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的吵架以顧欣再次躲進洗手間結束。

姜筠麗“氣得”頭疼,沒管晚飯，雖然他們的晚飯已經完全降級了食包，只用熱水煮一煮就可以吃了,跟燒開水沒有兩樣。

顧現也沒管他們,直接自己吃了。

不過雖然生氣，等到□□點的時候，姜筠麗還是起來吃了個飯,還虛假意地敲了敲洗手間的門。

“欣欣，你也差不多了吧？我們都回房了，你在客廳休息吧。”

聲音大,顧現也聽見了，等姜筠麗吃了東西回去,他沒好氣來了一句,“我還以為你真的不吃了。”

“怎麼可能不,咱們欠了多信用點？這日子過得太辛苦了。”先來這一句,下一句就是告黑狀了。

“要麼咱們給客廳拉個簾子吧？買塊布也花不了多，孩子畢竟長大了,還是得有點個人空間的。”

顧現哼了一聲,也去敲了敲洗手間的門，“你給我滾出來！明天就去實習！老子對你夠可以了,等你賺了錢,我讓你在客廳拉個簾子。”

吵架歸吵架，在這種一個搞不好就會變異怪的地下城市里,真想在家不出門是不可能的。

顧欣第二天就又去學校領了實習單子,這次是顧現給挑的。

還是在第一層的工作，不過不是記錄員，這工作雖然危險,但是工資高，也不是那麼好搶的。

顧現讓去的是第一層的清理員，就是負責清洗從外界帶回來的東西。

當然洗得多干凈是不可能的，也就是去輻。

這活兒一共三道工序，第一道是風吹，第二道是水霧沖洗，第三道是輻淬滅劑噴。

風吹是第一道工序，相對來說是輻量最大的，要求的是男，第三道輻淬滅劑本也不是什麼安全的化學質，要求的也是男。

顧欣做的是第二道水霧沖洗，雖然有防護服也有機械手協助作，但是難免還是會沾上點。

簽實習單子的人也說了，“這個工種輻值會漲得快一點，我們會承擔30的深度清潔費用。另外明天來穿厚一點，第一層冷，沾上水霧就更冷了。”

顧欣臉上幾乎沒什麼表，本不想做這種工作。

前頭近在咫尺的激發，還有顧現跟姜筠麗兩個不要命的鼓吹，的心已經飄進了三次激發的大門，本接不了現實。

不是人上人嗎？

顧現臉上倒是出不笑容。

“你好好干，這也不是要學歷要技的活兒，沖就完事兒。等轉正之后，一個月至500，多干兩年就能上千，到時候你就是咱們家里賺得最多的一個了。”

顧欣冷笑，“那還不是得還錢，又進不了我口袋。”

顧現面一沉，“我借錢是為了誰？要麼你自己還？”

這麼一威脅，顧欣不說話了。

顧現道：“你不是喜歡吃巧克力嗎？既然自己賺錢了，以后每個月準許你買一塊巧克力。頭一個月工資不用給我，可以給自己買兩件新服，別買太貴的。”

顧欣只覺得憋屈。

顧棠一行人也回到了地底城市。

劉隊長去跟上司匯報途中遇見了掃者，剩下的隊員每人都要一份報告。

“寫報告是重要的。”邢泳認真告訴顧棠，“神異能者防不勝防，不知道什麼時候就中招了。以前就有這方面的慘痛案例，所以每個人都得事無巨細寫一份。一次控制五六個人是有點困難的，從報告里就能看出來是不是有人出問題了。”

柳雨田給看了看范本，“你可以現在就練起來了。”

回到研究院，沒過兩天，負責顧棠的團隊找來了。

除了負責異能開發穩定的冉教授，制定學習規劃的齊教授，還有負責心理健康的陸教授都來了。

冉教授笑容略顯得張，還不自覺了手，“之后一段時間，咱們的主要任務是忙你的三次覺醒——確切的說是第四次。”

顧棠對這事兒也關心的。

現在的電系異能是在別的世界覺醒之后，通過系統帶來的，原主究竟能不能三次激發，又能激發出來什麼異能，非常想知道。

原主也想知道。

“我該怎麼配合呢？我原來只知道要提前喝專門的營養補劑，還要調整狀態，再做一次深度清潔。”

