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尋歸途》第 18 章 第三章

宇宙1第三章

後半夜秋風呼嘯,勁雨滂沱,黃豆大的雨點噼里啪啦地瘋捶著酒店的窗戶。那雨下到黎明時便停了,但慘慘堆積的厚重鉛雲與不懷好意的冷勁風,依然給人一種風雷摧的迫與抑。

李/明夜起得早,待走到酒店大堂中的時候,一陣勁涼冷風席捲而過,穿心砭骨的寒意攜裹/著濃重的水汽撲面而來。這一瞬間,幾乎有種夢回大不列顛的錯覺,好像下一刻一件外就會伴隨著一句不輕不重的埋怨落在上。

——「你老是不注意天氣預報,雪莉。」一個男人親/昵地抱怨著,「我以為你知道,現代人的手/機不僅僅可以用來打電/話和發短訊……」

李/明夜甩了甩頭,甩散了自己剎那間暴躁而恍惚的神把臂彎里搭著的灰警/察大披在了肩上,坐到酒店大堂的沙發里等待。

沒過多久,文森特也來了,他左右看了看,索坐到了旁邊,自顧自地點燃了一雪茄。

李/明夜掃了他一眼,銳的眼神在他的黑高筒靴上停留了片刻。

狀泥斑,寡淡帶沙,最高至小/迎面骨——雨夜,步行,快速奔跑。

有一些泥斑只有一半——長風或者雨

服乾爽清潔,是與李/明夜同款的一套灰保安警/察服飾、馬和馬靴(西蒙中尉贈送),顯然晚上出門時穿著自己的服——不想被發現。

上和前沿有些許灰白黏糊的痕跡——牆皮,翻/牆出酒店房間。

李/明夜對文森特的雨夜之行並不是很興趣,但是可不希此人的所作所為影響到今天的行程。隨手指了指對方的靴子,道:「夜跑是個不錯的習慣。」

文森特垂眸看了看自己的靴子,頓時笑了:「失禮了。」他掏出一塊布開始靴子,見李/明夜沒有繼續開口的意思,反而起了些許興緻。

文森特平時幾乎是冷淡寡言的,永遠半合的眼睛傲慢而慵懶,給人以一種睡獅飽虎的氣魄,彷彿眼前的一切只值得他用30%的力去應付一般。但此刻他的眼睛終於睜開了,鐵水的狹長眸子四溢,哪怕是最平常的表,都/出濃重的威脅之

他皺了皺鼻子,打量了一眼神冷淡的李/明夜,頗有興趣地調侃道:「士,現在的你和昨天的你比起來,簡直像一隻牙不堅爪不利的小豹子。」

李/明夜看了他一眼,歪頭想了想,換了個坐/姿——每一分力量都被蘊含在之中,一個介於坐下和彈起之間的姿/勢,彷彿下一刻就能暴起殺/人。臉上的表迅速變得淡漠,那是經歷過槍林和彈雨的滄桑,疲憊而無//於/衷的姿態。

到底睡過一遭,李/明夜模仿靳一夢,就算學不十分,至也有個六分相似了。

文森特挑了挑眉,/出了一個笑容,叼著雪茄的尖牙讓這個笑容看起來極有力度:「這有點意思了,還有嗎?」

李/明夜斜了他一眼,噗嗤一笑:「沒有了,你希看到什麼?」

「昨天那樣。」文森特做出了一個誇張的回味的表,彷彿一個食家品味一道餐,「一個活力四的蛇蠍/人,和一場開場平淡、過程乏味但高/激烈的表演。」

「昨天我心比較好,今天我心不是很好。」李/明夜撇了撇道,「我痛恨無聊的等待。」

文森特聞言,聳了聳肩道:「那我或許得對你說聲抱歉了,士。」

他話音未落,另外兩個角斗/士也已經到了大堂之中,二人也沒了再繼續聊天的興緻。然而以嚴謹守序著稱的德國人居然遲到了,仍舊是一野/戰服的西蒙中尉足足到了六點半才出現,臉黑如鍋底,一見他們就直接命令他們立刻走人。

