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城吃的，能大餐麼？”顧晗晗大聲說，“今天晚上不但要吃高檔餐館，吃完咱們還得上奢侈品店買服。”

鄭雯雯瞠目結舌，莫名其妙地道：“你買那服做啥穿？”

“晚上好上空間軌道的紅燈區召牛郎啊！不是說只有穿天然服的客人在紅燈區才不會被牛郎哥哥狗眼看人低麼？”顧晗晗著說道：“我決定了，今天晚上的年夜活安排就在萬惡的空間軌道紅燈區，我們要在天軌上瀟灑一夜不回家呀！”

鄭雯雯沉默了，半響才一字一句，很慢地說道：“這個我倒是不反對……”

“不反對那就走吧！”不容鄭雯雯多說，顧晗晗拽住的手就往人群里鉆。

“慢點，慢點，我這還沒做好心理準備呢！”

“那就立即準備！”

“哦，我堅決不吃一百塊錢一盤的白水煮青菜啊，那是對我智商的侮辱！”

“放心，我也不吃！”

“咱們走著去車站麼？很繞遠誒！”

“廢話，當然是翻欄桿！”

“無良二人組”像小鹿一樣連續翻躍兩道隔離欄，橫三個廣場分區，然后在廣場機人保安“我是逮們，還是逮們呢”的邏輯判斷中，沖進出租車候車區的電子門。

謝地球母親，出租車候車區與廣場互相隔離，機人保安進不來。

顧晗晗摁下拍下要車按鈕，然后激澎拜地宣布：“那麼，我們‘無良二人組’今天晚上的行程就訂下來了。那就是，當當當當，高檔餐館吃大餐——奢侈品買服——空間軌道找牛郎！多麼完，豪華的人夜組合套餐哪！”

“呃，你這個超豪華的的組合套餐可是需要不錢。”鄭雯雯翻出錢包數了數，“我只有不到四百地元。全部家當都在上呢。”

“不用擔心，姐有錢！”顧晗晗揮手，“李淑芬士給了咱們三百塊活經費，還有我平時攢的小費，加起來有一千塊！“

鄭雯雯羨慕嫉妒恨：“你真能攢錢！”

“哈，整天在家庭旅館被李淑芬士剝削，攢那麼多錢就是為了今天哪！”顧晗晗雙手叉握在一，滿懷期待地憧憬，“今天晚上，姐一定要上紅燈區的牛郎店好好開眼！姐一定要一口氣喝他個幾十杯酒，嘗一嘗酒含量0.5以上的人飲料是什麼味兒！姐一定要尋個青蔥貌，帥到驚天地的男人好好地上他一。啊，一夜狂歡，告別姐說出來都是淚的未年時代，以后——”

“以后，‘無良二人組’就變過歷史名詞不復存在，取而代之的，是我們……‘無良二人組’”鄭雯雯對著候車區的明隔離門擺了個奇傻無比的造型。

顧晗晗一掌打掉鄭雯雯揚起的手臂：“快給我閉，太難聽了！”

“歡迎乘坐華夏三區公共通服務公司號出租車。”

伴隨著一聲優的電子合音，一輛懸浮車緩緩降落在車站。于是鄭雯雯只好閉，兩個孩一起上了車。

因為要梳頭化妝換服的緣故，顧晗晗和鄭雯雯選要的是一輛豪華版的小型懸浮車，限載兩人。車空間很大，裝修也做得相當不錯。燈和，座位寬敞，有小型的吧臺和終端接口，車載控制系統放置在車頂，巧妙的偽裝燈飾地一部分——這就是無人駕駛懸浮車的好了。比起復古狂們喜的手款，它們可以最大限度化車空間。

顧晗晗隨手在車窗的玻璃上抹了一指頭。玻璃的信息功能隨之被激活，發變亮顯示出懸浮車控制系統的界面

——益于公元時代就蓬發展的態材料技，亦即俗稱 “終結者” 技，這個時代的計算機變得更像它們的另一種中文稱謂“電腦”了。簡單說來，就是除了作為“腦”的理之外，什麼都沒有的意思。“材料革命”之后，在計算機領域，首先被“終結者”終結的就是傳統意義上的顯示屏。無需制造，只要輕輕一點，任何一個表面都可以變信息屏和虛擬景發生。墻壁桌面也好，盤子水杯也好，隨便哪里，甚至是一張紙，一條。