“這都是次要問題，準備方面我們已經有了非常的技了。”冉教授清了清嗓子，也調整了一下興的狀態，道：“咱們去小會議室開個會，這事兒比較復雜。”

一看這會的規格，顧棠充分理解了復雜兩個字怎麼寫。

有異能研究院專門負責異能激發的教授，還有城市管理的人，守衛軍的人也有。

等人到齊了，級別不是最高，但是主持這種會議還算合適的冉教授又咳嗽了一聲，道：“咱們今天這個會，主要是討論一下顧棠的四次激發問題。首先——”

話沒說完就被打斷了。

冉教授這個級別，在會議室里比他低的就一個人——顧棠。

跟他級別差不多，上下不超過一級的有兩個人——同為負責顧棠團隊的齊教授跟陸教授。

剩下所有人級別都比他高，這就導致了他這個主持人其實是個工人。

只要開口說第一句，后頭就沒他什麼事兒了。

“我覺得這件事得慎重考慮，至要等電系異能穩定了之后再說。”

“誰都知道，越靠近17歲，異能激發功的可能越大，我還是傾向于盡早激發。”

徹底沒人搭理冉教授了，他悄無聲息往顧棠邊一坐，頂著會議室里越來越大的聲音，小聲道：“不用張，最終還是要看你的意思的。”

顧棠跟他笑了笑，“我不張，先等他們說完。”

等人把該說的話說話，城市管理的人咳嗽了一聲，道：“行了，別爭了，咱們一條條過一遍。”

會議室里安靜了下來，管理的人繼續，“首先這件事得慎重對待，這個沒問題。”

大家都點了點頭。

管理的人又看了顧棠一眼，顧棠微微點頭，表示會認真聽仔細考慮的。

“下來咱們從頭說。”

“每一個能自然激發的人都是非常珍貴的。這麼說，咱們24號地下城將近一千萬人，s級的異能者一共27個人，但是能四次激發的，我一共就見過三個。”

異能研究院專門負責異能激發的教授嘆了口氣，“這事兒吧，各有各的難。激發分三次之后，的確是穩妥了許多，但是制式化的結果，肯定是趨向于大眾化平庸化，相對來說可能扼殺了部分天才。”

“外頭的環境如此惡劣，為什麼掃者依舊消滅不完，就是這個道理。”

守衛軍的人面不滿之，管理的人咳嗽了兩聲。

“咱們不說那群罪犯的道德，他們沒有這種東西，咱們只說異能。他們是沒有三次激發基礎的，等于說自己激發不了，就沒法活下去。你能明白吧？”

顧棠點了點頭，雖然說得極其晦，其實就是說自然激發非常見，而且還激發在了三次激發前頭。

“你是個非常好的例子，對異能激發的研究作用非常大，我們是希你盡快激發第三次異能的。但是……”

他微微一頓，旁人接上了話。

“但是誰也不知道再給你激發一次，會不會對前頭的異能造什麼影響。前頭的確是有例子的，有的會有影響，有的沒有，而且例子太，的原因不知道，沒人知道你的異能會怎麼樣。”

“據現在的研究，可能跟意志力還有本人的態度有關，但是這個……”

顧棠又點了點頭，這就很玄學了，“我覺得我的意志力是沒有問題的，我也想再激發一次。”

會議桌上，有幾個人臉上出了贊許的微笑。

“我們已經看到了你的申請，飛船駕駛課程。希總署會批準的。”

話題稍稍偏了一點，然后很快又被拉了回來。

“還有一個問題，就是你前頭的電系異能，跟你強度一樣的異能者不是沒有，但是掌控力都沒你好，這就是個問題了。”

“我們城市的編號是24，這個你知道吧？”

顧棠點了點頭。

“目前地下城市的編號一直到了68，但是目前運轉良好，并且能穩定存在的地下城市一共只有9座。3號地下城……是最早的一批城市，它的地下有一座保險庫，里頭存放的東西非常重要。這麼說吧，包括最原始的隕石碎片跟病毒，我們希能把它打開。”

“但是這座城市已經廢棄了一百多年。現在想打開它，主要有兩個問題，第一，沒人知道那附近的怪是個什麼水平。第二，保險庫是靠電能運轉的，想打開它，需要一個電系異能控制非常準的人。”

