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願石》第四章 來訪者

第四章來訪者(本章免費)

這次,兩個無法再用一句「算了,你是無心的嘛」,讓青年糊弄了事。

「對不起對不起...」

「你以為道個歉就萬事太平了!我們的神損失你怎麼賠償,說啊!」

「...我沒有錢。」

「我不信!讓我搜!」

「是真的!錢全在耶拉姆那裡。」神退了一步以躲開昭霆的魔爪。出苦笑的表,「真的很抱歉,我保證下次絕不再犯這種錯誤了。」

「還敢有下次的話,我現在先斃了你!」昭霆咬牙切齒。原本是沒有恐高癥的人,被他這麼一鬧,如今想到高兩字就不寒而慄,看看害有多大!

「是是。」神點頭如搗蒜,關懷地轉向另一個一直不吭聲的人,問道,「,你怎樣?沒事吧?」

黑髮默默睇來沉靜的一眼,又慢慢收回目,以沉重的語氣開始說話:「應該是沒事吧,畢竟沒缺胳膊掉的,就算說老實話我大大有事也很假仙是不?那個加害人也不會承認沒有事實據的抗議。可是啊,我真的腰酸腳都痛得要命,昨天翻山越嶺已經累掉半條命,今天竟還要忍某人的荼毒,我這未年的怎麼經得住——你倒是給我評評理,神。」

「嗚...這...」神的額頭落下豆大的汗珠,連連後退。昭霆眼中的憤怒火焰此刻悉數轉為同向他。

這時,從三人站腳的山腳下傳來一個似曾相識的厚嗓音:

「喂,你在這裡幹嘛啊,神?」

「艾里。」看清來人,神打了聲招呼,領著兩個緩步走下山坡,「我帶們出來看看風景——你在巡邏嗎?」

警備隊長點頭,眼卻未有片刻離開他後的兩人。查覺他的視線沒有惡意,楊和昭霆也不張。但因為怕生,楊跟住神,一步也不落後。昭霆比出食指,恍然大悟地道:「啊~~你是昨天晚上那個話很多的大叔!對吧?」

「噗!」神忍俊不。艾瑞克一臉哭笑不得:「我大叔太失禮了吧,小姑娘!我可比你們這位監護人還小兩歲!」

「哦?」昭霆吃了一驚,隨即雙手腰扳起臉,「那麼,你也不能我『小姑娘』,因為我已經十六歲了。」

艾瑞克綻開和善的笑意:「好吧,小姐,請問怎麼稱呼?」

「昭霆,我昭霆。」棕發出手。警備隊長愣了會兒才反應過來與相握:「哦...嗯,我艾瑞克,是這個領地的警備隊長,請多指教。」

「請多指教,艾瑞克隊長。」昭霆綻放出如花的笑靨。年輕的警備隊長不一陣失神。昭霆指著友人介紹:「是我表姐,楊。」

「...你好。」楊鞠了一躬,讓艾瑞克的右手僵在半空。他連忙垂下手,慌慌張張地道:「嗯,你好。」心想這兩個人打招呼的方式怎麼不一樣,還有那個黑髮的竟是生,真令人意想不到。

銀髮神靜靜打量這一幕,此刻才慢條斯理地發言:「哎,你這樣蹺班好嗎?」

「我只是順道過來晃一圈。話說回來,你有資格說我嗎?孩子們已經去神殿了。」

孩子們?楊和昭霆不解地眨眨眼,聽得神略帶急切地道:「那我得趕快回去。」

「慢著!」艾瑞克拉住他,浮起嚴肅之,「我知道你這人從不將上級看在眼裡,但最低限度,寫一份報告上去!告訴一聲你又收養了兩個人。」

嘆氣:「艾里,你明知道我最討厭...」

「這是規矩!規矩!」

「好啦,我寫就是,不過那份報告要是給擱到蓋滿灰塵長了霉可不關我的事。」

這回到警備隊長嘆氣苦笑。神掛著得逞的笑容揮手道別。

回程途中,楊仰頭問道:「收養我們要得到上級的同意嗎?」

「照規矩是如此。」神和的眼神,「但一來這裡是邊境,中央管不了這麼多;二來卡薩蘭僚腐敗,不問民事已久,所以我從不指他們。艾里那死腦筋的,每次卻還纏著我報這報那,煩死人了!」

