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滿願石傳說(本章免費)

春季的清晨是一連串驚喜，木格子窗外的蘋果樹吐芽了；有小鳥在枝頭歡唱；牧場的方向傳來馬兒噗嚕嚕打鼾的聲音，但並不讓人覺得嘈雜；青草地吸飽了前一晚下的雨水，跑起來又涼又舒服；魚兒在薄冰初融的溪里愉快地游泳；然後連森羅萬象，又高又遠的蒼穹也被洗得愈加明亮...

一切都是令人懷念的景象，被封存在記憶的屜里，竟一點也沒有褪。而鮮活的風景中，有個宛如最溫暖的幻化的。

[哥哥，哥哥，太危險了，快下來啦！]

[莉莉安娜，再忍耐一下，我們今天中午就要有蜂吃了。]

[我懷疑你會先給蜂叮死！]

[不虎，焉得虎子！為了我們的午餐著想，做哥哥的只好冒次險了。]

[不要啦！]

年不再理睬妹妹，靈巧地從大樹這端轉到另端，小心翼翼地手進蜂窩，作十分輕，幾乎沒讓蜂窩搖分毫。樹下的看得張個半死。眼看一麻袋快裝完，年正想揠旗息鼓，突然後腦勺一痛，不覺右手一抬。

[呀！]也被掉下來的堅果砸個正著，但看到接下來的景，才是真正意義地慘出聲，[啊――哥哥！]

被年手肘落的蜂窩竄出一大片灰雲撲向他。年臉大變，反地舉手護住頭臉，卻忘了在何，頓時從高高的樹頂摔了下來。

[諾因哥哥！！]

嗡嗡，嗡嗡嗡嗡，嗡嗡嗡...

要命！這鬼聲..真是馬蜂麼！？

「殿下，你睡糊塗啦？」

諾因立刻將手進枕下，握住劍柄，繃彈起的同時，長劍「唰」地出鞘，寒芒大盛。「誰？」他低聲喝問。

「是我。」帳簾掀開，走進一個腳步輕盈的青年，彷彿剛從雪地經過，白金的微曲短髮與肩頭覆了一層晶瑩的雪屑。他下米白的絨披風，微笑道：「連我的聲音都聽不出，可見你真的是睡迷糊了。」

「那是你的聲音毫無特徵的緣故。」

「聽守帳士兵說，有個人一直在嗯嗯啊啊，果然是無聊的人說無趣的夢話。」

「算了吧，不管說不說夢話，我只要夢中沒出現你的臉就謝天謝地了。」諾因轉整理裝。吉西安凱曼著他的背影，眼神出一關心：「你好像睡得不太好，是擔心什麼事嗎？」

「我從來不憂慮戰事。」諾因回過頭，挑挑眉，「魔封劍在我耳邊嗡嗡了一晚上，你說我睡得好才有鬼！」

「什麼。」吉西安沉下臉。

諾因扯出一個不帶笑意的笑容：「別跟我說你這個士長毫沒覺到從五個城上空流泄出的魔法力量。」

「廢話，我當然覺到了。只是我沒想到會驚魔封劍。」吉西安出招牌微笑，「那你已經猜到了咯，滿願師被召喚的事？」

「嗯哼，而且我肯定滿願石沒有出現！」

「這也是廢話。滿願石若出現的話，你我還能站在這兒嗎？」

「怎麼可能會有『滿願石』那種東西！」諾因打心底嗤之以鼻。吉西安笑道：「嗯，我本來也持懷疑態度，但是現在滿願師出現了，有關滿願石是否存在的結論還是不要太早下。」

「先不談此事，你告訴我，對魔的挑釁行進行得如何了？」

「請你儘管相信我們的辦事效率。」

「陷井也做好了？」

「當然。」吉西安抬頭，隨即搖搖頭，「話說回來，換是吸引的計劃也罷了，居然要我這個大帥哥去勾引魔，實在太傷人了。」

「放心，魔里也有母的，雖然我分不出來。」

宮廷士長喃喃道：「我的還沒博大到超越種族的局限啊。」諾因不去理會他的胡說八道，提高嗓門：「回到滿願石！昨晚我總共聽見魔封了四次，可是魔力波的覺卻是五次，這是怎麼回事？到底舉行了幾場儀式？還有最先召喚的是哪個城？」

