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願石》第四章 似是故人來

第四章似是故人來

「仍在...生氣嗎?」

「廢話!」

「嗚!可是我又不是神仙,怎麼知道我前腳走,後腳就有魔來...」

「不管!」

「...嗚嗚,拜託你們講點道理好不好?」

當兩名冒險家一名冒險家僱主好不容易從九條水龍將雙頭哭蟲一擊斃殺的震憾效果中回過神,一眼看到的就是這樣的景象:那名強得不像話也年輕得不像話的魔法戰士在三個虎著臉的面前又是打躬又是作輯,卑恭屈膝的態度只差沒有當場跪下來懇求三人饒恕他「護駕不力」的極惡罪行。

總算有個良知派出來打斷這出荒唐的戲碼。

「喂,神,事還沒完呢!別在那兒胡鬧了!」

「啊,艾里。」神轉過頭,先環視一片狼籍的四下,接著快步走到警備隊長跟前,俯視他上的巨石,出怎樣也不能稱之為「善意」的微笑,「你這個樣子可真狼狽啊,艾里。」

「閉!幸災樂禍的傢伙!我艾瑞克!」

笑了笑,然後在十隻凸暴的眼睛注視下,單手輕鬆舉起那塊半人高的大石,丟到一邊,道:「耶拉姆,幫忙抬其他人。」

「是!」年立馬奔過去,力充沛的模樣一點也看不出剛才還支。不一會兒,警備隊員們就在師徒倆的合力下被一一安置在簡易擔架上。

「那個傢伙...應該不是人類吧。」肯喃喃自語。

在友人的扶持下坐起,突覺腹部泛起強烈的反胃乾咳兩聲,一把捂住

,你怎麼了?」昭霆嚇了大跳,扳住友人的肩膀,「你不舒服嗎?別嚇我!」

「等等!的肋骨可能斷掉了,別搖!」耶拉姆邊跑過來邊喊,嚇得昭霆連忙回手,這時,另一雙手過來,將黑髮打橫抱起。

「神、神!」

「別,骨頭會錯位。」神皺起眉,楊只得乖乖把手放在前,一也不敢,臉頰漲得通紅。但對上青年讚賞中帶著歉然的碧眸時,張的心一下子平靜下來。

「你做的很好。」

「嗯。」楊笑開懷,只覺這句話是最棒的讚

的目蒼白的臉上移開,落在另兩個徒弟上,綻開笑容:「大家都辛苦了,我們回去吧。」

「是!」楊、昭霆和耶拉姆齊聲答應,回以燦爛的笑靨。

告以段落後,首先自然是治療傷員,幸好沒出現死者,幾個傷得比較重的冒險家和警備隊員被抬到酒館「跳舞的麥酒桶」,躺在臨時鋪就的地鋪上。神和耶拉姆忙得不可開,旅館老闆娘娜塔和村裏一些婦幫助這對醫生護理端水送葯。兩個因為被歸於「傷員」一列,要求加的提議駁回。

的死亡數統計不出來,只能推測是三十至五十之間,原因是神的手法太過徹底,事後警備隊員們清理堆積在山道上的跡花了很大力氣。

村裏也量的火焰彈襲擊,幸運的是沒有釀火災,被神兩個水球一砸就悉數熄滅,但田地燒毀了不,還有幾隻牲畜窒息而死,這對生活清貧的村民損失不可謂不大。四名冒險家聽說后十分咎,然而讓他們又是又是愧的是,西芙利村的村民沒有說出一句責怪的話,還毫無芥地接納了他們這批引來瘟神的外來者;艾瑞克等警備隊員更把他們當作生死與共的好夥伴,拍肩搭背,極是親熱。

的白魔法高明至極,沒多久就讓所有人轉危為安,現在「跳舞的麥酒桶」只剩下一個重傷者。

,乖...」青年先是打算採取懷政策,卻了一鼻子灰。

「不要!」黑髮滿臉通紅地護住口,往角落去,瞪目道,「狼!」

「...」神咬牙切齒,終於忍不住吼道,「喂!我可是醫生啊!為了治傷部有什麼不對!?何況我還是你師父,你居然罵我那個——」

「不管!部的人就是狼!不管什麼理由!」

也火大地吼回去,但其實本來不想反應這麼激烈,也明白醫生救人無關別的道理,而且眼前的人是長了一輩的老師,不該有綺念,可是——可是這個沒神經的傢伙!他就不能等回神殿再幫治!?這裏眾目暌暌,他不會不好意思,可會害臊啊!!

原來那個黑髮的男生竟是「」來哉...四名冒險家目瞪口呆。村人們則進店裏欣賞這難得一見的奇觀,即無名氏神吃鱉的模樣,準備日後好好抄作一段時間。不進來的人也堵住大至窗戶,小至狗的一切隙,興緻地睜大眼睛,唯恐看一個細節。

「唔唔唔唔...」神用力拉扯頭髮,將一頭銀的中長發拉得七八糟。他挫敗地瞪著不可理喻的二徒弟,低吼道,「那你說該怎麼辦!?就算我是醫聖再世的白魔法天才,也沒辦法用看的就把你的傷治好!」

剛要說話,口又是一陣反惡,臉剎時變得十分難看,反地捂住。餘人都驚起來。神咋了下舌,一個箭步衝上去,右手往口按去,數落道:「看吧看吧,這就是逞強的後果...」

啪!