有人又補充了一句，“保存病毒是要低溫的，當時設計的使用時間是兩百年，現在已經過去150年了。雖然看起來還有50年長的，但是換算比例，就是已經過了75的時間，加上長期無人維護，以及惡劣的環境，說不定還有怪肆，我們是希能盡早過去的。”

眾人一言一語的把所有的因素都說了一遍，然后看了看顧棠。

顧棠覺得這事兒也不算很難。

遠的3號地下城，雖然東西重要，但是沒有的話，大家不也能繼續生活下去？

至于的再一次激發，是跟培養高端戰力計劃有很大的關系的。

但是話不能說得這麼直白，顧棠道：“我是傾向于再激發一次異能再說別的，而且我的電系異能還需要進一步的訓練。”

會議室里傳來幾聲唏噓。

管理的人道：“其實去3號城市也沒那麼容易，我們一個城市的戰力也不夠，需要所有城市聯合起來，還有事先的準備工作。”

“還是照你們說的辦吧，我們還是要著眼于眼下的。”

“其實也不用太著急，今年的聯合會已經開過了，現在八月，距離明年六月的會還有10個月，我想這十個月足夠再激發一次，而且異能也會趨于穩定。”

會議開完，結論一致，顧棠跟著冉教授又回到了辦公室。

冉教授道：“關于你的第四次激發，像調整這種事，會有專門的人的負責，咱們主要說說更重要一點的。”

冉教授拿了個筆記本攤開在顧棠面前。

“我個人覺得你第四次激發的可能還是很大的。據我們現在的研究，原理依舊是不清楚，但是現象已經能聯系起來了。比方在激發的時候，細胞的電位會發生一定的改變。”

“你是電系異能，我想你對這方面會比一般人更敏一些。”

“所以咱們未來一個月的目標，除了調整到最佳，就是學習異能的微觀激發。”

“這些……通識教育里是一點都沒說啊。”顧棠慨了一句。

顧棠再次開始了一對一授課。

時間過得快，轉眼就是一個月過去，顧棠學習各種異能的激發位，條件也一天比一天好。

雖然去過一次輻超強的地表，但因為是s級的異能者，三天下來也就漲了084的污染度，總污染度剛過6。

深度清潔之后，總污染度降到了17。

“效果非常好。”冉教授看著的數據，滿意到了極點。

“異能者是這樣的，普通人本底的污染都在4左右，異能者能降到更低，你們劉隊長，激發出來的是素質方面的異能，他都四十多了，本底污染也就剛過2。”

“那可太好了。”顧棠笑道：“我希他能多當幾年隊長。”

回到宿舍，剛點好晚餐，顧棠收到了門衛那邊發來的見面申請。

申請人：姜筠麗

顧棠沒打算見，讓門衛帶去了可以視頻通話的小房間，打個視頻電話可以了。

屏幕一亮起來，影像還沒穩定呢，顧棠就聽見了姜筠麗飽含著思念和熱的一聲，“棠棠，你看起來比以前開心多了，媽媽也就放心了。”

顧棠挑了挑眉，“既然你放心了，那就這樣？”

姜筠麗表僵了一下，凄凄慘慘道：“能不能讓媽媽再看看你。”

顧棠哦了一聲，拿著通訊站了起來，面帶微笑像個剛離開家，要跟媽媽分自己好生活的孩子，“我帶你看看我的生活環境吧。”

“這是研究院的標準宿舍，一間大概20平米左右，帶洗手間，還有一個小臺。”

過屏幕看見那邊的環境，姜筠麗的笑容都有點維持不下去了。

條件太好了！

別的不說，就是第五層的太，做得就比們第二層的舒服。

還有隨著微風輕擺的窗簾。

房間里的家看著都是嶄新的！

不像他們，屋里好多東西都是二手的，像垃圾堆一樣，們都快活垃圾了！

20平米的臥室，里頭放床，外頭還能布置個小書房，顧棠在靠墻的兩人小沙發上坐下，讓姜筠麗看了看面前的小茶幾。

“我真的太開心了。你看我現在吃水果糖每天都有，再也不用一個月一顆了。”