「我只有一張，你要我先回答哪個問題？」

諾因響拳頭，咬牙切齒地道：「我現在沒心和你抬杠。」

「好啦好啦，真是沒有幽默。」吉西安舉起手，笑嘻嘻地開始扳手指，「回答你的問題：一，儀式總共舉行了五場；二，之所以了一次是兩個城時間撞在一起；三，首先召喚的是東城伊維爾倫。」

諾因默默注視他，良久才道：「羅蘭福斯嗎...」

吉西安眼一閃，收起笑容，一字一字道：「怎麼辦呢，殿下？」

滿願石傳說，自古世紀起盛傳於這個世界的古老故事，起源於艾斯嘉大陸上的唯一國度――魔導國。魔導國的歷史略分為年代不可考的太古到1037年前的古世歷和1037年前至今的創世歷。滿願石出現在創世歷初。一千多年前，發了一場將所有種族捲其中的大戰[降魔戰爭]，給這個大地造了巨創。一個古蘭羅瓦的魔法師為了挽救世界的危機；封印魔族，用忌的咒語召喚來一位異世界的神人，兩人齊心合力，創造出驚世奇跡――滿願石。據說這塊寶石一出世，就將數千年得人類苦不堪言的上級魔族悉數封印，使大陸從此只剩下被其稱作垃圾的下級魔（但對人類而言程度還是很高）；而且將即將崩潰的聖柱回復原樣，結束了世。因為這項無與倫比的功績，加上古蘭羅瓦以前的聲名，後世追封他和那位異界人為聖、星二賢者，為里程碑般的存在。

諾因和吉西安為魔導國人，自然對這個傳說再清楚不過，也知道聖賢者曾預言拯救了古世紀的滿願石將在世界再次陷混時出現。之前則由星賢者的後代[滿願師]保管，需要的時候可以召喚他。但兩人只覺得這個傳說荒謬得可笑！或許那塊所謂的神跡石過去的確發揮了點功效，可是如今別說上級魔族沒影；聖柱無恙，當權者也不全是笨蛋啊。國家發生了一點小災小難，難道都不用理，全推給滿願石來解決嗎？簡直是無稽之談！

然而他們倆理智，不代表其他人也能冷靜思考。魔導國是宗教君全權合一治理的國家，神殿的教義滴水不地滲每一代人民的思維；宏揚神佑吾民、正義戰勝邪惡的傳說文獻更是做為人手一本的教科書經久不衰。再者，魔導國分裂為五大城，由[神王]實行名義統治的歲月是歷史上相對平穩的一段時期，一千多年前那段充滿硝煙與豪的輝紀元依舊系人心。絕大多數英雄事跡瑰麗曲都是從那片時空孕育、流傳下來，也難怪多數民眾緬懷不已。但對部分後世人來說，佩服老祖宗的同時會困於一些麻煩的後癥。

滿願石傳說就是其中的代表。估且不論那塊石頭是否真的有，只要聖賢者的預言在，假的也會變真的。莫非羅蘭福斯就是吃準這一點？諾因尋思。過了半晌，他搖搖頭：「的確，近年國的局勢是不太穩定，但大伙兒熬一熬，未嘗沒有不過去的道理。」

「聽說已經有許多人不了而自殺了。」

「無聊！神經太纖細了！不過是幾年的旱災，又巧趕在洪澇期後面。」

「聖職者們預言繼上次的七年澇災，將有整整九個荒年。」

「現在是第幾年？」

「第五年。」

「...也不一定要吃土裡長出來的，魔導國的漁業和畜牧業也很發達。」

「九個荒年後面跟著三個枯水期和四個沉睡期。」

「...」諾因在沉默了三十秒后，終於發了，「啊――老天是存心要玩我嗎？！」吉西安嘆道：「是『亡』我吧，殿下。」

「我還『忘』我哩！」諾因瞪了他一眼，迅速平復浮躁的心態，回復冷漠的表，緒波之快簡直匪夷所思。他以沉靜的眼神看著神微變的部屬，道：「羅蘭福斯的目的應是趁掌控人心，這次我輸了，沒想到這節。剩下幾個，目的就單純多了――生怕他獨吞滿願石。」

