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賈母的上房，賈母和璉二各不相讓，賈母閉眼作勢向後倒，璉二想著姐昨夜的提示，狠狠心道：「祖母，您要倒了就是孫兒的不孝。孫兒就得請祖父留給父親的信了。」

賈母靠在鴛鴦懷裏，死盯著璉二，裏說：「就不該留你這孽障。你們父子就是來討債的。」

賈璉躬，「祖母這麼說，孫兒認了。孫兒為了國公府，追討了奴才竊的財。孫兒還把了賜之的奴才，送去衙門，免了國公府被彈劾。」

賈母直氣得發抖，指著門賈璉出去，賈璉施禮后大模大樣走了。

賈政和王夫人站在門口，面晦暗難辨，賈璉朝著二人施禮，口中道：「二太太，可將奴才契給侄兒？侄兒只有幾天的時間，就得去朝廷當值了。」

賈政疑，「璉兒，你去朝廷當什麼值？」

賈璉呵呵，「戶部員外郎，正五品，實職。今上昨天賞的。」

賈政就覺得迎面被拍了一掌，眼冒金星，自己做了多年的工部主事，才升得五品的員外郎，而璉二隻是送了趟銀子，賈赦就得了榮恩侯，賈璉就得了員外郎！裏發苦，還是勉強教誨，「璉兒得此機緣，以後要努力為朝廷盡忠儘力，要和同僚友相助，恪盡職守，為榮國府爭。」

賈璉連聲應是，謝賈政教導。又問往夫人拿奴才的契。王夫人無法，只得和賈璉同去。賈政卻進屋去看賈母。

賈政進屋，見賈母氣不好，也只好安老母親，「老太太，莫和大哥父子一般見識。」

賈母就道：「你速去衙門，把賴家人都保出來。賴家在榮國府幾代人了，不能讓他們說，傷了榮國府和娘娘的面。」

賈政就道：「賴家了賜之，怕是不好。」

賈母看著這不通世的兒子就憋氣，還只得指點，「你去史家把我的話告訴你表哥，你那二個表哥自然知道怎麼做。去吧，馬上去。」

賈政諾諾應是，倒是聽話地直接去史家。

賈政去了史家，多年心裏還是不得勁，本來史家的老二老三和他一樣沒爵位繼承，可現在一個繼承了史家老大的侯爵，一個自己得了侯爵。只有自己命蹇運舛，多年沒有寸進，唉。史家兄弟聽說賈政來訪，齊齊出來迎接，「存周。」「存周。」

賈政恭謹行禮，史鼎拉著賈政，「好啦，好啦。」引他就坐。他二人年齡相仿，小時多在一起，是極其悉的。

史鼐問他可是有事，賈政就乾道：「璉二今上午抄了賴大的家，把賴家的人都送去衙門了。老太太囑我來找表哥，說賴嬤嬤是的陪嫁，得把賴家的人都保出來。賴家在榮國府幾代人了，不能傷了娘娘的臉面。」

史家兄弟一聽就明白，立即喊了管家拿他的帖子去衙門。

史鼎問他賈赦還銀子的事，賈政猶猶豫豫說：「政不瞞表哥，這也是家醜了。大哥不知為何找母親要分家。母親就同意了。昨日我兄弟二人已經分家了。」

史鼐詫異，這老太太尚在，兄弟二人就分家？「存周，你們兄弟分家怎麼不告知我們？」

賈政又是一嘆，「前天大哥說要分家，政以為母親不會同意，族長和族老也不會同意，誰知，唉，唉。政不想分家啊。」

「那你們是怎麼分的？」

「母親說五五分，大哥還說有什麼父親的親筆信，著要還銀子，母親就信了。」

「那存周要搬遷的宅子可有著落？」

賈政道：「因娘娘要省親，母親留我侍奉，大哥搬出去。」

史家兄弟互看一眼，「恩侯就同意了？」

賈政點頭。

史家兄弟是心有芥，緣由就是當初史家老大病逝，只留有一襁褓，兄弟爭爵，幾乎拔刀相向。老三得了爵位，老二一氣之下出走從軍，憑軍功得了忠靖侯。老三雖得了保齡侯，自覺對二哥有愧，這些年明裏暗裏讓步，兄弟二人才漸漸能坐在一起。

現在聽說是賈政得了榮國公府，且五五分家，立刻想起當初兄弟二人相爭，賈母偏向老三之事，想賈母這些年就是捧著老二，榮國府也是二房當家，這樣分家，估計這兄弟二人以後是陌路了。不僅心下戚戚，同賈赦了。

