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扉哥來橘洲做什麼？錄節目？沒聽哪個節目在橘洲錄。”夏喬拖著行李箱跟在徐枳后面進房間，去找遙控，“熱死了，橘洲好悶。”

徐枳放下背包走到洗手間。

橘洲的天氣讓人煩悶，烏云在頭頂，風雨要來不來，人像是悶在罐頭盒子里的沙丁魚，個個豎著腦袋張著拼命的搶不存在的新鮮空氣。

從出租車出來到酒店前臺，短短一段路，徐枳的后背了。解開一粒領口扣子，打開水龍頭把手放到了水流下。

“你送禮好大膽，不怕扔地上，那麼貴重的禮。”夏喬找到了空調遙控，在外面整理服，把行李箱弄出很大的靜，“林立居然收了你的禮，他平時不會收的。”

徐枳洗了一把臉，冰冷的水下燥熱。撐著洗手臺看鏡子里的自己，短發被水打凌的散著，漉漉的臉上一雙眼很黑，沒了往日的溫，漸漸生出了野心。

“你先洗澡我先洗澡？”夏喬抱著服靠到了洗手間門口，探頭進來，看到徐枳素著一張臉在照鏡子。皮細膩白皙，沒有瑕疵不長痘，看不到孔。不是后天用護品就能養出來的好，那是上帝用刻刀花費大量時間雕玉琢的人，不由得慨，“枳子，你真好看。”

徐枳轉頭看向夏喬，笑了起來。

認識這麼多年，夏喬還是會被徐枳的笑驚艷到，捂著口做了個很夸張的作，倒吸一口氣，“你笑起來更好看了。”

“不就是想先洗澡。”徐枳關上水龍頭，走出了洗手間，“你先洗吧。”

“徐枳，真的，你笑起來特別好看。冰山融化的覺你懂嗎？那種太照耀到冰面上，雪山在融化的邊緣，明又好看。”夏喬抱著服往洗手間走，走到一半回頭，“我想不通，什麼樣的傻叉才會不你。”

徐枳停住腳步，夏喬關上了洗手間的門，很快里面就傳來水聲。

徐枳在房間里站了很久，空調在頭頂發出聲音，冷風充斥房間。屋子里的溫度降了下去，徐枳取出包里的手機走到了窗邊，坐到了小沙發里。

很意外，齊扉和林立都沒有發消息過來。

手機上躺著新聞推送：“齊扉現橘洲疑似錄制《新歌手》……”

節目組炒作？這都能蹭到？

徐枳坐到小沙發里，找了個舒服的位置躺下，打開了鏈接。

“今日中午齊扉現橘洲機場，旁跟著大量工作人員。疑似錄制《新歌手》，扉哥要唱歌了嗎？那新專輯是不是提上行程了？期待扉哥回歸！”

營銷號拍了九宮格照片，齊扉從機場出來被人群簇擁，他很冷淡的看了眼鏡頭，眼在帽檐的影下十分驚艷。后面兩張是他站在電梯里，緩緩下行，他高的很有存在，儀態很好，高長站在中間，直接區分開了藝人與明星。

第六張照片是他出了停車場，在出口跟打招呼，這回鏡頭是高清。

他出一只手給部分簽名，肅白好看的腕骨上戴著一串和田紅玉珠子，澤極好的珠子著他的冷白，清冷矜貴。

最后三張照片里都有那串和田紅玉的影。

齊扉居然會戴，這出乎了徐枳的意料。

這串珠子是一對，外婆留給的東西。一只在徐枳上，另一只是男款，是給未來的伴。

畢業典禮那天，徐枳原本打算把這串珠子送給路明。在這里，相當于換結婚戒指。

東西從保險柜里拿出來，放在包里，沒有送出去，也不會再送了。

婚不會結了。

徐枳公然把的定信送給了齊扉，齊扉一定會上新聞，很有可能會拍到這個盒子，知人都知道有這麼一串珠子。

徐枳就是要這個效果。

齊扉居然會戴，這可比拍到盒子有意思多了。

徐枳返回熱搜，秦蓁已經掉出了熱搜前排，取而代之的是齊扉新歌手齊扉新專輯齊扉現機場。

齊扉一個人霸占了前排全部的熱搜位。

徐枳隨便點開了一個，齊扉跟打招呼的時候，還回應了的問題。問他今年能出新專輯嗎？齊扉回應說年底。

齊扉發新專輯是大事，他出道八年出了三張專輯都是前幾年出的，這幾年忽然沉寂。兩年前出過一首單曲大火，都以為他要出專輯了，結果又消失了兩年。這次正主親自承認要出專輯，能不激嗎？激死了。

