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願石》第一章 消失的地平線

第一章消失的地平線(本章免費)

「這個覺……」

旅人抬起頭,蹙起的眉有驚訝,也有憂慮。過枝葉間隙的星照在他暖玉般清俊的臉龐上,卻沒有灑進他輕合的雙目。深夜的樹林里,只有他掛在大側邊的鏡子微微閃了一下芒。

應該來了……那個孩子。」

一聲嘆息,白旅者像在聆聽什麼聲音似的靜默了會兒,搖搖頭,步履匆匆地沒樹木的剪影。

叩!一隻的手嵌牆壁的夾,掏出一顆溫潤幽深的黑曜石,與下面第三格的琥珀互換。

接著,兩扇閉的金大門朝打開,抖落千年的灰塵,沉悶的聲響宛如敲擊在心頭,霉味和著書卷的味道撲面而來,天花板灑下冷調的白,照亮了一間寬廣宏偉的地下廳堂。麻麻的書架呈環形擺放,一眼不到頭。

正要邁年停在門口,轉向線照不到的幽暗長廊,瞳仁縱長的龍睛清楚地捕捉到一個虛幻的人影,從腰部的位置彎折,向他行禮。

「什麼事,奧瑪?」怔了怔,年猶帶稚氣的五綻放出奪目的喜,「父親你?」

「不是,小主人。」幽靈管家用不變的空語調道,「主人的後代,被召喚了。」

地球2000年春——

「楊!!」

「啊啊,我聽到了。」

「聽到了?聽到了怎麼在發獃!」

「.....」楊嘆了口氣,再次把兩手放在膝上,擺出乖乖教的姿勢。至,在這裏挨訓比在別的老師辦公室挨批多了張椅子,待遇好得多了。

原因麼,是坐在桌子對面瞪眼的人正是的——

「唯叔叔,我求你放了我好不好~~」

「放了你可以,今晚你得自己拿著這張績單向大哥嫂子負荊請罪。」楊唯一點也不打算放過這個侄

此刻坐在辦公室里的兩人,除了別,年紀外,廓十分相似。一樣清俊儒雅的五,凌的黑短髮,微帶蒼白的。當然,對前者而言這樣的長相太過男孩子氣,除非很仔細看,才看得出點懷疑來。

完了,連王牌都請出來了,還有商量的餘地麼?

「其實,除了化學,你其它的績都還過得去,不,應該說不錯...」

聽出對方語氣略有鬆,楊忙猛點頭,但還來不及附和,就見楊唯臉又是一沉:「但這27分的化學績,怎麼說也說不過去啊!」

「是...」楊默認,心裏不是沒有愧疚。

「你知道莫老師拿這張績單來給我看時的表嗎?聲淚俱下!他說他二十年的教學生涯中,都沒上你這樣的學生!一整年化學從沒及格過!最高分51分!慘不忍睹啊——的確,上我也要泣,何況人家莫老師年紀大加心臟病?,你這謀財害命,蓄意殺人!莫老師說他知道我是你叔叔時還不相信,因為我教的八班化學一向是最好的。,莫老師要我將你換到我班上,但我不想這麼做,莫老師是個有經驗的老師,完全是你自己不思進取,你應該向他好好道個歉!」

