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語紀》(“說吧,你想從我這里得到)
21、活著還是死
手機視頻里那個男孩,被孩意外發現了劈。那男孩索攤牌承認,喜歡上了別人,要和孩分手。孩在使盡辦法地挽留他回頭。那些辦法包括大哭,喊,祈求,怒罵,和走投無路的自殺。
許語旁觀著孩的歇斯底里,被孩共了。跟著孩一起,心口發發疼。
以為自己已經麻痹掉了痛。可這時才發現,只是把的疼與痛都去了心底深,深深地藏了起來。
孩哭鬧一陣,給男孩下了最后一道通牒:你馬上來斯威酒店找我,不然我就燒炭自殺死給你看!我要你一輩子活在我為你死掉的影里,我要讓你今生今世不管和哪個人滾在一起,都會覺得我的魂正吊在你的床頭上,看著你!
孩掛斷了視頻。許語起了一的皮疙瘩。
孩又擺弄了幾下手機,然后坐在沙發上一不,像是在等男孩過來。
許語這時早忘了半小時前自己過的辱和難過,現在滿腦子都在想,得怎麼看住孩,不能讓出意外。
拿起對講機,剛想呼人過來幫忙勸勸孩,孩卻先出了聲。
“姐姐,你別人來,就算有人來了,勸說的話也都是冠冕堂皇的屁話,這世上沒有誰能和你同。”
許語一下微怔在孩的話里。孩雖然年輕,雖然緒化,卻說出了富有哲理的話。
放下了對講機,走去孩邊,拉了把椅子坐下,眼神不移地盯著孩。
然后很難過地勸導著孩,用盡自己所有能安人的力量。
——是的,這世上沒有人能和你同。除非有和你相同的遭遇。
孩始終不說話,只是聽著,又好像本沒聽似的,放空發呆。
們說了好一會兒話,男孩也沒來。
已經到了下班時間,許語可以換下制服回宿舍了。但不敢走,怕孩會想不開繼續尋短見。
門口忽然響起門鈴聲。
許語神一震:“他來找你了!”
孩卻嗤笑一聲:“不是他。”
孩腳下地,踩著地毯去開門。
許語看到門外是禮賓部服務生,他手里正提著外賣。
所以,剛剛孩掛斷視頻后擺弄了一會兒手機,是在點外賣?
許語有點懵了。
看到孩拎著外賣走回來,神采飛揚地笑著說:“我了小龍蝦和啤酒。姐姐,看在我們同病相憐的份上,陪我一起吃點喝點吧!”
許語看著明的笑容,這和之前哭著鬧著要自殺的人,完全對不上。
許語徹底懵了。
反正已經到了下班時間,許語索留了下來。
孩給許語起了一罐啤酒遞給,然后一邊剝小龍蝦一邊笑著說:“姐姐,我剛才把你嚇著了吧?你放心,我不會死的。你剛才勸我的時候,我也在整理我自己的緒和思路。我今天其實就是想看看,這個男的對我還有沒有那麼一點點的在意。現在好了,我知道結果了,我也可以徹底死心了。”
把剝好的小龍蝦放進里,油乎乎的,一邊吃一邊說:“姐姐你說,我要是真為了這麼個渣男死了,值得嗎?別說為他死了,就是為他過得不好、為他變得像行尸走似的,都好不值得!我得過得比他好、比小三好,這才值得!”
許語聽著孩的話,不由微怔。
孩舉起啤酒罐跟一下,仰頭喝了一大口。
許語也跟著喝了一口酒。
麥芽混著酒的味道沖過嚨口,把沖得好像更清了,也好像更迷茫了。
孩放下啤酒后,忽然問:“姐姐,你說人活著是為了誰活的?為別人嗎?那倒不如死了算了。人活著啊,是為了自己。”
許語覺得孩的話忽然變得擲地有聲,聽得頭腦一震,原本混沌的什麼東西好像一下被孩的話沖開了。
“是啊,我之前好像一直沒弄明白我在為什麼活著。原來人活著,是為了自己。”許語幽幽地說道。
孩忽然又開口發問:“姐姐,說句實話,雖然你看著冷靜,我看著歇斯底里,但其實你比我厭世多了,我覺你好像對什麼都提不起興趣似的,甚至是有那麼點要死不活似的。”看著許語的臉問,“姐姐,你是不是也過什麼打擊啊?”