一聲清脆的異響打斷了青年的碎碎念,餘人無一例外地眼,才確定自己剛剛看見的不是幻覺——真的,某人真的被扇了個好大、好大的耳

一手頓在半空,前一刻還毫無的臉漲得通紅,眼中淚花轉。

「混蛋加三級!」

下一秒,排開人眾,奔出店子。昭霆愣了半晌,一邊大一邊追了上去。眾人目送兩人遠去,再一致轉過頭,注視那個呆在原地,捂著半邊臉頰,完全陷空白狀態的青年。

「神大人,你沒事吧?」耶拉姆戰戰兢兢地詢問師父,他也嚇得不輕,沒想到那個平日溫文沉靜的也會像某個暴的丫頭一樣出手揍人,還不鳴則已,一鳴驚人,看看那紅腫的程度——好狠。

「...」問話沒有迴音。

「神大人?」

「...」

「算了。」年決定不再追問,聳了聳肩膀。

「哇哈哈哈!」

「別笑了!」

「哈哈哈!笑死我了,哈哈哈哈!」

「...」

「好好,我不笑了。」見友人一邊掏出水索,一邊出就要暴走砍人的神,艾瑞克拚命收起笑聲,按住痙的角,辛苦地憋出正經的表,「可是,拜託你用白魔法把臉上的,呃,那個五線譜消掉好不好?看著讓人好想笑。」他已經忍得腸子都打結了,再下去就要得傷出人命了!

「不好!」神怒道,「我就要頂著這個五線譜走路!丟盡那個踐踏別人好意、膽敢毆打師父的丫頭的臉面!」好心被當驢肝肺,自是連聖人都發火。

「何必呢?」艾瑞克無奈地道:只怕這樣做,先丟盡臉面的會是你。

「是啊,神大人。」耶拉姆加勸說行列,「不知的人一定會以為你調戲了良家婦,別忘了你是個聖職者,形象最重要。」

「形象?現在我還有任何形象可言嗎?這裏這麼多人都看過我的笑話了!」

「呃。」耶拉姆環視笑得東倒西歪的眾人,無言以對。

「我真搞不懂,我到底做錯什麼?得到這種待遇?」神越說越傷心,最後撲到了櫃枱上。好幾人像發現新大陸般起來:「啊,快看!神大人哭了!」

「那個掌真的這麼痛嗎?」

「不,他是傷在臉上,痛在心裏。」

「原來如此。」

眼看青年又快抓狂了,艾瑞克、耶拉姆和娜塔強忍笑意,將這群落井下石的傢伙攆走。但村民們還是嘻嘻哈哈地張了許久,才依依不捨地離去。

持槍青年挪子,肯的肩膀,悄聲問:「喂,這傢伙真的是你說的一擊殺死三十隻雙頭哭蟲的強者?怎麼我瞧著像個笨蛋似的?」戰鬥中途他和盜賊因為傷重昏倒,有關無名氏神的強悍實力全是聽同伴轉述的,因此兩人很有點將信將疑。

「是真的,雖然我現在也很懷疑,但那絕對是真的。」肯底氣不足地道,努力不讓眼前沒有形象又孩子氣的男人破壞他心中那位宛如鬼神的戰士印象。魔法師附合道:「沒有錯,我可以清楚覺到那個青年邊的魔法元素之強是我生平僅見;還有他的戰鬥方式,只能用『神乎其技』來形容。」

「是嗎?」持槍青年似乎十分信任魔法師的判斷,不再懷疑,也對這名令兩個同伴都推崇備至的人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喂,神納呢?」艾瑞克想起失蹤的傳令兵。神愣了愣:「哦...大概在路上吧。我一聽到你們出事,就把他丟下,先趕回來了。」

「他的騎的確比不上你。這麼說你沒有見到領主大人?」

「嗯,我打算下午再去一次。」神低聲音,略帶擔心的視線尾隨徒弟的影。耶拉姆正將娜塔調好的藥劑一一端給傷者。四個冒險家對這位並肩作戰過的年都很有好,道謝接過。日過窗玻璃,照在年端正的臉龐上,呈現出接近小麥質。肯先是一怔,隨即雙目圓睜,大喊道:「西城的狗!」

耶拉姆呆了呆,不防被對方一把扣住手腕拽過去:「你是捷敏亞人?」

「...」耶拉姆回過神,抿不語,使勁想掙鉗制。眼角瞥見神等人已站起,剩下三名冒險家忙按住同伴:「住手,肯!」耶拉姆趁機拉出手,將托盤擱在櫃枱上,快步奔出酒店。

「耶拉姆!」艾瑞克本想追上去,被神攔下:「你去只會壞事,你是中城的軍人——娜塔,麻煩你照看一下那小子,別讓他鑽牛角尖。」

「好。」旅館老闆娘二話不說跑出門。

魔法師歉然道:「對不起,神大人,肯的哥哥也參加了最近那場戰事...」

「可惡!中西兩城打仗,又不關耶拉姆的事!」艾瑞克氣沖沖地道,「他只是個孩子!你怎麼可以那麼說他!」

「你們才奇怪呢!為卡薩蘭人,居然收留西匪!」肯吼回去,嗓門更高了八度,「小孩又怎樣!捷敏亞人在我城燒殺擄掠,做了多壞事!殺了多我城的婦孺兒!你們怎麼就不同他們!?」