「我知道了。」楊一臉懺悔地道,然後瞥向桌上的東西,「這張績單.....」楊唯白一眼,輕哼道:「當然我去說啦!還能有誰?」

「哇~~我就知道唯叔叔你最好了!」楊跳起來,一把抱住親人的脖子撒

來這套!」楊唯輕輕掙扎了一下,「明天開始我會幫你補課!」

直背,端端正正敬了個軍禮,響亮地道:「遵命!」隨即,側過首,疑地問道:「可是,爸媽今晚真的會回來吃飯嗎?」

「會的,我打手機問過他們了。」

「工作時不是不能聽電話?」

「偶而打打,不要的。對了,,我有些事要問你!有關你的志向...」

叩叩!聽到這個自己最冒的話題,楊腦筋想託詞開溜,巧合的響起敲門聲。大喜過,急忙收起績單,揮手道:「既然你有客人,我先走了,拜拜!」

「等等,!」楊唯剛探出上半,辦公室的門就被推了開來,走進一個材高挑的學生。與肩而過的楊瞥見幾縷茶細髮,回首的剎那,一張明麗至極的白皙側面映眼簾。

「.....!」

瞪大眼,想再看仔細一點,可那已走到楊唯桌前。但即使如此,的背影也得令楊雙目發直,嘆息不已。這樣子不管誰看了,都會認為是個被勾了魂的年。

「楊老師,八班的考卷全在這了。」

低聲道。楊聽在耳里,只覺聲如其人:清脆,冰冷,高傲。

「謝謝你。幫我把這疊卷子發給他們。是回家作業,明天一早。」

「是。」

一收起考卷,馬上離開房間。楊直到快把門合上,才想起之前的狼狽,忙急步奔出,恰巧與打了個照面,彼此都是一怔。

這時楊看清了:一雙非常麗的綠眼珠。不,其中摻雜了點漆黑,那應該是一種被稱作墨綠的,宛如冬日映著白雪傲放的常綠喬木。

是外國人嗎?著對方遠去的背影,楊好奇猜測。

「所以?」

「所以——真是個大!你沒見到真可惜。」

嚴昭霆瞪視兩手托頰,一臉神遊天外的同桌兼青梅竹馬,惱道:「我才不要見!」楊奇道:「咦,我本來還想和你一起去八班看,誰我不知道名字——你真的不去嗎?這種機會很難得耶!」

「不要!我又不是同!」

「我也不是啊。欣賞是人類的天,無關對方的別。」

「我也長得很漂亮啊!怎麼從沒見你誇我?」

假裝認真端詳同桌的臉孔,半晌,以肯定的語氣道:「或許吧,可是我沒覺,大概看了十多年都厭了。」

你這大壞蛋!」昭霆氣得哇哇大,鼓著腮幫離開座位。楊喚道:「喂,你去哪?」

「小便!」

「...唉。」楊只嘆了口氣,附近的同學都紅了臉。楊心道:要是能改掉這說話不經大腦的病,昭霆應該也算得上是個一流的吧。

「大帥哥,想什麼這麼神?朋友?」

「軒風?」楊不用抬頭就知道來人是誰,會用「大帥哥」這個綽號的全世界只有一個人。文委員柳軒風笑盈盈地瞅著問:「你又說什麼話把小霆氣走了?」

到自然的召喚走的,與我無關。」

「哦?」軒風挑挑眉,舉起一張表格模樣的紙笑問,「運會勇將大招募,參不參加?」

「不要。」

「...你也拒絕得太快了吧!起碼應該加上一句『對不起,讓我考慮一下』。」

「有什麼差別嗎?」

「拜託~~幫幫忙啦~~」

傷腦筋地耙耙黑髮,道:「我也想幫你,可你又不是不知道我育爛什麼樣。個八百米才四分五十的人去跑步,你想讓咱們班得倒數麼?」

「你可以選報其它項目啊,我記得你仰臥起坐就不錯。」

「拜託,那是任何人都好得一塌糊塗的項目。」

「未必,有些人就做不到二十個。好啦,就仰臥起坐了!看在好朋友的份上,我可把這熱門名額讓給你——老師規定這次每個人都必須參加一門。」

「Thankyou!」

這時上完廁所的昭霆回到教室,軒風一瞄見,立刻衝上去牢牢揪住,興高采烈地展開報名表:「來得正好,神!在這裏簽上你的大名!」

看清到眼前的東西,昭霆以激烈過楊數倍的口吻道:「不要!」軒風不生氣了:「為什麼不要!?這是為集的好事!」楊在旁微微而笑,欣賞好戲。昭霆用力一彈紙面:「只要是為集的好事就別找我,不八百年前就聲明過了?八百米,我才不要累得要死呢!」

