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人的尖

許語聽著這兩個名字，覺得說不準名字真的會影響人的格。

段翱翔，聽著就有點放不羈；而紀封，怎麼看都符合偶像劇里霸道總裁的名字。

怕柯文雪的話直接落在地上會人家尷尬，趕問了句其實自己并不好奇的問題。

“他們倆為什麼是讓人避之不及的啊？”

柯文雪一下來了勁，噼里啪啦地講起來：“因為他們倆都頂級難伺候！紀封這個人，看外表那是真的帥，無敵級別的。一米八五的大高個，材好到沒話說，五也是不管分開看還是合一起看，都只有兩個字，好看！先不說別的就他那雙眼睛，就絕了你知道嗎！”

許語“怕掃別人興”的病持續發作，趕捧好哏問：“啊……是怎麼絕啊？”

柯文雪來不及說，尹香聲音做搶答者：“他那雙眼睛，大小是剛剛好你看了就忍不住心跳的程度，眼角有道迷人，就很多男明星開了眼角之后才能達到的效果；眼尾又微微上挑，整一個的冷酷又的組合！他那雙眼睛，正眼看你的時候，能把你魂都勾走，你明明覺得他好像在蔑視人間萬，偏偏又他媽得要死；那雙眼睛要是向你斜著瞥過去，哇，絕了，真正的眼波流轉，又高冷又魅！”

許語聽得有點愣。沒見過可以用這麼大篇幅語言形容一個男人長相的，覺得尹香應該可以去寫言小說。

柯文雪肯定了尹香的描述，但同時也給出了一點批判：“你別說好的那面，是，紀封是帥，鼻梁闊、額頭飽滿、又薄又他媽，眼睛長得更是絕了，但他這個人難搞啊！”

轉頭對許語強調：“他真的很難搞，不是一般的刁，餐食只有總廚陳大廚做的他能吃，換了別人一律不可以。我聽我餐飲部的小伙伴說，他常住這也是因為他太挑食只能吃得下陳大廚做的東西。”

許語輕聲說：“只是挑食刁，就也還好吧？”

柯文雪一擺手：“那他怎麼可能只有這一個病呢？除了挑食，他這個人像有潔癖那種大病，別人他一下都不能的，好像你一他你就把他弄臟了。不僅他不能，他的東西也都不能，你明明是去給他收拾房間，但什麼都不能，你說這要怎麼收拾？沒法收拾他又會拿眼睛冷冷看著你，好像你失職不干活。他那雙眼睛啊，好看歸好看，迷人歸迷人，真的有毒的！”

尹香迫不及待地接話：“對的！他要是用審視目一看你，明明你什麼壞事也沒干，但視線從他那雙微挑的眼睛出，往你臉上一掃，就是能讓你無地自容，想去死一死的心都有。”

柯文雪也搶話補充：“他就好像能用他那雙眼睛看你所有的小心思、小花招，然后冷冷旁觀，看你要怎麼表演，直到把你看得裝不下去，屁滾尿流地為自己的小心思小花招到汗和愧！”

好，好可怕。許語想。

這樣的男人好可怕，什麼人在他面前都活得無所遁形。

“許姐你說，這麼難搞的男人，就算他帥個天神，誰愿意往他跟前去討沒趣？”柯文雪發出靈魂一問。

許語想，就算他不難搞，也不愿意到這種人面前去討沒趣。這種人和們，就像兩個世界的人，們活在下面做普通人，他們高高在上俯視普通人。

“至于另外一個段翱翔，”柯文雪的八卦有頭有尾，說完一個絕不忘掉另一個，“更難伺候，簡直就是滾刀，還有腰癖，就喜歡腰細的小姑娘。他經常纏著服務員喝酒，不喝就找各種理由沒事找事地投訴，說服務不到位不滿意，賤都賤死了。而且他啊，對服務員就真的只是瞎逗一逗，沒真心的，絕不可能會像之前的吳總把看對眼的服務員帶走金屋藏。”

柯文雪口氣，對許語總結說：“所以許姐你看，這兩個看起來一等一的優質男，一個不讓，一個沒真心純瞎逗，長再帥、再有錢又能怎麼樣？反正讓人沒指，那誰還愿意上去伺候難搞的他們？還不如在自己樓層聊聊天懶舒服呢。”

