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被迫深有苦衷[快穿]》第 5 章 【第5章】皇朝長公主

夜半更深,侍掌燈,練了一天劍的凝青著酸痛的手腕,冷著臉朝著自己的寢居走去。

皇室公主乃是人間富貴花,這自然生得滿纖、骨勻亭,可并未伐經洗髓的骨七竅不開,八脈不通,骨之中流淌的盡是沉疴爛淤,笨重如泥淖,不似修真者那般靈輕盈。習慣了耳聰目明、步如踏云的生活,如今重新變回凡人,讓凝青好不適應。

想到未來或許會以神魂之穿梭于三千世界,凝青決定放棄對的鍛煉,轉而修煉息和魂力。

自認是個涼薄寡之人,除了劍道和魂魄屬于自己,就連父母給予的皮囊都不過是隨時可以被舍棄的東西。

不在乎的東西,磋磨起來自然不會心疼,前些天通宵不睡打坐了一夜,愣是把這從未吃過苦頭的軀折騰出了腰酸背痛的病。但是皇天不負有心人,總算是在這個靈氣匱乏的世界里修出了一息,只要這一口清氣不絕,就能將自己的劍重新拾起。

知比以往更加敏銳的凝青在踏屋舍的瞬間便察覺到了他人的呼吸,那雙好似繪著千山暮雪之景的眼眸微微開闔,無人之時流出來的孤冷眨眼間化為了一掬融融的春水,暖且,釀著三分桃花隨酒的醉意。

凝青已經能做得很好了,在最短的時間適應了景國容華公主的份。

“殿下。”

容貌清絕如畫的年披散著長發,穿著白的單,松松垮垮地出玉一樣潔的頸項與鎖骨,角噙著似笑非笑的人弧度。半大的年倚靠在床褥之間,長發如墨水般蜿蜒,半遮半掩,語還休,不像是以侍人的男寵,倒像是勾魂的艷鬼。

“夜深重,暮風清寒,袖香特來自薦枕席,只求夜里為殿下添三分薄暖,還殿下……垂憐。”

都說以侍人能得幾時許?奴骨太過卑賤,小意奉承易被棄也,可袖香是誰?是宮中走出來的畫皮,吃人不吐骨頭的艷鬼。

討好是真的,勾引是真的,可他角的笑弧坦自然,若即若離,既不諂,也不俗,只教人想起“今宵風月好,相思教人苦”。那勸別人人生得意須盡歡的風流雅態撓得人心里發,活似被柳枝尖尖搔了一下,便是不飲酒,也有三分醉。

眼前的年自然是的,但凝青卻沒有力氣去欣賞,如今四肢百骸都疼得乏力,這生慣養的公主連外門弟子的日課都應對得疲乏不堪。床被人占了,凝青也沒生氣,還未洗漱,便朝著袖香頷首,自顧自寬解帶,走向殿后的浴池。

袖香眉宇間的疲,一時有些愣怔,回過神來卻是偏頭一笑,眉眼熠熠生輝:“殿下,讓袖香來伺候您吧。”

凝青并無異議,袖香要替便姿態自然地出手,仿佛旁站著的不是自己的男寵而是宮的太監。可這狡黠的年郎不安分,一邊替解下繁重的服飾,一邊有意無意地用指腹拭過的脖頸、鎖骨、耳、掌心……像一只矜驕的貓,非要引起主人的注意。

被鬧得有些煩了,凝青看著跪在腳邊為繡花鞋的男子,漫不經心地出手,著他的下迫他微微將臉抬起,俯在他薄上落下一個吻,輕得一即離:“莫要胡鬧了,本宮乏了,有事明天再說吧。”

年怔住了,他看著公主容淡淡起,僅著一件單走向后殿。

鼻腔間凜冽的雪松氣息還未消散,木質香的氣味太冷太烈,乍一聞甚至有些嗆,但等那最初刺鼻的松香淡去之后,無法忽視的清純洌便一點點地漫了上來,那氣息讓人不想起深山老林中的那一口小石潭,因無人踏足而了幾分紅塵煙火氣,其境過清,不宜久居,卻有著空游無一的清澈無暇,意境之幾近空靈。