又有問他來橘洲做什麼，他說錄節目。

連續炸新聞，齊扉來橘洲錄什麼節目？橘洲有什麼節目能讓齊扉錄？齊扉極上綜藝，從不拍真人秀，他能上什麼節目？

只有一個瓷齊扉最歡的《新歌手》，瞬間就沸騰了。

一部分歇斯底里的抗拒，這太掉格了，一部分敲鑼打鼓，不管齊扉參加什麼節目，營業了不是嗎？臉了不是嗎？哥出來上班了，還要什麼自行車。

這幾個熱搜吵得沸沸揚揚，秦蓁的宣就顯得冷清了不，路明的熱搜是直接消失了。

手機響了一聲，來自齊扉的短信。

“橘洲酒店，過來找林立把你的東西拿走。”

徐枳心臟轟的一聲，有那麼一瞬間的張。齊扉知道怎麼回事？他怎麼知道的？

知道還配合？

徐枳思認真的把短信又看了一遍，在考慮怎麼回復，想了兩分鐘，徐枳回復：“看不上嗎？”

齊扉的短信很快就過來了，“你的目的已經達到了，還有留在我這里的必要嗎？徐小姐。”

徐枳呼出一口氣，起把電話撥了過去。

響到第三聲，那邊接通。

“齊先生。”徐枳走到落地窗前，外面烏云滾滾，的更重了，有著風雨來的凝重。站直看著腳底下的城市，選的是頂層，能俯瞰整個城市。這一片綠化不錯，濃綠樹木蔓延到遙遠，“我送出去的禮從不收回，您若不想要，扔了吧。”

電話那頭漫長的沉默，徐枳擰著眉但也沒有說話。

在等齊扉的反應。

“知道這些玉的市場價嗎？”

齊扉冷沉的嗓音響在耳朵邊，可能離的近，也可能是齊扉那邊足夠安靜。徐枳總覺得他在耳邊呼吸，帶著熱氣，耳朵遠離了手機。

“價格是人賦予的，懂的人面前，它有價值。不懂，它只是一串石頭。您能提到價值，說明我送對了人。”徐枳恨不得那串珠子長到齊扉的手腕上，從此生發芽，永遠別摘。用盡了全部的詞匯，拼命的去夸他，“您戴起來很好看，我很見——男人能把紅玉戴的這麼俗，您賦予它新的生命，它就是您的。”

“你見過幾個男人戴紅玉？”齊扉的嗓音偏冷質，語調聽不出緒。

徐枳還真沒見過戴紅玉的男人，一般人也不敢嘗試這個。玉本來就不好戴，很容易俗氣。又是紅，很難駕馭。這串紅玉就更沒有人戴過了，據說外公戴過，但徐枳出生前外公就去世了，沒見過外公。

“您是我見過第一個戴這串紅玉的人。”

這回電話那頭沉默的時間足夠久，久到徐枳以為電話掛斷了，把手機拿離耳朵看到還在通話，又放了回去。

拋卻其他，徐枳把玉石送他也不過分。不打算結婚，這個玉石放在手里只是一塊沒什麼用的落灰的石頭。

齊扉幫過很多，闌尾炎那次如果不是齊扉，不一定能活下來。

送出去了，確實沒想過收回。不管齊扉是戴還是賣，那都是他的事，希齊扉戴。

“齊先生——”

“把賬號發給我，玉我買了。”齊扉開口，語調并沒有多大變化，“還有其他的事嗎？”

徐枳瞇了眼，拒絕的這麼徹底。

“沒有了，祝您生活愉快，再見。”徐枳拿下手機掛斷，看著窗外翻滾的烏云，沉默了一會兒，轉又窩回了沙發。

白皙的手指搭在扶手上，有一下沒一下的敲。

片刻后，微信上跳出通知，加了什麼巨星群。

徐枳打開微信便看到上千條信息一擁而，席宇在微信上給發消息，“姐姐，我的朋友們想加你好友，都是參加過燕山音樂節，做音樂的。我拉了個群，讓他們加你。”

徐枳倒吸一口氣，立刻退出了群聊。看到新朋友那里已經二十幾條好友申請，徐枳頭皮發麻，返回去把席宇給刪了。

夏喬洗澡出來，徐枳拎著服進了浴室。洗到一半時，夏喬敲門說有人打電話找。

徐枳剛要回應，夏喬又喊了一聲，“沒事了，不用接了。”