「你...!」

「好個冠冕堂皇的說法。」神譏誚一笑,綠眸冷流轉,與他目相對的人都背脊一涼,心頭湧上寒意,「那你想怎樣呢?殺了一個無辜的孩子,來為另一群無辜的孩子報仇嗎?真是好有同胞的行為。」

「我...」肯詞窮,滿腔怒火被神這番冷語澆熄大半。

「如果你敢那麼做的話,我可是會宰了你哦。」

用若無其事的口吻摞下狠話。四名冒險家驚駭地瞪著他,無法置信這是從一個聖職者里說出來的話。

「因為耶拉姆不是捷敏亞人。」青年的下一句話又令眾人錯愕不已,他微微一笑,瞬間和下來的五取代了適才冰冷的神,宛如春融雪,「——他是我的弟子。」

「...」

半晌,肯一言不發地鞠了一躬,以表歉意,抱著雙斧坐到角落。餘人知道他正在整理思緒,不去打擾。艾瑞克睨視友人:「剛剛的你還真帥呢,就可惜臉上的五線譜破壞形象。」

「給我閉!」神惱怒道,紅腫的右頰。

魔法師代替同伴再次向兩人致歉,神擺擺手:「不談此事了,各位是冒險家嗎?」瞥了眼四人別在前的徽章,他明知故問地岔開話題。魔導國有個不文的規定,冒險家必須佩戴錶示份的特殊徽章,用以區別一般的旅行者。冒險家分為ABCDE五級,對應金銀銅鐵錫五種金屬。肯四人的徽章邊框是銀,代表他們都是B級冒險家。B級在冒險家中已經算是很優秀的人才,A級冒險家全大陸也不過千把數。至於用金代表的S級冒險家只存在於傳說中。

眨眨眼,注意到持槍青年的徽章與其他人略有不同,是一枚賞金獵人徽章。當今世界有四大公會,分別是冒險家公會、魔法師公會、盜賊公會和傭兵公會。賞金獵人是個相當特殊的職業,雖被歸為冒險家的一個支葉,其實質還是有點不同。冒險家多數接保人、除魔之類工作,以保障人民的安全為先旨,而賞金獵人就比較重利益,以逮捕各國各城通緝的要犯為主業,其中有不嗜殺貪錢之輩,所以在民眾的印象里不太好。不過普遍認為賞金獵人的綜合實力要勝過冒險家,尤其是同級之間。往往一名C級的賞金獵人比B級的冒險家強,畢竟有許多人類罪犯比徒有蠻力的魔強多了。神之前就聽耶拉姆提過這個青年可能是槍聖的弟子。

三人點點頭,就著由魔法師作介紹。神和艾瑞克於是知道了那個莽撞的大個子肯,中城人,職業是斧戰士;盜賊薩姆,和持槍青年特亞修一樣是北城埃特拉籍;魔法師來自東城伊維爾倫,有一頭的波浪捲髮,是個不折不扣的人,名法爾切妮。冒險家一向是五湖四海什麼人都有,神和艾瑞克一點不奇怪。

「我是桑陶宛領警備隊長艾瑞克,請多指教。」

「桑陶宛領正神,很高興認識你們。」銀髮青年微笑,「我沒有名字。」

四人一怔,但他們和楊、昭霆不同,是土生土長的魔導國人,馬上就猜到神世。法爾切妮指向一直不發一語,默默旁觀的華服男子,道:「這位是我們的僱主,博爾蓋德先生。」

「咦,哈梅爾商會的主人?」

猛點頭,一邊用力拍打口希讓梗在食道里的小甜餅順利下。耶拉姆見狀忙遞給他一杯水,神才免於被噎死。

灌了半杯水,神才吁了口氣,答道:「沒錯,就是雇傭那四個冒險家的老頭子。我聽到他名字時還嚇了一跳,[銀狐]博爾蓋德哈梅爾。」

正如傭兵公會有最出名的[十大傭兵團];魔法師公會有幾名頂尖的[五葉草]士;罪犯也有惡名昭彰排行黑榜前十位的大魔頭;魔導國最富有的商會有三個,分別是北城的哈梅爾商會、東城的希頓商會和中城的凱曼商會。而哈梅爾商會是其中實力最雄厚,資格最老的。其它兩個現任的當家都是二三十歲的年輕人,崛起時間不長,雖然銳氣十足,底子卻不及有數百年歷史的老牌商會。哈梅爾商會勢力之大,甚至可以影響北城埃特拉的王室,歷代北城城主見了哈梅爾商會的主人都要買三分面子。它不僅掌控了北城的經濟,大陸三分之一的貿易也把持在它手裏。另外,由於地理位置的關係,埃特拉是唯一可以通過北港希角與西北方的夏爾瑪大陸進行易的城市,這條發財路自然被哈梅爾商會牢牢握在掌中。東城伊維爾倫因為暗黑島和拉姆斯達洋的惡劣天侯,很難與東南方的大陸尼普亞斯建起易網,所以希頓商會的財源不是買路錢。至於凱曼商會的主要財源是中城首府里那位於分割下界的兩條公路——橫向的中部大道和縱向的莫爾肯大道(也稱縱道)的叉點這一地理優勢所帶來的厚利潤。凱曼商會的主人就是當今王儲的左右手之一,兼任財務部長的宮廷士長吉西安凱曼。希頓商會長的背景則無人知曉。