眾人前往那個小村莊的通工是火車。舊時代的火車嘈雜而顛簸,吞吐著濃重的黑煙,熙熙攘攘的人嘈雜而喧囂。戰爭使城市變得更加匆忙模糊,像一個巨大而躁的螞蟻窩。

這一場襲卷全世界的戰爭,正在把煙火人間變一個規模巨大的煉鐵廠。兇厲的死亡之火吞進糙的礦石,吐出堅/到無懈可擊的鋼鐵,或者弱無用的廢渣。戰爭是這個世界上最不浪漫的詞,因為它屬於那些足夠冷酷或者足夠麻木的活人,與那些已經不重要的死人。

德國人為這次的行包下了一截車廂,座位上有四個小箱子,角斗/士們打開一看,便發現裏頭都是一些E級武/(單手冷兵)。很顯然,西蒙中尉對於自己的實力有自信,同時也本不擔心角斗/士們會反/抗——角斗/士「服用」了毒/葯,他只能提/供抑製藥,真正想要解毒必須通/過第二特別行隊。

在發車前,西蒙中尉在車廂連接與一些士兵談了一會兒。蠍子耳廓,隨後以一種頗有些玩味的表笑著道:「武/裝黨衛隊一晚上失蹤了十來個人,西蒙中尉懷疑是敵方滲人員搞的鬼,他正在擔心敵國通/過對那些人的嚴/刑拷/打問出昨天的報,按圖索驥地找出第二特別行隊的目的。波茨坦這幾天要不太平了,黨衛軍會把每家每戶都篩一遍的。」

李/明夜看了文森特一眼,後者對/出了一個「我已經道過歉了」的表。傑克一錯眼瞥見了,詫然道:「這該不會是你做的吧,文森特?」

文森特輕輕哼了一聲,不置可否,顯然是默認了。

「你居然沒有掉聲?」傑克狐疑地打量著他,有些懷疑他是接到了一些支線任務,遂開口試探了一句。

「只要殺死所有目擊者就不會掉聲。」文森特舒展開四肢靠坐在長椅上,對傑克齜了齜牙,狹長深邃的鐵灰眸子裏流/出一抹不懷好意的冷酷笑意,「死人不會說話,死人不會告,死人的是世界上唯一應該得到上帝祝福的東西。」

他的聲音並不大,但語意兇/殘/暴/到近乎赤/,幾乎能讓人嗅聞到撲面而來的/腥氣息。傑克面一白,強笑了一下打了個圓場:「這個宇宙有魔法的存在,我聽說閃回咒不止能用在魔杖上,還能起到場景回放的作用,你小心一點。」

文森特嗤笑了一聲,重新合上眼,一殺意盡數收斂了。傑克這才鬆了口氣,臉上有些許忿忿的神,卻也不敢再多

李/明夜忍不住想起了自己從海默恩那裏得到的有關文森特的介紹——當然,這介紹並不包含比較值錢的報。報販子以一種說故事的態度,興緻地給科普了這個恐怖的男人。

按理來說,一個角斗/士再怎麼實力強大,頂多會引起他人忌憚和敬畏,卻很難會使人無緣無故地恐懼。但文森特的恐怖傳說,是從他還是人類時的原生宇宙開始的。

這個男人有點像漫里的那種超級罪犯,他是個真正的殺/人狂。他熱衷於獵殺職業拳擊運/員和退役軍人,在他死前做下的人命/案子至有一百多起。他每殺死一個人,都會把那些強壯的用蠟封存在現場,凝固死者生前最力量的姿/勢,並拍照留念。

他曾經像一個獵狗一樣富有耐心,足足有半年沒有作案,只為了謀殺一個風頭正勁、安保嚴的職業拳王;他要求他的每一個獵和他來一場職業級的格鬥或者拳擊,如果獵贏了,他就會放他們逃走一次,並承諾給他們至一個星期的逃跑和躲藏時間;他會取走每一個死者最大的跗骨,他大概很喜歡希臘神話。

他最後被抓/捕並判死刑就是由於他放走了那名拳王,後者幫助警方逮住了他,這也使他一直對此事念念不忘。所以他在休閑歷練中/了個空,用拳王先生的蠟像為自己的人類殺/人犯生涯畫了一個圓/滿的句號。

這些傳說可信度很高,因為這來自於一名同文森特出同一個原生宇宙的角斗/士,那名角斗/士生前就是一個警/察……哦,當然,文森特不喜歡別人到傳閑話,所以此人已經第二次死去了。