「不錯，一覺東城舉行儀式，我們四城慌忙行的樣子可想而知。只辛苦了元帥和莉莉安娜殿下。擁有聖巫的我城，本沒必要瞎湊熱鬧啊。」吉西安深深嘆息。

諾因冷冷地道：「滿願石一直被吹捧得無所不能，莫怪伯父那個蠢貨一聽到東城召喚功，馬上嚇得採辦儀式。結果只出現滿願師沒出現滿願石，真應了『傳說虛妄』這句老話...慢著，儀式衝突的是哪兩城？又是一向焦不離孟、孟不離焦的南城和北城嗎？」

「不，是素來惡、仇深似海的中城卡薩蘭與西城捷敏亞。」

中城卡薩蘭城主眨眨眼、再眨眨眼，才恍然明白過來。

「什麼~~~」

「殿下又河東獅吼了？果然不能讓你們倆湊一塊兒。」

「哦，雷瑟克，你來得正好，正彩呢，快欣賞――吼獅表演。」

「別鬧了。」鑽進帥帳的青年披戰袍、神端穩，有著黑褐的短髮與湛藍的眸子，五清朗。他睨了眼滿臉吊而啷噹的好友，皺眉道：「又是你挑釁的是不是？」

「不關我的事，你知道我一向只承述事實。」

「是本人認為的事實。」雷瑟克頂回去，踏前一步，「殿下...」

諾因正在氣頭上，想也不想地長劍一揮，狠狠地道：「什麼事？」殺氣滿面直如地獄鬼神，但另外兩人完全不為所。吉西安起友人前被一削兩斷的掛飾，故作驚惋地道：「啊，這是莉莉安娜殿下特地買的護符呢！太可惜了！」諾因登時像個泄了氣的皮球似的，臉難看地道：「對不起，我的給你吧。」雷瑟克啼笑皆非地婉拒了。

「你們都冷靜點。魔已近到相當的距離，打頭陣的是中級魔――狼龍。」

狼龍並非龍族，卻擁有和龍一樣的火焰噴吐能力，故而得名，列下級魔的「中級」，戰鬥力不可小覷。然而吉西安還是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

「青藍山脈的名產也出來迎接了嗎，真是盛大的歡迎。」

「是我們歡迎它們才對！」諾因哼了一聲，跑了出去。吉西安介面：「要招待它們吃燒烤。」跟著走出帳子。被留下的雷瑟克突然覺得好累，自己明明和主君好友同歲，卻必須整天跟在兩人後幫他們屁，到底為什麼？一定是吉西安不好――得出這個結論，雷瑟克也離開了帥帳。

是年，即創世歷1037年春之月20日，神聖王城卡薩蘭由城主諾因直轄的西境又發了一場與魔族的大規模較量。卡薩蘭與西城捷敏亞的界向來被稱作[死之地帶]，為疾病、戰爭、災難最常顧的區域。死神與瘟神以加倍的勤勉一年到頭努力工作，使得中城城主不得不時時奔波於行宮和戰場兩地，做好隨時紮營以應勢突變的準備。

魔導國不是平面國度，而是由五塊懸浮的小陸地組的[上界]和地上的艾斯嘉大陸共同組。支撐上界不落據說是位於卡薩蘭下界中心的[聖柱]的權能。魔導國包括五大城，城含一百三十郡、四千多個領和數不清的村落鄉鎮，國土之大讓人瞠目結舌。另外，[下界]除了艾斯嘉大陸，還有西北的夏爾瑪、東南的尼普亞斯兩塊大陸，分別有數十個大小帝國、公國座落，不過單獨實力完全不能與魔導國相提並論。