而哈梅爾商會長博爾蓋德,也是三人中最狡、最險的一位,因此很多人在背後稱他為[銀狐]博爾蓋德。相比賺錢方法還算清廉的兩支後起之秀,哈梅爾商會的手段無疑骯髒卑劣得多。原本初代哈梅爾商會長就是靠走私布匹起家,後來的商會長不但沿襲這一「榮傳統」,還發揚大。把生意擴展到奴隸販賣;走私迷幻藥之類毒品;及壟斷北城鹽、米等日用品,以謀取暴利。還有傳聞哈梅爾商會多次挑撥夏爾瑪大陸和艾斯嘉大陸大賺戰爭錢。然而由於銀狐每年塞給王室和貴族大筆賄賂,又和北城絕大多數大臣私切,所以至今哈梅爾商會仍然無所不用其極地聚斂財富,寄生於國家部。

耶拉姆回想這段只要是魔導國人都知道的常識,心中升起疑雲,卻沒有馬上提問,而是等師父吃完遲來的早餐。清晨神帶走的便當在歸途中丟失了,所以他現在只能用「飢腸轆轆」來形容,先前幾乎是像虎撲羊般沖回神殿。

見師父把一盤小甜餅殲個,心滿意足地啜飲飯後茶,年才一邊抹桌子,一邊問:「為什麼那種大人會出現在邊境,而且只帶了四個B級冒險家保鑣?更何況現在的時局這麼混。」

「你聽過商人聚會嗎?」神反問,見徒弟搖頭,他放下杯子,徐徐解釋,「所謂商人聚會,是指每年一個特定時間,各大商會的代表在某個會場約見,商量生意方面的事以及解決平時累積的矛盾。三大商會主都會出席。今年的商人會議就在里那召開,不巧上中西兩城發戰爭,西城軍還衝進東境,可想而知會肯定是開不下去了。本來博爾蓋德只要在哪個角落躲一陣子等風頭過去就行,偏偏他約了人三天後在雷南郡恰談生意,但戰時空浮舟站不對外開放,才不得不雇傭冒險家,而匆忙間他也找不到更好的人手,只好就這麼上路了。誰信譽是商人的生命。」

「雷南郡?」耶拉姆捕捉到一個專有名詞,浮起不好的預,果見神點點頭:「嗯,正好和我們的目的地一致,所以我答應做他的護衛。」耶拉姆皺眉道:「那傢伙要你送他去雷南郡?」

「不然他怎會告訴我他的真實份?這世上想要銀狐命的人比天上的星星還多。」

活該!誰壞事做太多!耶拉姆一點也不同,又問了個問題:「那些冒險家怎麼辦?銀狐可以隨便解除和他們的契約嗎?」冒險家和僱主間的合約十分嚴格,一旦前者接下委託,在任務完之前,雙方都不得反悔,除非能提出合合理的理由;或者雇的冒險家死亡,陷不能履行契約的況。否則冒險家公會將對違約的一方進行討伐,不致其於死地絕不罷休。這是為了杜絕有段時期一批不屑的冒險家接任務,拿了定金就跑的惡案例所制訂的規則。

「不可以,但以那四個人的狀況,實在無法繼續護送任務了。」神輕聲一嘆,「他們上比較嚴重的傷雖然都被我治好了,但失過多,必須靜養一陣子,而此去雷南郡要起碼兩天的時間,所以我才答應博爾蓋德,陪他北上,到雷南郡的冒險家公會分部辦讓渡手續,以白魔法師的份提供證明。」

「原來如此。」耶拉姆就想以師父的子,怎會那麼輕易答應那種惡德商人的邀請。突然,他想起一個可能:「神大人,銀狐該不會想招攪你吧!」肯定是!以師父的手,任何國家組織知道一定會眼紅得沒命!

呸了一聲:「賽因都沒能把我挖過去,憑他?何況銀狐和北之賢者是死對頭的事人盡皆知,即使我不做賽因的部下,也不會倒戈去幫助他的敵人。」

「可是...」耶拉姆依舊放心不下:哈梅爾商會的主人畢竟不是好惹的啊!而且賽雷爾是神的師兄,自然不會迫他做不願意的事,博爾蓋德卻可能使用一些卑鄙的手段他就範。或許我現在該殺了那個傢伙比較好。耶拉姆甚至冒出這個狠毒的想法。完全不知徒弟腦子裏的念頭的神笑著寬:「別擔心,別擔心,我不會做任何人的部下的——話說回來,...那兩個丫頭呢?」

「跑出去練習了。這次戰鬥對們刺激好像蠻大的。」

「哦。」神掩不住擔心的表。傷剛好就做劇烈運不太好啊,而且昭霆的傷我還沒幫看過,傷也不曉得是不是全部治好了,那時我才施法施到一半就...想到這兒,他的右半邊臉就火辣辣地痛起來,登時火大,一咬牙:不管了!

耶拉姆饒富意味地瞧著他:「想去就去吧。」

「不要!」

「何必勉強呢?」

「我才沒勉強!」神提高嗓門,不一會又降下來,「們往哪個方向去了?」耶拉姆差點笑出聲:「軍營那邊。」他這個師父啊,永遠是這樣,口,待會兒想必就會用「我要上廁所」之類的理由溜走,悄悄從後門出去直衝軍營吧。

注視徒弟臉上難得展的笑靨,暗暗鬆了口氣,想了想,他略帶遲疑地問:「嗯...耶拉姆,先前你去哪了?娜塔說出了店子找了半天沒找到你人。」

「我去山道那邊了。」相比師父的張,年的態度只能用「泰然自若」形容。

「去山道做什麼?」神不解:那邊只有啊。

「去看有沒完整的蛇皮留下——雙頭哭蟲的皮可是很賣錢的。」

「...」

埋首桌上,心想擔心這小子會鬱卒的我真是個笨蛋!