顧晗晗的手在控制系統的地圖上來去，同時問：“去哪兒吃？”

“有懸浮車泊位的，我不想走路了。”這麼說著，鄭雯雯已經坐下來，給自己倒了杯水。

顧晗晗嘆氣：“高檔餐廳都是帶懸浮車泊位的吧？”

“那就隨便，你給錢，聽你的……”

“你可真會給人出難題，只看名字區別很大呢——”

“事實上，都一樣，全是拿白開水煮青菜騙錢的玩意兒，隨便哪一家好了。”

“不要誣陷，除了白水煮菜，人高檔餐廳還是賣的，比如說白水煮人。要知道每一家廚子的白水都各有特哦？請問客人是要喜馬拉雅山冰川融水還是剛剛空運來的加伯特清泉水，貴賓卡現在可以有九點九折優惠。所以認真一點兒吧，小姐。”

“請給我黃莊自來水，謝謝。”

于是，兩個孩兒都嘻嘻哈哈笑了起來。

最終，還是按照“誰出錢，誰有發言權”的原則，由顧晗晗決定了晚餐地點。

“喏，就這家吧，”顧晗晗指著地圖上的一點，“‘三月兔窩’。”（向偉大的銀英和摯的魔師致敬）

鄭雯雯向顧晗晗比了“OK”的手勢：“‘三月兔窩’，出發！”

于是，顧晗晗向控制屏輸指令，同時，車站上方的圓形穹頂打開，正在盤旋狀態中的懸浮車尾部劃過一條優地狐線，倏地向上鉆出車站。

顧晗晗把自己扔到皮椅子上，幾乎平躺著轉了360度，然后才推按鈕讓自己坐直，開始扭手指上紅寶石戒指一樣的東西——實際是高度晶智腦和天線一起做戒指形狀，俗稱為“指環”的個人終端。相當于顧晗晗的份證，銀行賬戶，私人電腦和個人虛擬空間。

“指環”采用腦電波控制，是現在人生活的必需品，舉凡食住行，都要用到。正所謂一環在手，天下我有。

顧晗晗扭“指環”，一條線自指環頂端加工紅寶石形狀的高度晶出，在眼前形一個虛擬投影空間，就是顧晗晗在天網系統中專屬于個人的領地。虛擬空間剛打開時自布滿充滿整個懸浮車的部空間，與鄭雯雯虛擬空間的幕重疊在一起。顧晗晗轉指環，把調整為50公分見方。

顧晗晗給自己的虛擬空間起名為“貓窩”。這名字起得十分之切，堪稱形神備名副其實。除了空間地板上趴著一只總在打瞌睡的虎斑之外，像所有們這個年紀孩兒的空間一樣，“貓窩”里的寶貝無疑是斑斕妙的，但也是雜無章的。房間布局不合理，裝飾過度等等普遍會有的問題姑且論，諸如“帽間”，“模擬考試”， “漂亮的東西” ，“食指南”， “搖桿作程序” ，“4013新春發布”， “拉迪斯斯”，“茉莉花家的”， “游戲人生”，“盜版大全”之類的東西扔的到都是，完全看不出什麼章法。

顧晗晗中有丘壑啊！

手腳麻利地打開帽間，先是進櫥將自家存貨迅速瀏覽一遍。這當然是不可能有什麼現的舊衫正合適穿的——有也沒有哇，因此所謂“找找有沒有可以穿的服，湊合湊合也行”什麼的純屬應景。

當找到買新服的理由之后，顧晗晗果斷關上柜，拎起虎斑的爪子，將它爪子下面著的一本書拿到手上，書的名字是《4013夏季新裝發布會》。虎斑四腳朝天地打了個滾，抱著胖爪子又睡了。

顧晗晗翻開書，書頁隨之虛擬為秀臺，模特擺著們的長胳膊長賣弄風采，其中不乏全球Top50的超模，們上披掛的都是今年各大品牌今年剛剛發布的夏裝。一頁書就是一個品牌，整本書有30多頁，大概囊括了全部一線的品牌。

這麼多的裳，顧晗晗這十分八分的時間當然是看不完的。于是，選擇了快進模式，并將進度設定為5分鐘播完。模特們以每小時120公里的超高時速掠過顧晗晗的眼球。兩分十七秒后，顧晗晗確定了一款白花朵子，水滴家的杰作，另外，還從摯的茉莉花家配了件外套，從麻花家拎了雙涼鞋。

