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被迫深有苦衷[快穿]》第 13 章 【第13章】皇朝長公主

楚奕之沒有經過任何人的通傳,直接闖進了長公主的寢殿。

這個一直活在容華長公主的影之下、郁郁而不得志的駙馬,褪去了過往頹唐凄艷的表象,在朝堂之間毫無顧忌地展出果決而又凌厲的手段。此時的他一,快步而來,只讓人覺得輕裘緩帶,袂當風。那艷的廣袖被風吹得獵獵作響,隨著他潑墨般的發,勾勒出清癯筆形。這樣一位芝蘭玉樹般俊俏的郎君,此時卻好似玄冰鑄就,冷得有些不近人

他一路走來,后跟著十數名披鎧甲的將士,氣勢迫人,得長公主府無一人膽敢阻攔。

如今,高太妃已死,康佳帝尚,攝政王失勢,長公主被囚,就連三歲稚兒都知曉,只等蒼軍兵臨城下,這景國的江山便要改名換姓了。

走至長公主寢室門外,楚奕之神冷淡地抬抬手,跟隨的士兵們便停住了腳步,垂下頭恭敬地守在兩旁。

雖然容華長公主聲名狼藉,自家郎君更是厭至深,但到底兩人還未合離,終究擔著夫妻之名,唐突不得。

楚奕之推開門,一眼就看見了斜倚在人榻上,姿曼妙如云般的子。

這是三年多來,為夫郎的楚奕之第一次這般認真地凝視自己的妻子。

撇去其他不說,即便是對容華公主滿心厭憎的楚奕之都不得不承認,容華公主真的是個極子。已經超了世俗,足以滿足所有男人心中對異好幻想,堪稱人間尤。但是誰能想到,這般麗的皮囊下,卻藏著那般惡毒的蛇蝎心腸。33小說網

所幸,一切都已經結束了。

凝青抬眸,看見的就是負手而立、神冷肅的駙馬。

兩人如今份對調,人為刀俎我為魚,可凝青的面上卻不見半分慍怒與惶恐,只是淡淡道:“大業將,恭喜。”

說者無意,聽者有心。無謂的態度令人憤怒,也讓原本還想給彼此留點面的楚奕之冷笑出聲。

“皇室昏庸無道,落得如此下場也不過眾所歸而已,公主一生最玩弄人心權,不知可曾料過自己今日之果?”

楚奕之凝視著公主眼角暈開的胭脂紅,卻不知為何想起了那日快馬加鞭地趕回楚府,推門而時窺見的滿目。與他而言,最痛苦的事莫過于子養而親不待。曾祖父的一生,為景國鞠躬盡瘁死而后已,可最終卻落得那般悲涼的下場。

可這個蛇蝎心腸、沒心沒肺的人,居然在他的質問下微微一笑,對于自己曾經害死的人也毫無愧疚之心。

楚奕之只覺得心口一痛,憤怒如同巖漿般漫上心頭,沖擊碎了他慣來的沉穩,他忍不住上前,一把拽住了凝青的手。沒等凝青反抗,他已經猛一用力,將人從榻上拽下,將如今手無縛之力的公主甩在了床上。

之后,楚奕之拔出了腰間的佩刀,鋒芒雪亮的刀刃抵在凝青的心口,映著他俊深邃的眉眼。

凝青被摔得背部生疼,一生慣養的皮遭不了這個罪,仰頭看著眼前憤怒的男人,不由得挑了挑眉。

這是要對手了?

不是凝青夜郎自大,而是很清楚自己的價,一個備尊崇還曾經垂簾聽政的前朝公主,就是新帝一步登天的基石,楚奕之如果不想跟袁蒼離心,他就絕對不會私底下理了自己。

聽見對方冷沉的聲線,那般殘酷地說道:“那天殺死曾祖的時候,公主也是如此的吧?”

那倒沒有。凝青很冷靜地思考著,跟這些學習君子六藝的士族子弟們不同,劍法講究的是快狠準,要麼不出鞘,要麼出鞘見,如果僅僅是為了嚇唬人,那本就沒有出鞘的必要。

為了凝青,楚奕之的上半得極低,左手地抓著的手腕,右手持刀指著的心口。這個距離近得甚至能到彼此的呼吸,梅香混合著雪松,冷冽而又暗香浮,只讓人覺得仿佛置于深山老林,紅梅白雪,萬籟俱寂。

“公主殿下生來尊貴,高高在上,便不將人命放在眼里。”楚奕之微微直起,鋒利的劍刃也移到了凝青的咽上,“如今你已經一無所有,你可有想過自己的以后?只待新皇登基,你這亡國公主必定會……”

“凌遲刀割,車裂示眾。”不等楚奕之將那殘酷的刑罰說出口,凝青已經接過了話頭,“不過如此而已。”

“楚奕之,我沒有做錯。”

“嚓——!”

鋒利的刀刃穿過青,狠戾無比地刺進了床板,與木料的瞬間發出了刺耳磨人的聲響。蹲在一邊張注視著這邊的靈貓嚇得差點沒放聲尖,它忍不住勸道:“尊上!求求您了別再激怒他了好不好!咱們不能在這里功虧一簣的!”