「嚴昭霆,別忘了上次英文自習你逃課,是誰幫你遮掩的!」

軒風雙手腰,板起臉孔。昭霆的臉也變得難看起來。

「原來這年頭幫忙好朋友還收費的?」

「話別說得這麼難聽,是誰現在連點小忙也不肯幫的,嗯,『好朋友』?」

「好了好了。」楊不得不出來打圓場,以免兩人越鬧越僵,「我也報了一門,昭霆你就退一步,報四百米如何?」昭霆噘起,卻沒反對楊的建議。為免反悔,軒風忙大筆一揮:「OK!這麼決定!」

正事辦完了,文委員總算可以聊些閑余的話題。出如釋重負的笑容,著楊和昭霆:「底考終於考完了,你們倆有什麼接下來的計劃?」

「你不提底考還好,一提底考就是我心裏永遠的痛!」

發出哀嚎的是楊,軒風驚訝地看著:「怎麼,你不是考得蠻好?對了,你化學不及格,可你總分還是比我高啊!小霆還有三門不及格呢。」這回換昭霆拉下臉不語。

「正是因為化學不及格,我日子才不好過!你忘了重點班那位化學老師兼班主任是誰了?嘖,我討厭死化學了!」

軒風想了想,笑起來:「對了,楊唯。不過你也真奇怪,明明有那麼好的老師在邊,化學應該是強項的,還是有什麼原因呢?」

的表幾不可察地一黯,隨即揮揮手,狀似無意地岔開話題:「不談這個了,我們確實應該計劃大玩一場。下學期就沒這麼輕鬆了,人人都說高二上下學期是最後的天堂。」

「對對,周末一起去大火拚!」昭霆熱心贊同,楊一指按:「我想去文廟。」軒風笑道:「我隨便。倒是我覺得先考慮參加什麼興趣小組比較好。下面的海報你們看了嗎?」

「看了。漫研組,文學社,影視評論小組好像比較對我的胃。」

「我要和一起參加漫研組!」

「哎呀,已經決定啦?真可惜。」軒風憾的表。昭霆奇道:「你要參加別的嗎?不和我們一起?」

「嗯哼,我要參加戲劇社。」軒風點點頭。楊斂眉沉:「戲劇社啊...」

頓了片刻,仰頭興趣地問:「那裏一定有許多咯?」

昭霆差點翻出座位,一臉不了這傢伙的表。軒風卻泰然自若地笑道:「說不定哦!再一節課就放學了,到時我們一起去看看。再不然,一個帥哥也沒有,也有我這位氣質超群的大人供你欣賞啊。」

這次昭霆擺出作嘔的架勢,被軒風敲了一拳。楊心道兩個都一樣,微微一笑:「好吧。」

「哇!,你快看,你快看,那個男人好帥哦!」

「哪個?」

「就是那個,站在布幕旁的那個!啊~~我果然沒有白來!」

「咳呃、咳、放手啦!」楊呼吸困難,努力扳開死掐著自己脖子不放的某位花癡,皺眉道,「我看不出他有什麼帥的。」

「就是!眼睛瞇得太小,鼻子旁有雀斑,頭髮又稀稀黃黃的,還比不上呢!」昭霆也附合。軒風像覺得倆很蠢似地一甩手:「再帥也是的啊!又不能和叔叔譜一段現代師生,只能把目標放在年齡相近的對象。那個男人算不錯了,你們倆一個眼拙,一個眼挑,談不攏,閃邊去!」語畢不再向兩人顧上一眼,逕自理理頭髮,邁著自信優雅的步伐走向那名男學生。

「這個人搞不好了。」

著友人的背影嘆氣。這時,剛走了幾步的軒風被一個人攔下。三人定睛一瞧,見來者是個材非常小的生,比一米六的昭霆還矮上許,穿著英國仕風味的長。楊一眼就看出正飾演朱麗葉的角。與這個形象十分吻合的,有雙清澈的大眼,讓人一便生出好,反倒不太留意靈秀的長相了。