只是，積過於龐大，自然會有照顧不暇的窘況出現。就像恐龍也會死於疾病一樣，魔導國也開始走向由皮病轉為傷的道路。近年來，除去外敵――魔、蠻族、人的擾外，無論量還是質也較過去大大提高。其中屬卡薩蘭和捷敏亞積怨最深。其它三城：東城伊維爾倫、南城梅迪和北城埃特拉，不管心作何想法，表面都還看在卡薩蘭是五城之首、魔導國的首都禮讓三分，始終不曾破臉。只有西城，從來不甩這套。這一屆的西城城主貝姆特瓦托魯帝作風更是狂妄囂張已極。不僅次次在首都會議上缺席，還率同他麾下一批宗教意識薄弱的城民頗頗挑釁，是諾因畢生的死敵。兩人的關係讓吉西安來形容作「猴子與螃蟹的氣之爭」，誠然兩人的氣都十分旺盛。也難怪諾因無法忍「巧」與西城同一時刻召喚滿願師這樁事了。

五位城主是僅次於[神王]，全國地位最高的人。但神王，也即國王是相當形式化的稱謂，他所確定保有的領土只有卡薩蘭而已。這一代的神王亞拉里特三世又是個昏庸無能的人，實權泰半掌握在宰相謝爾達手裡。

此次戰鬥，依然是魔族先挑釁。事實上也沒人會去主惹魔族。生活在偏遠地區的人們雖然已經對戰和災害習以為常，甚至也能忍耐魔族盜賊偶而的侵犯劫掠，但絕無法忍大規模的洗屠。今年三月初，原本住在青藍山脈極出來搗的狼龍突然集衝下山，竄進附近的村莊大肆屠殺無辜的百姓，踐踏剛播種的田地；隨後跟來的其它魔趁火打劫，掠空十來個村莊。最後狼龍噴出的高溫火焰焚盡肆過的地區，將田地和房屋都燒得一干二盡。接到這份報告的諾因怒極，連夜率領大軍前來圍剿，打定主意不將青藍山脈清空絕不罷休。

魔族討伐軍總司令諾因史列蘭德修普今年二十四歲，是五位城主中最年輕的。他也是當今國王的侄子，貴族院承認的下屆繼承人。格冷厲乖辟，有時又極為暴躁剛烈，接過他的人都不準他的真正。烏黑的半長發；凌濃的劉海下有一雙十分吸引人的藍紫眼眸；五非常清秀，甚至可說是張娃娃臉，因此常被人誤會只有十七八歲；修長的材看有些單薄，的線條卻極為勻稱，穿起軍服尤顯英氣拔。此刻諾因正一邊繫上斗篷一邊聆聽斥侯的報告，腰間全黑的緻長劍散發出毫不亞於周遭天氣的森冷氣息，讓人不寒而慄。

噠噠馬蹄聲從後傳來。諾因正好揮退斥侯，頭也不回，一指前方狹窄的山谷口，道：「待會兒魔會從那裡過來。雷瑟克，你重武裝槍兵準備好。」

「已經準備好了。」

「好哇，你作真快！」諾因轉過頭，笑開。要說世上有誰能讓生冷酷殘忍的卡薩蘭城主表現出尋常人溫快活的一面，只有聖巫莉莉安娜、宮廷士長吉西安凱曼和軍務長雷瑟克尤耶。可是和後者意義不同，諾因信任、依賴雷瑟克的可靠，對吉西安卻有點又又恨的，從兩人一湊一塊兒就變兩隻鬥牛的景可見一斑。

像這會兒，一看到雷瑟克邊凍得直打哆嗦的某人，諾因的怒氣指數就「咻」地竄上去。

「你幹嘛不多穿兩件服？想凍死嗎！啊！？」

青藍山脈冬春兩季氣候寒冷是出了名的，今年更是惡劣。雖已三月中旬，嚴冬依舊盤距不去地展它巨大的爪牙，吐出咆哮的冰風肆整座山脈。卡薩蘭軍駐紮的地點是一峽谷，位於風的隘口，雪量倒是不多，沒有雪崩的危險，相反勁風能夠更加冷酷地吹刮到士兵的。