而文森特在斗場里出名,一開始是因為他很喜歡打擂臺,並且勝率居高不下,每個等級的擂臺都是有排名的。到了後來他再出名,則是因為……他依然很喜歡殺/人,尤其是那些一開始比他強的人。

傳說故事多有牽強附會,至李/明夜眼中的文森特是沒有那個坑爹的「殺/人標準」的。那種只瞅著一類人殺的變/態殺手大多是徹頭徹尾的神病和偏執狂,並會有一些表於外的病理表現。文森特頂多只是對自己的獵有些偏好和控/制而已,這正常的……就像每個人喝咖啡時,必然會有不同的習慣和偏好一樣,但這並不代/表人們只喝一種咖啡。

李/明夜是意識不到自己將殺/人比作喝咖啡,是一個多不恰當的比喻的……

「是昨天車上那幾個?」李/明夜想起了他在車上時一閃而逝的暴/烈殺意,遂態度平常地問了文森特一句。

「當然。」文森特倒是對這種直來直去的問題沒什麼抗拒,「正好下了場大雨,酒店外頭那些監/視的士兵個個跟瞎子似的,我很難說服自己放棄這個樂子。」他頓了頓,沖李/明夜一笑,「我是個報復心很重的混/蛋,小//人。」

——文森特本人決計想不到,自己這個「下雨天打孩子,閑著也是閑著」的心來/,會在不久之後的未來掀起一場軒然大/波。無數的心來/匯聚了必然,無數的必然引發出可能,無數的可能展開了一條條通往未知的道路。

世界太過無趣,需要不可知的明天來給人驚喜,這就是命運的魅力。

時間到了。

站臺上鳴起刺耳嘹亮的汽笛,鋼鐵巨吐出一道烏漆漆的濃煙,載著所有的歸人與旅人,在灰暗的天幕下奔向未卜前途和迢迢遠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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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村莊幾乎在厄爾士山脈附近,距離波茨坦實在有些遙遠,單程需要轉兩趟火車(改山區火車),中途還要在中轉站等候一夜,以至於來回加起來幾乎需要四天時間。這個迫的時間還引起了角斗/士們的一句玩笑——「德國佬不肯第一時間,一定是因為沒買到最早的火車票。」

但這距離也是極其合理的。魔法天賦本就極其稀有,默然者就更是稀,若不是窮盡舉國之力,還真很難找出幾個。也就只有偏遠山村,消息閉塞,村/民貧窮而愚昧,德國魔法部無暇關注,才更容易滋生出默然者這樣的怪

——君不見魔法世界的原劇中,梅普·岡特那麼低調地在福利院門口生下了湯姆·里德爾,待此人到年齡了,也依然被霍格沃茨逮回去上學。格林德沃堂堂世界第一黑巫師,在紐約苦兮兮地搜尋了這麼久,也就挖掘出區區一個默然者的線索,還特麼找錯了人……

火車的目的地是一個典型的德國山區小城鎮。此鎮依山而築,沿水而居,一棟棟錯落有致的尖頂房屋與古老平整的石板路從鎮中心以花瓣狀散開。傾斜的山鎮中綠樹蔭,不遠山峰積雪皚皚,帶出幾許淡酒般幽靜閑雅、與世無爭的品格。

眾人在這裏改道騎馬,他們必須通/過崎嶇險峻的山道,才能到達那個偏僻的小村莊。那山道狹窄而糙,地上滿是碎石,尖利呼嘯的迎面寒風撲著刺骨的雪氣。馬蹄時不時蹬下石塊,一路噼里啪啦地沿著山壁滾落,給人以心驚跳的驚懼之

待眾人行過一道狹窄仄的拐角,李/明夜突然停住了馬。咬了咬,被山風吹得酡/紅的臉上現出一有些不好意思的神:「我……我想方便一下。」

說的有些小聲,唯獨蠍子耳廓一聽清了說的話,不由發出了一聲悶笑。

「怎麼了?」傑克沒有聽清,遂轉頭大聲問了一句。

李/明夜含帶煞地瞪了他一眼,連答都不想答了,趁著山路略寬,索催馬轉往回走。臨到轉角前,還回過頭並起兩指在頸上惡狠狠地一橫,厲聲道:「醜話說前頭啊,誰過來誰死!」

這兩天下來,除了文森特和西蒙以外,幾人互相間都有了些許,李/明夜則是難得的和所有人(包括文森特和西蒙)都能說得上幾句話。畢竟這幫人都是大老/爺們兒,一個姑娘家對著你語笑嫣然的時候,男人就很難單方面耍酷……

