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證明，凜這傢伙果然比我有覺悟了許多。

在初次殺人後，他只是臉蒼白了一段時間就恢復如常，雖說也略有些乾嘔，但總算沒和我一樣吐出來。沒多久后，就好像已經習慣了這件事，毫不手地收割起敵方忍者的生命。

這很大程度上是在幫我們「試手」的任務，並不算複雜。再加上有「金閃」為我們保駕護航，有驚無險地奔波了幾天後，我們一行人就順利地回到了村中，並且拿到了數量不錯的酬勞。

我不知道其他人從這一次任務中得到了什麼收穫，但我的收穫除了錢和對敵經驗外，大概就是很多張臉。

很多很多張各自不同的臉。

只要一閉眼，就能清晰地浮現在眼前。

我開始明白水門老師為什麼說「選擇背負可不是件輕鬆的事」，但是，像我這樣一個智商高達三百八的酷拽的人，怎麼可能哭著喊著說「我錯了，我後悔了，我再也不幹了」呢？

大道理我是不明白啦，但是，背負什麼前行固然沉重，但總比丟棄一切前行要好吧。後者雖看似輕鬆，但丟著丟著為習慣，也許不知何時就把全部東西都一起丟掉了，那就意味著孑然一生，什麼也沒有了，大概會很孤獨吧？

我最討厭一個人了。

走出火影樓后，我呼吸著村中悉的空氣，長長地了個懶腰，就聽到水門老師說——

「為了慶祝第一次出任務順利歸來，今天老師請你們吃飯吧。」

我立即就著姿勢撒花：「太好了！」而後又問，「老師，後天會有任務嗎？」

「應該沒有，怎麼，有什麼急事嗎？」

我「嘿嘿」一笑：「我自己倒是沒什麼事，但是有個親戚家的孩子今年會學，我答應會去參加學儀式的。」雖說小止水能聽話，但如果我真的去不了，他大概會很失吧。

「哦？」凜詫異地看了我一眼，「我還以為你和族裡關係不太好呢。」

「是不太好啦。」我沒什麼避諱地回答說，「其他人都不怎麼看得上我，不過小止水家是意外。」

「……虧你能這麼直白地承認呢。」

「有什麼好瞞的，這又不是。」我攤手。

說實話，失憶時的我經常都懷疑自己是不是在醫院被抱錯了，因為完全找不到自己和宇智波家的其他人有哪點類似之。額，除了可惡的刺蝟頭！不過恢復記憶后的我總算明白了，嗯，那是因為我被上輩子的習影響了，只是二，卻不是中二！

凜無語了片刻后，說道：「的確，你和其他宇智波差別大的。」

我乾笑了兩聲，他不說我也能猜到宇智波給村中其他人留下的印象，大約就是——麗、強大和過度驕傲之類的吧……

「我家小止水可是超懂禮貌的好孩子！」我拍著脯說道，「以後帶他來給你們看看！」說到這裡，我想了起來，在背包里翻找了片刻后，找出一塊板子，雙手遞給了水門老師，「老師！止水可是你的崇拜者，能不能請你給他簽個名？」

「簽名？」水門老師有點不明所以地看著我。

「嗯嗯！」我快速點頭，「比如「宇智波止水加油」、「宇智波止水一定會為一個合格的忍者」之類的話，我想把這個當作學禮送給他！」說著，我又拿出兩塊板子遞給卡卡西和凜，「你們也幫忙寫一塊吧！」@：.

凜搐了下角：「我們也要？」

「當然！」我理所應當地回答說，「你們可是「金閃」的弟子，未來一定會名揚天下擁有眾多的，提前練習下籤名多好！」

凜：「……」他嘆了口氣，接過板子，「真沒辦法。」

「男神男神，到你了！」星星眼看。

「無聊。」

他卻轉過，一副要回家的樣子。

「不要這樣嘛！」我撲上去，抱住他大，「拜託了！給點面子嘛，看在我這麼喜歡你的份上！」

卡卡西：「……」

水門老師也笑著說道：「卡卡西，你就寫一下嘛，這樣不是也很有趣嗎？」

卡卡西看向未來的四代目，最終在他的笑容中敗下陣來，從我的手中接過了板子，「唰唰唰」地寫了幾筆后，不太溫地將它塞到我懷裡。

我拿起一看，發現上面只簡單地寫著一個「加油」。

凜寫的是「祝你早日為一名合格的忍者」，而水門老師寫的則是「雖然現在的你只是一片剛剛萌芽的樹葉，但總有一天會化為火的影子照耀村子」，嗯，從聽說老師給自己的一個忍取名「螺旋閃超舞吼叄式」時，我就該知道，他是一個可以和詩人大蛇丸媲的文藝帝！