「你穿得比我還耶。」何況我的袍子還是鵝絨的，啐！

「我有抗。」這不是大話，儘管不壯，諾因從小到大卻沒生過一場病。

「我也有。」

這下連雷瑟克也忍不住瞪起眼：「營地里又沒有的，你幹嘛還耍帥？」吉西安篤悠悠地道：「雖然沒有的，但我穿粽子的蠢樣若讓人泄出去，不免大傷仕們的懷。」

「別管他雷瑟克！寧要慾不要小命的瘋子，沒啥好說的！」

諾因賭氣轉頭，卻連人帶馬擋在「瘋子」面前，著峽谷方向，不再言語。雷瑟克見狀，差點笑出聲。

寒風劇烈掀起黑髮青年猩紅的斗篷，抖飄舞間宛如一團真正的火焰。凝視前方的視線逐漸凌厲，冷徹的低語自微薄的雙逸出：「來了...」

對手是魔族，普通士兵帶多了只是徒增傷亡，因此諾因帶在邊的是遠距離攻擊力強的宮廷士團，機和殺傷力等高的弓騎兵兩個師團，與防出眾的重武裝槍兵一個團以及輜重部隊。不過考慮到這裡是戰火紛飛的三不管地帶，他事先叮囑大本營米亞古要塞和附近領地的駐軍提高警惕，一有風吹草就前來支援，以防西城趁虛而。

諾因舉起右臂，原就整齊肅立的軍隊更加安靜下來，端穩各自的武，四周只剩下風聲時緩時急。

「吼――」

不到半分鐘，一陣巨大的嘶吼住風聲，震得人人耳劇，群山彷彿也戰慄起來。各個山頭亮起耀眼的芒，由宮廷士團設置的魔法陷井發了。接近峽谷的天空，更有雷舞。

這是個引蛇出之計。青藍山脈的魔習慣了寒冷，耐不住高溫，沒多久就給陷井的火魔法或熱魔法一骨腦熏出來。至於會否破壞自然，諾因則連想都沒想過。

「注意！打頭陣的是狼龍，讓它們進谷里來！」

埋伏在谷口的重武裝槍兵依令行事，在團長的指揮下整齊地讓出通道。與此同時，兩個巨大的黑影出現在口。雷瑟克一聲叱喝，派駐在谷的一支弓騎兵團迅速彎弓搭箭，齊箭矢；念完咒語的士團也將手上的魔法飛彈招呼過去。

到魔法飛彈的衝擊而停下腳步的狼龍接著又吃了一大叢箭頭吐有劇毒的羽箭，發出痛苦的聲。這時人人才看清：敵人有兩隻，原本藍的皮因之前的陷井火和剛才的兩攻擊，焦黑中翻起鮮紅的塊，紫的毒流了滿地，十分狼狽。

卡薩蘭軍得理不饒人。第一波箭雨發出去后，弓騎兵團立刻收回長弓，投出放在馬鞍旁的長槍。槍尖還裝有倒鉤。這已不是傳統的弓騎兵兵種，而是擁有複合裝備的的特殊兵種，諾因新戰觀的實際現。長槍麻麻像箭豬般了狼龍滿後，弓騎兵又拉連住長槍尾部的鎖鏈策馬後退，合力將兩頭龐然大摜倒在地。蓄勢已久的士團立刻包圍上去，盡朝被摔得七葷八素的敵人傾灑強力的魔法。施法完畢，一齊退開，讓幾名弓騎兵上前用鐵繩綁住狼龍的，刺燒紅的鐵串。

諾因擬定的一系列戰非常毒辣無，但正因為這樣，才使全軍至今為止沒到損傷。現在他正和兩名心腹一起站在峽谷口，留意從前面山道衝來的其它魔。看見敵人近，諾因做了個手勢，號角響起，分兩行排列在三人前頭的重武裝槍兵立馬握鐵鏢槍，深深地表，用林立的鐵柵欄生生扼住一批尖牙畢，高舉戰斧猛撲而來的巨魔。