許語笑起來,笑容里帶著疲憊。
告訴孩:“我的打擊嗎?其實跟你差不多。但我比你更慘一點,你是還沒結婚時到了背叛;我呢,我是被前夫婚出軌了自己算得上是朋友的人。”
孩張大,一臉的意外和吃驚。
“那你確實比我慘多了!”頓了頓說,“所以姐姐,你才這麼……嗯,要死不活的?你很痛苦吧?那你想過死嗎?”
許語被問怔在那。
死嗎?好像,從來也沒想過這個可能。雖然過得像個行尸走,但心底里最深的意識,好像一直都是覺得活著更好。
好像那潛意識一直在告訴,只有活著,才能等到想發生的事發生。
到這一刻,許語忽然發現,原來心底里還是有想要發生的事的。
原來心底里還是有所期冀的。
所以為什麼還要活得像行尸走?
耳邊又響起孩直來直往的話語:“姐姐,恕我直言啊,你這麼一副要死不活的狀態,如果我是你,我干脆就死了一了百了了。既然活著,那就得要活出個樣子來啊,尤其是對比渣男和小三!”
許語聽著孩的話。
腦子里閃過魯貞貞潑了一頭水后,得意的笑容;閃過自己蹲在地上頂著發掙不開眼時的辱;閃過衛生間鏡子里,自己憔悴發黃的面龐。
想是啊,孩說的一點沒錯。
這樣要死不活地活著,還不如死掉算了。
既然要活,就打起神,好好地活,把自己活出個模樣來,去打那些想看過得悲慘的人的臉!
把自己活得好好的,越來越好、越來越好。這才是對出軌男人和小三最大的懲罰。
陪孩喝完一罐啤酒,許語和孩告別。把一罐啤酒錢悄悄放在了空啤酒罐旁邊。
謝謝孩敲醒了一直混沌迷茫的自己——沒想到,本來自己是來開解鼓勵孩的,結果最后真正被開解和鼓勵到的人是自己。
審視自己。在和孩一起喝掉這罐啤酒前,得過且過,毫無目標。
但現在不一樣了。現在有為自己的打算了。
得打起神來,得讓自己過得好起來,過得比前夫和小三兒都好才行。
晚上回到宿舍,趁著羅清萍和柯文雪都不注意,尹香打眼把許語到了走廊去。
尹香小聲告訴許語:“語姐,今天李昆侖來客服部說了你和你老公的八……的事,正好張彩也在。所以你今天下午被派去打掃的那個房間,其實是張彩故意安排你去的。我也真是服了你老公和那個人,怎麼敢這麼明目張膽的欺負人!還有語姐,你氣一點啊,怎麼能被你老公和小三兒這麼騎著腦袋欺負!啊對了,我聽其他同事說,后來看到張彩還去了那個房間特意安了那個房間里的人。說是安,其實就是在故意激怒、引導在退房時給你打服務不滿意的差評。語姐,張彩是不得有這個不滿意差評的,這樣你就攢夠三個差評該走人了。所以在那的還沒退房前,你自己趕想想對策吧!我先走了,別說我告訴你的,我怕張彩收拾我!”