李/明夜的這一句威脅丟出去,立刻頭也不回地催馬越過拐角。後的傑克猶自/不著頭腦,西蒙中尉也有些困,連文森特都奇怪地回頭看了一眼。蠍子噗嗤噗嗤地笑著,替李/明夜解釋了去向,男人們隨即/出了微妙而耐人尋味的表

「那騎馬乾什麼?」傑克有些不解。

「我想……第一個原因呢,怕我聽到一些什麼不該聽到的,所以打算去比較遠的地方。」蠍子嘿嘿一笑,停頓了一下,「第二個原因,就是我們中萬一有人……」他刻意做了一個猥瑣的表,餘下人旋即會意,「還有一匹馬可以遮一遮。」

人啊!七八糟的小心思真是多。」傑克慨道。

幾人無聊地等了一小會兒,蠍子驀地臉上變:「好像出/事/了!」

他匆匆說完這一句,當即跳下馬健步如飛地往回跑,剩下三人一驚,也都隨之而去。

幾人匆匆越過拐角,又行了二十餘米,便見到空的山道邊沿有幾道明顯的馬蹄蹬踏拖曳痕跡。此山徑狹窄到幾乎不能容馬經過,山風狂呼嘯,縱然是蠍子的耳力,也僅能在之前聽到一聲模糊的馬嘶聲。

四人緘默了片刻,西蒙中尉淡淡道了一句「走吧。」,隨後便當先調頭離開了。餘下人的臉上都現出了些許惋惜之,也沒多停留和猶豫,隨著他一道離去。

過了大約十五分鐘,山道上方傳來了一聲輕輕的笑聲,一道輕/盈矯捷的影從石壁上的巖架悄然落,赫然正是李/明夜!

在來的路上就看好了這一地點,借口尿遁之後,立刻便來到了此,用個人儲空間里的登山繩套住了馬匹的,隨後立刻爬上了巖架。待一切準備妥當之後,用/力一拉繩子,11點的力量值使橫向拉倒了馬,接著便鬆手,驚慌失措的馬匹帶著登山繩一併跌下峭壁,造不慎墜崖的假象。

蠍子的聽覺,李/明夜在這兩天已經通/過一些「小遊戲」測試過,所以並不擔心在這樣的況下會被聽到心跳聲。試過在各種環境下讓蠍子蒙眼玩「飛鏢切蘋果」這一類的把戲,旅途無聊,大家一起樂呵著起起鬨,也就把時間打發過去了。

在必要的時候,李/明夜可以變得非常討人喜歡。

由此也可以看出,李/明夜從踏上旅途之後,就策劃著中途死遁暫離隊伍了!選擇在旅途即將到達終點的時候,進行這項死遁計劃,因為在這個時候「死去」,哪怕其他角斗/士心底存疑,也不得不先完任務——畢竟他們的時間不多了。

李/明夜之所以死遁,原因是這一次的任務實在詭異。

默然者的形條件是什麼?

——第一,有魔法天賦;第二,於極端厭惡/魔法的環境中,致使其無法接自己的魔法天賦。

別的默然者李/明夜不了解,但從艾德·霍夫曼的畫像和資料可以看出,這個默然者不僅僅於極端厭惡/魔法的環境中,其自境遇同樣不好。對於這樣的默然者,最萬無一失的捕捉方式應該是捕,而不是武力!