重武裝槍兵原是為克制騎兵而設，這會兒用來對付魔那不比騎兵低的衝擊力，也是大收奇效。

吉西安輕笑出聲：「呵呵，這地形真是再妙也沒有了，唯一的憾是沒有麗的士在旁邊為我加油。」語畢，他舉起魔法杖，低聲唱咒文：「飄浮於大氣之中，不從屬於任何事的存在，化為無形之刃，掃我面前的敵人――真空斬！」

話音剛落，杖頂的蒼藍鑲玉掠過犀利的閃。士兵們只覺頭頂一涼，好像有什麼東西高速飛過，接著眼前霧迸散，怪們或首級飛起，被明的利割斷；或軀一分為二，倒臥於地。兩旁的山壁則各留下一條深而長的痕跡。

諾因用這句話代替好：「半人還沒死嘛。」

「沒辦法，半人太矮了。」

因為太矮而拾回一條命的半人在一愣之後，發出憤怒的吼聲衝過來，卻立即被埋伏在峭壁上方的另一支弓騎兵團死。如法泡製幾次后，從山道那邊衝出來的魔越來越。

「沒了嗎？」諾因語帶惋惜地低喃，打開戰起就游移在劍柄附近的右手緩緩挪開。不付出傷亡的勝利固然好，卻太無聊了。為指揮不得不在後方掠陣的不甘也啃蝕著他的心，令他焦躁。

突然，他臉一變，出魔封劍向上揮砍。劍鋒激出一道黑氣芒，在半空與一團藍雷迎頭相撞，迸裂的能量穿大氣，將士兵們颳倒在地。峭壁被暴發的波炸出好幾個深坑，碎石伴隨大量的塵土滾下，幾名弓騎兵團的員後撤不及，跌落下山。是能量的餘波，就有如斯威力，若是被那團雷直接擊中，可想而知將是慘烈百倍的下場。

「竟沒有考慮到天上！」諾因懊惱咬牙。有怪從天上襲擊，這的確超出他的預想。但看清來襲者的面貌后，他呆了呆。

「龍！是、是龍！！」

士兵們也看到了投下巨大影的新敵人，那是條形優雅的壯年藍龍。頓時，四下一片吵嚷聲，驚恐的程度只差沒全軍潰散。這不能怪他們，龍族是比魔族更古老，等同傳說的強大生，破壞力非同小可，尤其這還是頭五爪龍。連士團的魔法師們也不發起抖來。

「為什麼青藍山脈會出現龍？以前明明沒聽過啊！」

「難道是最近搬過來的？到驚擾所以出來攻擊？」

吉西安和雷瑟克相繼高喊，到難以置信。不過他們的反應已然比其他人鎮定多了。回過神后，雷瑟克還大聲喝令癱坐的眾人起。

此刻諾因已和藍龍對拼了七八下，每一次都山搖地，兩旁的山壁被衝擊波砸得傷痕纍纍不模樣。幸好弓騎兵團及時撤下山，不然損失一定慘重。過足癮的諾因心知這樣下去不妙，便道：「喂，吉西安，你去把它引開！」

「我？」

「沒錯，就是你！把這頭龍熏出來的是你吧！」

士長氣壞了，這是極立場反過來的例子。

「搞什麼！我布置陷井引魔出來的可是你！」

「我是你引魔，不是引龍族。」諾因不為所。吉西安氣得七竅冒煙。諾因轉過頭，以認真的表著他：「拜託你了，這樣下去可能會傷到大家。」

「...我遲早有一天會被你害死。」吉西安咕噥道，使用風系的浮空飛上天，將藍龍引開。初時後者對諾因還有點不捨，在吉西安幾發炎的連攻下，激起迎戰強者的鬥志，展開雙翅，悠悠飛離眾人頭頂。