「我邱玲,請問你們是來參觀戲劇社的嗎?」

「是。」軒風代表三人回答。邱玲和善一笑:「不好意思,你們可以坐在那邊的椅子上嗎?這裏我們要排練了。」楊忙道:「沒問題,對不起。」拉著兩個友人直奔角落的座椅,耳邊聽得一個男生道:「社長,好了沒?」邱玲應了一聲。

「原來是社長。」坐下后,昭霆忍不住咋了咋舌。軒風因為對方打擾了的「約會」,臉很是不愉。楊觀察了一會兒,發現邱玲的演技只是平平,有些地方臺詞也念錯,但舉手投足,充滿沛的,讓人是用心在表演。另外,這孩全上下洋溢著一獨特的魅力,吸引眾人的視線。這樣的氣質,令楊聯想到前不久認識的一個人。

「蒙太古和凱柏萊斯是世代敵對的兩族,不被看好的人們……」

突然從上空傳來這段話語。昭霆抬起頭,奇道:「這是什麼呀?」

「『旁白。」軒風答道,補充了一句,「真不錯的聲音。」

一變,四下張,因為聽出聲音的主人是誰。不一會兒,就找到那抹在二樓調音室的纖長影。茶發並沒有如想像般一邊看劇本一邊念臺詞,雙眸冷淡地注視樓下排演的眾人,不時隨口詮釋兩句,似乎完全沒查覺楊打量的視線。

其實,黑髮也不明白為什麼自己對這個只見了兩次面的如此興趣,或許是對方那種冷傲孤辟,從所未見的氣質吸引了的好奇心吧。也或許再過幾天,楊就會把的形影忘於記憶的谷底,為心中曾興起的奇異親近慾到好笑。

畢竟,們是不相干的人。

「冰宿!」

排練完,邱玲連戲服也來不及,急急奔向已從調音室下到一樓,背著書包準備離去的同班同學,「你等我一下,我去換件服,馬上就好,我們一起回家!」語畢不等對方回應,飛奔進後臺。

原來冰宿,真是名如其人哪。走到門邊的楊聞聲停步。注意到異常的昭霆和軒風也相繼止步轉,看見站在不遠的蘭冰宿,浮現不同程度的驚訝表

冰宿依舊一派酷樣,走到角落掏出手機撥號。

「喂,心宇表哥,你在機場?...嗯,對,我來接你...學校早放學了,我在參加社團活...放心,我帶了傘...OK,就這樣...byebye。」

將手機放回腰畔,邱玲剛巧從後臺衝出來:「對不起,讓你久等了!」冰宿正想開口,後傳來一聲大喊:「社長,有人來接你了!」

三人站在門邊,第一時間瞥見走廊盡頭走來一個材高昂修偉的青年。他不等那個戲劇社社員通報完就進門,朝們道了聲歉后,大步走向邱玲。

「大哥,怎麼你...」

「你這傻丫頭,忘了今天是大伯的生日,要在飯店吃飯的嗎!快點,你不到大家都不會筷的,慎知已經先去了。」

「可是...」邱玲為難地瞄了眼邊的同學。邱慎行這才注意到一旁的冰宿,出驚艷之。冰宿不疾不徐地道:「沒關係,我也約了人。」說完朝邱慎行略一點首,轉離去。

接著,邱玲也攜著兄長告別餘人,只是臉不是很開心。

「這傢伙比起曹偉航,又上一個臺階了。」軒風目送邱慎行的背影,喃喃道。

「曹偉航是誰?」昭霆皺眉不解:班上沒這個名字的人啊!至於楊連自己班裏大部份男生的名字也記不起來,自然瞠目不知。

軒風笑而不答,這時左近響起的聲音。楊和昭霆轉過頭,一齊變臉。原來曹偉航竟是們先前見到的,站在布幕旁邊的男生!想不到這麼短的時間裏,軒風就已經勾搭上他了!!