這孩子像一個即將溺水的人,他會抓/住每一稻草和浮萍。

換句話來說,最適合這次行的人,應該是魅力特長的角斗/士,而不是他們。

在第三帝/國對默然者十分求的況下,這次行顯然不合邏輯,李/明夜只能從中找出一個解釋——目前的這個配置,是特別行隊在權衡之後的最佳選擇。

強大而全副武/裝的西蒙中尉、藥控/制、發放的武/只有近戰冷兵……李/明夜從這個配置中,明明白白地看到了「炮灰」這個詞。相信其他角斗/士也都心中有數,但他們應該都有一些裝備,所以並不在乎。

可是一旦離了角斗/士的份桎梏,李/明夜越發覺得這個「炮灰」的存在有些莫名其妙——西蒙中尉固然強大,可他是一名軍人,而軍人,是可以量產的!如果真的必須戰鬥,難道來五個西蒙中尉不行嗎?非要找他們這些靠不住的罪犯和俘虜?

從任務說明中,第二特別行隊並不在乎土著人和角斗/士的死活,只在乎他們是否活捉了默然者(沒有土著也能任務),也可以側面推斷出帝/國對於默然者的迫切。李/明夜不得不猜測,要麼西蒙中尉在這次行有特殊作用/有底牌,要麼……「炮灰」的存在,是功活捉默然者的要點之一,使用他們,可以很方便地廢利/用。

這個猜測使李/明夜放棄了在中轉站聯合角斗/士殺死西蒙中尉的打算。這個打算固然可以杜絕腹背敵的可能、同時切實了解其他人實力,但一旦出錯,也就不可挽回。

重重顧慮之下,李/明夜最終選擇了死遁來觀況。如果想多了,那麼介時步履蹣跚地來一出「死裏逃生」,再正常加可能會有的戰鬥就好(有戰鬥不加的話會被鄙視的)。而如果猜對了……

李/明夜再一次笑了起來。哼著不調的小曲兒,悠哉而利落地沿著唯一的山路向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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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坳中的小村莊,是一副末/日的恐怖景象。

幾乎所有的房屋都被徹底摧毀了,房頂被扭曲掀開,牆壁像是被大鎚砸過又被/了奇異的形狀,斷裂的木板在風中/抖,散的雜勾勒出一副倉惶逃離的畫面。原本平整壘實的道路也是一團糟,石板縱橫倒掀,土路痕跡紊,給人以一種「兩隊巨怪在這個村子裏來了一場激烈的橄欖球賽」的覺。

很顯然,艾德·霍夫曼已經鬧過一次脾氣了。

「哇哦……中尉老/爺,您是不是該解釋一下?」文森特挑了挑眉,漫不經心地開了口,「我以為我們是來當人販子的。」

西蒙中尉看著眼前的場景,臉沉了下來。

「這兒簡直像是墳墓。」蠍子皺了皺眉,「我沒有聽到孩子的聲音,中尉,我們現在是一條船上的人,我們都想找到那個孩子。」

「告訴你們也無妨。」西蒙中尉沉了片刻,最終還是開口了。他一邊朝著村中心那似乎是教/堂的垮塌房屋走去,一邊用低沉冷淡的聲音講述道:「第二特別行隊一直在尋找這些被詛咒的人,將他們帶去柏林研究他們/的惡/魔。但惡/魔的蹤跡太過稀,哪怕是元首都不可能察德意志的每一寸的土地,所以第二特別行隊會藉助當地的力量。」他停頓了一下,看了看眼前的場景,銳利如刀的眉峰擰一個煩躁的結,「一些人在搜索任務中行/事/魯,造了比較嚴重的後果。」

「比較嚴重?」傑克難以置信地打量著那些傾頹垮塌的屋舍。

「因為基本沒有人員傷亡。」西蒙中尉說道,「後果的嚴重,在於他們/的力量被引發出了極強的警惕和攻擊,以及對生人表現出強烈的進攻——就像小型犬在面對型較大的生時通常會狂吠一樣。那只是個15歲的孩子而已,你們不需要太擔心。」

西蒙中尉是個並不怎麼擅長撒謊的人,他的這句拙劣的安在這個場景下甚至有些可笑,他自己顯然也意識到了這一點。在片刻的沉默之後,他淡淡道:「資料上顯示霍夫曼喜歡在村后的森林中尋找一些小型獵,我們去森林裏看看。」

西蒙中尉語畢,便當先朝著村后的森林走去。角斗/士們互相對視了一眼,除了文森特仍舊一臉似笑非笑饒有興味的表之外,傑克與蠍子都面謹慎之,小心地跟在了西蒙中尉後,打的自然是拿他當盾牌的主意。

