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句話，霜沒說出來，可衛其軒看懂了。

他出手，緩緩霜的腦袋，“娘子可真聰明，所以，之前結契的事，是真的嗎？”

霜眼神閃了閃，冷哼一聲，“當然是真的，你不要轉移話題。快說，你做了什麼，讓朝中有人針對你。”

按理來說，衛其軒一個尚未進朝堂的舉人，家族也沒什麼權勢地位。在這場科舉舞弊案中，只是一個微不足道的棋子。

一邊把他當旗幟立著，一邊拔除就是了，怎麼會有人專門設計對付他？

除非他的份不簡單，或者早早投靠了一方勢力。

可霜想不通，如果說投靠了一方勢力，那應該就是作弊的這一方，可憑著衛其軒的聰明，怎麼會和作弊之人混在一起？

就智商來說，他們也不是一路人啊！

而且看剛剛衛其軒的表現，顯然他也看不上作弊那一方的人。

衛其軒盯著霜看了好一會兒，隨即嘆了口氣，“算了。”

他到了一杯水遞給霜，“說了這麼久，了吧，喝點水。”

霜反盯回去，一只手出來，擰住他的耳朵，“你說不說？”

衛其軒出好看的微笑，著霜，企圖蒙混過關。

霜失神了一刻，隨即右手用力，往后扭了扭。頓時，衛其軒的耳朵就紅了。

他出略帶委屈的表，“娘子，你這也太用力了，為夫的耳朵都疼了。”

“哼，不疼不長記。你倒是說不說？”

“說說說，娘子放開為夫的耳朵，為夫解釋給你聽。”衛其軒哄道。

霜這才滿意，接過水杯，一口灌下去，“說吧，怎麼回事？”

“當今共有七位皇子，長子和四皇子去世了，二，三，五三位皇子已經長，進朝堂。剩下六皇子剛剛學，七皇子尚在襁褓。因此朝堂之掙，就圍繞二三五三位皇子進行。二皇子是賢妃所出，娘家是禮部尚書柳伯珍家，在朝中素有賢明。這次科舉的主考，是柳伯珍的二弟柳仲德，四品禮部郎中。柳仲德這人庸碌無為，如果不是有個好大哥提攜，再加上宮里的賢妃娘娘，也坐不到四品。這次，柳伯珍為他爭取了主考的位置，目的是想他幫三皇子選拔一些人才。沒想到柳仲德貪財，弄出了兩個假的第二第三名。”

“那剩下的呢？是不是他弄的？”霜問道。

“不是，他膽子不大，也只敢把第二第三調到第四第五，然后再把那兩人進去。可有了缺口，其他聞著魚腥味的人，就都想一口。副主考覺得柳仲德做事不妥，只換名次太容易暴，可是沒辦法，他是二皇子一系的，只好幫著描補，調換了試卷名字。可做都做了，他卻什麼好都拿不到，憑什麼？于是，他也賣了第四第五的位置。有一就有二，他能干，別人憑什麼不能干？于是一個兩個的，從主考，到監考，到核查，甚至劵抄的人都摻了一腳。主考和副主考是二皇子的人，但別的總不可能都是。一場科舉，里面的人員配置復雜，這麼多人手腳，那背后的三皇子，五皇子就都知道了。甚至就連陛下，也不是全無察覺的。”

“這也太明目張膽了吧？”霜都不知道說啥。主考蠢，下面辦事的副主考也跟著犯傻。

“然后呢，另一方是什麼人？三皇子還是五皇子？”

“趁了一腳的是三皇子，他想安排自己的人考中。”

好嘞，這是跟著作弊的！

“那想要揭穿的就是五皇子嘍？”霜問道。

“是的，五皇子份最低，是宮所出，出宮建府也最晚，基本沒什麼勢力。在二三皇子的爭斗中，很難一腳，如果這次的事了，就能打擊二三兩位皇子，然后穎而出。”