耶拉姆著對方,心裏浮起濃濃的親。這種,他已經很多年沒會到了,所以現在,他才會這麼珍惜眼前的人。

「再來一杯吧。」年笑著端起茶壺,語帶捉弄,「這樣你才能比較快尿循。」

頓時面紅耳赤。

次日清晨,神殿的四名房客和一個商人輕騎上路,向著紅石山脈進發,目的地是北城南方最大的商業都市雷南郡。

為避免再發生昨天的事件,神花了番心在村子外圍布了許多魔法陷井。當然有豎警示牌,以防村人或不知的旅人誤中。本來為了以防萬一想留一個人看家,但盼著出外遊歷大飽眼福的兩個和擔心唯一師父被商挖角的年死活不肯,毫無威嚴的家長只好罷了,把寵丟在了家裏。

雖然這趟旅行一半的原因是替四個冒險家護送他們的僱主,但是對神等人來說,補給存糧和購齊春之祭典的慶祝用品才是主要目的,因此當然需要一輛大車隨行。擔心行程趕不上的哈梅爾商會長向眾人保證會在事後白送一輛四馬車載他們回來,所有的貨也由他付帳。對此楊和昭霆的反應是大嘆「好闊綽!」,耶拉姆冷冷地道「算你識相」...聽到這句話的銀狐臉上的沒有,反而堆起和氣的笑,看來尋常的冷言冷語還是刺不穿商人的厚臉皮。

就這樣,五人三騎只帶著簡單的行李便上路,西芙利村的村民連同那四個冒險家都參加了送別,法爾切妮代表同伴鄭重向神道謝,並退還了雇金給博爾蓋德。後者毫不客氣地收下...果然不放過任何利益,哪怕是再小的進帳也是商人的本

好容易,村人們絮絮叨叨有關土產的待告一段落,三名男士一扯韁繩,驅策座騎朝西北方前進,預備今晚翻過山頭,花兩天時間穿越戰歌平原到達雷南郡。戰歌平原是大黑暗時代前期矮人族與死靈王決戰的地點,據說現在戰敗的死靈王還在紅石山脈深等著魔王將他放出來。

和昭霆第一次離開自來到異世界起就一直收留、庇護們的小村莊,卻不到心怯,因為兩個最重要的家人:神和耶拉姆都在邊,等於把神殿整個搬了出來,至於另一名同行者則忽略不計。黑髮甚至現在還記不全第一商會長的姓名,棕發也以其名饒口為理由而用「喂」字替代。

晨曦投過葉灑落,在生出茂苔蘚的地表烙下點點金痕,耳畔儘是清脆的鳥鳴和山澗的天籟,不時有松鼠從高高的樹探出頭,白兔在草叢中若若現...在麗的景里,楊和昭霆很快就忘了小小的離鄉愁,興地左顧右盼,恨不得把所見所聞都烙印在記憶的最深

第一天的旅程平靜無波,五名旅人只在半途遇見一隻獅子。對方大概是剛剛吃飽,看也不看他們一眼就搖搖尾繼續睡,眾人於是也不去招惹這隻識相的畜牲,從旁繞走。當晚他們在紅石山脈腳下紮營。

猜拳猜輸的神第一個守夜,餘人鑽進毯,不一會兒就沉沉睡去,趕了一天山路畢竟累了。只有楊在毯子裏翻來覆去,了無睡意,過了良久,聽見刻意低的清越嗓音:「睡不著嗎?」

「嗯...嗯。」楊不好意思地爬起來,看見青年正拿著一樹枝撥弄火堆,白皙秀麗的臉龐被火照得紅艷艷的,顯得十分溫暖,平靜的表看不出喜怒,讓心下很沒底。但好不容易鼓起勇氣,實在不想就這麼打退堂鼓。自從昨天那件事後,就沒跟神說上一句話,已經再也憋不下去了。而且這場冷戰一半的原因應該歸咎於。之前為部被揍了一掌也算了,可之後把牛飼料丟到擔心跑來詢問傷勢的銀髮青年頭上就絕對是的不是,因為當時心,而好心二度遭踐踏的神也氣得再不睬了,今天一路上也不說話。

戰戰兢兢地走過去,神皺起眉頭,嚇了一大跳,險些轉逃回去。

「把毯子披上,北地春天的夜晚很涼。」

「啊...哦。」楊心下大安,撈起毯搭在肩上,放輕腳步走到火旁,慢慢坐下,先環視了一圈周圍的旅伴,接著注視火堆,思索怎麼措辭。

「如果是要道歉的話,不必了。」

「咦?」黑髮一時反應不過來,反地轉過頭,對上一雙洋溢著笑意的眸,青年的臉龐也漾著深深的笑容,那笑容既開朗又真摯,絕不是心裏有疙瘩的人笑得出的。

「道歉是一種為了讓對方消氣才需要的話吧?那麼如果我已經不生氣,你就沒有道歉的必要了——咱們和解。」

由於事的發展太過順利,楊愣了好一會才回過神,但還是有點不放心,瞄對方:「真的不氣了?」神咋舌:「我是那種,如果看不順眼某人就直接表現出來的人,你不要再用這種警戒野的眼神瞧我!」楊吐吐舌,這才鬆了口長氣,手握住那隻等待許久的大掌,溫暖的立即從五指和手心擴散到全。但這次,楊到任何尷尬的緒。其實早就知道,不管是關心的屁也好部也好,青年都沒有毫不良的居心。這個人的心就是這麼風霽月、片塵不染。氣的,是他風霽月過了頭,變不解風的這份遲鈍!世上還有其他男人會像他這樣在眾目暌暌下部,卻還不明白為何被打嗎?