西蒙中尉向他們投去了鄙夷的一眼,但竟然沒有說什麼,而是一馬當先走進了森林中。

樹木逐漸由稀疏轉為集,由低矮變得高大,四周也開始像任何一個森林那樣傳來了安詳幽謐的自然之音。西蒙中尉顯然過一些辨認痕跡的特殊訓練,他能從一些微不足道的痕與/的土跡中找到他的目標——這是現代特種兵課程之一,由此可見此人的來歷並不簡單。

在西蒙中尉看不到的地方,文森特眼中的興味愈發濃重了。他微微咧開/了銳利的牙尖,鐵水澤的眸子裏跳出兩團狂熾的火

幾人行不多時,蠍子突然急匆匆地對傑克使了個眼,後者會意,雙手一握,手中赫然已經多了一把巨大的雙手斧!

這把斧頭的斧面足足有半人長,其重量怕是不下百斤,可想而知若是一斧劈下會是何等巨力,而若是橫斧一擋,又恰如一面雙手盾!這斧頭若是力量不足,本提都提不,顯然傑克之前是藏了私的,但小村莊的慘況極大的刺/激了他的神/經,讓他已經顧不得許多了。

傑克是那種純粹的理系角斗/士,對於魔法極為忌憚,因此他最不淡定,只能在危險即將到來時握住自己的武/。蠍子被他的過激反應驚了一下,連忙小聲道:「你這個蠢貨,你在幹什麼?快把武/收起來!」

傑克惡狠狠地瞪了蠍子一眼:「我不管什麼活捉默然者,什麼15歲的孩子。不論是誰想要破老傑克的一塊皮,都得先嘗嘗我這把斧子的滋味!」

「不可救藥的白/癡。」蠍子冷笑一聲,也懶得多說話了。

「怎麼回事……」西蒙中尉顯然聽見了後的爭吵,正待回頭時,他面前十五米外的一叢矮木中鑽出了兩個人來。

那是一個瘦骨伶仃的年,與一個看起來稍微健康一些,但更加年的小孩。

年的發間糟糟地掛著樹葉和樹枝,他一隻手揪住服下擺,懷裏正兜著幾個鳥蛋,臉上還有些許溫存的笑意。但他一抬頭看到眾人,立刻像被雷劈了一樣徹底呆住了,手一松,幾個鳥蛋也稀里嘩啦地砸落在了地上。

——這正是艾德·霍夫曼與克拉拉·霍夫曼!

這場景乍一看真有些好笑,像是淘氣孩子掏鳥窩,結果一轉頭撞見了盡忠職守的護林員一樣。這個男孩實在是太瘦弱了,手腕如枯枝纖細,看起來簡直像是一隻生活在獅子窩旁的小鹿,充滿了驚惶的奔逃氣息。

此景,哪怕是最殺氣騰騰的傑克都不由神一滯,有些許應變不及的茫然。

然而下一刻,勢疾變!

艾德全都哆嗦了起來,薄薄的麵皮不規則地/著。他瞳孔收針尖,碧藍的虹迅速瀰漫開詭異的蒼白,雪的眼球倒映出了三名角斗/士的影。他猛地一推旁的孩,大道:「克拉拉,快跑!他們又來了!」

「艾德……」小孩咬了咬,稍一猶豫,還是轉頭鑽進了木叢中。

就在小孩轉頭的剎那,艾德的/陡然產生了極其可怕的異變。

年骨/瘦/如/柴、但實實在在的/而外地轉化而暴躁的黑絮狀氣流,氣流間滾翻湧著巖漿的流竄縷——這縷熾/熱如燃,給人以一種幾乎能灼傷視網的錯覺!

——暗魔法能量,默默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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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李/明夜瞳孔也為之一——哪怕距離如此之遠,也依然能從那一大團默默然上,到一莫可沛、無/堅/不/摧的危險之

遙遙去,彷彿看到了一個蘊含/著無限負/面能量的黑/,有吞噬與泯/滅星辰的渾然偉力!

如果說艾德的/就是那可怕力量的容,那麼在這一刻,這個容被打破了——這簡直就像神話傳說中的潘多拉打開那個的禮盒,一個那麼瘦弱的/里,竟然能擁有這樣毀滅的力量!