袖香知道,那是雪的氣息。

仿佛九天之上的謫仙俯視凡人,那般慈悲地垂憐了一瞬。

袖香渾渾噩噩地跪在那里,直到凝青洗漱完畢,漉漉的長發走出來。見他還跪著,便手扶他,袖香這才回過神來。

人出水,芙蓉映波,淡著眉眼的子冷冷清清地著他,用那一雙不帶任何的眼:“安置吧。”

袖香低低地應了一聲是,他安分守己地服侍著公主睡下,再不敢有任何的小作。等到公主安寢了,他才小心翼翼地抱來另一床被褥,在公主邊躺下。他側躺,子只敢規規矩矩地沾床沿那麼一點點的地方,兩人相隔一臂之距,而他就像想要吃糖果卻被大人抓住的小孩一樣,覷著公主的側臉,看著那淺淡如櫻的薄,一時間竟有些癡了。

他也不知道應該如何形容自己此時心中的,他看著,只覺得心里暖暖漲漲的,仿佛瞬間盈滿了水,只想一直這麼看著。

那些心機與算計、腌臟的手段,通通都被他拋在腦后了。袖香忍不住想,這世上怎麼會有這樣的人呢?仿佛冬日清晨,自寒風中呼出的一口白霧。他看著,近在咫尺,可他卻不敢越雷池分毫,他慣來喜歡得寸進尺,可他居然會到害怕,害怕去

什麼男□□,什麼芙蓉帳暖,那些旖旎的綺思就像鏡子的手,再如何輕都會在鏡面上留下指痕,污濁得很。

袖香渾渾噩噩的,只約記得自己看了公主很久,久到公主突然睜開眼睛向他時,他還一時間緩不過勁來。

要幸我了嗎?袖香不知為何突然張了起來,他看著眉眼冷淡的公主,張得好像初知人事的小孩。

他看著公主出一只手,蔥白如玉,如碧柳。那荑輕輕摁在他的脖頸后,指腹到皮的瞬間便激起大片麻麻的意。袖香只覺得那一瞬間,他的骨頭得不像自己的,舌麻麻地說不出話,只能近乎癡愣地盯著公主淡如春櫻般的

若能一親芳澤……他嚨一干,終于回過了神來,角下意識地勾起溫纏人的笑意,直起把公主下……

凝青仰著頭看著他,燈影朦朧了眉眼,將淡漠都,但年脖頸后的手指卻倏地收,猛一用力。

“砰——!”

袖香眼前一黑,一頭栽倒,額頭磕在凝青的鎖骨上,直接將公主的皮囊磕出了一片紅痕。

趴在柜上打盹的靈貓被這靜嚇得炸:“喵——!尊上?”

“無事,睡你的。”因為姿勢的問題,袖香算是直接栽進了凝青的懷里,此時的凝青面無表地推開他的腦袋,雙目失焦地著層層疊疊的帳幔,只覺得世煉心果然很難,邊一只兩只貓兒都要寵著慣著,這盡人間富貴的公主怎麼還沒有一個苦修者來得痛快?

很想定歇息一下,但邊躺了個人,那個人還死死地盯著

修真者的定又被稱為神游太虛,這個過程是絕對不能被外界干擾的,因為稍有不慎便可能傷及神魂。修煉對于凝青而言早已是刻骨髓的習慣,但眼下的境地也委實不適合挑燈夜戰。凝青想了想,便干脆學著像個凡人一樣,靜下心來醉夢鄉。

昏昏睡,靈貓卻沒了睡意,它來回踱步了好一會兒,跳到了床上,在凝青的識海里好奇地征詢:“尊上,袖香到底是皇上派來的人,您不擔心他明日與他人多舌嗎?”

