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棠跟佳惠逛了一個下午,最后買了四臺窗機，一間屋子一臺，總價值一萬八。

銷售人員都恨不得管佳惠媽了,一次買四臺的人還是。

他直接了人裝車，又安排了裝機人員，再把顧棠跟佳惠拉上,一路往機械廠的家屬院來了。

機械廠這半年效益是一個月比一個月高,雖然又開始了三班倒生涯,但是大家臉上都高興的，有活兒干才有錢拿呀。

對于帶來這個變化的顧家人，機械廠的人都激的。

“賺了錢就是應該花的,老存著算怎麼回事？”

“我也想買個空調。”

“這都七月了，要麼再忍忍？”

“忍什麼忍？至還得忍兩個月。”

顧二興也聽說了這消息，他還笑嘻嘻過去幫了點忙,但是他這個態度,外人可能看不出來,顧棠能看出來,佳惠也能看出來。

太過于客氣了,跟他平常完全不一樣,他連空調多錢都沒問。

按照顧二興的脾氣,他是一定會嘻嘻哈哈來兩句“怎麼不給我買？”又或者“能借我點錢買房子嗎？”。

但是他現在說的什麼？

“這空調真涼快，真好,以后你們就福啦。”

不過看出來歸看出來，顧棠沒說破,佳惠心思也不在這上頭。

有機械廠的人幫忙，四臺空調不到半小時就安好了。

顧大志覺得家里涼快，笑瞇瞇道：“我去買點食,咱們晚上好好吃一頓。”

顧棠則拿著抹布笤帚，打算把去窗戶那邊收拾一下。

佳惠則去收拾剛才招待人喝茶的杯子了，這邊才過去，家里電話就響了，佳惠接起來一問，跟顧棠道：“找你的。”

是出版社的編輯，聲音特別歡欣雀躍。

“我們幾個編輯對你的稿子都很滿意，請問你明天有空嗎？可以來出版社簽正式的合同了。”

顧棠放下電話就笑了，“我小說過稿了！”

“那還真的是得慶祝一下了。”佳惠笑道。

等一家三口圍坐在桌邊，一人開了瓶冰鎮汽水，顧大志笑得都看不見眼睛了。

“我也不說什麼祖宗保佑，我都不知道我祖宗是誰，我祖宗姓不姓顧我都不知道。今天的一切都是你自己努力來的，以后要繼續努力！”

汽水瓶結結實實在了一起。

佳惠笑道：“用這麼大勁兒干嘛？瓶子是有押金的。”

“沒事兒，摔，我掏得起錢。”顧大志沒喝酒也飄了。

這邊三人其樂融融，不遠顧家兩個兒子就是滿面愁容了。

下午空調剛裝好，沒等下班，顧二興就溜出去給顧一隆打了個電話，語氣要多酸有多酸。

“四臺空調！”

“我裝作要買，去找那邊人問了一下，說是一臺5000，買的多有優惠。”

“要不是你長得像爸，我長得像媽，我都懷疑咱們兩個是垃圾桶里撿來的。”

六點多，顧一隆坐在街邊的小飯館里，一邊想著這又出去快兩萬，一邊又恨上顧棠。

“想什麼呢？”顧二興在他對面坐下，先要了冰啤酒，這才道：“我進來你都沒看到。”

“想什麼？我還能想什麼？”顧一隆冷笑道：“你說顧棠這是給爸媽灌了什麼湯，竟然從他們手里摳出來這麼多錢？”

“這誰知道。”顧二興翻了個白眼，“咱們家那小屋，你知道吧。現在把床撤了，改書房給顧棠用了。黨曉到現在都沒好臉給我。”

顧一隆直接倒一口冷氣，“憑什麼！”

顧大志家里伙食好，而且還不用給錢，寒暑假的時候，這兄弟兩個都會把孩子丟過去讓老兩口帶。

當然明面上的原因，是讓孫子孫跟爺爺親近親近。

“憑爸喜歡！”顧二興大聲道，不過他也就強了這麼五個字，“不然為什麼。總不能是不喜歡孫子孫吧？想把咱們兩個兒子都趕出去？”

顧一隆皺起了眉頭。

顧二興繼續道：“這還沒算完，你知道從報社出來干嘛去了？去西海大學當老師了！”

“這是傻子吧？現在除了農村吃不上飯的考師專，誰還當老師？老師都下海做生意了！當老師還不如去賣紅薯呢。”

“是這道理。”顧二興道：“可爸就是喜歡，說什麼都好，說做什麼都是對的，我能怎麼辦？我敢說什麼？我得看著，我要是想你一樣被趕出來了，咱爸媽早晚被害死，有我在還收斂一點。”

兩人就這麼聊到八點多，這才吃完飯各回各家了。

顧二興舒了口氣，看看這個比他還慘的顧一隆，他倒是不那麼憋屈了。

顧一隆回到家里，一看顧宜香還沒回來，倒是下定了決心，“我打算開出租車去。”

天氣熱，白月一臉的煩躁，雖然開著電風扇，不過還不停地往自己的上潑水。

“你又不會開車，你開什麼出租？再說你糖果廠的工人不當了？”