「那位大叔原來這麼頑固啊,真看不出來。」

「昭霆,人家剛跟你說別大叔。」楊睨視友人,接著將注意力再次轉回聖職者上,「神,艾瑞克隊長說的孩子們是——」

銀髮青年停下腳步,滿臉詫異:「咦,我不是說下午有約會?」

「呃!?」兩個不約而同地張大。見狀,神張地敲敲腦袋:「我沒說過嗎?看來我的記憶力真的有問題了。」

「沒有沒有!你說過!是我們不小心忘記了!」楊和昭霆急忙搖頭,有些心虛。神如釋重負,笑道:「正好今天下午我要教他們魔法,你們要不要也聽聽看?」

「魔法!?」兩人眼睛一亮,而且亮得比頭頂的太還璀璨。

「只是照明這種最低級的,我沒打算認真教。」

「為什麼?」

青年的角泛開一近似苦笑的笑容:「一旦學會不平凡的技藝,就會被捲不平凡的境遇,而我希這些孩子擁有一個平凡幸福的人生。」

「是這樣嗎?」昭霆聽不太懂地歪著頭。楊微微蹙眉,凝視對方的側臉,擔心地問:「那你也不打算教我們真正的魔法嗎?」

「喂,我可是你們的師父耶,還會藏私嗎?再說你們已經被捲滿願師召喚這麼大的事,哪能不學點自保的本事?明天我就開始教你們正式的。」

「哇——太棒啦!」昭霆振臂歡呼,楊也鬆了口長氣。神眨眨眼,突然俯下,對黑髮耳語道:「,如果我猜錯了,請不要生氣——你們倆是不是對原本的世界或多或有點不滿啊?」

「為什麼這麼認為?」

「因為你們都不急著問回家的方法,而且還對目前的境樂在其中似的。」

笑著拍拍他膛:「沒錯,猜對了!神,你很敏銳嘛。」

「這樣不太好哦。」

「咦?」

直起腰,肅容道:「不管異世界再如何新奇有趣,時間長了總會膩的;而且這裡不比你們住慣的世界,心裡的不安會日漸累積;再說這裡既不和平也不安全,萬一哪天出了事可怎麼辦?還有,你們應該有家人吧?即使只為了他們,也不可以這麼輕鬆。」

初時兩個聽得很不服氣,但聽到最後一句,不由得低下頭,臉上浮起歉咎之,尤其是楊,想起楊唯是親眼看著們消失,現在不知有多擔心。半晌,抬起頭:「神,我們...」一言未畢,管好像被什麼東西拉扯,低頭一看,頓時嚇得魂飛魄散,反地撲向最近的人:「哇啊——」

「哎吔!」神應聲後仰,連同懷裡的一起滾倒在泥道上。昭霆呆了呆。抬踹向那頭剛剛咬友人管的灰大犬,噓道:「去去!」

「沒事了,,我已經把它趕走了。」

「是、是嗎?」楊語聲抖,顯然還沒完全鎮定下來,待看清下被著的是誰后,更是慌,「對...對不起,神,我對狗有點...」

「你怕狗啊?」神被敲到的後腦勺。

「嗯嗯。」

「那就糟了。這裡幾乎家家養狗,你今後還怎麼出門?」

發白:「這...我會想辦法的。」其實早上就注意到神說的況,只是當時有兩個人在邊護航,加上那些狗沒靠過來,才勉強了過去,如今恐怕真的要面對這個不幸的現實了。昭霆拍道:「不用擔心,有我替把風。倒是你們倆,還打算在地上躺多久?全村的人都跑來當觀眾了。」

聞言,黑髮頓時紅了臉。

「神大人回來了!」

不知是誰喊了聲,全小孩立刻丟下前一秒還逗得不亦樂乎的小狼龍雷奇,朝出現在小路盡頭的三人奔去。已得知黑髮罩門的神忙彎腰抱起跑在第一的寵,免得再發生一次「殺人事件」,暗暗決定要設法這個病。