「呵呵,那我先走咯,明天見。」軒風揮揮手,笑著挽上曹偉航的胳膊,相依相偎地走了。雖然不是第一次看見,被丟下的兩人仍是目瞪口呆。

「若蝗蟲是糧食殺手的話,這傢伙就是男殺手。」

「幹嘛說得這麼文雅,乾脆說是花蝴蝶好了!」

苦笑了一下,岔開話題:「去找唯叔叔吧。聽冰宿剛剛打的電話,外面一定下雨了,我們找他想想辦法。」

「三個人一把傘?」

「不,是他請我們乘Taxi!」

「夠狠!」

「你們倆真夠狠的,居然敲詐工薪階級!」

「啰唆!你是男人吧,那就乾脆點!」

楊唯看著昭霆的表很像懷疑「到底你是老師還我是老師」,但他終歸沒有發火,默默撐開教師用傘。兩個忙儘可能將靠近他,三人一起緩步走向校門。

雨下得非常大,天地罩上深沉的灰簾布,耳邊只剩下唰唰的雨聲。這樣的天氣,本讓人心鬱悶,楊卻十分高興,心想今天遇見好多新鮮的事,回家一定要告訴唯叔叔和爸爸媽媽。也可以昭霆進屋坐坐,泡壺暖乎乎的紅茶,圍坐著聊天。反正兩家是鄰居,來回近得很。

「...!」

就在這時,的視野角落閃過一個似曾相似的人影,連忙朝後看。楊唯停下腳步,回頭喊道:「蘭同學,怎麼了?」

果然是冰宿!楊看著那個蹲在門房間門口,好像很煩惱的人。昭霆也從楊唯背後探出腦袋,一臉好奇。

冰宿猶豫了一下,大聲喊了什麼。三人沒聽清,於是提高嗓門:「我涼鞋的鞋帶斷掉了!」

「我去出租,你們把扶過來!」

楊唯把手裏的雨傘塞給楊跑到街上。楊和昭霆依言走過去,但因為雙方隔著運會開幕式的告示牌,花了點時間繞行。這時,拉了輛車的楊唯聽見後響起一聲小小的驚呼。

異變是什麼時候發生的,事後沒人說得清楚,只記得那一瞬間,有一種墜夢境的覺。空間像波浪般起伏,被胡,而洪流中心的蘭冰宿彷彿滴打在地面上的雨滴,影象抖了一下,模糊,飛散,消失.....

消失了!!!!?

良久,幾個人就這樣獃獃看著已空無一人的臺階,不能說話,也不能彈,直到昭霆出食指,張開,吐出虛弱的聲音:「啊...啊...」才震醒餘人的神智。

「唯叔叔!」楊下意識地尖,全抖個不住。楊唯沒有辜負的期待,幾乎是飛地跑過來,一把將兩個摟進懷裏。

「快!報警!」他朝門房間里同樣一臉驚惶的張伯喊道。

四周,雨仍毫不見小地下著。

「這麼說,你們是親眼看著消失的?」

「不錯。」

楊唯一邊肯定地道,一邊輕地用巾幫兩個渾乾頭臉。雖然仍有點抖,但兩人已大平靜下來了。

幾名民警面面相覷,滿臉傷腦筋的表。老實說,他們一點也不相信這種離奇事件。然而五個證人:其中兩個老師,一個計程車司機,說有也不太可能。難道是集幻想?