“不會開就學！”顧一隆氣急敗壞道，跟白月把從顧二興那里打聽出來的消息一說，夫妻兩個又是一頓好罵，罵到滿頭是汗才作罷。

“我爸媽是靠不住了。”顧一隆道：“我得他們看看我比他們捧在手心那個兒更有本事！現在出租車雖然沒以前賺得多了，但比當工人可強太多了。”

白月皺了皺眉頭，“你說得對！雖然執照費漲到了一個月三千，但是辛苦一點，一個月賺個兩三千不問題。”

“至于糖果廠的工人份……”顧一隆道：“我打算賣出去，我都找好人了，七千塊，就說是你遠房表弟，走接班。”

“這……也行。”白月點頭道：“糖果廠再怎麼不好，也還是個國營企業，上頭不會讓糖果廠倒閉的，這麼多工人要吃飯呢。到時候給辦事兒的人塞點錢來兩條好煙就行。”

說完這個，顧一隆又罵了一句顧宜香，“這個沒出息的，我原來打算讓接班的，居然就這麼跑到別人家里了，真夠不要臉的。”

白月接著道：“這七千塊就當彩禮了，以后咱們家沒這個人，明天就去換門鎖，誰都不許給開門——志鳴，聽見沒有！以后就不是你姐姐了。”

第二天一早，顧棠再次到了西海大學出版社，這次進去規格就很高了，尤其是態度，雖然昨天來編輯就親切的，但是今天這個笑容，讓人覺得有點詭異了。

顧棠坐到了主編的辦公室里。

主編桌上放著顧棠的稿子，能看出來被很多人看過了，疊放在一起的時候，已經不那麼平整了。

主編道：“你好，我姓梁，是專門負責小說出版的主編。”

顧棠了一聲梁主編。

“你這個小說質量非常好，我是昨天下午看的，讀過一遍，許多地方讓人忍俊不，而且有想看第二次的沖。并且里頭很多細節是值得細細品味的，這就是值得買回家的書。”

顧棠笑了笑，“謝謝梁主編的夸獎，你經驗富，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

梁主編一笑，道：“咱們來說說最關鍵的稿費，這個你放心，都是自己人。”

他拿了一張單子出來遞給顧棠，“你在報社是出過采訪報道的，不算是純新人，所以按照8來算稿費。”

“排版還沒出來，不過我們估算你的字數大概在22萬字左右，一般這個字數的小說，據紙張、裝裱等等諸多因素，價格在11~20元之間，當然會有些特別貴的，比方我們去年就出了個有銅版畫冊夾頁的書籍，定價56，你這個的價格，我們初步的計劃是158。”

顧棠完全沒有意見，“你是專業人士，我聽你的。”

梁主編也高興的，“這本小說，我們大家都很看好，絕對有為暢銷書的潛質，我們也會盡一切可能讓它擺到各大書店最好的位置。”

說到暢銷書，梁主編道：“現在跟前幾年不一樣了，現在能聽廣播，能看電視，出去玩也方便了不。看書的人了，以前不賣出去五六十萬冊，都不敢說自己是暢銷書，現在我們的目標是三十萬冊。”

顧棠飛快地算了一下，一本158，8的稿費，也就是一本賺12，三十萬冊，這就是三十六萬了。

“我沒問題，你解釋得很清楚，我覺得可以。”

梁主編臉上的笑容加深了，他又道：“昨天呂院長還打電話過來，說你以后還有不書要出，我們都是一個學校的，如果三十萬冊都給你8，這就有點欺負人了。”

也怕跑。

而且呂院長說的學專著，這東西雖然不好賣，但是能提高他們出版社在業界的地位，以及上頭的青睞。

“所以我們打算給你階梯稿費，我們第一批印5萬冊，按照8給你稿費，加印的話，5萬冊到15萬冊給你9，15萬冊到30萬冊給你10，如果還有加印，30萬冊以上，按照12給你。”

顧棠又飛快地算了一下，36萬變44萬了。

顧棠出手，“合作愉快。”

“很好，證件帶了吧，咱們去簽合同。”

合同一簽，梁主編跟道：“第一批稿費一個月之給你。一般來說我們出版社出書要兩到三個月，你這書我們打算抓一點時間連夜修訂排版，盡量能趕上暑假的尾。”

顧棠拿著合同回去，驕傲地跟顧大志還有佳惠炫耀了一下，“第一批稿費六萬三千兩百塊，一個月之到，不如咱們去避暑？我掏錢！”

顧大志這是真的笑到沒眼睛，“你那點錢留著慢慢花。”

“留著買房。”佳惠也道。

“別呀。”顧棠道：“這本書只要能買到30萬冊，我能收44萬呢。”

顧大志愣了一下，“地圖拿來，我好好挑個地方。”

作者有話要說：出了點問題，需要修整一段時間，所以這個故事寫完之后，本文就正文完結了。

另外還有兩個世界已經寫好了大綱，大概過一段時間【2~3個月】之后，會以番外的形式發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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