徐枳洗完澡換了一條子著頭發出門，夏喬坐在電腦前不知道在忙什麼。

“剛才誰的電話？”徐枳從行李箱里取出吹風機。

“路明。”

徐枳腳步一頓，轉頭看去，“怎麼打到你那里了？”

“學校找的，你的電話注銷了，他上次到我們在一起，找學校要了我的號碼。我本來想讓你接，忽然反應他是誰，就把他掛斷了。他不是跟秦蓁兩相悅等了對方很久嗎？兩相悅現在不甜甜膩在一起跟你打什麼電話？敢也不是那麼兩相悅。”

“把他的電話拉黑吧。”

“我已經拉黑了。”夏喬雙手離開鍵盤，看著電腦屏幕一會兒，說道，“扉哥不會真的來參加《新歌手》吧？工作室怎麼還不辟謠？扉哥出來營業我很開心，可我真的不想讓他參加《新歌手》。”

“《新歌手》請不起齊扉，放心吧。”徐枳拎著吹風機走到洗手間，“他的團隊也不會讓他來參加，估計晚上就辟謠了。”

“也是，《新歌手》絕對請不起扉哥。不過有營銷號，會請一個一線大咖，那一線大咖是誰？”

齊扉的團隊沒有辟謠，晚上林立過來找徐枳了一趟，跟要了賬號轉了一筆巨款就走了。

十八號，《新歌手》放出了導師名額。

三個導師，秦蓁、宋蕭然、趙煜。

宋蕭然是老牌歌手，五十歲，有實力有代表作價格不貴，如今已經轉幕后做了音樂制作人，請來很合理。趙煜原創歌手，曾經火過兩張專輯。實力很強，個也很強，后來結婚淡出娛樂圈，把名氣給折騰沒了，估計錢也花的差不多，就被青檸請出來了。

這兩位都沒有爭議，秦蓁的名字出來后，爭議就很大了。秦蓁有什麼資格做評委？秦蓁有名氣，會炒作，可實力一直都很一般，高音上不去，創作能力也很平庸。

全是實力派，一個流量歌手過來當導師不會尷尬嗎？

徐枳也沒想到秦蓁會來做導師，出乎意料。這節目七分傳有投資，路明跟齊扉勢如水火，怎麼會放秦蓁來摻一腳？

超級導師的頭像一直是黑的，沒有宣，節目組還在賣關子。

可懸念也不大，秦蓁是一線。秦蓁的出場費，可能會拿走節目組的三分之二預算，節目組沒錢再請其他人了。

營銷號預告的一線應該是秦蓁。

看到導師陣容，夏喬足足罵了一分鐘。據賽制，三個導師同時打滿分，可以通關進五十強，兩個滿分進待定區，下一再待定就淘汰。

秦蓁遇到徐枳，還不把淘汰了？

二十號早上七點徐枳和夏喬就趕往了青檸大廈的海選現場，人山人海。徐枳排在隊伍末，垂著頭聽歌。

“別灰心，萬一秦蓁在趕來的路上出車禍了呢。”夏喬安徐枳，“就來不了。”

徐枳并沒有被安到呢，按了下耳朵里的無線耳機，把帽檐低。

“要不這樣，等會兒我開手機直播，敢黑你，我就去網上掛。說導師公報私仇，故意卡你，要臭一起臭。要是海選也直播的話，你絕對通關。”

口人群涌，保安迅速的驅散靠近出口的參賽者。可能是導師來了，參加海選的人紛紛往前，這里有很大一部分是秦蓁的。

晦氣。

“啊！齊扉！”夏喬忽然揪住徐枳的手臂，瘋狂的晃，聲嘶力竭的喊了一嗓子，“扉哥！”

齊扉穿著白休閑襯，黑長勾勒出筆直長，氣質清冽出眾。鼻梁上架著墨鏡，沒有戴口罩。他被工作人員和攝影機簇擁著，步伐很大，正往青檸傳的部通道走。

聞聲往這邊看了一眼，然后腳步停頓。人群擁，所有人都往出口，想去看一眼是不是真的齊扉。

徐枳揮了下手，就被人群淹沒了。

“齊老師，這邊請。”

齊扉收回視線，一邊走一邊拿出手機，修長手指劃開手機屏幕，快速的編輯了一條短信：“跟節目組要參賽選手名單，找找徐枳是不是在里面，盡快回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