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師姐的劍》20.心魔(捉蟲)

瘦小的孩提著一小木,從樹下開始助跑,對準了青石牆猛衝,臨到近前在牆面上一蹬,雙因為先前衝刺的速度彎得極限,雙借力反蹬,口中大喝一聲:「嗨!」

整個人標槍一樣向樹榦,直直的釘在上面!

程玉瓊一進院門,看到的就是這樣的景。素日沒什麼表的俏臉,立時寒意更深。

那邊楊夕沒留神,落下地來,指著幾乎整樹榦的小木,呲著一口小白牙:「先生你看,我是把這樹了個遍,找了最松的地方當目標刺進去呢!」

「你憑什麼也在練這個?」程玉瓊的聲音幾乎寒出冰碴來。

楊夕和白允浪同時一愣。

程十九一勁裝,自顧氣得兩手發抖,兩隻慢著淡青管的拳頭得劈啪作響。上前幾步,猛的一把將楊夕推倒在地:「你不過是個一天劍都沒過的鼎爐,憑什麼跟我練一樣的東西?」

楊夕沒說話。

白允浪開口道:「十九小姐來的正好,楊夕已經完了第二題,我正要為演示第三個題目,你也來一起看看吧……」

楊夕眼中現出一個驚喜神,這是白允浪第一次親口承認給這個拜師的機會。

程玉瓊聽了,出一個到侮辱的表,恨恨瞪了楊夕一眼,大聲道:「我才不要借別人的!我也能做到的!」

一轉,也不記得是要來做什麼,只是氣沖沖的跑了。

楊夕著程玉瓊轉眼就跑得遠遠的背影,輕聲道:「我要是,一定不得多借一點,哪怕能多看一點,也是好的。」

白允浪不說話,手持一隨手摺下的樹枝,對著院子的一面牆壁。「唰唰」幾下,青磚牆壁上,生生刻下了一個寸許深的「劍」字。

這一次的題目,把楊夕難倒了。苦思冥想了七八日也沒主意。

閑暇苦悶之餘,楊夕想起自己從多寶閣買回的【斷浪絛】似乎被冷落了許久。於是每次得了空閑,便找機會研究。

要說這【斷浪絛】的確神奇,楊小驢子試圖用幻訣拆了它,卻好像全無效果。靈力灌注,便有好大一水流湧出來。楊夕試著喝了一次,甜,乾淨。於是每天又節省出了打水的時間。

楊夕的確是急於提升實力的,可是眼見著【幻訣】沒有新收穫,劍短時間學不出果,拜師的事又遇到了阻礙。只好把主意打回了修為上,當然,這還得白先生幫忙。

在楊夕住進白允浪的院子快滿兩個月的時候,楊夕親自下廚給白先生做了一頓火鍋——好吧,其實火鍋也是不怎麼需要做的。不過手中有好東西,楊夕把在多寶閣沒能賣掉的一罐子「魚子醬」通通倒進了鍋里。把筷子恭恭敬敬的遞給白先生:

「先生,這個很補的,你多吃點,多吃點!」

白允浪本是很願意多吃的,可是聽了楊夕的話又覺得很有些不對,彷彿自己很虛,很需要補一樣。

奈何盛難卻,白允浪還是嘗了一口,登時一驚:「你這是什麼魚子?怎的能補充靈氣?」

楊夕一口下肚之後也傻了。仔細琢磨了一下,忽然想到一個細節:「先生,【天羅絞殺陣】是什麼功法的剋星?」

白允浪博聞強記,想都不用想,張口答到:「【天羅絞殺陣】最克【萬蟻鍛法】,除此之外對於暗一流也十分制。」

楊夕猛的睜圓了眼睛:「【萬蟻鍛法】?就是天下第二疼的那個,只要全上下還有一隻蟲子沒死,就不死不滅的那個?」

看到白允浪點頭應是,楊夕沉了臉:壞了,那個疤臉男,只怕是沒死。

而白允浪臉突然有點難看:「這……些不會是螞蟻卵吧?」

楊夕嚴肅的點頭。

白允浪撲到茅房吐去了。

楊夕則咬著后槽牙,一口一口喝了全部的湯。現在太需要靈氣了,只要不是傷天害理,給蛆蟲都照吃!

仙來鎮一地下室。

蒼白的男人忽然睜了眼,眼下兩道紅疤痕猙獰到發黑。

一旁伺候的斗笠屬下戰戰兢兢:「香主,發生了什麼事麼?」

疤臉男咬牙切齒:「有人把我的螞蟻卵給燙死了!」

與此同時,程家的餐桌上。

白允浪作為一個終於被激起了三分土子的泥人,生灌了三大壺涼茶,兩海碗甜湯,末了又以清水漱了六遍口,整整嚼了一盤子餞。

一邊教育自己,不要生氣,不要生氣,別欺負人家孩子沒爹沒娘,這要是在崑崙,那些王.八羔子師侄,你敢任意一個,不都得被掌門師叔提著狼牙棒削仙人掌?