尹香怕被人發現和許語說悄悄話,說這些話時語速飛快,快到在說話時許語本不進話去解釋,聶予誠已經是自己的前夫。等尹香一口氣說完一切,依然沒給許語解釋的機會,像做賊一樣立刻就跑掉了。
許語在走廊窗口獨自站了一會兒。
窗外是有些混沌的城市夜,月亮被云團遮住了臉,四下里有些起了風。
許語想,原來自己再小心也沒有用,只要張彩想讓走,就會不停地著了張彩的道。
好人再怎麼自防,也終究抵不過壞人的有所用心。
確實得有點對策才行。剛決定要活得好起來,不能就這麼被趕走。今天被前夫和魯貞貞看到的樣子有多落魄不堪,以后在這里重新見到時,就要變得有多神采飛揚。
看著被云團遮住的月亮想,那麼對策應該是什麼呢?
夜風徐徐吹起來,風托著云緩緩地向前走,月亮一點一點,被了出來。
清涼明凈的一縷月從云團里、從夜風中逃逸出來,乍泄一地。
許語忽然發現,自己想到對策了。欣喜于自己原來并不笨,只是太久沒有和社會接。
——既然張彩想讓走,那不如,先想辦法讓張彩走吧。
把想趕走的人趕走,這件既帶著些防守又帶著些攻擊的事,放在以前,許語是萬萬不會去想、也不會去做的。
從前一直刻在骨子里的人生教條,是“避讓”二字。現在想改變一下。而改變,就從這一次開始。
想試一下,這次到底是領班先把弄走,還是可以先把領班弄走。
有些從前沒做過也沒想過的事,對于慣常的自己來說是很出格的。但既然想改變,今后這些事總要嘗試著去做一做。
許語仔細想了一下能扳倒張彩的突破口在哪里。
想來想去,有兩點是不能的。
一是張彩要有錯。如果沒錯,憑空就把弄走,許語想那做人方面自己和張彩也沒什麼分別了。
二是得有個有點權力的人,他的權利足夠支撐一次人事調,而能和這個人搭上話,請他幫忙行使這份人事調的權力。
第二點,其實也不太難。許語想這一點的突破口應該是在大姐許子上。
既然當初是大姐找人把安排進酒店工作的,那現在能不能走走那人的關系,幫自己一下,找機會撂倒張彩呢?
不過眼下,需要盡快落實出結果的,是第一點——得想辦法弄到張彩的錯。先抓到錯,才好去找貴人幫忙,借錯發揮一下人員調的權力。
不信按照張彩的行事作風,在工作過程中留不下錯。只要有錯,就有被請走的可能。
第二天再上班,許語格外留心了起來。
以前得過且過,送到眼前的事都視如不見。但現在開始張開角,留心一切蛛馬跡。一下發現,其實很多事只要有心,都有跡可循。
比如張彩在工作上的錯。
找到它居然比得到一個服務不滿意還容易。
起因是在清潔“在住房”時,聽到住客夫妻的對話。
妻子對丈夫說:“真奇怪,是這里的水出了問題還是酒店的洗發水換品牌合作方了?我洗完頭覺得有點。”
丈夫回復:“你也頭皮嗎?我還以為是我自己的問題,我昨天晚上洗完也覺得有點。”
“還有他們這的其他東西,用著也都不如以前舒服的覺。”妻子又說道,然后問丈夫,“要不要找他們酒店的人問一下?”
丈夫回答:“算了吧,怪麻煩的,再住一晚就走了。”
許語將這夫妻倆的對話留了心,收好換下的洗發水和其他耗品的瓶子。
斯威酒店的耗品都是從高奢品牌方采購的,這是斯威酒店的一個賣點——大家平時去高檔商場的高奢專柜里花錢都未必能買到的東西,在斯威酒店卻可以免費使用。
而這些其他一般酒店用不起的東西,斯威酒店用起來卻是奢侈得很。對這些客人用過的洗發水、香水、、手霜等等的耗品,斯威酒店都是當做垃圾理的,每天由各層服務員在清理完房間后,把用剩下的耗品經過匯總然后給外面的專人當做廢品拉走。
許語今天特意申請由把樓層用剩下的洗發水和其他耗品匯總起來,然后等外面的人來取時,特意拿本樓層的洗發水和其他耗品,跟別的樓層的做了對比。
比較后發現,其他樓層的各種耗品質地更稠,而所在樓層的各種耗品,仔細去看,它們質地更稀、也更淺些。
許語看著這些耗品想,很明顯了,所在的樓層,各種耗品應該是假的。
第二天早上,領完分房表后,在去庫房領房間耗品的時候,許語特意仔細留意。庫房里的耗品質地倒是很稠。也就是說,庫房里的耗品是真的。
許語想,那麼從庫房領出的真耗品,到了每個房間后就變假的了,這中間以假換真的事,會是誰做的呢?
