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人辦事不好空著手，王老師是位年輕的單同志，周秋萍自然不好還香煙大法走天下。

拿了出院時醫院不知道是獎勵沒家屬過來鬧事還是同做個結扎丈夫都不臉而發給的麥和罐頭，帶上兩個小孩往平房去。

現在正是衛校學生期末考試的階段， 圓圓臉戴著眼鏡的王老師人回了宿舍還幫登門的學生答疑解。瞧見周家母，點點頭，解答完學生的問題便招手示意母倆上前一步說話。

"這是你家孩子?幾個月大了?"

周秋萍趕作答∶"快八個月了，雖然還不會講話，但肚子了跟想上廁所，都會表示。

‘

青青這會兒機靈的不得了，積極強調∶ "阿姨，我會照顧妹妹的。

。…

王老師笑著了的腦袋，又朝家的大人點頭∶"先把孩子帶過去看看吧， 小的太小了點，也不知道托兒所能不能收。"

街道托兒所原先是衛校兼力的，前幾年為了滿足找不到正式工作的回城知青子的托管問題，改街道主管了，但里面的工作人員還是老班底。

負責人瞧見還抱在周高氏手里的/小頭就波眉，為難道;"我們人手，照應小怕忙不討來。"

青青趕起膛∶ "我可以照顧妹妹的，我會給妹妹喂。

負責人給逗樂了∶ "你還會喂啊?"

青青立刻掰手指頭數∶"我還會陪妹妹玩，給換尿布。"

王老師也幫忙說話∶"是啊，陶園長你就幫幫忙吧。他們家實在騰不出手來照應孩子。

負責人還是為難∶"我們人手有限啊。"

這時有家長接了孩子出來，同負責人打招呼∶"陶園長，明天起我有空，就不送孩子過來了。"

周秋萍靈機一，等到家長告辭離開，立刻笑著看陶園長∶"您看，馬上就放暑假了。老師家的小孩估計多半自家帶。這樣孩子了，你們人手不就空出來了嗎?請您千萬幫幫忙。"

這年頭的人普遍比較樸實，尤其是托兒所這種清水衙門的干部，應對送禮的經驗不太富，周秋萍塞了一兜子罐頭后尷尬的臉都紅了∶"哎你這位同志真是的。"

王老師在旁邊幫腔∶"園長，您就幫幫忙嘛。"

最后陶園長沒能逃過老中青四代同志的圍追堵截，最終勉為其難地點頭答應了收下兩個孩子，每人每月費用二十元。其中伙食費十塊錢，保育員工資三塊錢，小孩玩費一元，教育費一元。另外五塊錢是因為們屬于非本街道人員，需要額外費。

周秋萍沒單位，自然沒人給報銷。但完全不在乎，而且生怕對方反悔，當場就掏了一百塊錢，將整個夏天的費用都了。

陶園長還細致，連六月份只剩下三分之一的時間也考慮到了，多出來的錢又找了清洗干凈的被褥床單枕頭以及小席子分給兩個小頭用，不然作為日托的孩子，這些得家長自己準備.

這一趟，皆大歡喜。

周家母出來時，對著王老師干恩萬謝。假如沒手幫忙，這事們不知道還要跑到什麼時候才有希呢。

王老師笑了笑∶"你們別客氣，我也覺得他們太過分了，天賦人.權，哪里能這樣不把人當人看呢?居然搞強行結扎這種事。"

周秋萍在心中苦笑，人.權那是給人選擇的。當連選擇權都沒的時候，那只有被選擇。與其被丈夫選擇，不如讓政府選，反正上輩子的經歷告訴，總來說后者要比前者靠譜的多。

王老師急著回宿舍收被子去，大家在路口分了手。周高氏也沒再管兒和外孫，還趕著傍晚再做一波豬油渣的生意。

剩下周秋萍看著坐在鐵皮嬰兒車里的小兒和抓著鐵皮車扶手的大兒，一時間居然有點發呆。

這嬰兒車也是阿媽從廢品收購站里翻出來的。幾鐵皮焊的車架子，四個子，中間裝了個皮椅子。現在大部分家庭都是新老大舊老二補補給老三，服尚且如此，何況是嬰兒車。能被拿出來當廢鐵賣的，那也距離廢鐵沒幾步遠了。

但阿媽收拾的很細心，鐵銹都被砂紙打磨掉了。鐵皮沒再重新刷漆，而是從頭到腳細細地裹上了海綿和布條，這樣就是星星撞到哪兒也有個緩沖的余地。那破舊日的皮椅子同樣覆蓋了棉布套子，可以拆下來清洗。

星星坐的很滿意，一直揮舞著嘟嘟跟藕節似的胖胳膊，發出歡快的"哦哦我"聲。

青青用力想要推嬰兒車，可是媽媽不配合，小姑娘只能茫然地抬起頭，喊了一聲∶"媽媽?"

