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石激起千層浪，周圍人哄笑起來。

裝，虛榮。

徐枳端正的坐到座位上，看著舞臺中央的燈，那里擺著一架黑鋼琴。四年前驕傲的坐在舞臺中央彈琴，對未來充滿了期待。

四年過去了，怎麼淪落到今天這個地步？

徐枳抿了下，打開微博，取關了路明和秦蓁。

路明是注冊微博后關注的第一個人，關注了五年。路明是兩年前回關，當時高興了很久，甚至為此寫了一首歌，后來被收錄到了秦蓁的專輯里。

夏喬穿過熙攘的人群走向徐枳，心跳的飛快。

前排林柚仍然在笑話徐枳，說，“怎麼會有這麼好笑的事，我還說我是齊扉的朋友呢。我要跟他結婚，警察不讓，我就把他甩了。”

“說起來，我真的是商銳的正房太太。不過關系不太穩定，有時候能夢到，有時候夢不到。”

夏喬坐到徐枳邊，轉頭看靜的側臉，覺得現在他媽的像做夢。余木發了一張徐枳的自拍，認領了份。

兩千萬的齊扉工作室轉發，并且恭喜徐枳畢業。

這是什麼魔幻事？

“枳子。”夏喬湊到徐枳耳朵邊，低聲說，“你真的是余木？”

徐枳點頭，順著關注列表又檢查了一遍，確定把明日傳的藝人全部取關，沒有網之魚。

夏喬倒吸一口涼氣，“那齊扉真的會來？天哪！”

“不一定。”徐枳也沒把話說死，留了余地，“如果堵車就不來了。”

徐枳的微博背景圖是一片星空，把星空換了一片黑。

的沒有了。

徐枳打算退出微博，看到最新一條微博評論已經五千，閱讀量過百萬。這出乎了徐枳的意料，的微博大多假。

去年跟秦蓁合作了一張專輯，路明怕拖了秦蓁的后，秦蓁那麼大一咖位用這麼沒名氣的詞曲人太丟人，為了能讓配得上秦蓁，明日傳的運營給徐枳的微博買了幾十萬。

真正的也就十幾萬，平時發一條微博三四百條評論。

徐枳打開微博，熱評第一條是齊扉工作室：畢業快樂！

熱轉第一條也是齊扉工作室，他們信守承諾，真的轉發了徐枳的微博。

徐枳點進齊扉工作室，對方已經關注了，回關后評論：“謝謝。”

“你連我都瞞？我們是不是朋友？是不是最好的朋友？”夏喬后知后覺，尬的頭皮發麻，剛才死活不信的樣子像個小丑。

徐枳是余木的話，一切都能解釋通了。

徐枳不是bking，低調的不能再低調了。

十七歲就火了，還能安安靜靜的參加高考，跟同學住一個宿舍。平時也不會看不起誰，有同學需要幫忙找，義不容辭。

偶爾用一些奢侈品，大多數時候都像個普普通通的年輕人，穿著平價服，吃著學校食堂。

“沒有刻意瞞，你們沒有問。”徐枳退出微博，換掉手機主題里路明的照片，刪除了他的聯系方式。看向夏喬，忽的笑了下，漂亮的眼睛彎著，“而且，我說了你們信嗎？今天之前，我不會用這種方式自證。”

徐枳穿著黑學士服，坐在大禮堂的學生席，后還是喧囂的嘲笑聲。舞臺上一束落了過來，落到致的眉眼間，的像是高山之上的一抹雪白。

“你為什麼不臉？”夏喬從驚艷中回神，那束也移走了，環視四周，“任由他們背后造謠你？說那麼難聽的話。我簡直不敢相信，你居然是余木！”

路明是真的，的狂妄也是真的。

徐枳不想說真實原因，往后靠在座位上，揚起下，看著舞臺中央的鋼琴，“你為什麼不告訴他們真相？”

夏喬嗤的笑出了聲，“我才不告訴他們，我要看他們笑話，跳的越歡摔的越慘。現在笑的有多開心，等會兒就有多難看。我估計你會上熱搜，只要不瞎都會看到你的照片，扉哥工作室轉了你的微博。”