「嗯,我回來了,你們等很久了嗎?」

「沒有,我們剛到。」眾人老實回答。

「是嗎?」神側過,用大拇指比比後面的兩人,「來,向兩位姐姐打聲招呼。」

「大姐姐們好——」

「你們好。」楊笑咪咪地還禮。雖然不是很喜歡小孩,但並不討厭乖巧有禮貌的孩子,卻見一幫小蘿蔔頭盯著發了一會兒愣后,頭接耳起來:

「咦,那不是哥哥嗎?」

「神大人為什麼要我們他姐姐?」

「好帥的哥哥哦!不比神大人差!」

「...」楊只想挖個地鑽進去,儘管對這個場面已經很悉了。昭霆寬地拍拍肩:「別在意,,你很歡迎吔!像我,都沒人贊我聲。」

「因為你本來就不是。」

「什麼!我哪裡不是了!」

在好友上出完氣的楊一言不發地走向大門,火冒三丈的昭霆和被眾人簇擁的神見狀連忙後腳跟上。

甫進門,楊就同神殿另一位住客打了個照面。

「啊,耶拉姆!」

「回來啦。」年依舊是一派淡漠的口吻,手裡端著一隻超大號的托盤,上面盛著小山似的麵包,散發出讓人食指大的香味,看份量應該是給小客人們吃的。

「那個,我來幫忙吧。」楊接過托盤,耶拉姆挪開:「不用。」瞧見對方掩不住的尷尬之,他微一心,道:「好罷,廚房裡有牛,你去端過來——小心別灑出來。」楊高興地敬了個軍禮:「沒問題!」

但是很快就後悔把話說得太滿了。

「哇!好香哦!」當楊辛苦地端著十五杯牛緩緩從廚房走出來時,聽見一大堆七八舌的讚聲,其中得最響的就是昭霆。小心的躲開兩個從斜刺里冒出的小鬼,正要朝餐桌邁進,突覺雙手一輕。

「你在幹什麼?」

「呃,神?」讓楊驚訝的不是青年蹙眉的表,而是他用一隻手就舉起那隻超重的托盤,還很輕鬆的樣子,「我在幫耶拉姆端東西啊。」

「哦。」神點點頭,瞄了眼托盤,「我幫你吧。」

「不行!」

「為什麼?」

「因為...這是我的責任嘛,我答應了耶拉姆的,怎好半途而廢?」楊紅著臉道,強忍心中的歡喜,這還是頭一次,有男生主忙,以前都是被當作男生接生的使喚,但是又不想太示弱,只好不是很認真地推委。

「這樣啊。」神眨眨眼,一臉虛心教地遞還托盤,「對不起。」

「...」楊目瞪口呆地接過托盤,差點因不堪負荷而被帶下地去:這、這男人居然這麼爽快就把東西還我了!?他到底聽不聽得懂客氣啊!

真是白癡!楊哭笑不得,然後繼續艱難地挪腳步,把自己種的苦果咽下肚,暗暗發誓今後絕對不再跟這個白癡客氣!