發現對方的右頰仍有極淡的瘀痕,楊浮起愧咎,忍不住輕了下:「這個...疼嗎?」

「不可能不疼吧?」

「呃。」楊被這句老實的回答弄得不曉得如何介面。神笑道:「不過現在完全不疼了。好啦,你也該睡了!不然明天早上爬不起來。」

「可是我一點也不困耶。」這是借口,楊的真實心意是想跟對方再多聊一會兒。

「傷腦筋。」神一拍額頭,「你得習慣旅人的作息啊...算了。」他轉翻找行囊,在不解的視線里掏出一隻小小的詩琴,「我只寵你這一次,聽完立刻睡。」

「你、你還帶琴來!?」楊大吃一驚。

「輕點!你想吵醒大家嗎!」神一指按做出噤聲的手勢。

「那你彈琴就不會吵醒他們嗎?」

得意地昂起頭:「哼!你太小看我的琴藝了!想當年在聖域時,我還被大家稱作音樂之神繆斯的使者哩!」楊忍俊不:「是,是,那我就洗耳恭聽咯,樂師大人。」

「...」神似乎誤會了對方發笑的真意,有點賭氣地斜視,卻在看見明亮的笑靨的剎那,不自化,變作深深的寵溺。將詩琴抱在臂彎里,他手移琴弦,試撥了兩個音。

沒有風,楊覺一明的涼風拂過耳畔,眼前綠意盎然,未污然的青空清朗若洗,潔白的雲朵棉絮般輕,遠的地平線竄起一群小鳥,嘩啦嘩啦,是振翅的聲音,羽落到前,一之下發現是暖的...

然後,當清越純凈的歌聲輕輕地滲詩琴旋律的瞬間,所有的幻境都消失了。在頭頂的依然是清朗如水的夜,旁的青年專註琴,銀亮的長發披瀉而下,折出月草微藍的暈,與濃的瀏海同的細長眼睫半遮著醉人的碧眸,畔的笑意輕淺得宛如一個古早的夢境,卻又讓人到雋永,清水般恬淡流雲般溫煦。

而他的歌,是雨後初晴的藍天,通達明朗;

也是清晨芒草尖上閃爍的珠,晶瑩剔

更是午後灑落瓷邊緣的——

是溫馨的滋味。

和的笑容彷彿一層輕紗,在楊臉上緩緩漾開來。

不是,是純粹的幸福,被傳達到心的最深

經過三天的長途跋涉,一行五人終於到達了北城埃特拉的南部大都雷南郡。

所謂郡是一種在領之上的行政機關,通常一個郡包含幾十到幾百個領地。像桑陶宛領就是卡拉爾郡的屬地。郡的統治者稱為「郡主」或「總督」。

眾人左手邊的西方天空開始染,而前方的土地則泛著暗藍,世界正進夜的領域,而平原中央的巨大都市就像凝聚了天下所有的芒般閃閃生輝,張開雙臂歡迎疲憊的旅行者。穿過大片田野和外圍的村莊領地,就是雷南郡的主城。這時,夕正好完全沒遠方的山嶺後面。

雷南郡的主城是在矮人所造的碉堡上改建的,保留了磅礴的整外觀和許多實用麗的機能。越過護城河,五人紛紛下馬接門衛形式上的盤檢,但因為博爾蓋德一看就是個商人,卻沒有帶著貨;旁邊的青年神、三個雖帶著武卻半大不小的年男也怎麼看都不像護衛,所以兩個門衛還是有點懷疑。但在博爾蓋德上前涉了幾句后,他們的態度立即一百八十度轉變,擺出恭謹的姿態側讓路。

和昭霆驚嘆地著那歷經歲月摧磨變褐黃,卻依然沉穩厚實的城壁,還有寬闊的護城河、高高的塔樓,只看得兩眼發直,當進城裏后,更是張大了合不攏來。

「哇呀——好大啊!」

「好多人!怎麼會有這麼多人!」

「天吶,太棒了!我死而無憾!」

「我回去一定要向大家煊耀!」

博爾蓋德悄聲問神:「們是從哪個鄉下地方搬到你們村子的?」就算是再沒見過世面的村姑,也不可能有這樣激烈的反應。而且,他早就從兩人帶有異國氣息的容貌,不一樣的禮儀習慣看出不對勁。

聽出對方話里的懷疑,淡然一笑:「我也不清楚,們不太談自己的事,或許是外大陸的移民吧。」

「哦。」青年的回答出乎意料的圓,讓銀狐找不到深挖掘的空子。

「神。」楊轉過頭,問道,「為什麼這麼多人?現在不是晚上嗎?」

「小姐是第一次來埃特拉吧?」博爾蓋德口,「埃特拉的夜市可是舉世聞名的,不僅熱鬧,好玩的地方也多,不介意的話我當導遊,帶你們四逛逛遊覽遊覽。」昭霆眼睛一亮:「好好!你帶我們去逛!」

