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森炎扇完掌就直接去換了服, “我晚上不回來。”

等他走出家門，李婉凝控制不住的放聲大哭，跟顧棠有仇嗎？這個兒生下來真的是討債的！

懷的時候就糟了不罪, 頭一次回來，住了一晚上，張森炎罵了一頓，還跟分房睡, 第二次回來，張森炎扇了一掌。

那三次呢？是不是要把命賠給！

李婉凝伏在沙發上痛哭, 張雅婷小心過去，“媽媽, 你別太傷心了，爸爸他——”

話沒說完，李婉凝起, 一掌扇了過去, “明明是你說的！你為什麼不說實話！我沒你這個兒！”

“啊！”張雅婷捂著臉，還是沒逃過這一掌, “不是, 媽媽，我什麼都不知道呀。”

眼淚一滴滴的掉下來, 張雅婷這會兒能說實話嗎？顯然不能，哭訴道：“我覺得就是故意的。我去是告訴爸爸媽媽這兩個月都很想, 如果我有什麼不對的地方，沖我來就好, 不要牽連到爸爸媽媽上。”

張雅婷嗚嗚地哭著，李婉凝眉頭一皺，“是故意的？”那的確說得通。

“也許……”張雅婷猶豫道：“也許是爸爸什麼時候說了呢。我不知道這件事, 媽媽跟也沒有接，爸爸天天在外頭跑，前一陣子他不是還說去見顧棠了嗎？”

李婉凝不哭了，不過眼底的怨恨越發的深，“行了。”了眼淚，手上張雅婷的臉，“疼不疼。”

張雅婷有點害怕，強忍著躲開的沖，輕輕搖了搖頭，“不疼。”然后依偎在了李婉凝懷里。

母兩個一人臉上一個掌，倒是還對稱的。

張雅婷原以為這事兒就這麼過去了，沒想到幾天之后，某天晚上張森炎怒氣沖沖的回來，沖著便吼道：“你干的好事！”

張雅婷整個人都傻了，李婉凝那一掌打得很重，臉上三天才下去，又逃了兩天課，要說干了什麼……這兩天除了吃睡長，別的一概沒做過啊！

“爸、爸爸——”

“別我爸爸！你姓陳的，你的名字已經改好了，你以后我叔叔！我沒有你這麼沒出息的兒！養也不行！”

張雅婷嚇得直哆嗦，學著李婉凝的樣子吧嗒吧嗒往下掉眼淚，“我什麼都沒干。”

李婉凝這樣是夫妻間的事，張雅婷學起來就不是那麼對味兒了，雖然張森炎一時半會兒沒想到這麼多，但是他覺得張雅婷這個樣子十分礙眼，而且不免遷怒李婉凝。

“哭什麼哭！一天到晚就知道哭哭哭！今天律師給我打電話了，哼——你暑假的買兇傷人，顧棠把你告了。因為你是未年人，我又是你的監護人，我真的沒這麼丟臉過。”

“兩次了！這是第二次了！第一次還能說是邊球，這次不是了！”

“不是……那件事不是解決了嗎？”張雅婷虛弱地問道。

“我倒是想解決！你為什麼又要去招惹顧棠！這都過去三個月了，忽然又把這事兒提起來，你那天究竟跟說了什麼！讓氣到去告你！”

“我……”說什麼了？說爸爸媽媽最的是，說爸爸是利用。

“我不記得了。”又把跟李婉凝的說辭拿出來重復一遍，“我就說是我不好，不要遷怒爸爸媽媽，爸爸媽媽一直都很想。”

“哼！現在好了，我還得給你請律師，為你這點破事，為你這點嫉妒心，我前前后后大幾百萬花出去，沒有誰家的孩子能在還沒年的時候就惹上司的。我告訴你，等明年你十八歲就給我搬出去！我再也不想管你了！”

“爸爸我錯了！”張雅婷沖過去抱住張森炎的胳膊，“爸爸我不是故意的，我好你們，我怕搶走你們，我是真的害怕啊！”