這幾件件，看牌子也知道不便宜了，不是一般的中學生消費得起的。

水滴家的子售價58元，茉莉花家的外套售價55元，麻花家的涼鞋售價37元，加起來正好是顧晗晗三個月的零花錢。

這錢貴麼？

真心不貴啊！

顧晗晗意氣風發地一手，像拎家虎斑一樣拎著模特后脖領提到眼前，翻過來找到款號記下后，果斷丟手，然后掉頭就打開了盜版程序——“神863D”。

輸款號——搜索——將搜索到的程序加載到“帽間”——將“帽間”與服的智能芯片相連接——運行程序——齊活兒。

顧晗晗上的牛仔T恤運鞋發出越來越明亮的白，將全包裹起來著。芒之中，可以用眼看見，顧晗晗像是被包在一團熔化了的金屬里。呈流態的金屬瘋狂而飛快地扭了大約10秒鐘，白逐漸消退直至沒有，一高級的行頭沒花一分錢就上了。

這時候，鄭雯雯已經換好了服，做完了頭發，正化妝呢。只見穿一套黑鑲亮片的長，腳踩酒紅高跟鞋，長發弄大卷，發梢散在在肩膀上。仰著臉，頂著綠油油一層化妝膏子，獨留一對兒白眼向顧晗晗，發出如此一番宏論——

“我說晗晗，你上那種地方吃放還敢上盜版吶？我給你說那個‘神863’已經不好使了。今年各家的新款程序里都加了新匙，盜版件破解不了，出來的東西澤不對。就你盜版的那幾家，茉莉花啊，水滴啥的，最喜歡搞什麼‘宛如天然綢一般的澤’。那玩意兒不砸大價錢能出來麼？盜版件一仿就怯。麻利兒的，快了吧！我可聽說那些高檔餐館的服務生眼睛可毒了。萬一被他們看出來你用盜版，把咱們打一頓轟出來不要，被報警扭派出所可是麻煩了。”

顧晗晗不屑一顧:“胡說八道！誰告訴你說我用‘神863’了，我用的是‘神863D’好吧？不知道我們‘神’系列從來是跟一線大牌的步伐的麼？從001到863，我們哪一回落后了？就你說的那些問題，我們一早就解決了好吧！我們不但解決了，我們還更進一步好吧！兼容更強了有沒有？元素轉化率更高了有沒有？能源更省了有沒有？更無敵的是原料差一點兒也沒關系哇！看不起我們盜版業？要知道，山寨救世界！”

鄭雯雯傻了，隨即大怒：“863出加強版了？你咋不早說？害我花30塊買晚宴版！”

“晚宴版有效期到啥時候？”顧晗晗問。

“凌晨五點。”

“今天？”

“當然。”

顧晗晗也怒了：“30大洋穿不到十二小時，坑爹呢！快退貨。”

“這玩意兒還有退貨的？真胡扯！”鄭雯雯聲音陡然提高八度，又陡然降低十六度，呵呵笑了起來：“坑的是我爹又不是你爹，你急啥！不就30塊麼，我將來可是要進土特產公司做貿易小姐的。我爹說了，想賣土特產就得從小培養一擲千金的氣魄與勇氣。偶爾扔錯一次屬正常，權當培養氣質了。這千金散盡還復來，知道啵？”

“那你剛才還那麼大聲！”

“我這不是還沒培養好麼！30塊啊，我大半個月的零花錢，心疼死我了！”鄭雯雯攥住口的布料，像攥著30地元。

顧晗晗不由大翻白眼：“你不是千金散盡還復來麼？你不是要培養一擲千金的氣質麼？”

鄭雯雯把服攥得更了：“不要再說了。你這是往我的傷口上撒鹽，心口上捅刀。知道麼，這是不道德的！”

顧晗晗瞥了鄭雯雯一眼，說：“我單知道你再不松手，你那30地元恐怕就要白花了。”

鄭雯雯也瞥了顧晗晗一眼，說：“我也知道你再不閉，梳頭化妝什麼的恐怕就來不及了。”

