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間第一次見到水戶的時候，覺得凈月姑姑說得一點都沒錯。

著暗紅的漩渦族服，圓圓的小臉上兩顆烏黑的眼珠滴溜溜地轉，一頭漩渦特有的紅發在腦后扎起一半，笑起來有兩個小酒窩，再配上小巧的鼻子和，怎麼看怎麼是個人坯子。

乖乖巧巧地跟在漩渦南太后，在父親的示意下端正地給佛間行禮：“水戶拜見千手族長大人。”

“好孩子，快起來吧。”佛間滿意地點點頭，“說起來雪間和你差不多大，你們應該能說得上話。”

雪間從佛間后走出來，來到面前：“初次見面水戶姐姐，我是千手雪間。”

“雪間妹妹。”水戶打量著，目中是掩飾不住的好奇。

“你們兩個去玩吧。”佛間擺擺手，“雪間，帶水戶去逛逛，好好招待人家。”

“是，父親大人。”雪間笑著牽起水戶的手，“我們走吧水戶姐姐。”

水戶看了一眼父親，見他點點頭，才跟著雪間跑了。

雪間帶著水戶出了門，直奔千手凈月那。水戶見走得急，不由問道：“雪間妹妹，咱們這是去哪？”

“啊，有個人老早就念叨著要見你了。”雪間神一笑，“還有，水戶姐姐你我雪間就行了。”

“這，可以嗎？會不會太失禮了。”水戶有些猶豫。

“這有什麼不可以的。”雪間完全不介意。

“那好吧。”水戶點點頭，“你也我水戶就好。我比你大不了多，姐姐怪怪的……”

雪間看著小姑娘手指點著臉頰糾結的模樣，沒忍住笑了出來：“沒想到傳說中漩渦一族的姬君是這個樣子的。”

“什麼，什麼樣子啊！”水戶突然大聲，然后瞬間意識到了不妥，又改回了聲氣的嗓音，“也，也沒什麼嘛……”

雪間：“…………”

完全get到水戶真實格的雪間在小姑娘越來越紅的臉中爽快地出了手：“那就請多指教了，水戶。”

“嗯，請多指教，雪間。”

千手凈月的住離宗家大宅不遠，兩人說著話沒一會兒就到了。凈月早就等在門口，一見到水戶就眼前一亮，努力了半天才抑制住自己沖上去抱住人家小姑娘的沖。急切地走到水戶面前，激地打量著：“是了，真和冰小時候是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

“您認識我母親？”水戶的疑地看向雪間，“這位是……”

“我是千手凈月，原來漩渦凈月，是你母親的朋友。”凈月搶答道。

“啊，凈月姨。”水戶恍然大悟，“母親以前總提起您的。”

凈月激得直點頭：“對，是我，想不到冰還記得我。”

“我就說有人直念叨你吧。”雪間笑道，“你瞧，凈月姑姑見了你都不知道怎麼說話了，還站在這也不知道腳下是不是生了。”

“是我糊涂了。快進來，一路過來辛苦了吧。”凈月了一下雪間的額頭，“就你話多，回頭我讓你畫一天的符文。”

“姑姑可真是的，見了水戶就忘了我了。我都把水戶帶來了，這麼大功勞不犒賞犒賞我，反倒要罰我。”雪間也笑著跟著邁進了門。

凈月瞪了一眼，卻笑得更開心了。

兩個人的笑容逐漸染了水戶，讓也漸漸放松下來，說話也隨意起來，不再刻意端著了。

進屋后，凈月拉著水戶說起話來。凈月雖嫁過來好些年了，總歸是在那個遙遠的村子長大的，過來后又沒有什麼人能訴說下對家鄉的思念，不免有些寂寞。這次好容易見了家鄉人，還是閨的兒，更是一腦的往外說。

雪間坐在一旁靜靜地聽著。凈月問了好些漩渦的事，又談及了好友，瞧著好友的兒就在眼前，忍不住落下淚來，惹得水戶也哭起來。兩個人抱頭痛哭了好一陣才止住，又說了些別的才把話題岔開。

雪間鼻頭也酸酸的。水戶好歹還過母親的疼，卻一生下來就沒了母親，連母親長什麼樣都不記得，上輩子的母親更是見不到了。雖然有父親和哥哥的陪伴，可總覺得了些什麼。

凈月和水戶說了一個時辰才依依不舍地分開。水戶還有別的事，不能總在這里。臨走時，拉著凈月的手說：“凈月姨，這次漩渦還要在千手待幾天，往后我再過來陪您說話。”

“誒，好，我等著。”凈月說著把水戶送到了門口。

告別了凈月，雪間和水戶走在族地里。水戶已經完全放開了，臉上笑容也多了起來：“謝謝你，雪間。”

“謝什麼，應該的。”雪間擺擺手，“我再領你去其他地方看看吧。”

“好啊。”

等到這一天過完，雪間和水戶已經了能說悄悄話的知心好朋友了。

“水戶。”