凝青眼皮都不抬,淡聲道:“他若是聰明人,便知曉什麼都不該說。”

靈貓不明白其中的緣由,它到底還是剛出生沒多久的小貓,對人世故也不過是一知半解罷了。

凝青推斷得沒錯,第二天清醒之后,袖香果然什麼都沒說。

他不僅沒說,還故意在自己上弄出了不曖昧的痕跡,有意無意地在其他公子們的面前賣弄了一番,徹底坐實了長公主府男寵第一人的名號。那些和他有著相同目的的面首自然是滿心羨慕,對袖香這個第一個承寵的面首也更是忌憚;而那些被長公主強行擄來的則面不好,紛紛閉門不出,唯恐長公主想起他們后把他們強行糟蹋了。

袖香很清楚,自己自薦枕席卻沒得到長公主寵幸的事是絕對不能被他人知曉的。一來這會搖他在公主府里的地位,二來這會為那些想要將他取而代之的面首們的把柄。一個以侍人的玩.,跟皇朝第一人孤男寡地待了一晚上卻只是蓋著棉被純聊天?這不僅會讓他人質疑他的姿容,更會讓人懷疑他是否不能人道。

不用凝青多說什麼,袖香自己就會將這件事瞞得死死的,甚至還會想方設法地給打掩護。

凝青觀察了幾天,發現袖香的確非常識時務,便又接連召幸了他好幾天,除了同床共枕以外,兩人什麼都沒干,但長公主府依舊每晚都熱水,還賞賜了袖香不。后來,凝青又陸陸續續地召幸了幾名男寵,但都是晾了一個晚上后便打發回去,賞些阿堵

這些男寵在公主寢都只歇了一晚,之后公主便好似對府其他男寵失去興致了一般,夜夜召幸袖香。袖香得了不賞賜,行事作風也越發囂張跋扈,那些被.干晾了一晚的男寵們心中也是敢怒不敢言,只以為公主嫌他們無趣,只對袖香有興致。他們不敢說出被.干晾了一晚的實,讓人誤解他們與公主已經有過魚水之歡總好過這令人難堪的境況,于是這件事便被凝青糊弄過去了。

容華公主..放.的名聲漸漸傳播了出去,居于公主府凝青卻如老僧定般從容,智珠在握,不驕不躁地控著全局。

靈貓對此非常欽佩,它滿懷孺慕地蹭著凝青的手,氣地夸贊道:“尊上果真算無!”

凝青瞥了它一眼,垂了垂眸,心想,這又算得了什麼?不過是小小的人心紛爭罷了,這些人眼里只有長公主府的方寸之地,心自然也大不到哪里去,想要拿他們并不比死一只螞蟻難上多。真正需要思考的是如何不招惹因果地周旋出亡國公主的惡名。

行事荒唐不過是私德有虧,于大節無礙,在景國這等民風開放的國度里更是不值一提。想要落到千夫所指、萬人唾罵的境遇還真不是那麼容易,夠得上“車裂”之刑的大罪也之又,為了避免新君登基后對前朝公主只是毒酒一杯草草了事,凝青還需要更深遠的籌謀。思索良久,如今的惡名里除了.以外就只剩下殺害楚老爺子的這一項罪名比較罄竹難書了。

凝青好生清算了一番,發現在常明帝殯天的國喪期尋歡作樂其實也能被罵上一聲“不孝不悌”,但怎奈何有個比更能尋歡作樂的王皎然在前頭作妖,不是大興土木就是要砍人腦袋,里說著“一朝天子一朝臣”,那東市刑場的污都厚積三尺了。小巫見大巫之下,如今人人自危的朝廷都無心理會這個放浪形骸的長公主,凝青對此深表憾,只能再接再厲。

懷釋和尚已經被請進公主府了,算是坐實了出家人的惡名;袖香也幫掩蓋了行事放.這一名頭的缺,是一步好用的棋。

但是還不夠,需要更多的棋子。

凝青思忖著,用筆尖點了點竹簡上“楚奕之”的名字。

別等明年了,公主和駙馬今年就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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