終於,順利完任務,也累掉半條命。趴在桌上氣時,聽見耶拉姆怒氣沖沖的質問聲:「神大人,你背上是怎麼回事?」

「咦?」

「怎麼這麼臟!你上哪個豬欄去滾了一圈!」著布料,盯著上面一攤泥大皺其眉。神苦笑道:「喂,你當我是豬嗎?會跑到豬欄里滾來滾去!」

「不是嗎!哪天你不是乾乾淨淨出去,灰頭土臉回來?」

「那、那是和士兵們一起練習...」

急忙口:「耶拉姆,神是因為我才會——」

「你?」耶拉姆懷疑擰眉。一個小孩舉手道:「沒錯!我們都知道!剛剛有很多人看見這位『哥哥姐姐』因為害怕狗狗,把神大人在地上。」

「哎。」楊一愣,沒想到這個小村子傳播新聞的速度如此之快。神逮住機會教訓徒弟:「聽見沒?以後別再隨便冤枉人。」

「你怎會怕狗?」耶拉姆奇怪地瞧著楊,全沒將師父的訓話當回事。

昭霆一邊大啖從小鬼上揩來的麵包,一邊含糊不清地解釋:「小時候曾被鄰居的狼犬追著咬,一直躲在花壇上整整三個小時才被人救下來,因此對這段記憶刻骨銘心。」

「原來如此!」一室大嘩,好幾個孩子齊聲嚷道,「那隻狼犬好壞哦!我家的大黑(以下省略)就從不咬人!」

「可是,昭霆你怎麼對這段經過這麼清楚?」神第一個發現不對勁。只見昭霆整個人僵住。楊接過年遞來的紅茶,道了聲謝后,公布答案:「很簡單,因為當時也和我在一起。」

「你沒得恐狗癥嗎?」神納悶地詢問另一當事人。

「不。」楊啜了口茶,慢條斯理地道,「也得了種後癥,就是從此以後特吃狗。」

「...」

查覺滿室怪異的視線,昭霆惱怒低吼:「看什麼看!後癥也分很多種,有啥稀奇的!我見到狗就討厭,就不得砍死,是基於一段淋淋的仇恨,有何不對!?」楊介面:「又沒人說你不對。」

乾咳道:「咳嗯,我看我們還是不要討論這個話題了。」

「贊同!」楊率先舉手。耶拉姆抱著托盤道:「我把學習室整理好了,你們去那裡,空出廳里讓我打掃。」

經他提醒,兩個才注意到們還沒逛過整棟屋子,對這個未來的新家實在非常失禮。看出兩人的心思,神微微一笑:「嗯,那我們就去學習室吧。」

所謂的學習室就是一間書房,位於一樓的走廊盡頭,室的天井微低,左右兩組巨大的書架直抵天花板,還有許多書本之外的品到擱置,但因為擺放合宜的關係,不給人雜覺,反而心生琳瑯滿目的嘆。

和昭霆剛進去就被吸引住了。前者對著滿書架的書籍發獃;後者則打量著其它東西嘖嘖稱奇。

要是把這裡的書全研究了,一定能為大魔法師吧?楊心想。在視野彼端,是一本名為《簡易魔法大全》的書;旁邊還有《魔法門》、《活化繩索妙用一百條》、《聚能魔法與變化》、《風之結界》、《古代魔法的驚人產——咒》等等等等,看得人眼都花了,何況還有個人在耳邊嘀咕不休。

「哇!有水晶球吔!神先生你會占卜啊?」

「那個只是聚集能量用的。」

「這把豎琴真炫,你還會彈琴?」不等回答——

「那裡看起來想風乾的魚的是標本嗎?」

「這個寶箱里裝著什麼?可以打開來看嗎?」

「你已經打開來了...」

「好大的蛋!是龍蛋嗎?還是鱷魚蛋?」

「掛那麼多武幹嘛?你不是魔法師嗎?」

「哇塞!還有寶石!你好富哦!」

「那都是魔法啦。」

「昭霆,剋制,剋制。」楊一把揪住友人的后領喝令,才還室一個安靜。很擔心友人這種行為已引起懷疑,但是多慮了,孩子們以為倆只是頭一次進法師的房間太興了,想當初他們也是這樣。

「對不起,耽擱了你的講課時間。」

「沒關係,反正他們麵包也沒吃完。」神不在意地聳聳肩,走到書架前出一本書,正是那本《魔法門》,「隨便坐。」

兩個依言找了空位坐下,旁邊一個孩子問道:「姐姐,你們也想學魔法嗎?」

「嗯。」楊點點頭。昭霆道:「你不想嗎?」

「想啊!我們都想!可是神大人說魔法師全沒好下場,所以我們就不當了,只學一點點。」

「哎呀,我可不是危言聳聽啊。」神在兩人對面坐下,微笑道。聞言,兩個臉上的不豫之更濃,昭霆衝口道:「魔法又酷又炫,還能自保救人,學了有什麼不好?」楊雖沒開口,眼神卻是相同的意思。

