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父來不及責備胡意安，急忙追了上去。

有好戲看！

楚云梨二人對視一眼，側頭沖著管事吩咐了幾句，拽著胡意安的袖子就追了上去。

姚家在城里有幾間鋪子，比不上李家生意，卻也不是窮人。姚秋山今年二十多歲，妻妾都有，兒雙全，他做事不急不躁，快中午了還沒到鋪子里。

李父這些年對他多有照顧，姚秋山借著送謝禮的由頭經常上門，兩家一直都有來有往。李母也到過姚秋山鋪子里，這會兒門路，直接找上了門。

聽說姚秋山不在，李母并不信，叉腰站在門口，一看就知來者不善，引得不人圍觀。

在這期間，李父一直伴在側，低聲不停地勸說：“秋山不是外人，你有事找他商量，咱們找個安靜的地方坐下來，別站在這里讓人笑話。你是大家夫人，不是潑婦！”

李母狠狠瞪著他：“是啊！我該是溫賢淑的大家夫人，以前的我就是啊！我會變這樣，都是被你的。李元，你一次次勸我走，是不是怕丟臉？”一步步近他：“為男人，敢做就要敢當，若不是機緣巧合之下讓我得知了真相，你是不是打算騙我一輩子？”

這事兒簡直不能深想，越想越讓人生氣。

李父一臉無奈：“你誤會了。”

李母上一指邊上看戲的楚云梨二人：“他人還在這里，敢與我當面對質，你讓我怎麼信你？”

李父看向二人的目如刀子似的，恨不得在兩人上剜出一個。

楚云梨并不害怕：“李老爺，夫人有句話說得對，男人就該敢做敢當，你這……還算是男人嗎？”

李父氣得七竅生煙，呵斥道：“你給我住口！”

“你還當我是你兒媳呢？”楚云梨滿臉嘲諷：“現在我們兩家再無關系，我想說就說，想罵就罵，你誰呀？我爹都不管我，你憑什麼管我？”

李父被這話噎得難。本來呢，有羅梅娘那個孩子在，他就是的長輩，但是……李華林在外養了個人后，讓穩婆將給他生兒育的妻子生生剖腹之事已經傳得沸沸揚揚。城里人如今提及李華林，都罵他是畜牲，說他畜牲不如，還說李家教子無方，這樣的形下，他哪里擺得起長輩的譜？

鋪子門口有人鬧事，里面的管事自然不可能干看著。可門口的這幾位和東家有些私人恩怨，管事不敢擅自跑去報，急忙命人報信。

而另一邊的姚秋山本來也已經準備好出門去鋪子，收到消息后，立刻就趕了過來。他到的時候，門口正吵得不可開。見李母歇斯底里一直在罵，已經影響了自己的生意，他急忙上前：“伯父，出了何事？”

李父側頭來，眼帶深意。

姚秋山正覺疑，因為他從來沒有在李老爺上看到過這麼復雜的眼神，正待細問，就聽邊上的李母質問：“你和我家老爺到底是什麼關系？”

聞言，姚秋山心下一驚：“就是世伯啊！”以前他也有設想過二人關系大白于天下的那天，因此，心里雖然慌，臉上還算鎮定。他做出一副疑模樣：“伯母，這是出什麼事了，您為何哭這樣？”

一群人堵在門口不像個事，買東西的客人都進不去。他含笑提議：“這樣吧，咱們找個包間坐下來說，大家都不是外人，有誤會說清楚就行。”

李母太過憤怒，才會沖之下往這里跑。并不愿意讓人圍觀，在來的路上就已經緩過了神，之所以還在門口鬧事，也是為了出姚秋山。畢竟，他時常去外地進貨，一去半個月。如果他故意避著，今兒可能見不著人。

見到人，就算達到了目的。李母沒有再鬧，一行人去了對面的茶樓。

楚云梨二人跟隨。

李父回頭看了幾眼，但這是大街上和別人家的茶樓。他并沒有阻止二人跟著自己的立場，只是等到上樓即將進門時，才出聲道：“梅娘，你口口聲聲說自己不是李家人，此刻也該知道非禮勿聽的道理。”

楚云梨眨了眨眼，看向李母：“伯母，不需要我們對質麼？”

“進來。”李母暴地吩咐伙計上茶，然后關上門往椅子上一坐：“說說吧！”

姚秋山心中不安，訕笑著問：“說什麼？”

“你和我家老爺到底是何關系？”李母雖然恢復了理智，可心中的怒火卻并未減，一掌拍在桌上：“今兒要是說不清楚，我就……反正不會輕饒了你們。”