徐枳想說什麼，到底什麼都沒有說。

九點半，家長場，徐枳看了眼家長席位，齊扉沒有來。

九點四十，輔導員通知準備上臺表演。

徐枳今天有個軸節目，作為優秀畢業生上臺表演鋼琴獨奏。原以為路明會來，才答應了表演。

路明沒有來，但表演仍要繼續。

原定的曲目是《的祈禱》，跟老師通后換了《悲愴》。

徐枳上臺前誰都沒有看，走向禮堂中央的鋼琴，世界靜了下來，彎腰鞠躬直起轉而坐到了鋼琴前。

忽然觀眾席一片喧嘩，不知道在吵什麼。

徐枳沒有抬頭，把注意力集中在鋼琴上。

二十三歲，畢業了，結束了校園生活，也結束了漫長的單向追逐。

一切都結束了。

修長白皙的手指落到黑白琴鍵上，流暢的音符響在大禮堂，喧囂聲漸漸聽不見了，只剩下鋼琴。

徐枳坐在舞臺中間，熾白的落到上，脊背的筆直，單薄的肩胛骨在服下面顯出廓。

低緩的悲愴從的指尖流淌，漫長的前奏讓世界安靜。節奏漸漸快了起來，疾風驟雨一般，帶著絕又像是解。

直到最后一個音落下，徐枳起鞠躬，學士帽上的流蘇在空中劃過弧度。

想直接離開，掃了眼家長區，目停住，留的空位坐了一個很高的清瘦男人。

他穿著一塵不染的白休閑襯，戴著黑鴨舌帽黑口罩，影下看不清眉眼，只能看到他是冷白皮。上的氣質與周圍人格格不，那是一種不屬于素人的氣場。

“謝徐枳同學。”主持人的聲音響徹大禮堂，徐枳回過神，轉快步走下舞臺走向觀眾席。

齊扉？

“最后進來那個人怎麼那麼像齊扉？”

“就是齊扉吧？剛才機場照片，他就穿的那套服。”

“不會吧！”

徐枳從學生席位前排走過，看到不人勾著頭去看家長區，抑著的尖聲。如果不是臺上的校領導，可能已經有人沖過去了。

“齊扉怎麼會參加我們學校的畢業典禮？為誰來的？”

“鋼琴系的徐枳，齊扉工作室轉了的微博，徐枳居然是那個網絡歌手余木。”

“臥槽！難怪會有豪車接送，一奢侈品。還有人說被包養，誰包養得起？的《陷落》火死了！版權費都賺瘋了！”

“真的？余木是徐枳嗎？有錘嗎？”

“熱搜第六，去看，余木發了自拍。”

“余木出道五年從來沒有發過照片，都以為很丑才不敢發照片，沒想到會是系花！我尼瑪！怎麼會有長這麼好看這麼有才華還這麼低調的人！”

“徐枳拆開就是余木。”

“我好喜歡《陷落》！不是吧！我以為余木是個三十多歲的人！怎麼會是徐枳！”

徐枳順著臺階往上走，有人開始拿手機拍，沒有躲也沒有閃，第一次迎著鏡頭看了過去。

即將走到原本的位置，手機在口袋里震，舞臺上的主持人正在做最后致辭，燈全在舞臺上，臺下暗了下來。

徐枳拿出手機打開看到來自陌生號碼的信息：“來我這里。”

徐枳倏的轉頭，齊扉抬眼往這邊看來。

學生席位有幾個生已經不住尖聲了，徐枳覺得們隨時可能撲過去。

束再次落到了觀眾席，落到了他那邊。

他收回視線，長而流暢的手臂隨意倚著扶手。右手食指上戴著銀戒指，在下閃爍，他的手指骨關節清晰分明，是一雙彈琴的手。

他握著薄而致的黑手機，姿態散漫隨意，似乎在打字。

徐枳的手機又響了一聲，徐枳垂眼看到手機上多了一條新信息，“我是齊扉。”

徐枳退回去順著舞臺邊緣的空隙快步走向齊扉，沒想到齊扉真的會來。

齊扉工作室轉發了的微博，已經非常有誠意了。

齊扉又親自跑了一趟。

得過去提醒齊扉盡快離場，不然以他的量，等真正的結束他會很危險。

徐枳最后一段路是小跑到觀眾席，離他還有幾個臺階，徐枳抬眼看去。

他長疊倚靠在座位里，垂著眼在發信息，瘦長冷白的手指握著黑薄款手機，打字速度不算快，在持續的輸出。

“齊先生。”徐枳開口時已經走到了他面前，環視四周，“您沒有帶保鏢嗎？”

齊扉抬頭的同時長放了回去，微微敞開，在帽檐下的眼了出來，他的眼偏眼，雙眼皮很深，到尾緩緩的分開變淺。睫稠纖長，瞳仁又黑又沉，帶著幾分凌厲。

徐枳停在距離他一米的地方，觀察齊扉，他比電視上好看多了。

“徐枳？”他開口，兩個字分開念的緩慢，嗓音偏冷質的好聽，像是冰塊落進了玻璃杯撞發出的聲響。

曾經有評價他是被上帝吻過的嗓子。

徐枳覺得他應該是上帝最摯的人，吻的時候帶了很深的。

“是我。”徐枳手到齊扉面前，“您好。”

齊扉注視片刻，收起手機起，他站起來高的很有存在，齊扉的方高一米八七。徐枳往后退了半步，仰起頭看他，齊扉把黑禮品袋遞了過來。微涼的指尖到了徐枳的手，相，他上冷淡的清寒籠著周圍的空氣，徐枳本能的后退。

他抬手一扶徐枳的肩膀，避免了徐枳跌下臺階的悲劇。

“別張。”他俯用只有兩個人能聽到的音調道，“握手太生疏了，不像是朋友——”

徐枳張開手抱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