想來想去,能到每個房間都有機會逗留的人,只有張彩了——會在所有人打掃完房間后,每個房間逐一檢查一遍。
所以應該就是在這個過程,真耗品被假耗品替換掉了。
許語又想,那被替換掉的各種奢牌真耗品,又去了哪呢?很快想到,說不準這些東西,會被拿到網上的二手市場去賣掉。
想到這里,立刻打開手機查證自己的這個想法。
很快居然真的在二手購的app上查到一個賣家,是專門賣奢牌小樣的。
而那些展示在照片里的待賣小樣和斯威酒店使用的耗品,竟然一模一樣。
再看已售數量,著實不。
許語在app里點開對話框,問賣家:請問東西保真嗎,貨源是哪里?萬一是假的怎麼辦?
賣家回復:親親放心,絕對保真,東西都是斯威酒店特定款,這里有特殊渠道拿到貨源,所以真假的問題上親親大可不必擔心。再說如果我賣的是假貨,也不會有那麼多銷量和回頭客了對吧?
許語想了想,下了一單,地址填了原來家里附近的一個驛站。
等到對方發貨,看了下對方聯系方式里的手機號。把自己手機的通訊錄調出來,和張彩的號碼對了一下。
很憾,號碼并不一樣。
許語頓時有點氣餒。追查到了這里,難道說以假換真這件事并不是張彩做的?
第二天坐公車去驛站取回了快遞。到了宿舍拆開一看,各種小樣確定是斯威酒店專定款沒錯了。
沉地看著小樣,忽然靈機一,趕拿起手機,把發貨的手機號復制下來,又返回到支付件里粘進去,立刻有一個“琴”的對應賬號跳出來。
許語想,張彩如果倒賣酒店的耗品,小心起見確實不會用由自己手機號綁定的收款賬號。但涉及到錢,也不會用不相干的人的。所以這個“琴”,會不會是的母親?
第二天上班時許語跟尹香打聽:“你知道張彩的母親什麼名字嗎?”
尹香搖頭,說太清楚。又問許語為什麼想問這個。
許語說:“就是忽然想起來的,隨口問一下。”
許語又從別的渠道悄悄打聽了一下,也都沒人知道張彩的母親什麼名字。
許語不由又要氣餒起來。好像探查到這里,路子又被堵死了。
晚上吃完飯,回到宿舍,百無聊賴地在床上躺著,點開了微信朋友圈。又下意識地找到張彩的頭像點進了的朋友圈,一條一條地翻看起來。
張彩的朋友圈里曬了好些食,很多去過的餐廳消費都不低,是那種工薪階層去的次數多了會心疼錢的地方。
翻著翻著,許語翻到母親節那天張彩發的一張圖片。圖片里是一個蛋糕,上面寫著“武琴士母親節快樂!”。
許語一邊截圖一邊心跳加快起來。
想已經能夠確證,是張彩路換掉了酒店的真耗品拿出去賣錢了。
找到張彩的錯了。
確定了張彩就算被走也不無辜,許語開始實施起另一項行。接下來該拜托大姐許子來幫忙了。
其實這件事,如果能到許子面前親自說會更清楚一些。但從酒店到大姐家再回到宿舍,來回打車要花錢、來回乘地鐵又很費時間,第二天還要早起上班的。
這樣的問題對以前的許語來說,從來就不是問題。但凡出門,不是開車就是打車,都已經不知道乘地鐵到底需要花多錢。
可是現在,好像連來回乘地鐵的錢都舍不得了。
最后許語選擇了最經濟的辦法,用手機給許子打了通電話。
盡量簡短地把事經過描述清楚,又把自己的訴求提出來。
大姐許子聽完大概后,先是嘮叨出來一堆小牢:“你啊你,給咱弟還房貸的事不積極,給你自己打算起來倒是有腦子的。行啊,那我就去幫你問問當初給你辦工作這人,看他能不能落實了你現在那個什麼的領班的錯,把擼掉。”
許語握著手機問了聲:“這事辦的幾率大不大?”