「真是神奇的魔法……」眸中現出一狂/熱之,在心喃喃念道,「但這也太強了,系統不會發佈必死任務,所以……」

然而下一刻,就看到傑克似乎懼極生怒了。他發出了一聲洪鐘般的咆哮聲,幾步踏前而上,在所有人都措手不及的時刻,當頭一斧向著猶有小半個人類軀的艾德劈下!

這一斧風聲凜冽,空氣都好似被劈出了火星一般,斧刃邊緣竟然泛起了高熱的亮,顯然是某個威力巨大的理技能。傑克原本有些憨厚的圓臉在這一刻猙獰兇狠如惡/鬼,他大聲怒吼道:「去死吧!你這個怪!」

然而傑克這一斧簡直如刀斷水一般,毫無阻礙地劈/開了那暴/的能量流。艾德的下/半/在接/到斧刃之前就已經飛快分解,這也就導致傑克這開山裂石的一斧轟然擊在地面上。

只聽一聲巨大到令人臟腑震撼的悶響,當場便是土塊飛揚、植被揮灑。傑克收不住力,略微踉蹌了一步。

——然而就在下一刻,那默默然竟然以一種粘/稠的姿態,飛快地沿著斧柄攀緣而上!斧柄發出了不詳的滋滋聲,看起來損嚴重,卻沒有損壞,應該至是D級裝備。

傑克也是戰鬥經驗富之人,當下毫不猶豫地將武/一收,腳下施力,已經迅捷無比地后跳——這應該又是一個技能,傑克本人的敏捷顯然是達不到這個速度的。

然而他快,默默然更快!

如果說李/明夜14點敏捷的速度是兔起鶻落,那麼默默然的速度就是真正的快若閃電,幾乎需要用連拍相機一幀幀定格,才能還原出那驚心魄的軌跡。

那一大團巖漿吞吐、電火奔騰的黑絮也似的能量流,幾乎就在傑克后跳的同時,將他整個人包裹了進去!

只聽那團能量流中陡然傳出了傑克的凄慘咆哮,在暗間,眾人約能看到傑克的/,他//出來的皮表面開始浮現出黑的蚯蚓細的傷痕。這顯然痛極,他拼盡全力掙扎,卻怎麼也掙不這無形的鉗制——默默然本就沒有實本不力,又該如何掙

這真可謂是變起肘腋之間,不過短短五六秒而已,場上的形式已經激變至此!

「天吶,白/癡……」李/明夜/了角,突然在腦中冒出一,「等等,我好像知道這個默默然要怎麼打了……」

——電影《神奇在哪裏》中,默默然殺/人總是很快,但或許是角斗/士生命力遠超普通人的原因,又或許是傑克的能確實很高……他除了疼痛與恐懼之外,還沒有那麼快被死神的羽翼籠罩,於是李/明夜也就獲得了更多觀察的機會。

傑克表的黑蚯蚓狀可怖瘢痕沿著他//出來的手背朝著手腕蔓延,給人以一種無可抵的侵蝕之,猶如侵蝕了年輕面容的流轉,一分分吞下那些鮮活青春的生命。默默然在吞進了傑克之後,似乎也有些意外對方居然如此頑強,無所適從之下,只能謹慎地裹/著自己的獵開始遊走,以一種完全匪夷所思、違反科學的詭異規矩遊盪。

——可是……它的速度,卻是相對慢下來了。

殺死生命力頑強的傑克的過程,似乎需要消耗它的能量、魔力、法/力……呃,隨便什麼都行。總之,在有所消耗的前提下,它此刻的速度折算敏捷,大致在21點左右。

對,這依然是一個十分迅速的速度,配合那詭異的移規律和完全無視重力與慣的流折變,這團大黑絮同樣很不好對付,至人是快不過它的……

——但是,它也快不過子彈!