柯文雪把頂層貴賓的況八卦完，三個人開始大眼瞪小眼。

隨后尹香立刻說：“我肚子疼，我得去蹲一下！”說完就跑掉了。

柯文雪被賊的尹香拿走先機，有點著急，隨其后也馬上說：“晚上飯可能真的有問題，我這胃和腸子怎麼也開始嘰里咕嚕了……許姐，我也得去蹲一下，對不住了啊！”

說完假模假式捂著胃，健步如飛地也跑掉了。

許語聽著們倆鞋底敲著地面噼里啪啦的聲音響沒在衛生間門口。

搖搖頭。

其實們不必這樣。其實們直接說“許姐你去吧，我不想去”就可以了。

最后是許語去了樓層領班張彩的辦公室。不像其他人，對去頂層服務那兩位很難搞又“沒指”的vip貴賓有那麼大的排斥反應。

現在不管什麼活對于來說，不過都是糊口的工作而已，而也不過就是一努力糊口的行尸走。

去跟張彩報過到后，許語等在電梯口，等著頂層的套房管家下來接上去。

除了，電梯里還有另外樓層的兩個服務員。

人齊了，電梯繼續往上走的時候，頂層的套房管家語速飛快地問許語和另外兩個人：“職培訓的時候應該有跟你們說過，對待頂層貴賓的服務標準吧？”

許語和其兩位一起點點頭。

“那就按培訓時教的去做就好。”見許語不說話，以為在為去頂層而張，便說道，“不用張的，上去不管看到什麼聽到什麼都不要大驚小怪，不要給上面的人一種沒見過世面的覺。”管家語速飛快地叮囑許語，“就像你平常服務其他高層房客那樣就好，真的不用張。其實是用不到你去跟上面的人直接打道的，你上去主要是幫我隨時做下衛生，人方面的事由我來服務。”

電梯門再打開，許語覺自己踏了另外一個世界。

這是一個奢侈的、放的、刺激著人的世界，一個以金錢為本造就出來的所謂上流人一起玩的世界。

正對電梯的一間豪華氣派的大套房，雙開的房門大敞，順著大門往里看，氣派好像化作一團力道，撲面向許語了過來。

門后的客廳是個巨大的半圓形，整扇圓弧都是落地的玻璃窗。窗外涌著城市的璀璨夜，窗鼓脹著與外世隔絕的聲俱艷。天棚像穹頂一樣氣勢人，棚上燈閃著靡靡的，給喧囂人聲暈染出曖昧氛圍。

客廳里人來人往，每個人都著鮮亮，手里都搖晃著盛著紅酒香檳或威士忌的酒杯。

這里正在舉辦一場酒會party，大半的人臉上都帶著點或深或淺的紅。從他們大開大合的肢作和大侃大談的講話聲音判斷，他們已然喝了不的酒，清醒已經沒剩幾分，滿屋子晃的都是他們的張狂酒氣，以及被喝多的人破壞掉的干凈環境。此時的大客廳里，不管是地毯上還是大理石地面上，到都是一片狼藉。

這里實在奢華，喧囂，凌。

套房管家帶著許語和另外兩個人一踏進門廳就吩咐們——像是在電梯里已經據各位的況早就做好分工，最年輕的留在開party的大客廳里，稍長一點年紀的被派去收拾各個套房房間：“你們三個，你，先去各個房間拾掇一下，等下有客人喝多會直接留宿在這；你，就在大廳幫手吧，誰需要填點酒水或者遞個巾收拾一下衛生什麼的，你就趕響應一下。還有你，”酒店管家眼神一晃，晃到許語臉上，三個人中最年長的一位，被分配到了邊疆，“你去把每個衛生間都好好清潔一下。”

剛分配完任務，別在上的話機就響了起來。連忙接起并不住道歉，并且連聲說著：“人已經到了，這就收拾，立刻收拾！”然后就催促許語，趕起來，快去把客廳的衛生間先收拾一下，客人在催了。