周秋萍這才回過神來，笑著招呼兒∶"走，我們去跟秀琴阿姨打聲招呼。"

先前托人幫忙找進托兒所的門路，現在阿媽走了干老師的關系解決了孩子的托管問題，得和黃秀琴說一聲，否則白讓人奔波做無用功，那簡直就是結仇。

黃秀琴倒沒覺得求人辦事求幾家。這就好爹媽想給孩子找對象，準也不會只請—個人做啊，都是普遍撒網重點培養。

只嘆了一句∶"小二子還沒斷吧，你也真舍得。"

周秋萍苦笑∶"不舍得也沒辦法，窮媽媽的陪伴更不值錢。

不掙錢，怎麼給自己給阿媽給孩子創造更好的生活?

真白手起家的勞婦還妄想一面陪伴孩子長一面大殺四方?周秋萍重生了也不敢做這種夢。

看廚房里擺了冬瓜，直接上手∶ "我來做個冬瓜球吧。

冬瓜用深口圓挖球形，鍋里水燒開再加冬瓜球焯分把鐘，然后撈出來晾涼，再泡熬得濃濃加了不白糖的酸梅湯。

周秋萍原先是想做橙冬瓜球來著，但1988年的寧安縣本就沒橙賣，只好就地取材，用了黃秀琴熬得酸梅湯。天熱，酸梅湯解暑，本地有條件的人家都會常備著。

指看酸梅冬瓜球給黃秀基看;"你們店后面不是有井嗎?這個最好吊在井水上一夜，到時候再拿上來味道全進去了，也心涼。你要是換桔子水再加上冰棒也行。反正是這麼個意思。"

黃秀琴拿起筷子夾了一顆冬瓜球，咬了點最外層的果，酸酸甜甜的，帶著涼意。再仔細看冬瓜球，表層已經浸了酸梅，紫紅白，瞧著就人垂涎滴。

直接開口問∶ "你這個打算怎麼賣?"

這兩天價漲得特別快，尤其是今年，靠死工資過日子覺過不下去的人愈發多了，做買賣的人也蹭蹭往上冒。家面館雖然回頭客不，但生存危機一直虎視眈眈，當然得想方設法增加自己的競爭力。這個酸梅冬瓜球原料便宜制作簡單，味道卻人驚艷。拿出來直接當冷飲賣都好。

周秋萍啞然失笑，搖頭道∶"我不賣給你，這個你自己就會做。"

先前的確想做這門生意，但那主要是為了給阿媽增加自信，告訴阿媽也能夠通過自己的雙手掙大錢，足以在城里安家落戶的錢。

但現在阿媽掙錢的勢頭比還猛，意愿比還迫切，那這門耗時耗力得自己掏錢買原料利潤程度有限的生意就了肋，食之無味，棄之可惜。

現在的周秋萍，迫切需要耗時利潤高最好還不需要耗費大量力的生意。

如果不是家里只有跟阿媽兩個人做買賣，分別占據縣城和村莊的生意，都想把豬油渣賣到省城去了。

豬油渣多香啊，沒理由省城的人不。

只是既然都已經想到了果味冬瓜球的生意，自己不做，浪費掉又覺十分可惜，不如拿出來朋友。

如此大方，搞得黃秀琴倒不好意思起來，總覺得白占了人便宜，是塞了兩個湃在井水里的西瓜給。

周秋萍推辭不過，又不敢很用力，只好吊在嬰兒車上。

小星星覺得好玩，還不會走路的小東西就用力抬起試圖拿腳踢西瓜，乎乎的小一聳一聳的。

周秋萍嚇唬∶"踢壞了不給你吃。"

也不曉得小東西到底聽沒聽懂，里發出咿咿呀呀的聲音。

青青擺起了姐姐的譜，趁機教育妹妹∶ "不能踢，踢壞了就不能吃了。"

黃秀琴看著母三人離開的背影，忍不住抱怨了一句∶"姑娘有什麼不好?姑娘才是心小棉襖呢。"

像兄弟，像丈夫，指他們照應娘老子簡直就是笑話。三年兩節，平常給老人添件服之類的，不都是靠自己姐妹和大小弟媳婦。

干大軍在旁邊覷老婆的眼.順著的話講怕如吃醋，忤逆的意思又說不過去。畢算老人晚年

過得好不好，關鍵看兒孝順不孝順。這孝順與否又跟是兒子是兒沒多大關系。

他只好笑著打趣∶ "你倆啥時的這麼好了?瞧著跟親姐妹似的。"

黃秀琴瞪眼睛，沒好氣道∶"我們都是正經人，自然能走到一路。"說著又狠狠地呸了一聲，"等著吧，男人后悔的日子在后頭呢。自己分不清五六，瞎折騰，看到時候他能過啥樣!"

哼!看不起人。早十年就該將這群人通通關去上學習班。

主席都說了，婦能頂半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