許子給吃定心丸:“當然大啊,怎麼說我找這人他也是你們客房部副經理呢,讓他挪個樓層領班,問題肯定不大。”
許語聽到這,心里亮堂了起來。
催大姐盡量快一點辦這件事,否則可能等不到張彩離開,就得先被弄走了。
許子語調一揚,先數落一通:“你怎麼這麼笨蛋呢,給人算計到馬上就要被辭退了才跟我說這事,真是慫包一個,你那點能耐全用來懟我懟媽懟咱弟了。”
數落痛快了,終于給了準信:“行,我明天就聯系這人跟他說。別說你怕你自己丟了工作,我也怕你丟了工作啊,你沒工資的話,弟弟的房貸就只能我和你二姐幫著還,你這是想累死我們倆!老三你記著啊,我把這事給你辦妥之后,等你再發工資你得跟我和你二姐一起給許寶還房貸!”
許語掛斷電話前沒有明確回應大姐。這是的一點緩兵之計。現在連自己都沒活明白,絕不可能再去給許寶那個廢還房貸的。
第二天一整天,許語都安心地工作。大姐很有把握的那番話讓心里有了底氣。這底氣甚至讓在面對張彩時,心里都起了那麼一的憐憫。
看著張彩一如既往那麼張揚地對人表達著其實并不真誠的關懷,許語會有點不忍心地想,一定不知道,馬上就要被辭退了。
但當尹香趁著中午吃飯悄悄告訴,張彩上午特意聯系了魯貞貞,導魯貞貞給打不滿意差評時,心里僅剩那點憐憫和不忍心也沒有了。
原來家門以外的社會,是這麼的弱強食,哪怕是小小一個客房部,居然也是你死我活的。
尹香還告訴許語:“不過語姐你暫時可以放心,后來有個男人把電話打到客房部來了,我接的電話,他讓我去把領導來。我把張彩找來之后,那邊語氣很強地了那個的來講電話,那的就對張彩說,要取消那個不滿意評分,還讓張彩不用再打電話過去了。我也是這樣知道的張彩特意去聯系過那的給你打差評。”頓了頓,尹香問許語,“不過語姐,那個好心男人是誰呀?是你娘家人來給你出頭撐腰了嗎?”
許語不由自嘲一笑。哪里有能給自己出頭撐腰的娘家人?那男人應該是決定不要的出軌前夫吧。
不想解釋太多,只鄭重地謝過了尹香。
晚上下班后,許語立刻又打電話給許子,問況怎麼樣,副經理怎麼說。
滿懷期待地等一個好結果。
然而許子卻在電話里埋怨說:“許語,你說這些事,你怎麼就不能早幾天告訴我呢?現在才跟我說,好麼我今天一問,人家副經理就在前天已經從斯威酒店跳槽去別的地方了,你說你吃屎都趕不上一口熱乎的!這事到現在啊,我是幫不了你了,你自求多福吧。”
許語的期待一下子滅掉了。的心一下子跌倒了谷底。
想了想,不甘心地問許子:“大姐,就算他已經跳槽了,他曾經的人際關系還在,是不是也能……”也能發揮一下余力啊?