眼前這一個,跟那一堆比比,也就不顯得很驢很坑爹了。

有對比,才有幸福。白允浪放下杯子,終於可以平淡開口:「哦,你廢了這麼大勁兒,差點兒把我毒死,就是想我再用劍氣助你斬心魔進階?」

楊夕因為自覺闖了禍,所以暫時看起來還比較老實。提著老大一隻水壺,時刻準備著撲上去給白允浪填水,只敢輕輕的應了一聲:「是。」

白允浪兩指頭撥拉著桌上的杯子,許久,問道:「丫頭,練氣二層便心魔深重,其實劍修不是你最好的選擇,魔修才是。」

楊夕提壺的手一頓:「先生,我不做魔修。」

白允浪估著這丫頭是又要犯倔,道:「魔修並不是外人說的那樣,都是惡行累累之輩,道修分正邪,魔修同樣。只不過道修修道心,魔修養心魔。正派的魔修,只修己*,夜城帝君衛明,一生心魔便是恨不能誅盡天下惡人,所以他雖然嗜殺了一點,卻是個被人稱讚的俠士。還有你這【天羅絞殺陣】,最初也是位魔道修首創,只因那子畢生織布癮,一日不織便不快活,畢生修行,也只是織布而已。我觀你心……倒是同那夜城帝君有幾分相似。」

楊夕慢慢的給白允浪續上了一杯水:「先生,我的心魔不是懲惡揚善。」對上白允浪明顯帶著疑問的表,輕聲道:「我只是,想不明白……」

「不明白什麼?」白允浪的聲音低沉而溫,帶著一點滄桑的啞,總是顯得很有耐心。

楊夕穩穩的提著的水壺,黑白分明的一隻眼珠子直直看過來:「我不明白,為什麼殺人可以不償命。」

白允浪心裡倒了一口氣,眉頭一皺,沉下臉道:「誰跟你說殺人可以不償命?」

「先生,這不是人說的,是我看到的。

「我剛來程家的時候,管事的嬸子告訴我,說我被打死了是白死的。我不信,後來問了好多人,才知道是真的。衙門的條律上寫著的,仆婢是私產,殺無罪。

「後來我從程家跑了,跟著一個不流的老魔修四流浪。那年大行王朝鬧旱災,老道士把吃的都給了我,自己得沒力氣。被一群破廟裡的乞丐抓去燒烤了。我去告,縣令知府都不管,說是天災降世,到都是人吃人,軍隊得刀都拿不了,只能法不責眾。

「還有現在,翡翠明明白白就是被程忠害死了,家主心裡肯定跟明鏡兒似的,他可是築基的大修士呢,這家裡有什麼大事兒瞞得過他?可是他不管,因為程忠是他兄弟,家主念舊。」

楊夕每說一句,白允浪的面就更難看一分。他看得清楚,這個倔頭倔腦的小丫頭上說著不明白,卻本是主意比誰都正:「先生,老天無眼,殺人的人沒有得到報應。」

楊夕停了一停,仔細想怎麼組織語言,才能顯得不那麼報復社會。奈何書讀的實在太,無論如何都找不到漂亮的詞句來掩飾自己下黑手的實事,最後,很樸素的說:「但是我有眼睛,所以衙門不管我得管,家主不殺我來殺。我得讓他們償命。」

白允浪張了張,沉聲道:「那個被燒死的魔修,就是教你【獻祭魔紋】的人?」

楊夕點頭:「正是。他是個看著兇,其實沒什麼本事的人。除了魔紋,什麼都不會。笨得連個普通的無賴都打不過。」

「然後那些乞丐,你殺了?」

楊夕面不變,聲音不抖,一隻眼珠子烏油油的發亮:「殺了,一共三十九個乞丐,夜裡鎖死破廟的大門,一把火下去沒留一個活口!」

白允浪跟著問,「你就不后怕?」

「怕,我做夢都怕。」楊夕垂著眼睛不看白允浪,聲音里有種決不妥協的兇惡:「就怕,沒能全燒死,有人沒償命!」

白允浪後背在椅子上,因為始終關閉著心靈的窗戶,所以臉上看不出多麼的深惡痛絕。

了幾個月,直到今天,他才終於看清了這個兇的小東西。

並非不覺得殺人是罪,相反,覺得殺人是天大一樁罪過。值得千里追兇,不死不休。但這小傢伙在意的被告的下場,而是裁決的態度。為什麼,那些殺人的人被說並不該死,才是的心魔。

不是年輕單純,所以快意恩仇。

的心魔直指天道,兇頑,歷盡腌臢。

不同,不手,這是個黑了腔兒的小崽子。若真有證道的一天,只怕要殺人如麻,染三江。

並非不覺得殺人是罪,相反,覺得殺人是天大一樁罪過。值得千里追兇,不死不休。

白允浪的眉頭輕輕皺起來:「按你的話說,你也殺了人。也該償命。」

畢竟是個十四歲的豆丁,心裡藏了許多年的事兒,終於出口,楊小驢子覺得有點高興。看了看自己的鞋尖,語調輕快的說:「嗯,所以我不怕死,死了就當給人償命。」楊夕笑了一笑,臉上兇厲未退,天真盡顯,「早晚的事兒。」

頓了頓又道,「但是我不當魔修。世人都覺得魔修是壞人,我得代表正義!」

白允浪面無表坐著,這麼個糾結的玩意兒,即使放在崑崙,也是個潛在的麻煩。

可是看著那「玩意兒」十沒好利索的爛手指頭,心裡又不自的浮現出多年前聽過的一句誓言:「願千罪盡歸我,而人我同罪當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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