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晉江獨家發表/止一切盜文/莫八千著

-

主臥中響起窸窸窣窣的聲音，下一秒推拉門“刷”地拉開。

時淺渡的鯔魚頭經過一個晚上，翹著好幾呆。胡搔搔頭發，食有點被客廳中充斥著的香味勾起：“聞起來好香啊。”

啊，被夸獎了。

云予有點小開心，角直往上翹：“阿時去洗漱，我把粥端到餐桌上去。”

說實話，他在福利院的生活無論如何都算不上好，可認識時淺渡之后，竟是慶幸自己曾在那里生活過了。

時淺渡洗漱后走出衛生間，打了個呵欠。

一周前糟糟的形早就消失不見，在云予每天勤勞認真的打理下，房間被收拾得一干二凈，茶杯、電熱壺、充電等等都有條有理地擺在桌子上茶幾上，清晰地一目了然。

原本灰蒙蒙的家里已經是明亮一片，讓人極度舒適。

坐在餐桌旁，撐著下淡淡地看著云予。

高高瘦瘦的年正站在餐桌旁，把香噴噴的蔬菜粥往瓷碗中盛。他臉上始終帶著淺淺的笑意，嚨里似乎在低低地輕哼著歌兒，好像這就是他想象中的好生活。

會收拾房間，會做家務，會做飯……幾天時間里，什麼都不用心，一切都井井有條。

怎麼看都是賺了。

這次罰任務不像是任務，反倒是像是休假。

這麼想著，時淺渡的心越來越好。雖然是窮了點，雖然是只能住在一居室的房子里，雖然花錢有點限制，但省心省事過的還舒坦啊。

瞥瞥沙發上疊放得整整齊齊的被子，看起來比蓋的薄一些。

“我前兩天給你新買了被子，估計很快就到。”

“現在的被子已經很暖啦，阿時不用為我破費。”云予說的開心又真誠。

“買都買了。”

時淺渡喝了幾口香噴噴的蔬菜粥，覺著溫熱的食一路暖到胃里，舒服地瞇起雙眼。

本來想再買個單人床給云予，可惜家里這一居室確實沒地方擺，正好沙發又是沙發床，睡在上面也不會不舒服，也就算了。

“對了，妖管局需要登基你的信息，一會兒你跟我去趟局里。”

云予的作一頓，抬起頭時笑意擋都擋不住：“我們坐車去嗎？”

“啊？”時淺渡詫異。

云予被人類欺負這麼久，還被曾經的除妖署追殺過，以為云予對妖管局沒什麼好印象，誰想到會這麼開心？

“等我看看……”打開手機地圖，十公里，確實得坐車去，“嗯，打車去。”

“好的！”云予喜滋滋地喝粥，快要把整張臉都埋在碗里，“我一會兒幫阿時打車。”

雖然暈車是很難，但坐車可以有充分的理由和借口靠在阿時上呀！

這些天來，他每天都和阿時相，但流算不上很多，看阿時好像在想事，便沒有前去打擾。上不說，他心中卻期待著能拉近和阿時的距離。

坐車一起出去理事，是個很好地相機會。

想到這里，后的尾開心地左右擺——他很舍不得把阿時給他買的睡上剪個窟窿，可晚上睡覺時尾還要悶在里面實在太難了，便只能忍痛在屁上面的位置剪了個圓。

時淺渡對他明明暈車還這麼開心有些不能不理解。

自然是不知道云予的小九九，不明白從小到大生活在孤獨和欺辱中的半妖，心中是多麼期待有人類能接自己奇怪的，可以被人溫地，可以有個能依靠的肩膀。

時淺渡的吃完飯喜歡休息半小時消消食，繼續半倚半靠在沙發上刷手機，輸這個小世界的各種信息。

云予也不打擾，洗了碗筷收拾好廚房，拿著小墊子坐到臺上乖乖地等待。

上午充沛，他微微瞌著雙眼，會著灑在上那種暖洋洋的覺，安靜而好。約莫過了十幾分鐘，一只手從后輕輕住他頭頂上的耳朵。

耳朵上細管和神經遍布，弄得子忍不住輕。

他沒有轉，而是仰起頭往后靠去，的輕在后人的上，著時淺渡垂首的面容，溫和糯的聲音中有小小的歡喜：“阿時，我們現在出發去妖管局嗎？”

絨絨的尾不自覺地卷上的腳腕，部輕輕地搖晃，一下下蹭得皮微。

時淺渡低頭注視著他在下清亮得幾乎明的淺琥珀眼眸，手乎乎的棕小卷：“先去商場吧，給你買幾服去。”

“啊，不用阿時破費，之前阿時送我那足夠穿了。”云予擺擺手，上說著不用不用，還是起牽住了時淺渡的擺。

說實在的，誰會不喜歡新服呢？

更何況還是阿時主提出的，阿時會親自給他選出最合適他的服吧。

“可以穿和穿得合是兩回事。”時淺渡瞧出他的口是心非，哼笑一聲，“你太瘦了，穿之前的服空的不太合，走吧。”

市區中人流量最高的幾個商場都坐落最繁華的黃金地段，形了一個商業區。縱是還沒到下班時間，依然是游人如織，穿著時髦的男男手捧咖啡穿梭在商場與地下廣場中，時不時還有拿著單反的攝影師匆匆和人們而過。