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許子打斷:“能什麼能啊!我這麼跟你說吧,我今天給他打電話,他對我的態度就已經很冷淡了,知道為什麼嗎?是,我們旅行社和你們酒店有業務合作,但這不足以讓我跟他能說得上話,他之前對我客氣,那是因為他知道我是聶予誠老婆的姐姐,聶予誠以前幫過他的忙!我托他幫你安排工作的時候,他還不知道聶予誠已經離了婚,而你就是那個前妻,他是沖著我是聶予誠妻姐的面子,把你安排進酒店的。但現在他知道聶予誠已經換了老婆了,我這個前妻姐是一點面子都沒有了,你就別再拉著我去給你丟臉求人了!老三啊,不是我說你,好好的日子讓你過得稀碎,現在都要連累我也得去看別人的冷臉冷眼冷屁!”
許語消化著這通牢。相比于期待徹底破滅的黯然,現在更深的是覺得諷刺和好笑。
原來,這個人是看了聶予誠的面子,幫聶予誠老婆的姐姐,把聶予誠老婆安排進酒店工作的。
終于繞明白這里面的彎彎道,許語想,這世上還有比眼下這一遭更諷刺的事嗎?
轉瞬想,也許是有的,比如許子是哪里來的底氣,居然還要埋怨是許語搞沒了許子的面子?當初許子那點面子,難道不是靠許語得來的嗎?
這點借著別人的得到的面子,本來就不是自己的,終有一天失去了,還要跳腳怨人。
許語都快因為大姐的理直氣壯而覺得真的有理了。
“大姐,”想了想,忍不住說,“我從前能讓你借上,我沒有要求你對我道謝;我現在不能讓你借上了,這也不是我的罪過,所以你沒有立場怨我這、怨我那的。”
許子的音調一下子拔高:“許語,你是腦子發病了吧?怎麼這樣跟我講話?難道我沒有讓你借嗎,難道你現在的工作不是我給你找的嗎?媽和弟說得沒錯,你真就是一只白眼狼!……”
許語把手機拿離耳朵放到一邊,自己該干什麼干什麼,任由許子把歪理邪說自己講個夠。實在懶得去搭理。
滿心嘲諷地想,真要命啊,老許家已經有了第二個焦秀梅了。
第二天上班,許語有點怏怏的打不起神。
許子那邊的路一堵死,一時間想不到其他辦法了。
有推演過,如果去舉報張彩換了耗品會怎樣?
“沒用的,”尹香給了許語答案,“不是沒人懷疑過,張彩換了洗發水什麼的。但做人圓,自己賺到外快也不忘把領導們答對得明明白白,所以領導們都向著。除非你能直接找到我們酒店的高層領導,但這對我們客房服務員來說,是不可能的,高層哪會見我們、聽我們反映問題啊?他們只會把問題發回到部門領導手里,那這樣,就還是張彩的保護傘說了算啊。”
許語很意外地想,原來發現的問題,早就不是一個新鮮的。原來張彩這麼干,是有點有恃無恐的。開始覺得,現實里的職場和生活,其實比看過的那些劇集彩多了,也曲折復雜得多了。
連舉報這條路也堵死了。許語覺,好像已經無路可走了。
好像不久的將來,到底會被張彩集出三個不滿意差評,而送離酒店。
下午許語繼續怏怏的提不起神。
好在下午房間比較,做完所有房后,回到客房部去休息。
除了還有其他幾個也做完了房的同事在,們正在閑聊天。
許語有一句沒一句地聽著。
忽然有個同事說道:“最近頂層怎麼不來下邊借人用了?”