“你們在干什麼！”李婉凝聽見靜就出來，遠遠地就看見兩人抱在一起，嚇得心都不跳了。

這兩個不是親生父，他們也已經知道不是了，李婉凝擔心極了，幾乎是跑著過來。

剩下兩人倒是沒這麼骯臟，張雅婷見過來，急忙放開張森炎的手臂，沖到李婉凝懷里，“媽媽，媽媽！你救救我。”

李婉凝死死拉著的胳膊，張森炎明顯會錯了意，他失地搖頭，“到了這個時候你還在護著，我是開公司的，我的名聲不能有污點。你最好祈禱顧棠能用錢打發，不然我讓你好看！”

張雅婷幾乎是哭了一夜，等到早上四五點才迷迷糊糊的睡了一個多小時，然后不知道做了什麼噩夢，立即驚醒了。

滿腦子的“顧棠是小人得志，憑什麼跟我過不去”，也顧不上去學校會被人嘲笑，直接就沖到了學校。

張雅婷眼睛里只有顧棠，奔著顧棠就沖了過去。

這個狀態明顯不對，旁邊的同學立即就想攔人，顧棠道：“沒事，你忘了我鉛球能扔多遠了？”

那張雅婷這小板的確不夠看的。

“你為什麼要這麼對我！”張雅婷憤恨地站在顧棠面前，一雙眼睛通紅。

“我又怎麼你了？你逃學一周，我能怎麼你？”

“還說你不是針對我！你不關注我你怎麼知道我沒來上課！”

旁邊同學聽不下去了，“周一早上升國旗，你被分了你知道嗎？全校都知道你逃學。你怎麼不去說校長關注你呢？”

“滾！關你屁事！”張雅婷毫不客氣罵道。

“你有事兒趕說，我馬上要去領早讀了。”

聽見早讀兩個字，張雅婷想起自己無疾而終的英語課代表，怒火中燒，“你為什麼要告我！都是三個月之前的事了，你明明一點事兒都沒有！你就不能放過我嗎？我還沒年，我不想背上污點。”

這件事同學們是不知道的，顧棠解釋了一句，“就是放假那邊，自導自演試探陳昭，其實是買兇打算打斷我的手，讓我沒法去參加比賽，也不能去參加英語的全國總決賽。”

“也太歹毒了吧！”

“啊！”張雅婷一聲驚，同學們的嘲笑聲讓忽然回到了現實，“不是我！不是我！你為什麼要誣賴我，你為什麼每次都要讓所有人知道！”

“是你來找我的。”顧棠冷著臉道：“每次都是你來找我的。”

“你能不能放過我。”張雅婷想起自己的目的，想起昨天張森炎的話，“我求求你，你放過我好不好，以后我再也不在你面前出現了，爸爸媽媽我也還給你，我才十七歲，我還沒年。”

顧棠嘆了口氣，聲音變得嚴厲，語速也加快了。

“不是我不放過你，是你不放過你自己。你是兇手，你是加害人，你應該到制裁，這才是公平！”

顧棠說完轉就走了，張雅婷在后頭凄厲地，“你非要死我才滿意是不是！”

“可太不要臉了！”

周圍人聲沸沸，“害人的時候得意洋洋，東窗事發就說人家要死，這是病，得治！”

顧棠忽然回頭，兩步走到面前，輕聲道：“事是這樣的，他們關心你護你，我很不開心。李士天天拉著你的手，張先生為你幾百萬花出去了，我更不開心。”

“不是的，爸爸說他上不能有污點，他是開公司的，他——”張雅婷忽然恍然大悟，“你是為了爭家產是不是？爸爸討厭我，以后家產就全部是你的了！”

“你也太抬舉你自己了！”顧棠冷笑，“你跟我比？你跟我中間差了十個李巍柏呢。”

“還有，張先生在你上花的錢越多，證明他越在乎你，那我就更不開心，可如果他不花錢了，你大概就不能在正常的學校里讀書了，你說是吧？”