「你約了人在哪裏見面?」耶拉姆冷冷地道。博爾蓋德一聽就知道他擺明了是拒絕,識趣地道:「在一家作『蜂與蝗蟲』的酒店,不過還有點時間...」

「那就請你帶我們稍微逛一會兒吧。」神瞥見兩個的神,心下不忍,開口答應。而師父說話了,原想趕拆夥的年只得吞下後面的GoodBye。

和昭霆臉上頓時煥發出奪目的彩,博爾蓋德也難掩喜:「好,那我們先找家旅館放包,然後你們休息一會兒,等我同客人打聲招呼,我們再一起逛夜市,由我做東。」兩個齊聲歡呼。

耶拉姆微一皺眉。博爾蓋德的態度太熱了,讓他起了疑心。神卻似一無所覺,笑道:「這樣麻煩你,真不好意思。」

「不麻煩不麻煩,來,我們走吧,附近有家不錯的旅店。」

哈梅爾商會長牽著座騎在前領路,餘人跟著他混夜市的人流里。

街上的確十分熱鬧,兩旁商鋪林立,燈紅酒綠,店前的地攤傳來小販的推銷聲和顧客的殺價聲。楊和昭霆被肩而過發各異的人們及周圍琳瑯滿目的商品完全眩花了眼,一不小心就落後本隊一大截,使得三名男士不得不盯住們,尤其是昭霆,已經三次差點消失在食肆里,被列為一級麻煩份子到嚴的監視,但這麼一來,對另一人的注意就不免鬆懈下來...

「哎呀!」黑髮和一個大概剛從館子出來滿酒氣的男人撞了個滿懷,一屁坐倒在地,四周的喧嘩笑語掩蓋了小小的驚呼,所以當發覺不妙趕爬起來左顧右盼時,已經連一張悉的面孔也看不見,茫茫人海剎時彷彿只剩下一人。

不知過了多久,陷獃滯狀態的楊才猛然警醒,腦中跳出一個令驚駭不已的認知:

我迷路了!!!

「博爾蓋德那傢伙真慢!」

「老闆,再等等吧,還沒到點。」

「我好哦~~~首領!我可不可以吃了?」

一個頭髮,長相可逗人的年盯著滿桌佳肴流口水,眼中芒。坐在他對過,穿短袖麻衫,亞麻頭髮的高大青年雙眉一挑,左手抓起一瓶麥酒的同時右手一揮,豪爽地道:「吃吧!不等了!」年歡呼一聲,大塊朵頤。

「老闆,這不太好吧。」兩人旁的紅髮青年勸說,他是這張桌子唯一沒筷的人。西城城主貝姆特瓦托魯帝仰頭喝了一大口酒,道:「怕什麼!等他來了再一桌好了!反正又不是咱們付帳...危險!」

「咦?」維烈沒反應過來,夏亞咬著瞪著他後,嗚嗚連聲。貝姆特探出手,撈住一隻險些砸中部下後腦勺的碟子,然後看向「飛碟」的來

不出他所料,是兩批剛剛火拚起來的客人。在埃特拉,這是隨可見的景。因為這個城是個民族大熔爐,世界各地的人都可以來此定居。然而,不設藩籬地接納移民雖然可以帶來富的商機和新鮮的文化,同時,一些屬於渣滓的東西也會混進來,比如亡命者和罪犯;另外,也常有屬於敵對陣營的人們在這裏狹路相逢,然後理所當然地從罵升級為鬥毆。像這會兒干架的雙方,很明顯就是一幫卡薩蘭人和一幫捷敏亞人。

不過還鮮有在酒館鬧事的。貝姆特一下一下拋著碟子,不怎麼興趣地瞧著那團烏煙瘴氣。埃特拉有個不文的規矩,就是要打要殺要尋仇都可以,只要別在任何私營設施,還有別牽連無辜,如此哪怕你殺得河也沒人睬。顯然,這票人是不知道這條規定,等他們打完肯定要倒霉了——他心想。

蜂與蝗蟲」的老闆哀嚎連連,拿著算盤計算每秒他又損失了多財產。其他客人早見機地溜了,一半還沒有付帳,不愧是商業城市的居民。現在店裏只剩下來自西城的三位客人。

「唉唉,時下的年輕人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有什麼事不能口頭解決,偏要腳呢?」藉著額頭的靈之眼看見店裏景的紅髮青年嘆息不已,發出與他的臉孔極不相符的言。貝姆特白了他一眼:「你好像也沒多老吧!算了,我們走吧,這裏真吵,那幫傢伙干架的水準也太低,看著有夠氣悶。」

「我還沒吃飽啊!」夏亞抗議,這時異響迭起,三人反地轉過頭,原來是那群人嫌赤手空拳不過癮,紛紛開始傢伙了,寒爍爍的利將老闆嚇得尖了一聲。維烈微微蹙起眉,上前道:「各位,別這樣,有話好好說,不要給別人造困擾,俗話說...」

「啰唆!」一把菜刀朝絮絮叨叨的勸架者飛來,破風聲甚是凌厲,可惜準頭不若力道那麼了得——菜刀過青年耳畔,深深刺牆壁里。貝姆特和夏亞尚不及鬆口氣,一條斷裂的白髮帶就晃晃悠悠從他們眼前飄落...