「只有我們寫了嗎？帶子你呢？」

「我其實也寫了。」我抓了抓臉頰，把他們寫好的板子塞背包中，又拿出了一塊事先寫好的板子。其實我寫了很多張板子，最終果然還是決定把這個送給小止水。

「我看看。」凜接過板子，一句一頓地讀出上面的話，「希你有一個愉快的年（心）……這就是你想對他說的？」

雖說我應到了男神鄙視的目，但還是起膛回應道：「是啊！」

水門老師沒笑我，只是若有所思地看著我問道：「帶子這句話有什麼含義嗎？」

「也沒有什麼特別的含義啦。」我抓了抓頭髮，「但是……只是覺得沒有其他選擇的年真是太可憐了。」

「其他選擇？」

「是啊。」我點點頭，不太順暢地說道，「老師也知道，我和止水都是宇智波一族，從一出生起就差不多決定未來會為忍者，不止是我們，村裡其他忍者家的孩子差不多也都是如此。然後，三歲就要上學，最晚九歲就要畢業上戰場，和敵人拼殺……我當然不是在抱怨什麼，只是，如果可以的話，我希小止水能有其他選擇。比如六歲才開始學，從容地學習到十八歲年才畢業，然後再決定是出來工作還是繼續讀書，更可以自由選擇未來的職業，不一定是忍者，還可以當小說家、歌唱家之類的……從頭到尾只有一個選擇簡直就好像命運被註定了一樣，有點……悲慘吧？」

在我恢復記憶后，我時常會想到這件事。雖說用「設定」這個詞大概也可以輕而易舉地糊弄過去，但是……真的這樣就可以了嗎？我所說的「選擇」在我從前的世界是很正常的，但是，對於這個世界來說則天真過頭，想也知道是不會被認可的。所以我原本並沒打算說出來。但是，在對上水門老師那滿是溫暖和鼓勵彩的眼眸時，不知不覺就……

「……帶子你還真是喜歡想太多。」

「白癡。」

看，果然被鄙視了！

但是，水門老師卻鼓起了掌，一邊鼓著一邊說道：「真是了不起的夢想。」

我只覺得自己一瞬間又被治癒了。

「老師……」TAT

「老師，你再這樣安，會更加找不到北的。」我家男神卻在一旁潑涼水，「繼續抱著這種天真的想法上戰場，會死。」

「卡卡西……」凜微皺起眉看了他一眼，卻也沒說什麼。

不僅是他，其實我也知道旗木·傲·卡卡西是好心，雖然話難聽了點——嘛，傲就是這樣，口是心非。

水門老師卻說道：「卡卡西，你覺得我們是為了什麼而上戰場？」

「為了完任務。」

「除此之外呢？」

我家那正於中二期的男神回答說：「忍者是工，不需要多餘的和意志。」

「這麼說也許的確沒錯，」水門老師點點頭，「但憾的是，人不可能真的沒有，也不可能真正變工。每個上戰場的忍者，心中或多或都懷著獨屬於自己的想法，卡卡西你難道不是這樣嗎？」

卡卡西不答反問：「那麼老師你呢？又是為了什麼而上戰場？」

「當然是為了保護村子，早點結束戰爭。」水門老師笑著說道，「然後，將村子建設為像帶子所說的一樣。那樣是想著就能讓人笑出來的木葉，卡卡西你真的不想看到嗎？」

「那種願怎麼可能真的會實現！」

「為什麼不可以？我、帶子、凜……還有你，卡卡西，我們不都正在為此而付出努力嗎？」青年彎著眼俯下|，出手一隻按在卡卡西的頭上，一隻按在我的頭上，輕輕著，「任何一個想讓世界變得更好的夢想都是了不起的。而懷揣著這種夢想上戰場的忍者，你不覺得耀眼到不像話的地步嗎？」

這一秒，西沉的夕灑落在這個男人的背上，為他籠上了一層朦朧的金邊，幾不似人。

我覺得，耀眼地不像話的那個人一定不是我，而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