半晌,一個民警開口道:「總之我們已經打過電話跟家人聯絡了,但是沒有人接,請問——」

「電話名冊上只有這個電話。」還特地撥電話回學校問的楊唯道,「冰宿是住在親戚家,我記得舅舅在中央醫院上班,好像是科醫生。」

「那打去中央醫院!姓什麼?」

「凌,兩點水的『凌」。」

「好。」另一個民警飛奔出接待室。被兩人的對話記憶的楊略一遲疑,小聲道:「呃,我記得冰宿今天本來要去機場接表哥的,也許他現在已經回去了。」

表哥有手機嗎?」眾人異口同聲。楊不擅應付這種大場面,臉頰泛紅,聲音也得更低:「應該有...但我不知道號碼。」

「戲劇社社長一定知道,和蘭冰宿不是好朋友嗎!」昭霆仗義為友人圓場,也不顧發言是否不負責任。而比起邱玲的名字,更記得的頭銜。

楊唯奇道:「戲劇社社長是誰?」他平常不太關心文藝方面的事宜。旁邊的張伯笑呵呵地道:「也是你班上的學生啦,邱玲!上回藝節我有看演出。蠻可蠻乖巧的孩子。」

「原來是。」楊唯沉道,「那我打去問問。」

「啊,唯叔叔!」他起時楊剛好想起,拉住他袖管,「不用了!邱玲跟哥哥一塊去飯店了,你聯絡不到人的。」

「對哦。」昭霆也想起來。

「是嗎。」楊唯無奈地坐下來。接下來屋了僵局,人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道說什麼才好。楊和昭霆對氣氛倒是很能適應,一個看閑書,一個玩書包帶子。

軒風現在已經到家了吧。聽見鐘鳴聲,楊抬頭看向牆上指著十點的掛鐘,尋思:下雨天那人也不可能玩出什麼花樣來。

「那麼,今天時間也不早了,各位先回去吧,有消息我們會通知你們的。」

一個民警打破沉默。計程車司機因為這樁怪事打斷了他的工作,早就滿肚子不高興,二話不說起告辭。餘人也紛紛離座。楊唯沉了一下,轉向那個民警,正道:「這是件真的失蹤案,不管再怎麼不可思議,所以我希你們能慎重理。蘭冰宿不僅是我的學生,更是家人的驕傲,請務必幫忙。」見他說得凝重,民警不由得收起幾分不信,鄭重與他握手:「我們一定儘力而為。」

楊唯這才如釋重負,拍拍侄的頭,憐地道:「快回家吧,哥哥嫂子一定擔心死了——昭霆也來我們家吃頓飯怎樣?」

「好啊!」昭霆爽快答應。楊瞪了一眼:「老是來我家騙吃騙喝!」昭霆扮了個鬼臉:「大廚都沒抱怨,你羅嗦什麼!」「大廚」微一苦笑。

驀的,外頭傳來一片鬧哄哄聲。不一會兒,一個全的青年在民警的帶領下走進來,環視眾人一圈,淡淡地道:「我是凌心宇。據說,我表妹出事了?」

心一,凝神打量對方。只見那青年有一頭和冰宿很相似的深茶短髮,雙眼卻是普通的黑,周散發出與茶發一樣冷漠高傲的氣息,但皺的雙眉畢竟泄了他心的焦慮。

民警使了個眼給凌心宇旁的同事,意思是「你終於聯絡到他了?怎麼不先報告一聲?」卻聽對方冷然道:「我是聽到電話答錄機里的留言才趕過來。冰宿...我表妹到底出了什麼事?」

「是...我們懷疑你表妹失蹤了。這件事很奇怪,還是由幾位證人親自和你談。」民警先是吃了一驚,隨即把燙手山芋扔給楊唯等人。

於是雙方不得不坐下來又聊了一個多鐘頭。期間因為楊和昭霆實在得肚子咕咕,楊唯便出去買了幾隻漢堡回來。而談話則毫無進展。這不能怪凌心宇,連親眼看見那一幕的五人都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何況他?至凌心宇沒跳起來大罵他們荒謬,從頭到尾很安靜地聽著每個人的證詞。

「楊先生,我還是不相信我表妹是憑空消失的,這太無稽了。不過好像是失蹤了,我只想問問當時附近有無可疑的人。」

「凌先生,我說過很多次了,蘭同學消失的地點是門房間,後面是張老師,前面就是我侄同學,然後短短幾秒鐘,就不見了。事發后我立刻跑過去報警。就算張老師,楊和昭霆是犯人,也不可能這麼短時間就把人殺了埋掉吧!」