這時候前頭跑出去的同學已經了保安，四個保安把張雅婷團團圍住，顧棠松了口氣，道：“總算是拖到保安來了，真要干點什麼，咱們還上不上學了？”

在同學的附和聲中，顧棠還沖著張雅婷眨了眨眼睛。

張雅婷環視一圈，看見了周圍同學們指指點點的眼神，終于不了倒在了地上，“嫉妒我……嫉妒我……嫉妒我！”

瘋了瘋了！同學們互相挽著手四散逃開。

這種事鬧開，一中是肯定不會留的，就算沒有當著大庭廣眾之下鬧得沸沸揚揚，張雅婷也是一中有史以來第一個吃司的學生。

校長請了張森炎來，客客氣氣卻又很是疏離。

“高中已經不是義務教育了，張先生明白的吧？張雅婷這個事，已經違反了校紀校規，按理來說是要開除的。”

張森炎這兩天過得也不太好，公司一大堆事，家里又鬧哄哄的，李婉凝又天天纏著他。

張森炎明顯沒心，李婉凝就開始天天哭！

哭能解決問題嗎？張森炎三天都沒回去了。

“張先生是有份的人，我們做事都留一點余地，您主轉學，我們就不會開除。”

張森炎從來沒這麼丟臉過，從頭到尾他就只說了一個“好”，憋屈到了極點。

然而這還沒完，張雅婷這事兒是證據確鑿的，唯一的好大概就是王律師那邊咬得不是很，兇狠地談了兩次，話題就轉到了錢上。

再加上張雅婷回來的哭訴，“想要家產，說爸爸媽媽對我太好了，前頭十幾年你們在我上花了多，就要要到多。”

“不就是為了錢嗎！”張森炎兇狠地說：“三百萬！我給三百萬！再多沒有了，不然我就送張雅婷坐牢！”

顧棠原本覺得能要到兩百萬就很不錯了，嘆了一聲，“張家家底兒還是厚。”

等錢到手，就到了圣誕節，福利院照例是圣誕拍賣。

顧棠今年的創意也很贊，是一副用相片拼的巨大圖畫，左邊是新的福利院，右邊是以前的福利院。

左邊對比突出，右邊略復古，中間有條淡灰的分割線，有點虛幻的覺。

而且這一張張的相片也很講究，都是在福利院里拍的。

池老先生一眼就看上了，“這個我真的很喜歡，今年誰都別跟我搶。”

顧棠走到了池老先生邊，微笑著跟他解釋一張張照片的來歷，“我們拍了很久呢，春夏秋冬，白天夜晚，您在這里頭找到所有的福利院。這一張是門口的小草，這一張是天的天空——”

張森炎進來的時候，看見的就是這一幕，池老先生坐在椅上，顧棠站在他邊，兩人都笑瞇瞇的，顯然談得很愉快。

張森炎走了過去，微笑著了一聲“棠棠”。

“張先生。”顧棠得很是客氣，還跟池老先生介紹了一句，“這是我的生理學父親。”

張森炎如今算是到了張雅婷的。

人人都知道顧棠住在福利院，這TM還不如不介紹！

顧棠微笑著補充了下一句，“他旁邊這位士不是我的生理學母親。”

你非要往上湊！

顯然池老先生是很愿意幫一幫顧棠的，他手一揮，“推我去看看別的作品。”

顧棠回頭沖張森炎笑了笑，目飛快的把他邊的士從頭到腳掃了一遍。

神淡淡的，有種跟李婉凝如出一轍的弱，年紀也跟李婉凝差不太多。

這父親的口味真的是如出一轍的穩定。

年紀差不太多？顧棠又回頭看了一眼，這樣的神肯定不是書，那——

這是私生子的媽？

顧棠嘆息道：“這種場合他居然不帶夫人。”

旁邊有人看推著池老先生，友善地接了上來，“這好像也不是他那個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