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名著世界優雅老去》第14章 第十四章
馬車緩緩而行,很快就到了奇普賽德街區附近的一個小公園。
裴湘從馬車上下來:“我去公園里散散步,吉姆,你找個地方歇歇吧。”
車夫吉姆咧一笑:“好的夫人,我就在這附近等著,只要您出來,我一眼就能看到。”
裴湘點了點頭,轉走進了公園里。
之前同達西先生說過,要私下里同家人見一面,告知他們自己的近況,并請求親人們的原諒,所以,今天就必須出來這一趟,假裝赴約,和被杜撰出來的家人會面商談。
裴湘相信以菲茨威廉·達西的人品,不會做出派人監視行蹤的舉,所以,“造假”的心還是比較輕松的。
在公園里走走停停逛了一圈后,找了一張長椅坐了下來。
“你好,士,今天是個好天氣,不是嗎?”
長椅的另一端,一位穿著淺綠長的年輕孩兒正在曬太,聽到裴湘主攀談的聲音,扭頭一瞧,角綻放出活潑友善的笑容:
“你好,夫人,今天的確實很溫暖,在倫敦可是很難遇到這樣的明朗天氣。”
覺到對方并沒有拒絕閑聊的意思,裴湘便笑盈盈地和這位陌生郎說起話來。
之前在公園里走走逛逛的時候,就注意到這位年輕的小姐了,看上去是位格非常和善的姑娘,對冒失撞到的孩子和寵很有耐心,還主給一位著樸素的老婦人指了路。
“我之前看到你總是停下來和人打招呼,就猜測你是倫敦本地人,對嗎?我剛剛從肯特郡來,打算在倫敦常住,就想和悉這座城市的人多聊一聊。”
“呀,肯特郡的氣候可比倫敦這里好多了,我去過那里避暑。”
綠子姑娘羨慕地說道:“夫人確實猜準了,我從小就生活在這里,對這座城市算是悉吧,你這是找對人了。”
裴湘和對方換了名字,隨后就談起這附近的奇普賽德街區:
“我聽家里人說,那條街上的珠寶和綢緞都非常著名,我正好奇著呢,你能和我說說那里的店鋪嗎,出名的幾家店里都有什麼特呀?還有,價格和質量都怎麼樣呢?”
用珠寶華服這個大部分人都興趣的話題開頭,一下子就打開了話匣子,綠子開始興致地講起了多年來的購經驗。
從奇普賽德街區開始,一直講到倫敦一些不太出名的小街窄巷,講到只有本地人才知道的老手藝人和信譽良好的店鋪,還給裴湘推薦了幾位細心周到的裁。
“他們店里的新花樣不多,子的樣式也不是最時髦的,但若是單單訂做日常穿的子的話,還是非常合適的,最起碼,不用等非常久的時間,而且價廉、剪裁大方又得。”
說到高興,綠子姑娘的眼睛閃閃發亮:
“夫人想必也了解,出名的裁和布莊總是不缺訂單和客人的,尤其是那些高貴富有的客人,所以每次都要等很長時間,讓人特別著急,還不如去一些小而有特的老鋪子呢。”
裴湘默默記下了這些店鋪的位置和店名,和熱心的姑娘道了謝,表示自己有時間一定會找過去的。
之后,裴湘又打聽了一下有關倫敦劇院的消息,聽小姑娘講了一會兒某某演員和某某紳士的花邊緋聞。
兩人聊了許久,裴湘也給對方講了多莉·格雷記憶中的肯特郡,講了“參觀”過的格魯夫莊園,滿足了小姑娘對倫敦之外麗景的好奇。
漸漸偏移,綠子小姑娘打算回家了,裴湘也覺得今天在公園里停留的時間夠久了,足夠制造一個和家人促膝長談的假象了,于是,在和新認識的小姑娘告別后,也離開了公園。
再次坐上馬車,裴湘沒有急著回去休息,按照剛剛打聽到的信息,給了車夫吉姆幾個店鋪的地址,讓他帶過去。
剩下的半天時間,裴湘拜訪了三家風評不錯的裁鋪,兩家廉價的首飾鋪,還有一家最時髦最熱門的飾用品雜貨鋪和一家當鋪。
從這些店里出來后,裴湘對未來的規劃清晰了很多,大概知道怎麼賺錢養活自己了。
當然,生活水平肯定要下降的,絕對不會像現在這樣住好房子,被米勒太太照顧著,吃穿用度無一不。
可是,即便生活標準下降,也是高興的,因為最的還是自食其力,自由獨立。
只有擁有了穩定保靠的經濟來源后,才能真正安心。
傍晚,裴湘回到格羅斯維諾街后,在米勒太太面前表現出了一種喜悅激的神狀態,讓人一看就知道,今天外出遇到了好事。
“西夫人,你的角一直翹著,是遇到什麼驚喜的事了嗎?”