靈貓很崩潰,凝青卻一臉莫名其妙,不知道自己怎麼就“激怒”楚奕之了,明明是他自己沖進來找不痛快的,關什麼事?但既然靈貓這麼說了,凝青自然照做,手一用力便要將楚奕之推開,怒極攻心的楚奕之被一推,手臂下意識地用力,膝蓋往腹部一

混賬!凝青面一白,反手甩了他一個掌,一個干脆利落地擒拿,便將楚奕之制住,翻將他甩下了床榻。

“你……!”楚奕之冷不防地被推了一個踉蹌,尚未來得及困公主為何會這麼一手武功,便見凝青坐起,咳出一口來。

這一口仿佛崩潰的征兆一般,幾近撕心裂肺地咳嗽,捂住的手摁得再,依舊有不斷地自指間滲出來。

楚奕之愣怔在原地,一時間竟忽略了臉上火辣辣的刺痛。

生慣養、金尊玉貴的公主,怎麼會吐呢?

“啊啊啊太過分了,太過分了!尊上你沒事吧?可惡,尊上您的丹田明明都碎了,他還欺負您!”靈貓蹭著凝青的手,淚眼汪汪地著。

小事。凝青不好和靈貓說話,便在心里應了一句。拭去角的跡,隔著厚厚的紗簾,向門外分離兩旁的士兵。

楚奕之自然不是平白沒事過來找罵的,蒼軍即將兵臨城下,為了避免夜長夢多,容華公主自然要挪個窩。

將胡作非為的容華公主關進監獄,再大快人心不過了。

凝青汲地下了床,這麼一個簡單的作就痛得一白,那過于慘淡的面嚇得楚奕之下意識地出手想要扶,卻被甩手避過。

楚奕之愣住后回過神來,面也有些不好,他總是不合時宜地對眼前這個人心,這讓他惱。

“本宮自己走。”凝青冷冷地掃了他一眼,隨即直了脊梁,頭也不回地朝外走。

——寧折不辱。

非常莫名的,楚奕之居然在這出了名的荒唐公主的上,窺見了這般令人心折的風骨。

“尊上。”靈貓亦步亦趨地跟在凝青的后,“這樣真的會像‘王凝’嗎?”

“王凝本該如此。”

凝青踏出一步,沉,且穩。

景國的容華公主是皇室捧在掌心上的金枝玉葉,可以任刁蠻,險歹毒,卻不能掉傲氣的骨。

人心多變,純粹的善人惡人,純粹的好人壞人,本就是不存在的——如果有,那不是虛幻,便可能是偽裝。

讓恨的人對,自然也會讓他們對越發恨之骨,這世上本就沒有理,只有恩怨立場。

在踏出長公主府的剎那,凝青最后偏頭向了遠方,看見了一角素袂,純白的綢緞,紋著銀的花,好似空氣中浮著的暗香。

忍不住輕勾角,要的東風,已經來了。

“袖香,不要讓我失啊。”

教他背信棄義,教他薄幸負心,教他為了活命什麼都能夠出賣、能夠背棄。

——為的就是將這最后一柄刺膛的刀,送進最不起眼的貓兒手里。

“在找到罪證之前,駙馬也不能對本宮如何吧?”漫不經心地折了一朵昆山夜,拿在手上,狀似輕佻地過駙馬的心口,惹得他眉頭一皺,“可別慢待了本宮的侍兒,這府里的水啊,可深著呢。”

駙馬帶領著將士,帶走了容華公主。不府邸中的人都親眼目睹了這一幕,不由得人心惶惶了起來。

那些被容華長公主強擄而來的郎君們還算安然,可那些被昌順帝送來的面首們,就沒法對這件事淡然以待了。

他們都是依仗著皇室才能作威作福的菟子,自覺得自己清白無辜,可傾巢之下焉有完卵?

“袖香,你可慣來就是我們之中最冒頭拔尖的,這個時候你可千萬不能置事外啊!”有子急的直接找上了門來,咄咄人地道。

“我又能有什麼辦法?”袖香擺弄著自己的琴,很是惜,這是長公主聽說他喜音律后特意為他尋來的名琴“飛凰”,可撇去那些華而不實的名頭,他最的還是那木質琴的暗紋,那舒展羽翼的凰,像極了公主飛揚的眼角。

“怎麼就沒有辦法了呢?”許是走到窮途末路,面首也都忘記了害怕,直白地道,“公主平日里最是寵信于你,便是不跟你討論朝政之事,但府的賬本總歸會讓你過過目,掌掌眼的吧?那些、那些東西可都是罪證!只要你出賬本,駙馬許是能饒你一命!”

“砰!”青銅制的酒爵砸在地上,發出巨大的聲響,唬得所有面首面上一驚,立時噤聲止語。

袖香站起,負手而立,他慣來穿素裳,卻一定要上好的料制,乍看素凈,實際奢靡至極。

他立如芝蘭玉樹,笑如朗月懷,可吐出的話語卻仿佛淬了毒。

“只要出賬本,就能留有一線生機,沒錯吧?”

“連你們這些蠢貨都明白的事,我怎麼會不懂?公主怎麼會不懂?”

袖香語氣溫,可聽見他這般言語的人卻是面灰敗,抖著道:“你莫不是要說……你也不知道公主將賬本藏在哪?”

“不,我當然知道。”

他笑,五指猛一用力,的指腹立時就被琴弦割出了道道跡。

“可那是公主留給我的一線生機,是給我的最后的溫。”

與不,干卿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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