開放式的地下廣場中，一家網紅茶店前排著長長的隊伍，人們像是不知道寒冷心愉悅地聊著天，香甜的茶味傳遍了小半個廣場。

時淺渡盯著別人手中紅紅的茶，在燈的照下晶瑩剔的，最上面還擺了幾瓣鮮紅滴的草莓，甚至能讓人想象到草莓水迸濺到口中，香甜的氣味充盈口齒的好覺。

拉著云予的手腕：“等咱們出來，買這個茶怎麼樣？”

“好啊，到時候我來排隊，阿時可以在旁邊的便利店里坐一坐。”

云予從來都是站在時淺渡的角度想得很多很多，把時淺渡放在第一位上。

二月末的天還很冷，商場中暖氣大開，就算掉羽絨服只穿，也不會覺得冷。

明亮的燈中，一個又一個心布置的櫥窗看得人眼花繚。

進了商場，不出十分鐘，云予便熱得掉最外面的大，然而尾憋在厚厚的長中，耳朵也塞在羊絨帽下面，悶得他出了一的薄汗，額前卷卷的棕發乎乎的。

犬妖一定程度上和犬類一樣，極是怕熱，他其實不喜歡逛街的。

但他珍惜和阿時相的時，所以再熱也值得忍，就像他暈車暈得厲害，也還是喜歡坐車一樣。

時淺渡一回頭就發現他汗涔涔的，手把他額前微的發撥弄到一旁：“還帶著帽子很熱吧，等你學會控制妖力就好了。”

“不熱的，阿時別擔心。”云予臉上帶著悶出來的淡淡紅暈，笑起來時雙眼彎彎像是一道月牙，有點撒的意味，“或者，阿時請我吃個草莓冰淇淋就好啦。”

“吃可以吃，但肚子疼我可不會管你。”時淺渡道。

千萬不要以為長期的風餐宿、吃些臟的壞的食，會練出無敵鐵胃來。云予就以強于人類的半妖之當了個反面教材，告訴大家——飲食不規律、吃剩飯或不衛生的飯，久而久之，只能讓人獲得嚴重的胃病。

指指一家很火的時裝店：“現在上春裝了，你挑幾件單在商場里面穿。自己喜歡哪件就拿去試，別擔心錢的問題。”

“阿時真好。”云予喜滋滋地咧開。

聽說在人類的社會里，如果一個人不舍得給另一個人花錢，那就是一定不喜歡他；如果非常舍得花錢，那不一定是喜歡，可多多也是在意對方的。

阿時在意他。

這樣的想法在心中翻滾，他心里也發起燙來。

“阿時，我不知道自己適合什麼樣子的服，不然阿時幫我選吧。”他私心想按照時淺渡的喜好穿打扮，于是扯扯時淺渡的袖，又小心地問了一句，“可以嗎？”

“不用非要適合，你自己喜歡就行。”

在時淺渡看來，“適合”是穿給別人看的，“喜歡”才是穿給自己的，所以很在乎別人的眼，永遠把自己的覺放在第一位。

不過知道有個詞做“選擇恐懼癥”，所以還是選了幾件簡潔干凈的服遞給云予：“你要實在拿不準注意，可以試試這幾件，其他的你自己也選選看，服要穿上才知道好不好看。”

云予眉眼彎彎：“謝謝阿時～”

他接過服，避開時淺渡地翻了下吊牌，看到上面黑字“599”時心中一跳，忍不住咋舌：天，一件單薄的帽衫竟然這麼貴！

頓時，阿時親自幫他選的服就不香了，不但不香，還有點燙手。

他不想說不喜歡時淺渡選的服，也不想讓時淺渡為他花這麼多錢。

猶豫不決中，他的視線在店面中掃視一圈，發現店里不僅有今年春天的新款，還有一小片區域，里面都是去年秋天賣剩下的積舊款，尺碼不全，都是3折或5折理的，價格極低。

不如去特價區買幾件舊款的服好了，反正今年的新款過上半年也了舊款。

他這樣想著，耳畔忽然響起時淺渡的聲音，把他嚇了一跳。

“你這小鬼不會是在心里地嫌我窮困潦倒呢吧？”時淺渡從他后探過去，稍一側頭，目落在云予翻吊牌的手上。

對方的呼吸輕輕打在耳廓上，云予心跳提速，慌忙后退一步，紅著臉道：“沒有……！我怎麼會嫌棄阿時，我只是……覺得服不值這個價格。”

時淺渡他的頭，懶洋洋地笑起來：“你穿著舒服好看就值啊。”

云予一怔，覺心跳了一拍。

“那……”他抑制不住地想笑，抿抿想要掩蓋臉上的笑意，“我去試服了，阿時等我。”

說完，他雙臂抱著堆小山的服，幾乎把小半張臉埋在的布料里，歡歡喜喜地小跑著去了試間。

這是一家全球連鎖的時裝店，深廣大年輕人的喜歡。放眼去，超過兩千平米的巨大店面中都是晃的人影。

試間無論男都是滿，云予是排隊就等了近二十分鐘。

好不容易排到他后，他一件一件地把服試完，每件都越看越覺得好看，忍不住照著試間中的鏡子來回來去地打量自己。

是把服穿在上，都讓他覺到滿滿的幸福。

阿時選的服真好看。

阿時的眼真好。

眼這樣好的阿時……會喜歡他這樣的小半妖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