表兄弟又閑聊一會兒，待得史府管家回來，稟報事打理妥當，賈政告辭，再三拜謝，約史家兄弟得閑去榮國府。兄弟二人痛快答應，送賈政出去。

賈政走後，兄弟二人商量，賈赦還了銀子得了榮恩侯，榮恩啊！這是今上要收欠債了。兩家原也有祖上留的欠款，怕是從今日起得過苦日子了。

兄弟二人商議妥當，各自回家準備不提。

京中各員今日俱是各自忐忑，聖上這是要大家還銀子啊。還吧，以後的日子就難過，不還吧，又擔心聖上那裏過不去。心眼兒活絡的，就打著看看的主意；心眼兒實誠的，就想著先備好銀子，等戶部和閣方案出來，馬上就還。

再說賈珍，見賈赦堅持分家、還銀子，想想父親的話，就讓小廝盯著賈府。昨日賈璉還了銀子，賈赦就得了侯爵------榮國侯啊！想想自己上只有三品的將軍，到了兒子還得降等襲爵，這樣下去，不出三代，也就淡出世家宦圈子了。復又想到秦可卿，心下痛不可忍。父親避居道觀不回家，賈赦父子平時也是和自己也是好，不像和賈政，話不投機。可是西府分家、還銀子，鬧出這麼大的靜，事先怎麼就沒一點兒呢？

復想到小廝才來稟報的，璉二抄了賴大的家，把賴大一家送進牢裏了。賴二是他府上的總管，就回了他，拿他的帖子先去打點，別讓自己的老母親賴嬤嬤遭罪。賈珍想著那賴嬤嬤和賈母年紀相仿，也就同意了。

賈珍心裏揣著事，丫鬟小廝都躡手躡腳，不敢發出一點聲兒。往常賈珍還去后宅走走，因秦可卿去世，大病一場剛剛見好，也不大去後院，若是惹得賈珍發子，可不是一頓好打能完了的。可是再個個恨不能躲到地底下，尤氏過來還得稟報，小廝不敢大聲，又怕賈珍聽不清挨踹，壯著膽，離賈珍八步遠，報道：「大爺，大過來了。」

賈珍皺眉，想想，「請進來吧。」

尤氏進來見賈珍臉不好，但還能過得去，就福施禮。賈珍問：「可是有什麼事？」尤氏小心翼翼問：「西府還了朝廷的欠款，咱府里呢？」

那賈珍也不上朝，現在還不知道今日早朝發生之事，就說：「等赦大叔叔回來我過去看看。」

賈珍一得到賈赦回了東院，就立即更，急急趕了過去，賈赦聽小廝稟報賈珍來了，就揮揮手賈珍進來。

賈珍和賈赦很，一進來就不客氣地道：「赦大叔叔，昨兒您說到了分家、分支的時候了，可是為了什麼事？」

「珍兒，你不是去見了你父親嗎？」

「唉，只說凡事由你，不然你當昨日分家那麼痛快啊。」

賈赦看著賈珍有些無力，就這樣的族長。「珍兒，老太太偏疼二房不是一日二日了，現娘娘得封，你說我這大房哪裏還有站腳之地？」

「不會吧？再怎麼偏疼二房，這爵位還是赦大叔叔的啊。」

「珍兒，若璉兒無子呢？」

「赦大叔叔說笑，璉兄弟和大妹妹且年輕呢。」話越說越輕，那賈珍也是大家子的，寧府的嫡長，小時的教育不次於賈赦，後來祖父去世，他正是年時期，父親就去修道，他由母親接手教育，該知道的宅私，也多知道。後來母親生了惜春離世，這十來年，才由著他，天老大他老二了。

「赦大叔叔，唉。」賈珍同地一嘆。又問：「那銀子？」

「珍兒啊，你也看到了，昨天若不是爭著了還了銀子，你赦大叔叔我比凈出戶還不如哪。」

賈珍想想也是那麼回事，就點點頭。

「那個，二祖父的信？」

「什麼信？呵呵，呵呵」

賈珍頓時無語地看著賈赦，認識幾十年了，赦大叔叔他是這樣的？

賈赦拍拍賈珍，「你那邊也應該欠了不銀子，趕滴還了。今上要收債了。早還早了。」

賈珍捨不得，「有那個必要嗎？幾十萬呢？還了就不剩什麼了。」

賈赦就不耐煩了，但還是耐著子說：「不還不，今上會派人上門收債的。」

「咱們二府可和今上沒什麼分。」

「不是有娘娘嗎？要還了可會有侯爵？」

賈赦看傻子一樣看賈珍，「你也得有那個命。」然後攆賈珍，「珍大侄子，可別說你叔叔沒提醒你，不然你去問你爹。我這得趕收拾了搬家，老太太說了就半個月。」

賈珍繼昨日去了一趟道觀問他爹，今日又去一趟，激得他爹踹了他二腳，提溜坲塵攆著他打，「跟著學不會嗎？」把賈珍打了出去。

賈珍連遭打擊，灰溜溜回府籌備銀子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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