銀髮青年把書放在膝上,換了個閑散的坐姿。

「那麼,我問你們,在昨天之前,你們有到命運這個詞嗎?」

「咦?」

「沒有吧!對平凡度日的人們而言,命運這種東西還不及一來得重。他們不需要命運,也沒有承命運給予的磨難的力量,所以命運也從不選擇這些人。」

昭霆的頭頂冒出大大的問號,楊若有所悟。

「你的意思是,普通人不會被捲命運的漩渦,但相對有能力的人就會視他的強度被賦予相應的命運?」

「一半。命運可沒有那麼好心,經常的況是一個半調子法師或菜鳥劍士被賦予勇者的命運,現實可不會讓他們憑勇氣、熱什麼的就能順利闖關。索求力量者,必須有很大的覺悟——我指的是這個意思。」

潔的下頜,「唔,不過我這麼說是為了幫助你們理解,我其實是實用主義者,不相信命運的,剛才那些用一句話概括作『有備無患』。」

「我想我明白了。」楊低聲道。昭霆咕噥:「我還沒明白啊!」

「簡單的說,就是學魔法一定要付出代價。」

「代價!什麼代價?」昭霆張起來,「難道你要我們的靈魂為換?」神一臉不了地道:「喂喂,我看上去像是什麼妖魔嗎?你這是哪門子推論!而且也不是我索要代價,是魔法。學魔法要付出神的代價,就如學武必須付出的勞力。」

奇道:「神的代價?是什麼?」

「嗯...我也無法說得很清楚。總之魔法師都很短命,就跟這點有關。」

「為什麼!?」餘人都被震了:這可不是開玩笑的!

「是大自然的報應。」神平靜地道,彷彿他不是魔法師而是個普通的路人甲,「魔法師是不自量力的一批人,勉強利用技巧驅使不屬於自己的力量,創造種種奇跡。然而再完的施法,士本人都會或多或到魔力的反噬,長此以往,之軀當然經不住,這還不包括因施不噹噹場就給消亡的例子。」

「我...我不要學魔法了。」昭霆萬分不舍地吐出結論:但是生命價更高啊!

打量對方,皺眉道:「你還說得這麼輕鬆...你也是魔法師啊!」神笑道:「問題是我已經是魔法師了,那再哭天搶地也沒用,而且我覺得這樣的生活蠻好的。有的人即使給他一百年的生命,也是浪費而已。」

「話是這麼說...」

「好了,你們倆,別擺出這麼鬱卒的表,今天只是門,還沒牽扯到生死大事,要煩惱留到晚上;剩下的人也請不要眼淚汪汪地看著我,我還沒死。」

斜下,整個天空都塗上黃昏厚重的彩,晚霞絢染了西方,也將這座位於紅石山脈腳下的小村莊擁抱其中。每個從田裡返家的村民臉孔都被映得紅艷艷的。煙囪裊裊升起炊煙,到是呼兒喚聲,犬應和聲,鍋碗瓢壺聲。

神殿的餐桌上也擺滿了盛的菜肴。

「周圍的自然之力,請聚集在我手中——照明之。」

總共八隻眼睛盯著一雙合攏的食指半天,也沒見半星微出現。

,沒關係,再接再勵。」昭霆練地道,因為這是第一百次說了。

「你又沒集中神,再試試。」神糾正的同時給予鼓勵。

「先吃飯吧。」最後一位最乾脆。

「我不幹了!!」楊終於忍不住捶打桌子,大聲抱怨,「我已經練了好幾百遍了!一點用也沒有!有兩個比我小的孩子都功了吔!」

「你不要管別人進度如何。」神嚴肅地道。楊生氣道:「你說得簡單!就是無法不在意才在意啊!再說昭霆都功了!

