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人們進宮后，滿后宮都在觀。

直到黃昏時分，眾人才得了消息，陛下將臨幸擷芳齋瑛人那。

永寧宮。

“瞧，咱們的皇帝陛下從來不是個貪之人，即使如玉人、如貴人之流，也比不過在殿選時上表現特別的瑛人。”陳淑妃倚靠在塌炕上，優哉游哉地說道。

“娘娘神通廣大，竟然能早早推斷出這瑛人會拔得頭籌。”宮杏兒拍馬屁。

“哼！什麼神通廣大，你家娘娘跟了陛下多年了，哪能不知他慣來的喜好。”陳淑妃神淡淡，不以為意。

“我你安排的事都安排下去了嗎？”吩咐道。

“娘娘放心，都已安排妥當了。”杏兒忙接道。

“不止擷芳齋那，臨漪閣、攬月閣都不能落下。”陳淑妃似是想到什麼，猛地直起來，思索著道。

“娘娘您放心好了。奴婢早已派人布置完畢。”

“杏兒做事，我向來放心。”陳淑妃輕笑，目幽幽，著自己的腹部，似是自言自語般道，“這后宮啊，還是不要太過熱鬧才好”。

——

蘇前幾日宮后，便一直窩在攬月閣里重新規整屋擺件，同時，讓大力太監將有些空落落的院落整治幽靜閑適的風格。

并讓總領太監忠良領著小太監他們在攬月閣院中搭建一個秋千，幾個時辰很快搭建好。襄兒心思細膩，為了讓主子坐的更舒服，還特意在上面鋪了一層墊。

至于宮太監的品級安排。自家中帶來的侍襄兒自然是的一等宮，另外還需提拔一個一等宮。

在原來惠字二人中，蘇早有屬意人選，不過為了以示公平，還是等了幾日，讓其都各自表現，最終選了惠齊為一等宮。惠翠、喚鶯、百靈、安絡為二等宮。玲瓏、畫歌、木晴、沉香為三等宮。首領太監仍是原先忠良的，其他四個小太監也都是忠字名。

玲瓏子活潑，機靈勁兒也同名字一般。這會兒，在外面打聽到，陛下第一個臨幸擷芳齋那。這玲瓏的子風風火火的，心活很是富，待打聽到侍寢的消息時，腦袋瓜子里想了很多。覺得自家人主子長的跟天仙似的，陛下怎麼先寵幸了別人，這讓頭腦簡單的玲瓏很想不通。更何況這擷芳齋住的還是主子的親姐姐。主子心里大概會不怎麼爽快，畢竟同是姐妹，可能更容易在心中產生比較？

回來頗有些惴惴地稟明蘇。蘇見玲瓏像是霜打的茄子一般，好笑道：

“這才第一夜，怎麼就這模樣啦，好似你家主子已經打冷宮似的。”

“奴婢……”玲瓏正思索著想要怎麼回答。

“好了。忠良還沒得著消息，你倒是消息靈通的很，你先下去吧。”蘇見玲瓏糾結的樣子，讓后的襄兒給了賞銀，勉勵一番，揮手讓退下了。

蘇對這些宮人很溫和，一開始就沒有嚴厲訓誡，宮人們倒也沒有認為蘇這個主子好欺負，就懶科打諢的，反而一個個戰戰兢兢做事。畢竟溫和的主子對于宮人來說更難伺候，因為不清主子的脾和底線，做事都認真嚴肅了許多。

蘇對宮人隨意，并沒有管閣中有無安釘子。水至清則無魚，越是鐵桶一般的圍城，大家越好奇，越想要攻破。

更何況安了釘子又如何？想讓你們知道的就讓你們知道，不想讓你們知道的便藏著掖著。

用敵的矛攻敵之盾。這些釘子還能發揮意想不到的作用呢！

玲瓏匯報了之后，見蘇并未生氣，甚至也沒有一驚訝，暗自松了一口氣，本來害怕蘇遷怒于，這會看到蘇的態度，心里也鎮定下來。玲瓏心思單純，只覺得自己遇到個良善親和的主子。

而宮心里的好主子蘇這會兒正像吃了的狐貍一樣在笑呢！

新進宮妃中，按道理，越靠前侍寢，越有優勢，到了后面，皇帝每天見新的人，都要見膩了，論你如何貌、如何賢淑、如何特別，都皇上提不起勁了，也不容易皇上對你印象深刻。

第一個侍寢固然是好，能夠給皇上留下足夠深的印象，但也最容易引起嬪妃們的忌憚與怨懟針對。蘇已經可以預見到明日請安時的蘇姚萬眾矚目的場景。

“第一個侍寢呀……可如你愿了？姐姐？”蘇坐在碧紗櫥，抬頭對著今夜月，像是輕聲訴說著什麼。

——

第二日，眾人去給辛貴妃請安。

梁盛帝做太子期間有太子妃，只是在他登基前因為難產去世，盛帝登基之后，只封了太子側妃辛氏為貴妃，原太子妃之嫡妹良娣陳氏為淑妃，舊府之人各自封妃封嬪，并沒有冊立皇后。后宮之中，由辛貴妃、陳淑妃代理宮務，只不過辛貴妃本人不寵且不怎麼管事，就大多是陳淑妃理的宮務。本來后宮沒有皇后，眾妃嬪應該給太后請安，但是太后想頤養天年，并不想多管這后宮瑣事，就轉去貴妃宮中請安。

