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彼岸繁花[綜紅樓]》紅樓15
15
賈赦待賈璉等人出門后,慢悠悠吃了早餐,換了服,又看了一遍自己的謝恩摺子,又拿了林家的財冊子,帶著吳新登等七八個人騎馬去上朝。賈赦本就是一等將軍,已是二十餘年沒出現在朝廷眾人之前,若不是四王八公那等有往來的,還會在賈府的婚喪嫁娶紅白喜事場合見到人,估著大家都以為這人就無聲無息不在了。
賈赦了等候朝見的武將群,一聲聲恭喜,也有招呼的:「恩侯,你現在是恩侯了,幾時擺宴席啊?」
賈赦不得一一拱手回謝,「過幾日,定將請帖送去府上。」
武將這面紛紛的,文那面有年輕的不曉得賈赦,悄悄問周圍的人,「這賈赦是何人?何德何能就封了榮恩侯?」
有那消息靈通的就大喇叭,「那賈赦昨日還了朝廷欠銀八十萬兩,朝廷等銀子用呢。
就有人接話,「噢,是八十萬買的侯爺啊。」
就有那資深的吏部員說,「如此說法不確切,賈赦是榮國公的嫡長子,原是老千歲的伴讀,若不是······承爵就是恩侯了。」
戶部有人接話,「那賈赦是老尚書的乘龍婿,張史的得意妹婿,當初是太上指的婚。」
一時間因賈赦上朝,引發了文武竊竊私語,嗡嗡聲打破了往日上朝前的寂靜。直到黃門靜鞭響起,眾員趕閉,順序進朝堂以待聖人。
叩拜已畢,各部尚書奏報本部之事,末了,朝堂上監朝員大聲呼和:「有事奏事,無事退朝。」賈赦方出來到前施禮,道:「臣賈赦叩謝聖恩。」雙手將摺子舉過頭頂,有小太監過來接過摺子,給聖上,聖上仔細閱了,又看下面林家的財冊子,方問:「賈恩侯,一別二十餘載,你怎麼想起還銀子了?」
賈赦再叩首,恭恭敬敬道:「太上和今上隆恩,察下臣不便,借國庫銀兩助臣等而不催還,現外有強虜,有災患,國家用銀之頗多,臣萬不敢以己之私慾誤國事。」
聖上道,「恩侯還是忠於國事的。」
賈赦再拜,「不敢擔聖上誇讚。欠債還錢是天經地義之事。」
聖人點頭道,「恩侯,國之忠臣也。去見太上皇吧。」
就有小黃門過來領賈赦去慈恩宮見老聖人了。
聖人就說:「現朝廷外困,閣和戶部商榷,如何清積欠銀,以助國事,可好?」
閣首輔和戶部尚書出列接旨。
其時朝廷員借款頗多,老聖人幾下江南借巡查國事遊玩也耗糜不菲,幾至無錢迴鑾。又逢旱災,外擄屢屢犯邊。老聖人年歲已高,見眾皇子爭位越演越烈,心力憔悴,就禪位給宮人所出無外家的今上。今上登基幾年,從只能理瑣碎之事,大權仍在太上手的局面中漸漸掙出來,開始改革朝政。
賈赦跟了小黃門去慈恩宮拜見太上皇。
老聖人看著跪拜的賈赦,心起伏,招招手,讓賈赦上前。「恩侯,你這字還是朕當年所取,你可還記得?」
賈赦上前,「赦記得。」
「你可怨恨朕?」
賈赦俯:「臣不曾。臣恩聖人活命之恩。」
太上容,「去吧,好好教導子孫,學代善公為國盡忠。」
賈赦再拜,而後跟著小黃門出宮去了。
這邊賈赦尚未出宮,老聖人和賈赦的報就到了今上的案頭。
今上給吏部侍郎程蔭——自己的心腹看,問:「這賈赦可用否?」
程蔭回道:「聖人火眼金睛,這賈赦已起了大用。可惜萎靡了二十年,不然定是聖人的幹將。」
聖人道,「若他不萎靡,那得你我今日。」
君臣二人相視而笑。
程蔭道:「這些年都傳言賈赦無能,貪酒好。焉知不是賈家為保賈赦之命所為?那賈赦足不出戶,這番還銀,可是為尋求出之路?」
今上嘆到,「當初朕稚稚齡跟在老千歲後,賈赦對朕也頗有照顧。那賈赦自得老國公教導,後為老千歲伴讀,國公府的長子嫡孫,怎麼可能是酒囊飯袋之徒。可惜張家為老千歲滿門傾覆。朕猶記得賈赦迎娶張氏的意氣風發,那時心底羨慕嫉妒,恨不能以相代。」