別的不說,單聚會神這點,我肯定不比差,為什麼還是不行?說來說去就是我資質不好嘛!」

昭霆起脖子,埋頭吃飯,知道友人真的發火了,然而餘所及,險些嗆了一記,只見銀髮青年和黑髮彼此瞪視,纏的視線只差沒迸出火花來。

不好!這個也火了!頭一次見到神怒容的昭霆咋舌,心臟直打鼓:好...好可怕...

「耶拉姆。」神沉聲喚道。

「嗯?」年停住進食的作。

「你當初學這招時,用了多久?」

「三天...吧。」耶拉姆回憶了一下,報出答案。神點點頭:「我用了一星期。」

「...」

包括耶拉姆在,四道驚愕的視線寫滿不信地投向他。神若無其事地執起茶杯,續道:「我的老師告訴我,這樣的資質算是過得去的。一般人從接魔法到會使用魔法那一瞬間的覺,都需要這麼長時間。我也是過了那麼久,才見到指尖的一點點微,再苦練了一個月,才完全掌握這個法。而三大門魔法我總共花了一年才學會,到第四年,我終於完十二套最初級魔法的修行。」

昭霆仍然張著說不出話來。楊小聲道:「那...你幾歲開始學魔法的?」

「十三歲。」

耶拉姆眨了下眼,沒說話。楊沉默半晌,斯斯艾艾地道:「嗯...那個...」

「雖然我不想自吹自擂,但我的實力確實是很強哦!」看對方想問什麼,神微微一笑,「當初嫌麻煩沒去參加十一段的考試,不過我還有一張十段法師認證和一枚最高神戰士的徽章。所以,學魔法最重要的是基礎,基礎打好了,學上去是很快的。天資不好沒關係,努力照樣可以為大魔法師。」

「嗯。」楊紅著臉垂下頭,「對不起。」

「沒關係,你想通就好。看,飯菜都涼了,快吃飯吧。」

剛拿起竹筷,昭霆皺眉道:「等等,聽你的口氣,魔法好像是門長期功課?那不行啊!我們不可能在這裡待上四五年的!」

「對哦!」楊一震。就算再不孝,也不能讓親人穿地等那麼久,而且的學業...

「頂多一年半!」一手各筷子,楊強調,「我們只能待一年半,就要高考了!不在那之前趕回去,我和昭霆就要——」重考!這個詞不敢說。

「嗚哇~~~我老媽會罵死我!」昭霆抱頭呼喊。楊慘聲道:「我爸媽也是啊。」耶拉姆奇道:「高考是什麼?」楊解釋道:「是我們世界一項非常非常重要的考試,通過即換得一張大學通知書。在我們那兒,沒有這張大學文憑就沒有前途。」

「哦,和冒險家考試很像嘛。」

和昭霆一愣:「冒險家考試?」耶拉姆放下湯碗,道:「在魔導國,普通人是無法做長途旅行的,因為到是吃人的魔和其它等等危險。如果沒有冒險家資格而想旅行,只有雇傭冒險家做保鏢,否則就是違法。但冒險家考試很難通過,起碼得拿到三段法師或二級戰士的資格才有希。」

「也就是說,不當冒險家我們就彈不得了?」楊嘆了口長氣。昭霆哭喪著臉道:「怎麼哪兒都有考試啊!」

「你們要當冒險家幹嘛?」

「呃?」兩個愣住。耶拉姆只有比們更不解:「要旅行才需要考冒險家,你們要去旅行嗎?」楊點點頭:「嗯,我們總得想辦法回去不是嗎?先要找到滿願石,它肯定能送我們回去;再來就是...觀的問題。」

「有線索嗎?」

「...一點也沒。」楊和昭霆不約而同地垂下頭,滿臉心虛。直到現在們才發覺自己了最重要的一節——回家的方法。雖然從神口中得知了滿願石的由來和們來到異世界的原因,可有關如何返回,神沒提(或許是來不及提),們也忘得一乾二淨。