顧晗晗轉頭，導航版上已經“嘟嘟”閃著紅，提示懸浮車將在5分鐘后抵達“三月兔窩”餐廳037號泊車位。

顧晗晗后仰，猛得坐回座位，一面念叨著：“完了，完了！”一面手忙腳地作起來。

頭發還沒弄呢！臉還素著呢！只有五分鐘——不，五分鐘都不到了，時間任務重啊！

快！快！

做個什麼頭發呢？長的，短的？直的，卷的？散發，束發？

畫個什麼妝呢？清新的，妖艷的？經典的，流的？

好容易上一回高檔餐館，咱可不能丟人哪！

不是說咱虛榮——說什麼也不能白瞎了那麼多錢不是？那可是一百塊錢一杯白開水的高檔餐館啊！

顧晗晗雙手翻飛，瘋狂地在帽間翻檢起來，翻起的灰塵把虎斑嗆得都直咳嗽。

做頭發和化妝同樣使用的是 “帽間”程序。

像那句廣告說的：“每一個孩都有一個神花園，那就是們的帽間。”

同樣，每一個孩兒的“帽間”里都會有“櫥”，“鞋柜”，“配飾架”，“造型室”，“化妝間”，以及其他一些個小隔間。

挨個數起來，櫥就是放置服裝程序的，鞋柜就是收藏鞋子的，造型室則是孩兒的發屋。進造型室，可以加載發型模板給頭發作造型。進化妝間，可以運行容程序進行上妝，非常便捷好用。

在現實作中，將虛擬的“造型室”和現實中的頭發連接起來，通過的是一種做“迷你發沙龍”的便攜式造型頭盔。這種造型頭盔平時是一個戒指盒大小的金屬圓球，可以輕松放在手提包里，用的時候打開，戒指盒大小的圓球就會迅速膨脹為籃球大小。其外形酷似頭盔，扣在頭上與電腦連接，選好模板放配件按啟鍵，一般一分半到兩分鐘就可以自造型出選定的發型。造型頭盔顧晗晗買的是正品，因為山寨貨有弄焦頭發的風險。

化妝依靠的則是一種被稱作為“魔法面”的化妝膏。這種化妝膏呈明的凝狀，封在水晶玻璃質地的罐子里，用時挖一點出來涂在臉上。通過其中的應顆粒與電腦連接，并在容程序的控制下工作。大約三到五分鐘，容進程就能結束，凝失水變干，可以像一張紙一樣從臉上揭下來。紙面之下就是完無瑕的妝容。“魔法面”由此得名。

每個人都有一瓶“魔法面”——不排除部分男人也有的可能。

化妝膏的世界銷量及其巨大，從一線大牌的專柜到路邊小攤都有賣。當然，兩者之間的價格相差千倍。這上面誰說一分價錢一分貨誰就是拿了那些大牌的公關費，因為從分上講，所有的化妝膏都一樣——至99.99%一樣，至于那0.01%的效果嘛，反正最大牌的產品也絕不會比那些最廉價的地攤貨強一倍以上。因此，萬分價錢一份貨是比較厚道的說法。

顧晗晗的化妝膏，是摯的茉莉花家出品，無可爭議的一線大牌，萬分價錢一分貨的夯人玩意兒。在這上面，和絕大多說同胞一樣，顧晗晗也是“萬分耕耘，一分收獲”主義信奉者，挨宰挨的是心甘愿。并且，價格也并沒有離譜到無法承的地步嘛——

“盡管一罐就花掉半年的零花錢，但是是好大一罐誒，一次用一點可以用很長時間的，我化妝又不多。”

發型模板的價格便宜，單個大約只需要5角錢，最貴也不會超過1地元，并且永不過期，這方面顧晗晗有很多存貨。化妝則主要是賣“魔法面”，無論多新的上妝程序都一概免費。因此，這兩樣都無需用盜版件，直接手就好。

扣上造型頭盔，糊上化妝膏，兩樣一起來，速度調到百分之三百，搞得“指環”差點沒罷工，總算堪堪趕在懸浮車下降之前弄好了一個百合花發髻系公主帶的發型，配合最新近發布的靈妝，贏得鄭雯雯大聲鼓掌好——

“好，這回鐵定沒人看出來你穿盜版。”

“呸，人家化妝膏本來就是正品！”

“正是因為沒有哪個用茉莉花的會穿盜版哇……”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