「還有個可能:你們五個人是共犯,那就本不存在時間長短問題。」凌心宇輕描淡寫地道,無視怒容滿面的眾人,聳聳肩膀,「開玩笑。有沒有關係查覆歷表就知道,而且編造這種借口綁人也未免太好破了。」

昭霆對友人咬耳朵:「真是個渾長刺的傢伙!」楊默然,看著楊唯深吸一口氣,緩緩地道:「凌心宇先生,我是個化學老師,因此當然是站在科學這邊,但我不會因此否定我的眼睛!」凌心宇深深凝視他片刻,微,垂下眼,不再言語,彷彿正思考什麼。

「叮鈴鈴鈴——」

剛剛安靜下來的接待室被一陣響亮的電話鈴籠罩,民警們頓時又忙碌起來。接電話的接電話,做記錄的做記錄。兩個好奇地瞧著,只見拎起話筒的那人講了幾句后,臉一變,和對方長談起來,聽起來似乎是個報案電話。

良久,民警神尷尬地掛了電話,咕噥道:「媽的,今天什麼日子!」

「怎麼了?」其他民警追問。

昭霆嘀咕:「警察也罵髒話。」接著看見那人眼過來,嚇了大跳。但那民警本沒注意他說什麼,大聲道:「對了,邱玲!我剛剛聽你們提過,是青嵐中學高二八班的邱玲吧?局...伯父打電話來,說也失蹤了!」

眾人目瞪口呆。楊唯急切發問:「什麼時候的事?」

時間不清楚,大概九點半到十點這段時間吧。大哥說去上廁所,就一去不回了。是飯店的廁所。後來姑媽瞧著不對,進去一看,才發現人不見了。我本來說這不一定是綁架,可家人一口咬定那孩不會不說一聲就走得不見蹤影,一定是被人拐走了——是你的學生吧?」

楊唯嘆了口氣,點點頭。

四下討論的聲音陡然大起來,只差沒認為「青嵐中學被詛咒了」。張伯一臉驚惋地直搖頭;計程車司機躲在角落猛煙;凌心宇還是沒什麼表地,專心品茗招待用的茶水。

「看來冰宿的消失還高雅點呢。」昭霆大放厥詞,覺得一整年的怪事全發生在今晚了。楊沒吭聲,不知怎麼的心非常煩躁,好像有團霧盤踞在腦海里,揮之不去。走向垃圾筒,準備丟漢堡的包裝。這時,耳邊響起古舊的鐘響:

「嘡,嘡,嘡...」

黑髮腦子一轟,不到任何知覺,不到任何線,天地間剎那彷彿剩下一人,意識浮載著,恍恍惚惚,一巨大的威心靈。

打了個,這時一隻手搭上的肩,同時響起昭霆的聲音:「。」

變故在一瞬間發生,兩人腳下浮現出像是法陣的奇怪圖案,由一紅一黃兩種。楊還沒瞧清楚,聽見後響起叔叔的聲:「!昭霆!」

接著法陣迸出燦爛的白,包圍住兩人。楊唯焦急地想衝過去,被凌心宇牢牢扣住子。餘人則是連都沒法,只能獃獃看著這一幕。

在掛鐘敲響最後一下的剎那,閃迸裂,人眼無法承的刺眼芒令每個人不由自主地轉過頭。然後,當他們回過頭來的時候,不見了,奇怪的法陣不見了,法陣中央的兩個也不見了。

「十二點了...」

不知是誰喃喃吐出一句。這下,不管信的人也好,不信的人也好,親眼目睹兩個活生生的人在面前消失,在場的人不得不相信離奇失蹤案的真實。室又熱鬧起來,空間也恢復了正常,然而對跌坐在沙發上的楊唯和旁邊佇立不語的凌心宇而言,所的打擊遠不如表面的衝擊來得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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