耶拉姆按住額:「真是!到底有沒有搞清自己的立場啊?」

「中午我也訓過們,確實一點也沒有。」神喝了口湯,加數落。

「嘿嘿嘿...」楊和昭霆不好意思地笑了。

「反正船到橋頭自然直嘛,煩惱也沒用。」昭霆大咧咧地道,轉向友人,「何況我和還需要一段時間消化世,對吧?」

「對啊,對啊。」楊連連點頭,裝作沒看見青年投來的懷疑目

「什麼世?」耶拉姆奇道。楊解釋:「就是我們其實是魔導國人,不,是有魔導國的統;祖先是聖賢者...」

「不是星賢者嗎?」

一聽此言,兩個面面相覷。耶拉姆也錯愕地瞅著倆。過了一會兒,楊和昭霆才相繼想起當初問年時,他確是完全不清楚的樣子。只是神對傳說所知甚詳,們就想當然地以為耶拉姆也應該知道一切。

「耶拉姆不知道,他沒有研讀過歷史。」神的聲音消除了兩人的疑竇。

「你也沒告訴他?」楊順口一問。神苦笑道:「他...」

「是我自己不興趣,不關神大人的事。」耶拉姆淡淡地道。昭霆嘲諷:「你興趣的,大概只有用鞭子修理魔吧!」

「昭霆!」楊斥責。

「那個也不是我的興趣,是為了活下去的必要防。」

由於年的回答過於認真,反而失去挑釁的興緻,撇過頭,心道:真是個無趣的男人!楊瞪了一眼,以示警告:對救命恩人還如此無禮!

「不過,現在我有興趣知道了。」不止是因為這淌混水已經踩進去,耶拉姆更討厭被排除在這場對話之外的覺。

「還要我再說一遍嗎?」神垮下臉:他不喜歡重複羅唆一件事啊!耶拉姆翻了個白眼:「廢話!」

昭霆已經完第三碗飯,聞言就想蹺跑,被楊揪著后領拖回來:「給我乖乖坐好!多聽一節歷史課對你也沒損失!」想借著聽神第二次說確定他先前有沒有騙人,可昭霆哪理解的苦心,嚷道:「怎麼沒損失!是神損失!放開我,我要去練習魔法啦!」

「你想早死嗎?」楊一句話就將友人的借口打了回票。

「我會盡量短長舌。」神。由於他的,昭霆就把過錯全歸咎於另一個人頭上。耶拉姆被瞪得莫名其妙。

果然省略了之前話中的一些評論和懷,更像是第三者在敘述一樁「很久很久以前」的傳說故事,但的經過一樣沒,末了,楊暗暗鬆了口氣,完全放下心來。

桌上的飯菜已然撤去,換上四杯紅茶和一盤果點。窗外的夜也加重了調,暖爐里燃燒的柴薪源源不斷地送出與熱,給大廳的氣氛平添一份溫馨。

「原來如此。」耶拉姆以流暢的作從師父手裡抄走一隻白蘭地酒瓶,「那個聖賢者古蘭羅瓦是個騙子來著。」

「是啊,是騙子。」神無意識地附合,眼睛死死盯著酒瓶,「耶拉姆...」

「聖賢者的名字是古蘭羅瓦?」兩個頭一次聽說。神一怔,道:「啊,不是。聖賢者的真名無人知曉,『古蘭羅瓦在古代語里的意思是[戰神]。大概因為他就像神一樣厲害,久而久之,人們都不他名字,只他外號了吧。」一解釋完,他繼續穿地瞪著酒瓶:「我說...」