「吉西安不會有事吧？」目送友人只剩一個小點的背影，雷瑟克擔憂不已。諾因將魔封劍回劍鞘，面無表地道：「惡魔和災禍一樣是不會輕易消失的。」

於是當太隨著薄薄的雲層升到高空時，戰事完全結束了。人類一方大獲全勝，僅在諾因與藍龍比拼時付出極數傷亡。山谷外留下了滿地魔的死。

集軍整隊、焚化，完這類戰鬥的後續理，雷瑟克才從上司口中得知即將震驚全國的事件。

「什麼！滿願師召喚！？」

「確切的說是滿願石召喚，不過來的是滿願師罷了。」諾因沉道，「嗯，羅蘭福斯應該預計到了，所以接下來一定還有事發生。」

「羅蘭城主的目標不是滿願石嗎？」

諾因冷冷一笑：「傳說虛妄，能寄多希？而且滿願石是塊死，遠不及人來得有用。至星賢者的後代肯定存在。賢者不像神和祭司不能結婚，何況他是個異界人。」

雷瑟克默默點了點頭，半晌，他有些納悶地道，「真巧哩，正好有五個滿願師？我本來以為只有一個的。」

「哎，對哦。」諾因一愣，也發起呆來。這時一個士兵跑過來，先朝兩人行了一禮，再遞上一份文書。諾因認出他是開戰前被派去調查村莊損毀況的使者，接過報告瀏覽起來。

「到狼龍攻擊的村莊只有一個，但全村二百六十人無一活口。另有三十七個村落遭魔襲擊，損傷況不等，加起來有四十齣頭人死亡，百來人傷，還不包括輕傷者...可惡！」

諾因將報告一團，用力丟在地上。瞥見雷瑟克皺起眉頭，他揮揮手：「沒關係！我都記住了！」軍務長只聽得哭笑不得。

「關鍵是田地被毀了。」諾因冷靜下來。思索片刻，他對那名調查員道：「通知尼爾、夏桑、沙渥克三郡的總督，他們收容難民，分配自己商量。我會讓士團和建築部儘快回復耕地的原貌。雖然這兩年大概沒法收了，不過大家辛苦點，後年開始應該能慢慢把欠糧還清。」

調查員點點頭，行禮退下。雷瑟克注視主君麗的藍紫眼眸，問道：「奇怪，西北邊境都有阻擋魔的結界，為何這次沒起到作用呢？」

「這個問題我來回答吧。」

宮廷士長從天而降，落在兩人當中。他的樣子看起來不怎麼好，頭髮和臉蛋都蒙了層灰，服也破了幾個大，然而他的表仍是一派悠閑。或許死到臨頭，他也會保持這種一切都無所謂的笑容罷。

「藍龍殺死了嗎？」

「怎麼可能！我好不容易才用風界縛鎖將它困住，逃了回來。我們最好在一個小時出發，不然所有人都會死翹翹。」

「絕對不包括我。」諾因冷淡地道。吉西安啐了一聲：「廢話！你有魔封劍嘛！」

「好了，辛苦了――你剛剛說的是怎麼回事？」雷瑟克打圓場。

吉西安接過主君和好友遞來的手帕拭臉部，答道：「很簡單，障壁被破壞了。幸好不是很嚴重，短期能夠修復。」

「誰幹的？」

「不知道。」吉西安撥撥額發，「能做到這件事的，五個城都行。」雷瑟克道：「總不會是我們，那麼從機推算吧。」諾因輕笑道：「你錯了，雷瑟克，『我們』當中也有人樂意做。」