水戶正在雪間的房間里教畫符文時，門口忽然傳來一道聲音。抬起頭，看見哥哥正站在門口，忙起整理了下自己，行禮道：“哥哥。”

“嗯，吃飯了。”漩渦水彥點點頭。

雪間眨眨眼睛，看著門口和漩渦水彥一起來的大哥，頭上緩緩打出了一個問號。

柱間禮貌地朝水戶點點頭，又轉向雪間，喚道：“雪間醬，吃飯了。”

“來了。”雪間應了一聲，牽起水戶，“我們走吧，水戶。”

路上，柱間和漩渦水彥走在前面，雪間和水戶走在后面。雪間看了一眼前面兩個人，湊到水戶耳邊悄聲道：“水戶，你為什麼要給你哥哥行禮？”

水戶聞言驚奇地看著：“我剛才還想問呢，你不用行禮的嗎？”

雪間：“…………”

，沒想過這個問題啊。

所以以后見了大哥二哥應該行禮的嗎？

雪間到了困。

“母親還在世的時候和我說，哥哥是家里的長子，是漩渦的繼承人，我見了他禮數周全些總沒壞。”水戶解釋道，“我也問過母親為什麼要這樣，母親說聽的話就是了，是我有了這個習慣。”

所以是因為沒有母親因此才沒人告訴這些嗎？

可爹也沒說過這種話啊。

雪間覺得貌似忽略了好多東西，于是決定好好向水戶學習。鄭重其事地握住水戶的手：“水戶，你教教我吧！”

“誒？我教你，我教你什麼？”水戶寵若驚。

雪間想了想，說：“就是你做什麼我就學著做什麼，行嗎？”

“……行啊。”水戶呆呆地點頭。

雪間頓時舒出一口氣，覺世界都明朗了。

漩渦的來訪對千手來說是一件重大的事。千手晚上擺了好幾桌宴席款待漩渦族人，除了千手佛間，還有大長老、二長老、三長老也來作陪。

大人們商業互吹是大人們的事，雪間盯著桌子上的覺得還是吃的比較重要。可宗家和長老們一桌，又不好意思夾，只得心里哀嘆一聲，低頭碗里的米飯。

“雪間醬，你嘗嘗這個，這個好吃。”

面對碗里突然出現的一大塊，雪間覺要它全都寫著“快來吃我吧”“快來吃我吧”。

“好好吃飯，怎麼換了個地方飯都不會吃了。”扉間瞥了一眼，“米飯干什麼，不多吃點怎麼養好。”

……可是水戶也在米飯啊。

雪間一臉懵。

看著時時刻刻都在的，雪間承認自己不是個意志堅定的人。

啊，真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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漩渦在千手有專門的下榻，所以縱使雪間再想和水戶一起，也只能看著和漩渦南太一起離開。

“漩渦一族還要在咱們這住個四五天，你和水戶有的是時間玩。”扉間安道，“我聽說今天你帶水戶去凈月姑姑那了？”

“是啊，凈月姑姑見了水戶可高興了。”

“凈月姑姑在這沒什麼漩渦的親人，你可以空多去陪陪。”扉間停下腳步，“早點睡吧，我去父親那看看。”

“好，呃……”雪間剛要走，忽然想起水戶白天說的話，又轉回來十分認真地行禮，“是，那我就先回房了。”

然后一抬頭就對上了二哥詭異而驚悚的目。

“你今天是怎麼了，從吃飯開始就奇奇怪怪的。”扉間皺起眉頭。

雪間：“…………”

扉間看著一頭霧水的妹妹，好似想起了什麼：“是不是水戶和你說什麼了？”

雪間懵懵地點點頭，把白天發生的事說了一遍。

扉間聽后嘆了口氣：“你不用對我行禮的，雪間。”

“可是水戶好像很自然地跟哥哥行禮啊，哥哥好像也覺得理所當然。”雪間不解。

“水戶是水戶，你是你。我和大哥不是水彥，父親也不是南太叔，咱們家也和他們家不一樣。”扉間扶住妹妹的肩膀，語重心長地說，“在家里你永遠也不用對我和大哥行禮，哪怕大哥日后當了族長。”

“是這樣嗎……”

“不明白也沒關系，你聽二哥的準沒錯。”扉間直起，拍拍雪間的背，“快去睡吧，別想那麼多了。”

目送著妹妹糾結著離開的背影，扉間無奈地搖了搖頭。

有些話他們和父親都不好開口，雪間又沒有母親教導，難免對一些事不懂。雖然六長老也教了雪間不東西，可六長老畢竟要顧著醫療班那邊，不能像母親一樣事無巨細地看顧。

父母的言傳教是什麼都替代不了的，而也正是父母的言傳教會影響孩子的一生。

好在雪間足夠聰慧，很多事一點就通，只是扉間沒想到這些小事也能注意到，未免有些過于小心謹慎了。

“看來得找個機會和父親說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