姜筠麗倒一口冷氣，小茶幾上那個盤子，雖然不大，但是里頭雜七雜八的不僅有水果糖，還有巧克力，還有堅果，甚至還放了個水靈靈的大蘋果。

這一個盤子——

姜筠麗數了數，換信用點，怕是要七八百了。

“你過得好，媽媽就放心了。”姜筠麗心口不一道。

顧棠神雀躍，“你稍微等等，送晚飯的來了。”

顧棠把通訊往桌上一放，看著是隨手的，不過非常巧合地對準了那盤糖果，過明的包裝，姜筠麗還能看見水果糖里頭還有夾心，巧克力是球形的，跟們以前吃的那種長方形的不一樣。

這一塊不止50信用點……

顧棠很快拿了晚飯過來，屏幕那頭，姜筠麗看不知道往哪兒一按，茶幾就升了上來。

顧棠也來了個何不食糜，“可升降的家特別方便，可以當茶幾可以當餐桌，還可以當書桌用呢。我記得上回你說搬去了比較小的地方，你也可以買一個，節省空間。”

姜筠麗的表管理完全失控，等看見顧棠吃的是什麼，就更控制不住了。

“你——媽媽從小就教你要節儉過日子，你是不是從來就沒聽到耳朵里。”

第一句說出口，后頭就剎不住了，姜筠麗語氣生，有點發泄的意味，語氣越發的嚴厲。

“你看看你那糖，你這是浪費信用點！”

顧棠都沒抬頭，“你來就是想說這個的？我覺得你太奇怪了。前頭顧欣要激發的時候，你當時怎麼說的？等你姐姐激發功，以后你就天天有水果糖吃了，怎麼到我了就是浪費？”

這幾個月越來越苦的生活讓姜筠麗瞬間冷靜了下來。

現在的苦跟以前還不太一樣。

以前雖然也幾乎是天天吃食包，但是知道手里還有43萬，的心理優越特別足，隨時能出去吃頓好的，也隨時能犒勞一下自己。

現在呢？

43萬打了水漂，還背了債。

以前吃食包還有的選，現在沒的選了。

“棠棠，你能不能幫幫媽媽，現在的日子真的過不下去了。”

“不能。你找顧欣去。”

“你別跟媽媽賭氣好不好，媽媽心里太苦了。媽媽只你一個人，媽媽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啊。”

顧棠心里毫無波瀾。姜筠麗前頭連“我本不你”還有“你永遠不可能激發功”這種話都說過，現在還能大言不慚的繼續說“我一切都是為了你”，跟爭辯真的是浪費時間。

“要這麼說……我還是能給你一點幫助的，說清楚，只是一點。”

姜筠麗克制不住的角上揚，“棠棠！我知道你還是媽媽的。”

“得了吧。”連個媽媽都沒過，是從哪兒到的？

“你在門口等著，我讓人給你送點東西過去。”

屏幕再次黑了下去，姜筠麗焦急不安的在房間里踱步，大概過了20分鐘，有人敲了敲房門，問道：“請問是姜士嗎？”

“是的，我就是！”飛快的拉開房門，“我是顧棠的媽媽！是我的兒！已經三次激發了！”

來人嚴肅正經的一個白眼都沒翻，把手里的東西遞了過去，道：“你可以離開了。”

不大不小的一個盒子，真要放，也能放下幾萬信用點。

姜筠麗興的拿著東西走了，原本想回到家里再打開的，路上畢竟不太安全，不過一想這是第五層，再說回到家里……家里就那麼點地方，萬一被人翻出來呢？

姜筠麗找了個人不多的地方，坐在路邊供人休息的長椅上，小心打開了盒子。

下一秒，的臉就變了。

不可置信、憤怒還有屈辱等等緒混合起來，讓不知道該做出什麼表才合適。

現在才明白剛才接過盒子的違和是怎麼回事兒。

這盒子太輕了……輕的不可能放下幾萬信用點。

這里頭只有一顆糖，還有一張紙條。

“這是蜂糖，希能給你苦悶的生活帶來一甜。加油！”

作者有話要說：謝在2022-03-0122:27:05~2022-03-0218:40:31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的小天使哦~

謝灌溉營養的小天使：晤白白、卷卷兒20瓶；司馬撒段老狗、ss、微風輕云、芋泥啵啵、凰號書管10瓶；

非常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