另一個同事回:“聽說頂層的套房管家之前被下面樓層的服務員擺過一道,惹得上面vip貴賓很不滿意,套房管家覺得很沒面子,就再也不愿意從下邊借人上去了。”
前面那個同事又說:“是不是又有誰上去想勾引vip大老板了啊?就跟之前從咱們這辭職的那誰一樣。”
另一個回:“那誰知道,八是吧。不過聽說能住在頂層的貴賓,個頂個都是咱們酒店老板魏思源大老爺的座上賓,每一個都在老板那說得上話的,甚至他們要是不滿意酒店里的任何一個人,都能老板把他無條件開除掉的。所以啊,要是上面的套房管家惹到vip們不滿意了,那還真不是個小事。”
……
兩個人還在繼續聊著。
許語腦子里反復回播著剛剛們說過的一句話:頂層貴賓要是不滿意酒店里的任何一個人,都能老板把他無條件開除掉。
許語從椅子上騰地起向外走。
知道接下來該怎麼做了!
許語心里有了打算。想為自己再博一下。
先去找到尹香,跟說,自己有事要出去一下,接下來應該沒什麼活了,如果萬一再有的話,就麻煩尹香先替一下。
然后去換了服,又到洗手間仔細洗了臉,重新梳了頭發盤了髻,還特意撥了些碎發在額前和鬢角。知道自己這樣弄起來,會好看很多。
想了想,乘電梯下樓、走員工通道出了酒店,又過條馬路,進了酒店對面大樓一層底商的化妝品專柜。
在那里,一邊很過意不去,一邊用試用裝飛快給自己化了個淡而雅的全妝。難得有這麼主出擊的大主意,值得一個全妝。這是給對方以尊重,也是給自己打氣。
畫好后,看著鏡子里的自己,瘦還是太瘦了些,但看起來氣比之前已經好了太多,人也神明亮了許多,不再像之前那麼憔悴顯老了,年齡從之前看起來像三十大幾,一下減回來好幾歲。
臨離開前,暗暗發誓,以后手頭寬松了一定要回來買好多化妝品,一定不白占今天這個便宜。
又走回到對面的斯威酒店,繞到一樓大廳的電梯區,找到了一個不起眼的角落,在那里站定并做好長時間等待的準備。
終于有機會會到了功夫不負有心人——等了不知道多久,在角落里站得腳跟都有些麻了,終于等到了頂層那個紀總的助理,如果沒記錯,他好像薛睿。
薛睿正從外面走進來,走向電梯區。
在他把手指按開vip專用電梯梯門的那一刻,許語讓自己及時地登場出現。
攔住薛睿,顧不得對方臉上顯出詫異神,開門見山直奔主題:“薛先生,麻煩您停一下、聽我說,我有一件頂要的事,想告訴您的老板!”看到薛睿微微皺起眉,好像在評判說的話有沒有足夠的分量。
趕加一句:“是關乎到您老板利益的要事,真的!”
薛睿看著,沉了一下,審視話里的含義和重量。然后他回復:“我需要請示一下我老板。”
說完他立刻掏出手機打電話,被接通后,原話復述許語的請求。
手機里傳來干凈利落的兩個字:“不見。”
薛睿對許語說抱歉,然后按開梯門,走進去,轉回,在梯門關合前,他和站在電梯外的許語互相對視。
梯門緩緩向著一起匯聚關閉。
就在關到一條狹窄隙、僅能容納一個很瘦的人穿過的隙時,許語飛快地了進去。
進到電梯里的下一瞬,梯門徹底關閉,電梯開始上升。
薛睿意外到有點發怔地看著許語。他沒見過這麼干凈利落鉆電梯空子的人。
許語看著薛睿,努力對他笑,笑得有些訕訕的。
薛睿出了聲:“許士,你這樣會讓我很難辦。”他手刷卡,想隨便按個中間層打發許語下去。
許語雙手合十地保證:“您相信我,我真的有對您老板的利益來說,是很重要的事要告訴他!”