據傑克先生的悲劇來看,普通子彈十有八/九是搞不定它的……所以,得用特殊子彈,而且還得打的準,畢竟它的行軌跡是無法預判的。

「我去你/媽/的VISA,這坑爹玩意兒要打得用命和錢來填啊?」李/明夜在心無聲地吶喊了一句,「還好我是個撿的。」

就在此刻,場上的形式再度生變。

蠍子比起傑克顯然冷靜的多,他掏出一柄AK對著默默然就是一通橫掃,很快也就發現了普通子彈奈何它不得的悲劇。值得一提的是,默默然雖然不怕子彈,但傑克顯然還是會被打到的,只見那黑絮中團連綻,顯然發了防彈的被特效,還引起了傑克的痛聲怒罵。

「不應該呀……」蠍子有些不解地嘀咕了一句。

他困的是,斗場不會發佈必死任務,他們是理系角斗/士,擁有的法傷害手段極其有限,最多也就在上備了幾盒特殊子彈備用。但是這默默然實在很不好瞄準,除非有人用輕機/槍一片特殊子彈鏈橫掃過去,不然擊中概率真的不高。

當然,他們還可以使用範圍法攻擊技能——要知道法攻擊力取決於智力,而能施展幾個法取決於神,在1點屬點就是500塞斯的前提下,誰能有錢到搞雙/修啊?

然而下一刻,勢突變。

只見一道熾芒陡然亮起,其勢煊赫,猶如龍之吐息!

蠍子回頭去看,卻見文森特腳邊放著一個足有半人高的燃料儲罐,手中火焰噴/的噴正吐出一道/壯的焰。他手中熾龍狂卷,高熱衝天,滾滾烈火與翻湧黑煙將周圍空氣都灼燒了扭曲蒸騰的形狀,彷彿在痛苦萬分地掙扎/一般。

火焰是能量的一種形式,屬於能量攻擊!

狂焰大面積地橫掃而過,竟然是將默默然包裹了進去。那奔流鼓噪的黑絮竟然「/搐」了起來——按理來說,這種流絮狀是不可能有「/搐」這種表現的,但是剎那間其紊狂舞的縷縷,竟然是給人以一種電般的視覺效果。

這一下顯然讓其吃到了苦頭,默默然當即騰空而起,就想退走。文森特挑了挑眉,嘿嘿一笑,語氣平淡而冷酷:「小夥子,你妹妹還沒跑遠吧?」

默默然當即僵住了。

文森特手腕一提,焰之能量猶如一道/壯的鞭/子般向上大面積掃過,狠狠在默默然上。那默默然吃痛,卻又實在不能逃走,只得四下奔逃,頗有幾分抱頭鼠竄的意思。它的行軌跡依舊毫無規律,速度也極快,但火焰噴/的攻擊形式是範圍/攻擊,它力逃竄出十米的距離,而文森特卻只要手腕而已!

它也曾試圖近和攻擊文森特,卻又實在耐不住疼痛,只得暫時退走。它還將傑克舉到火焰接/面來當盾牌,然而那個手持火焰噴/的冷酷男人卻是本不為所——他甚至一邊打著哈欠,一邊用一種平靜到百無聊賴的神,將方才還是同伴的傑克直接燒了灰。

那能量團依稀凝聚艾德的面容,它像是一個在大人的/棒拳/腳下走投無路的可憐孩子那樣,一張「臉」扭曲而痛苦,完全看不出之前吞噬傑克時的詭譎可怖。

「真有你的,文森特。」蠍子贊了一句。

「這並不是什麼值得誇讚的事。」文森特嗤之以鼻,「一個毫無戰鬥意志的弱者,他的痛苦和哀鳴無法取/悅我。他像一塊乏味的黑麵包,只有飢不擇食的人才會用來果腹。」他喃喃地念叨了一句,轉向蠍子,有些不耐煩地道:「我這裏還有一個火焰噴/……」

——「夠了!」一個冷厲嚴峻的男聲截斷了文森特的話頭。

說話的人正是從方才起就一直袖手旁觀的西蒙中尉,影如熾,德國人的野/戰服被鍍上一層神罰般的威嚴氣勢。他手中端著一把Kar.⑨8k瑟步/槍,這看起來平平無奇的落後槍/械,在西蒙中尉的手中,卻是有一種無可比擬的存在,就連溫潤包漿的木質槍托,都煥發出隨時能取人命的殺意。

而此刻,那黑//的幽邃槍口直指文森特——那槍口給人以一種奇異的覺,彷彿只要扳機一扣,說要你死,你就一定會死!

「我說了,要活捉。」西蒙中尉冷冷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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