「結果無人記得他的名字?真諷刺。」楊嘆,不過嘆的不是聖賢者的悲劇,而是眼前這位聖職者的韌。昭霆乾脆擺出興緻的表這場拉據戰究竟誰會贏。

耶拉姆道:「聖賢者什麼本無關要,重要的是你們得把他創造的滿願石找出來,還要瞞過全世界的耳目,這件事可不容易。」

皺眉道:「只有滿願石才能送我們回去嗎?」

「我不知道,大概有其它方法,你去問神大人。」

「問他...?」只怕他的魂已經給酒勾去了。

「耶拉姆啊。」神徒弟的肩膀,以喚回他的注意力。年一臉兇地轉過頭:「幹嘛?」

「不夠!酒不夠!」神急忙出示飄溢著酒香的茶杯,一疊聲控訴,「你答應過我每晚可以在茶里倒半杯白蘭地,可是你看這——沒滿啊!」

所謂的沒滿也就僅僅是差杯緣兩頭髮的距離,楊和昭霆看得目瞪口呆。耶拉姆咬牙切齒:「你先前只倒了薄薄一層紅茶,你當我沒看見!」

「你沒有證據,就不算!」

「好!明天你休想再矇混過關!」耶拉姆怒氣沖沖地拔開木製瓶栓,給他倒滿,用恨不得砸爛的姿態將酒瓶重重放回桌上。神視而不見,心滿意足地啜飲「酒茶」,笑咪咪地道:「嗯,你們想問我什麼?說吧。」

「...算了,明天再說。」楊木愣愣地道,昭霆吐出一口氣:「你真執著...」

「多謝誇獎。」神放下茶杯,三人注意到裡面已空空如也。

「你們堅持要延長一天『消化世』我是沒意見,但明天最好別拖了。」

「為什麼?」楊又起了疑心。耶拉姆大聲道:「廢話!我們總不可能養你們一輩子!」神苦笑道:「——就是這樣。」

「...」

兩個不語。昭霆更心嘀咕:冷酷無!卻沒有真的生氣。此刻,兩人反而都對這對師徒滋生了一份不小的好,也許是因為他們上那種不管對自己還是對他人都非常誠實的態度;還有和他們相時,有種生氣的歡快吧。

「神大人,你的信。」第二次添完茶,耶拉姆不知從哪兒抱回滿懷的各信封。楊和昭霆看得忍不住驚嘆:「哇塞!」

「放這兒吧。」神一指桌面,耶拉姆依言放下信山。昭霆悄悄了張,和楊湊在一起觀看。們並沒有惡劣到窺人家的私信,只是瞧瞧信封表面。這是張橘的信封,沒有蓋油,只敲了個奇怪的印章;疊法也和地球的信封不同,散發出一極淡的甜雅清香,簽名也是字跡清秀的花。兩人於是浮起某種聯想,曖昧的目一齊瞟向正瀏覽信件的銀髮青年。

「喂,這些該不會都是書吧?」

抬起頭,神極是訝異:「怎麼會有人寫書給聖職者!」

「不可以嗎?」昭霆不解地歪著頭,楊諒地道:「聖職者也是男人嘛。」

「哎呀呀。」神苦笑,不知該怎麼說才好。耶拉姆用「怎麼會有這樣缺乏常識的人」的眼斜睨二人,皺眉道:「你們腦袋裡塞這些東西嗎?」

「嘁!算你高尚嘞!」昭霆沖他扮鬼臉。

「可是這封真的很像書。」楊遞還信,「信上灑了香水,簽名也很像的。」神接過一看,道:「啊,原來是魔法快遞。你說的香味,是這種印章所用的特殊墨水發出來的,裡邊附了封的咒語,防止收信人以外的人拆封。」

「哦。」兩個恍然大悟。楊又問:「這封信的容這麼嗎?」

「所以說肯定是書,發信的還是位麗的魔法師!」昭霆一口咬定。

「不是啦。」神疲憊嘆息,同時把折方塊的信紙攤開來。耶拉姆拿過信封一瞧,揚了揚眉:「原來是賽因先生。」

先生!?楊和昭霆張開,愣住。

「沒錯,只有他會用快遞,我認識的其他人全是窮鬼。」神哼道,「我頭一次發覺這小子的字像人——拜們倆所賜。」

「嘿嘿嘿...」聽出青年語中的諷刺,兩個再度發出悻悻的笑聲。

「咦!」神突然驚噫了聲,一言不發地折起信詢問徒弟,「耶拉姆,這封信何時寄來的?」

的信封很顯眼,年立刻回想起來:「中午,你們剛出門沒多久的時候。」

「那麼,去倒茶...不,去開門吧,我們有客人來了。」

話音剛落,敲門聲伴隨小狼龍的聲響起,憊夜聽來,格外清脆。三個面面相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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