士和軍人對視一眼，從彼此眼中看到相同的答案。

「宰相『大人』嗎？」吉西安不無嘲諷地道。

諾因不置可否，抬頭眺遠的山脊，良久，低聲道：「不過我覺得這趟不是他...被東城召喚的滿願師，真可憐。」

吉西安和雷瑟克再次面面相覷。過了會兒，軍務長開口總結：「總之我們腹背敵，今後得小心點。」另兩人一齊點頭。

「殿下，兩位大人，打擾了。」一個突如其來的聲音在左近響起，「我們發現一件有趣的事。」

三人轉過頭，認出來者是負責檢的士兵。吉西安興趣地問道：「什麼有趣的事？」

「是這樣的，有人在狼龍的下發現一隻。」

「！？」三人嚇了一跳。但震驚過後，諾因想也不想地揮揮手：「宰掉！長大照樣是禍患一隻，不如趁早歸天！」

「等等！」吉西安攔住那士兵，轉向諾因，「我忘了說：其實造這場慘劇的除了結界問題，主因是被洗屠的村莊有人把狼龍的一個小孩抓去剝皮再做手套的緣故。」

諾因、雷瑟克，和那名士兵盯著他的臉，呆得說不出話來。半晌，雷瑟克第一個回過神，吼道：「你為什麼不早說！？」

「不說了嘛，忘了！」

「你這混蛋士！太不負責任了！」

「夠了，雷瑟克。」諾因按住軍務長的肩膀，「過去的事就算了。不過吉西安，今後這種事一定要事先告訴我，別瞞在肚子里。我不會因為狼龍有苦衷就手下留，傷害我的城民就是它不對。」吉西安耙耙頭髮，應道：「是。」

「你帶我去看看。」諾因示意那士兵。三人走了一陣，見不遠圍著一大群人。那名士兵上前將人群分開，讓諾因等人進去。

初時，難以從染紫紅的冰地上辨認出其它東西，但不一會兒，諾因就看清蜷在母親旁，外表酷似剛出生的小狼崽的年魔。它藍的皮滿是泥濘污，全瑟瑟發抖，烏黑滾圓的鼻子發出泣聲。

諾因的神和下來，單膝跪下，手對方，卻在即將到時，到小狼龍的爪子攻擊，閃躲不及，手背被拉出一道淺口，濺出幾滴殷紅的珠。

「殿下！」周圍的士兵張地出聲，有兩個還拔出武。

「沒事――來。」諾因滿不在乎地甩甩手，圈住狼龍的腋下，將它抱了起來。小魔不甘心地又撕拉了幾下，突然低下頭，舐諾因手背上的漬。

「哎喲！」黑髮青年輕笑出聲，「真是邪氣不改，居然喜歡我的。」

「而且似乎覺得很味。」吉西安嘲道。只見小狼龍了片刻后，像到疲累似地，窩在諾因懷裡睡著了。雷瑟克解下自己的披風遞過去。諾因點點頭，小心地將新寵包起來摟在左臂彎里，嘆道：「帶回去吧。」

士兵們看見這一幕，都惻然生憫。他們已從同僚口中得知狼龍屠殺村民的真相；再說面對一隻，任誰也狠不下心殺害，因此均不反對主君的決定。

諾因轉過，這時，他到腳上增加了某種重量，一個微弱的聲音傳他耳中。

「為什麼？吾......之...一...族...啊...」

「殿下！」以雷瑟克和吉西安為首的數人一把拉開諾因，同時將手中的武狠狠劈向那隻抓住他腳踝的狼龍。後者沒有任何反應，無聲無息地吃進幾十把刀刃。

「該死！居然沒死！」幾名負責檢的士兵惶恐地向諾因行禮致歉，再次認認真真檢查那兩首，半晌鬆了口氣，「行了，這次是真的死了。」

雷瑟克關懷地詢問主君：「你沒事吧？」諾因平靜地點點頭。吉西安好奇地問道：「對了，那頭狼龍剛才說了什麼？」

「我是魔嗎？聽得懂它說什麼？」

「呃。」士長無言以對。雷瑟克放聲大笑，為友人難得吃憋的樣子到快意。

「快走吧，不然藍龍要追來了。吉西安的魔法也不知道堅不堅持得到一小時。」上侍從牽來的座騎，諾因無心聽部下還了什麼，有點慨然地著眼前的冰谷。那景有著說不出的凄。魔的雖然已經全數被士團火化，但強烈的腥味仍不斷刺激著人們的嗅覺。

那些異世界的人看到這種景，不知道會是什麼反應？是害怕呢？還是同呢？或許是無於衷――和我一樣？

卡薩蘭城主出了會兒神，直到兩個心腹向他報告整隊完畢。

「好。」夾腋下的小狼龍，諾因高舉右臂，朗聲道，「回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