許語剛領下任務時，覺得好像看到另外兩個人對投了飛快但含有同的一瞥。

來不及領悟，也不想費神去領悟。對什麼都提不起太有緒的勁頭。幾乎是有點麻木地走向大客廳里使用率最高的那個衛生間。

途中經過一組真皮沙發，其中一個沙發前一雙慵懶地疊著，那上的西裝線筆直，腳下的黑皮鞋樣式特別，像是私家定制的款式。

許語的眼神只路過了一下這雙鞋，沒有抬眼去看鞋的主人。

拿著工進了衛生間。

衛生間也是套間式的，除了水馬桶區和淋浴區，一旁是單獨隔出去的洗漱化妝間。

一進衛生間，許語立刻知道另外兩個人為什麼對會有同的一瞥了。

衛生間里的水馬桶，被喝醉后的酒鬼們吐得有點七八糟，哪里還是五星酒店馬桶該有的樣子？眼下不管視覺的沖擊還是味覺的折磨，都人不堪忍。

許語看著已經被吐花的馬桶，憋住一口氣，戴上膠皮手套著頭皮走上去。

紀封坐在沙發上，冷眼看著滿屋子的浮夸和喧囂。

段翱翔說要介紹個泰國老板和他談生意，為此還特意包了他隔壁的套房。

他如約而來，沒想到套房里招待的不只他一個人。

他本想拔就走，卻被段翱翔死纏爛打地留下，并且對他拋出的橄欖枝：“老紀！給哥們個面子老紀，你在這陪哥們聊會兒，行不？我幫你約那泰國的哥們人已經下飛機了，正往這趕呢，馬上就到！這不，泰國那哥們喜歡開趴麼，我才搞了這麼一出歡迎歡迎他。我知道你不喜歡漂亮姑娘陪著喝酒解悶那套，你看，今晚我的一大半都是臭老爺們，你看我今晚組的這趴夠素了吧！”

紀封看看表，只說了一句：“半小時。”

段翱翔卻準領悟到他的意思：他只在這里待最后的半小時，半小時如果對方沒趕到，他立刻走。

段翱翔連忙說：“沒問題沒問題！”說完他招呼紀封在偏角落些的沙發坐下，因為知道紀封不喜歡和不相干的人應酬。

然后他自己進去最近的衛生間，看到被吐得七八糟的馬桶，他沒了放水的興致，抓起電話就吼套房管家：“人呢？我這衛生間都快變糞池子了，趕來收拾啊！”吼完他繞到一旁的洗漱化妝間，把里面正在接吻的一對男笑嘻嘻罵罵咧咧地攆走后，開始給正在趕路的人打電話，請他們務必在半小時趕到。

他在化妝間打電話的時候，薛睿正在外面對紀封唏噓自己剛剛看到的、從他們面前低頭經過的人。

“老板，您剛剛看到走過去的那個人了嗎？”坐在紀封沙發斜后方椅子上的薛睿探往前湊著，和紀封說話。

屋子里喧鬧聲太吵，他的音量也不由放得比平時大些。

“看來到底是了那個騙子的騙，以為自己在做投資但其實錢都被騙去打水漂了。只是沒想到會賠得這麼慘，都淪落到來這做服務員了。”

他留了個氣口給紀封，但紀封并沒有理他。

于是他繼續自己往下說。

“真是唏噓啊，想當初也是來這家酒店服務的住客，風水一流轉，居然了在這里服務住客的服務員了。不知道為什麼，可能因為的前后境遇對比太慘烈，我有點忍不住想要同。”

按照慣例，這種碎碎念時刻紀封不會回應他，等他碎完紀封還會冷聲警告他以后再這麼碎就把他這個助理給換掉。

他已經做好被警告的準備。但這次紀封居然回應了他的碎，只是回應的語氣出鄙夷。

“用得著你同嗎？能到這一層來做服務員的，哪個沒點本事和手腕。你不如擔心一下自己，會不會因為太碎而被你的老板換掉吧。”

薛睿了下肩。雖然這種恐嚇已經聽了無數次，可再聽時還是忍不住有種后背直冒冷風的覺。

他想這一定是紀封這個人太冷面魔王的緣故。

“也是，”薛睿平復掉被恐嚇失業的懼怕后，說道，“就說原來沖進來要給您整理房間那個服務員吧，見從您這打不開局面，立刻轉去吳總那把局面打開了。聽說上周已經從這辭職，被吳總帶回去金屋藏了。”

紀封聞聲向后側側，冷睨了薛睿一眼。

他忽然微挑一側角笑了下：“你倒是把沒用的事都了解的夠清楚的。”

那戲謔嘲諷的笑容讓薛睿渾一抖，再不敢碎做聲。

下一瞬，在一片喧囂中，他們好像都聽到從衛生間里傳來一聲人的尖。

而眼下的衛生間里，好像只有那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