姚秋山看向邊上的李父，兩人眼神一對，還沒來得及多流，就聽李母再問：“姚秋山，你這些年來從我李家得到多好，稍后我會找賬房過來仔細查算，你準備好賬本。”

聽到這句，姚秋山一臉驚詫。

先前得到的那些好，李父并沒有瞞著，也是愿意的啊……難道真的知道了真相？

誰告訴的？

“一個個都啞了嗎？”李母又狠狠拍了拍桌子：“說！”

胡意安上前一步：“我是無意中看到姚秋山喚李老爺為父親的，兩人相親近。李老爺還給了姚家幾個孩子不的銀子……”

在李母看來，家里所有的東西都屬于的兒孫。李父平時花銷不，從來都不管。但是，那銀子寧愿讓他拿去揮霍，也不愿意看他拿來接濟外頭的人和孩子。

“李元，這事是不是真的？”

太過生氣，李母都吼破了音。

李父也沒有想到，胡意安竟然是親耳所聽，不過，除了他之外，應該也沒其他人知道。李父在一瞬間的慌過后，很快鎮定下來：“你聽錯了。”

胡意安聳聳肩：“你當然會這麼說。這要看李夫人信不信。”

李母并不是盲目信任胡意安，而是從以前的蛛馬跡中看出來二人之間的關系，確定男人真的欺騙了，這才大怒大鬧。

“李元，都到這時候了，你還要騙我！”滿臉憤怒，瞪著姚秋山：“你自己說，你親爹是誰？如果你親爹真的是姚林，你這些年哪來的臉占我家的便宜？”

姚秋山皺了皺眉，他對自己如今的日子很滿意，并沒有想認親……反正親爹已經認了，兩個兄弟對他并無好，至于李夫人，一直就不太看得上他。這樣的形下，和李家相認沒有毫好不說，還會與他們結仇。

不過，李母話說得這麼難聽，他又不想再欺騙。或者說，他想讓這個高高在上的人失落失，想看哭。但這只是一瞬間的想法，理智告訴他，不認親才是正確的選擇。

他往后退了一步：“你們夫妻吵架，不要牽扯上外人。伯母，我一直拿你當母親……”

“我可不敢當。”李母憤怒地打斷他：“你有親娘，不著我做你的娘。”提及姚母，更是怒火沖天：“那個人一副弱弱的樣子，以前我還覺得一個寡婦這番做派有些過，現在想來，一個外室，那樣才是正常的。你們母子……都是騙子，都是小！”

很生氣，罵到后來，已經起指著人罵，手指還幾乎到了姚秋山的臉上。

姚秋山看歇斯底里，也有些惱。他瞄了一眼李父，語氣低落：“伯母，您想罵就罵，只要能消氣就好。其實我做夢都想有伯父這樣的父親，可那只是夢而已，我確實不是李家的脈。”

“你還要騙我。”李母再次近，手指都要上姚秋山的眼睛了：“我眼睛沒有瞎……”

落在李父眼中，就是姚秋山委曲求全，想要認親又不敢。他看著形如瘋婦的李母，看大吵大鬧不依不饒地步步，突然就不想再忍了：“夫人，你別鬧。既然你想知道真相，那我告訴你。”他手握住了姚秋山的：“秋山確實是我兒子，也是李家孩子，滿意了麼？”

得到了確切的答復，李母一臉茫然。往后退了一步，頹然地坐到了椅子上，半晌都沒回過神來。突然，尖道：“李元，你這個混賬！”

真的，哪怕男人納妾回家，多生幾個庶子，都好過瞞著在外面養人和孩子。

前者雖然也會生氣，可是知的。后者……李元把當什麼？

楚云梨此時出聲：“李夫人，他這分明就是不尊重你。不過，我也總算弄清楚了李華林敢害我的由，分明是跟他爹學的。”

李母霍然抬頭：“李元，你不告訴我他們母子的存在，是不是也想著把我弄死之后迎們母子門？”

李父一臉無奈：“不是這樣的，當年我和艾草是出了點意外才在一起的，也是后來我才知道秋山是我兒子。夫人，我從來沒想過要離開你……”

楚云梨再次開口：“事被穿，你當然會這麼說。就算想殺妻另娶，誰會承認？”

話音剛落，就察覺到了李父凌厲的目。

楚云梨坦然回：“難道不是？”

李父咬牙切齒：“我沒想過殺妻！”

胡意安接話：“知人知面不知心，你上這麼說，誰知道你心里怎麼想的？”

李父：“……”這倆攪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