明白了，這是損人利己的。

“那你又是誰的人？五皇子？”霜覺得，衛其軒會被人針對，肯定是投靠了某一位皇子唄，然后其他兩位皇子知道了，就出手整治。

畢竟衛其軒太優秀了，不能為自己所用，當然就要毀掉。

可是不對啊，霜轉念一想，如果他是三位皇子的人，是怎麼知道這麼多信息的？

而且上午才出績，晚上他就知道的又多又全？

這顯然不對勁！

二皇子應該不知道三皇子和五皇子的作，三皇子知道二皇子做了什麼，但應該沒有注意到五皇子，而五皇子呢，知道得倒是全面。

可衛其軒要是他的人的話，他應該會出手保衛其軒的。

可現在，衛其軒了明晃晃的靶子，為二皇子三皇子遮掩舞弊的事，無論他有沒有作弊，最終名聲都毀了，甚至會為這一屆學子的公敵。

畢竟大家都委屈了，就你，明明沒有考第一，卻拿到了第一，說你沒和作弊的人勾結，都沒有人信。

如果他是五皇子的人，憑著五皇子目前的勢力，是沒辦法在這種千夫所指下幫衛其軒上位的。

也就是說，衛其軒這顆優秀的棋子，毀了！

衛其軒這樣的人，霜才不會相信，他會讓自己落到那個地步，所以他一定不會是五皇子的人。

“所以你是皇帝的人？”問道。

衛其軒搖頭，含笑看著，“再猜！”

霜沉思，按照衛其軒的說法，目前朝堂就是三位皇子的較量，其他兩位還都太小，皇帝已經老了，六十多了，是等不到小皇子年的，所以他們一定排除在外。

那朝中還有哪方勢力，值得衛其軒投靠？

等等，還有安平駙馬？

安平駙馬是富貴閑人不錯，可他兒子不是。

安平駙馬和公主育有兩子，各個位高權重。長子安忠武是未來的安平王繼承人，早早去了邊疆，目前是掌握十萬大軍的統帥。

二兒子安忠文沒有爵位，自己考了科舉，因為是皇帝的親外孫，短短幾年之，就了正二品翰林院大學士，掌管翰林院。

在本朝，翰林院大學士有‘相’之稱，相當于皇帝的書，幫著皇帝看折子，批折子，并提出意見供皇帝參考。

也就是說，大學士要是到皇帝信任的話，幾乎可以做到一言堂。

而安忠文可是皇帝親外孫，怎麼可能不信任？

想必對于年老的皇帝來說，外孫可比盯著他位置的皇子更值得信任了。

畢竟外孫是沒有繼承權的，他這個外祖父在位，怎麼也比舅舅在位更有利。

再說了，公主是嫡出，其他皇子都是庶出，嫡庶之間那有什麼，公主出嫁后也一向和駙馬到玩鬧，和哥哥弟弟都不親近。

所以皇帝相信，外孫不會幫著那些皇子來對付自己，因此這幾年，幾乎把大部分權利都放給了這個外孫。

霜算了算，安平駙馬家，二兒子掌握朝堂，大兒子手里有兵，所以只要他們愿意的話，謀朝篡位也不是不可能啊。

“所以你是安平駙馬的人？”

衛其軒笑容淺淡，眼中平靜無波，“應該說，安平駙馬是我的人。”

霜悚然一驚，這是什麼絕世大瓜啊！

能讓安平駙馬為他的人，衛其軒的背后，該有多復雜的世？

霜站起來，想要逃走。

瑪德，這都是什麼七八糟的設定？

他不是嫁了一個落魄病秧子嗎？

怎麼背后有這麼多事呢？

那之前衛其軒被人算計，只是因為優秀遭嫉妒？前世他早死，他兒子也早死，真的是因為病弱？

霜覺得，自己陷了一個大麻煩，一個肯定打破平靜生活的大麻煩。

不知道現在和離還來不來得及？

如果可以的話，恨不得抱著兒子消失，找個沒人知道的地方，任務不做了，積分也不要了。

怎麼能這樣啊，嗚嗚嗚，就拿那麼點積分，憑什麼要惹上這麼大的麻煩？

原主實在坑死了。

衛其軒看到霜滿臉絕，好整以暇的喝水，口里還勸道，“放心吧，不會影響到你的。相信我，嗯？”

相信你個鬼啊！

霜咬牙，“你就直說，你到底是什麼世，肯定不是普通的衛家子吧？”

衛其軒不語，笑看著霜著急，就像逗弄炸的貓兒一樣。

霜......

出手，快準狠的捉住衛其軒的耳朵，狠狠一扭，“你說不說？”

這次完全沒收住力氣，不過眨眼，左耳整個都紅了。

衛其軒無奈，出手抱住霜，讓消消氣，“什麼時候填了扭耳朵的病。”

“哼，一直都會。以前我是看你好看不舍得。現在，哼哼，好看也沒用了，你在我眼里，就是披著人皮的狼。”霜覺得，現在的衛其軒在眼里，已經從神變了魔，依然好看，但更可恨。

已經完全不會這人皮了。

衛其軒著火辣辣的耳朵，聲音自然的放低，清淺，，“娘子莫要生氣，我告訴你就是了。之前不說是不敢說，我世復雜，原本是不想將你牽扯進來的，既然你已經猜到，也想知道真相，我當然會如實以告。”

霜......

我信你個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