蘇到的不是很早，但也比規定的請安時間多出半個時辰。不出頭不拖尾。

大多妃嬪已經到場，蘇在其中，位分中等。蘇是生面孔，也有幾個常在、寶林等低位嬪妃在旁好奇地打量，品階較高的妃嬪老神在在坐在那里，并不多理會新進妃嬪，蘇和幾個秀期間好的人打招呼，對著打量的目都回以微笑。

過了一會兒辛貴妃穿著暗宮裝，由人扶著，來在上首，坐定后，問旁邊的宮：“都來齊了嗎？”

喜芝：“只缺了瑛人一人，沈妃那兒請人來說是今日子不爽利，方嬪前幾日病還未好……”

辛貴妃板著張臉，豎著高高的朝天髻，臉上著厚重的□□，本來姣好的五因為常年郁，暗淡了彩。

喜芝話剛落，就聽殿外侍公公唱聲：“瑛人到——”

眾人目瞬間聚焦。

只見蘇姚緩步，娉婷裊娜，淡然的氣質縈繞周。眉宇間有紅暈散開，可能是昨日侍寢過，淡然中竟出一子，給那張清秀的鵝蛋臉上更添一份迷人彩。

“妾蘇氏給辛貴妃請安，辛貴妃萬福金安。”聲音清冽。

眾妃嬪見蘇姚即使雙頰再胭紅，氣再良好，但容貌真的只是普通。想不通陛下為何頭一個點侍寢。

這就得說，在場的妃嬪要麼就是府中舊人，要麼是秀出，個個五秀麗，眉眼致，最次的就像蘇姚這般清秀佳人。所以在這樣一群人眼中，單用容貌去評價蘇姚，真的就顯得過于普通了。也讓那些只是清秀程度的低位失寵妃嬪心中重新燃起野。

辛貴妃顯然不是對蘇姚好奇、揣測的一員，對著蘇姚神淡淡，也沒有挑刺，直接讓落了座。

“喲，怎麼，還沒怎麼寵呢，瑛人好大的做派！第一天侍寢就讓眾姐妹好等！”上首說話是麗修儀，前一陣子最為寵，新進妃子進宮，心中是最擔憂的，怕寵妃的地位不保。

湘汀夫人忍不住也出聲，幸災樂禍道：“是啊，難不是向咱們姐妹炫耀什麼，往日請安這會兒可是早早結束了，這麼多人就為了等你個小小的人。這般恃寵生、沒規矩的，貴妃娘娘應該懲戒一番才是。”

下首妃嬪也有湊熱鬧的：“要我說啊，瑛人邊的奴才個個是吃干飯的？也不提醒下自家主子。”

蘇姚聽見幾人的言語攻擊，當即道：“敢問眾位娘娘，妾按規矩來請安，并未錯過時辰，妾可是錯了旁的什麼規矩？”蘇姚心知自己第一次侍寢問安絕不能忍氣吞聲，第一次不能示弱。否則只會讓他人覺得自己子懦弱，容易被人欺負，接下來會更慘。

薛湘汀學著辛貴妃裝起啞，并不回應，面上狀似不屑，心里到覺得這新來的人不是個逆來順的，薛湘汀向來謹慎，懂得及時止損。

麗修儀的想法則很簡單，下馬威一定要有，不然看這瑛人這心勁，這不卑不，同為人來說，這樣的子的確是吸引人。

站在底下做垂首低眉狀，明明相貌只是清秀，明明是最恭敬的姿態，卻是有一種高貴凜然之氣。令人忍不住去學那淡然氣質，十分有威脅。

“呵！瑛人還真是比溫妃姐姐還多了一份武將的傲然風姿啊。也不知道是打哪學的不三不四禮節。”麗修儀怪氣，話中不懷好意地點了歷來不惹事的溫妃。麗修儀的話雖然針對的是蘇姚，但卻有冒犯溫妃的嫌疑。

“麗修儀。這新來的妃子不懂宮中規矩，讓林嬤嬤加以訓誡就是了。何必說的那麼難聽。”

溫妃一副老好人、和事老的樣子，但也維護自己的尊嚴。蘇姚的確很有一番銳氣，溫妃這雖然是站在蘇姚那邊說話，但話里卻也說要懲罰的樣子。

辛貴妃原先老神在在，并不理會。也不知是不是覺得眾人的爭論難聽了，還是請安結束的時辰到了，就揚聲：“好了。林嬤嬤。”

“老奴在。”

“圣旨到——”林嬤嬤剛應聲出列，圣旨便來了。

辛貴妃是個不多話的人，本來也沒想沾染這件事，只是想讓邊宮嬤嬤為宮中新進妃嬪訓誡。還未吩咐，皇上的圣旨便到了，旨意升蘇姚為瑛貴人。

又是一番嫉妒的眼神聚焦。

辛貴妃見狀也順勢翻過了這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