「啊啊啊啊——」

捷敏亞的傭兵王和大神異口同聲地發出世上最凄厲的慘

完蛋啦!!!

完了完了!我居然迷路了!楊像沒頭蒼蠅到撞,半途一想不對:這樣胡走,萬一和神他們離得越來越遠怎麼辦?

冷靜點冷靜點,深呼吸,竭力抑混的心緒:首先,神的銀髮和高都很好認,老遠應該就能看見。

然而,就在踮起腳的一刻,想起銀髮青年今天披了罩頭斗篷,又癱下來。

怎麼辦怎麼辦?楊站在路中央,急得六神無主,漸漸一陣哭意湧上,塞住了嚨:萬一他們找不到我...萬一...

這是第一次,獨自一個人。雖然來到異世界,楊卻很到不安或恐懼,主因不是堅強,而是有來自同一世界的好友和等同新家人的神和耶拉姆一直在邊的緣故,所以現在,他們都不在了的現在,以往潛意識下的寂寞,統統化作焦慮湧上心頭。

等一下!楊突然一個激靈,一把拉住一個路人,急聲道:「對不起先生!請問『蝗蟲與蜂』這家店在那裏?」現在萬分激哈梅爾商會長,激到想用力親吻他的地步;也無比謝那位店主,起了這麼個新意好記的店名。

「『蝗蟲與蜂』?」路人臉,看得楊心驚膽戰,但他下一句話又令的恐慌瞬間消融,「應該是『蜂與蝗蟲』吧?」

「呃...是嗎?哎,怎樣也好!快告訴我那家店在那裏!」楊完全忘了禮貌這回事,好容易控制住沒去揪對方的領子。路人倒沒有介意的態度,指比了個方向:「就在那邊啊,那棟綠房子。」

二話不說扭頭就跑,然而奔到中途,視線鎖定的屋宇冒出衝天的火花,炸聲震耳聾,寫著「蜂與蝗蟲」五個燙金大字的招牌從天而降,掉在腳邊。

怎麼回事!?楊大吃一驚。旁的人反應就比激烈多了,一邊尖一邊往後退。被帶著連退好幾步后,楊顧不得再猜想原委,拚命排開人眾朝前去。不管發生了什麼事,那家店是我現在唯一的希一定得去!

不一會兒,原本的人群安靜下來,也不再往後退,還漸漸朝前涌。楊不知道這是埃特拉人喜歡看熱鬧的心態所致,只慶幸路好走了,連忙加快腳步。於是沒多久,到最前面。

氣看向事發現場,這一看頓時呆住。

豪華的酒店已變一堆最徹底的廢墟,碎裂的木板上燃燒著無數大大小小的火頭;一群臉孔被熏得焦黑,裳破破爛爛,模樣十分狼狽的男人或坐或伏地聚在一起,但這些都不是楊關注的重點,,不,應該說在場的所有人,包括那群男人在,目匯聚的對像都是一個——那個站在場中的白男子。

從黑髮的角度,只能看見一頭般鮮紅的發狂肆地披散在他的背上,及的長度連神過肩的銀髮與之相比也了短髮;熱風捲起他長長的髮和風下擺,出垂盪在大外側的一面緻手鏡,就和他背在左肩的一隻奇大無比的背包一樣怪異。男子全上下散發出一連周圍的火焰也被倒的狂狷之氣,彷彿君臨天下的霸主,一舉手一投足都充滿了威勢,讓人不過氣來。

悉啊!楊心想:為什麼我覺得這個人的背影好?我明明沒見過任何紅髮的男人!

「混蛋!臭小子,你想幹什麼!」

那群已快被觀眾忘的男子稀稀落落地大吼,聲音小得和蚊子沒兩樣,顯然荏,他們也被白男子的氣勢震懾住,只是礙於面子,才不得不裝腔作勢地吼兩聲。

「你們問我想幹什麼?」男子開口了,聲音不慍不火,但明耳人絕對聽得出那暖玉系的聲線包含了多瀕臨發的怒氣。隨著一聲「炎!」,數十枚火球被丟了出去:「我要你們死!!」

「唯叔叔!!!」

聽見男子聲音的瞬間,楊如遭雷墼,怔了半晌,無法置信的放聲大喊,撲上去一把扳過他的子。

這一看,完全確定了:真的是楊唯!在地球的叔叔!!清俊儒雅的五,微帶蒼白的,還有聲音...雖然是紅髮,而且額心多了塊奇怪的龍形額飾,還有青年的雙眼不知為何閉合著,但確信,絕沒有認錯!因為世上絕沒有如此相像的兩個人存在!

狂喜在開,令楊不自摟住青年的腰,泣不聲地道:「真的是你...真的是你...唯叔叔!你怎麼會在這裏?」

眾人都被這意料之外的發展搞慒了,獃獃注視這對男。紅髮青年也浮起極為困的表靈之眼閃閃發,就像人的眼睛般,細細端詳懷裏的黑髮

「...奇怪,我從沒見過你啊,小丫頭,你怎會認識我?」

「咦!?」楊錯愕地抬起頭,驚恐地著眼前似乎無比稔,又似乎無比陌生的男子,心裏浮起慌:難道...難道他不是...不會的!!

「你不是我『維叔叔』嗎?所以我問你,你是怎麼認識我的。」紅髮青年微微一笑,笑容飛揚跋扈,充滿狂氣和睥睨天下的君威,

「我的名字是薩克!維烈薩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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