都到了。

助理：請您耐心等待通知。

顧棠：請問多久能收到通知呢？

助理：這個重要嗎。

顧棠：就算拒絕我也會有通知嗎？

助理：我說了等通知，你耐心等一等，好嗎？

顧棠：明明就是你們工作失誤！

助理：你跟我磨泡也沒用啊，你演技不過關就是沒你，你再打電話過來也沒用！

顧棠：通過就是通過，沒過就沒過，吊著人算怎麼回事兒，非得讓人等到你們開機了，才知道沒選上是。

助理：等等，你是顧棠？你耍人好玩呢是？沒見過你這樣的，裝模作樣的有意思是？能滿足虛榮心是？

顧棠：什麼耍人什麼虛榮心，好好說話會嗎？沒道理了就開始胡攪蠻纏岔開話題了？你說清楚！

助理：我跟你說不清！

電話掛了。

院長的酒糟鼻都紅了，“你好好聽聽，這就是你說過的話！謙虛謹慎求實探索，你連校訓都忘了！”

“等一下。”跟院長不同，顧棠自始至終就沒激過，“這助理說我耍，我怎麼耍了？說我裝模作樣，我又怎麼裝了，這還是我第一次接電話，就那幾句話，怎麼就裝模作樣耍了？而且，這個對話完全上升不到辱罵校外人士的地步？”

顧棠角微微翹著，眼睛里帶著看穿一切的笑意，你就是想討好謝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