君臣默然,今上是皇子里的小明,太上怎可能將張老尚書孫指婚給今上。
程蔭安今上道:「上得江山重過人。」
今上曰:「張家滿門絕代風華,不知可還有後人?」
程蔭拜道:「聖人,老聖人尚在。」
今上嘆息,「你不妨讓賈赦接回張家後人來,當初殺也殺了,罰也罰了,誰不知張家也是替罪?若有可用之才,也可解手中無人可使。」
程蔭拜:「臣遵旨。定不負聖人所。」
賈赦出了宮門,就見忠靖侯史鼎、保齡侯史鼐在宮門等他,就趕上前幾步,先施禮,道:「表哥。」
史家兄弟回禮,史鼎問:「恩侯,可有閑暇?」
賈赦答:「不瞞二位表兄,赦眾事纏,若無要事,來日可否?」
史鼐就說:「恩侯何故還銀?」
賈赦無奈,「表兄,赦急著回府,明日專程去表兄府上可好?」
表兄弟就此別過。
賈赦即匆匆上馬,凡人不理,徑直帶人回府。
賈赦回了自己的東院,有小廝來報,「太太要見侯爺。」
賈赦換了朝服,方問小廝,「你太太可說了何事?」
小廝回到:「太太問搬家的事。」
賈赦擺手,有些不耐煩,這二天趕的太了,「你太太過來吧。」
小廝去傳話,一會兒邢夫人帶著王善保家的進了來,興高采烈的,笑著道個萬福,「給侯爺請安。」
賈赦點頭,問:「邢氏,你有何事?」
直把邢夫人問得不自在,「侯爺,妾謝問問搬家的事。搬去哪裡,什麼時候辦?」
「你的院子拾掇的妥當了?琮兒的呢?要帶去的人都有挑出來了?契挑揀出來了?」
邢夫人就紅了臉,「妾不知要管這些事。」
賈赦扶額,「璉兒媳婦有妊,尚且拾掇好自己的院子,帶管著迎春,你?」
邢夫人低頭委屈福禮,「妾就去拾掇好琮兒的院子。老爺,要帶哪些人走?」
「你去和璉兒的商量。府里懶耍的,踩低捧高的,手腳不幹凈的,昔日二房得意之人都不帶。」
邢夫人告辭,心裡嘀咕,「這樣,可還有能帶的人?」到底畏懼賈赦素日脾氣,不敢說出口。
邢夫人去了賈琮的院子,就引發了一飛狗跳。那賈琮正是七八歲狗都嫌的年紀,娘又是不管用的,只管著他不著不凍著。屋裡的大丫頭也拿不起事兒,畏畏。這二天看賈府分家,一院子人心惶惶不知如何。邢夫人見了橫眉豎目,一頓排揎,嚇得娘趕收拾賈琮的東西。賈琮的東西也不多,邢夫人還沒離開院子,娘就說收拾的差不多的,問邢夫人可是立即搬家,邢夫人哪裡知道,還是王善保家的一句,等著。娘心裡嘀咕,現在不搬,晚上還要拆開用的呀,一屋子的丫頭婆子面面相覷,各個發獃。
然後又去姐的院子,那料到進了院子只見林之孝家的帶幾個婆子守著大堆的箱籠。問及賈璉,無人知道,而姐已經帶迎春搬去新宅子。邢夫人心裡的火就一拱起來,王善保家的還在那挑火,「哪裡有這樣做人媳婦的,婆婆還沒呢,自己就搶去新宅子了?」
院子里的婆子都不吭聲,王善保家的就指著林之孝家的:「你去找你們二回來伺候婆婆。」
林之孝家的無法,就回道:「太太,奴才也不知新宅子在哪裡。是老爺安排人接了二和二小姐的。老爺命奴才等在這裡看箱籠。」
邢夫人無法鬱氣滿腹回了自己的院子,想想不甘心,又把自己院子里的幾個小丫頭,找個錯,罵了幾句算完事。
王善保家的就奉承邢夫人,道:「搬了新宅子,太太是侯府當家夫人,這些個不聽話的奴才,太太自可隨心管教。」
終哄得邢夫人消了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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