薛睿猶豫一下,收回手臂。電梯繼續加快速度向上走。
他不聲地打量眼前的人。今天看起來和平時不太一樣,應該是仔細拾掇過自己。還是很瘦,但看上去已經比平時順眼好看了許多。這麼用心地收拾一番,想必沖上頂層見老板的決心很大,大到就算他現在攔住了,之后也總有攔不住的時候。
罷了。
“那你等下就說,是你自己闖上來的,我攔不住你。”
電梯門打開的前一瞬,薛睿這樣代許語。
許語鄭重點頭說好的,跟著薛睿出了電梯。
薛睿讓等在套房門口,他自己推開門走進去。
紀封正靠坐在客廳里的沙發上看文件。聽見聲音,他抬起頭看過來一眼,先是看到了薛睿,馬上又看到了等在門口的許語。
他微微瞇眼,冷瞥向薛睿。
薛睿在那一瞬被紀封瞪得心里發虛發,一時間竟然有種自己要丟掉飯碗的覺。
他后悔沒在中間樓層時打發許語下去,也在心里使勁祈禱等下許語不要說話,不要惹到老板不高興從而遷怒他。
紀封冷瞥過薛睿后,又冷淡地出了聲:“讓走。”
聲音輕輕的,里面不容置疑的分量卻重重的,得薛睿大氣都不敢。他立刻聽話地走去門口,勸許語趕下樓去,因為如所見,老板并不想見。
許語急起來,一急之下,居然來了勇氣直接繞過薛睿,快步沖進套房,沖到紀封面前去。
薛睿在心里大一聲不好,老板最討厭不相干的人不請自進這間屋子。他趕追上去,想趁許語進一步激怒老板前把帶走,也好為自己留一個全尸。
但等他追到許語邊時,已經來不及了,許語已經開了口。
語氣焦灼又著急地正看著紀封說:“紀先生,我有件事要告訴您!”
薛睿看到老板眼底里已經涌起不耐煩。他馬上去拉住許語的胳膊,打算帶離開。
但瘦瘦的力氣居然很大,他沒能拉,而還在飛快地說:“那天晚上你們開會,那位段先生其實在坑您!”
薛睿心里一驚,想拖走許語的作一頓。
他扭頭去看紀封表。
紀封居然停止了不耐煩,還微微挑高了一邊眉尾。他對薛睿一擺手。薛睿松開許語。
“說下去。”紀封把手里的文件放到了一邊,抬頭看著許語,對說。
許語深吸口氣,告訴自己,不要張,有戲,有戲!
“那天那位段先生,他和泰國那位普拉育先生,他們利用您聽不懂泰語,當著您的面一起合計著等到敲定易價格那天,要一起坑您一筆!紀先生,我聽得懂泰語,請您相信我我說的是真的!”
紀封看著,眸加深。
“繼續說,那天你都聽到他們說什麼了。”
許語口氣后,馬上說道:“那天泰國的那位普拉育先生說,他的業只要賣到八千萬就可以,但段先生告訴他,等到定價那天他會跟您報價一個億。段先生還告訴普拉育,一個億對您來說是小錢,您不會因為多這兩千萬就不買普拉育的業的。然后段先生讓普拉育在事后把多出來的兩千萬打到他自己賬戶上,說是算作幫普拉育談這單買賣的辛苦費。所以紀先生,那天那位段先生,他在利用您聽不懂泰語,想要把您當冤大頭坑您兩千萬!”
兩千萬對紀封來說,的確該是一筆小錢,他未必會在乎。
但許語賭他一定會在乎他當著面被段翱翔和普拉育當傻瓜耍。
而聽說完一切,紀封果然從沙發上騰地站了起來。
他向前走了一步,低下頭,居高臨下地看著許語。
他審視著許語仔細拾掇過的臉,微瞇起眼。然后他聲音平板、人不著毫緒地問:“你不會無緣無故沖上來對我說這些的。所以說說吧,你告訴我這些,是想從我這里得到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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