“當然,米勒太太,我在公園里遇到了久別的親朋,真是讓人驚喜的偶遇。
我們過去有一些誤會,甚至一度失去聯系,但是這次全都談開了,你說,這是不是仁慈上帝送給我的禮?”
“哦,和分別的故人重逢,又解開了心結重歸于好,這確實是再好不過的事了,恭喜你,西夫人。”
米勒太太一邊笑呵呵地道喜,一邊和裴湘商量起晚上的菜單來,經過幾天的相,管家由衷認為,這位西夫人是見過的最有胃口最省心的孕婦了,真是給什麼吃什麼,不挑食,也不厭食。
決定好了晚餐的盛容,米勒太太離開前嘆了一句:
“西夫人,你肚子里的小家伙一定是個健壯的小伙子。”
留在房間里換服的裴湘一下子僵了笑容,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肚子,忽然覺得晚餐也不是那麼讓人期待了……
第二天,裴湘再次出門,去了另外的地方找人聊天,耐心打探倫敦的風土人和柴米油鹽。
第三天,裴湘研究了一下有名的出版商和他們工作的地方,又去了一趟劇院,不過此時正值議會關閉時期,許多名流貴人已經去了鄉下莊園,劇院門前冷冷清清的。
第四天,裴湘在米勒太太的嘮叨下,在臥室里休息了一整天。
第五天,達西先生過來看,兩人坐在一起喝了幾杯茶,稍稍聊了聊彼此的近況。
當然,主要是裴湘向達西“匯報”和家人會面的進展。
“達西先生,我已經和我母親見過面了,我們在公園里聊了一會兒,很關心我,說會幫我向父親求的。”
“令尊的格如何?”
“啊,我父親是一位相當溫和的紳士,為人并不固執。他既然允許母親出來見我,肯定已經同我的遭遇啦,所以,他早晚會原諒我并接納我的。”
“這就好,但愿事能夠圓滿解決。”
“誰說不是呢。”
裴湘出既愧疚又激的笑容:
“達西先生,你是好人,我父母對我也足夠寬容,我確實非常的幸運。
對了,我沒有告訴我母親是你幫了我,我怕他們多想,甚至對你產生不必要的誤會,我想著,等過一段時間了,他們能夠心平氣和了,我再把你的恩公布出去。”
達西搖了搖頭:“千萬別公布,西夫人,我所做的一切并不需要宣揚,你別忘了,是你提供的消息讓我妹妹避免了一場傷害,這樣一比較,我所做的這些就有些微不足道了。”
裴湘也不和他爭執這些,只是微微一笑,繼續說道:
“我告訴母親說,我目前在外面租房子住,便給了我一些錢,讓我先支應著。達西先生,我想不久之后,我就不用借住在你這里了。”
這次,達西倒是沒有挽留,因為他十分明白,讓裴湘回到父母邊是目前最好的選擇,一日不歸家,便一日不得安穩,作為朋友,他當然要為考慮得長遠。
達西這次拜訪的時間并不長,他似乎非常忙碌,停留了一會兒后,他就被匆匆而來的男仆喊走了,據說是有兩個工廠代理人拜訪他。
送走了達西先生,裴湘和米勒太太打了聲招呼后,就返回臥室了,有了獨的空間,從自己的行禮里翻出來一個扁平的亞麻多格布包。
這個亞麻布包是裴湘從格魯夫莊園里帶出來的,準確的說,是剛剛穿越而來的那天晚上,特意收拾出來并隨攜帶的,都是屬于原多莉·格雷的重要品。
之前躲躲藏藏的那些天,一直沒有把布包丟棄。
裴湘打開包裹,掏出里面的東西,有多莉·格雷珍藏的一些私人信函,有在瑪格麗特夫人那里學習過的證明,再有就是幾件價值不錯的珠寶首飾。
看到這些致璀璨的裝飾品,裴湘的眼神恍惚了一下,不想到了多莉·格雷的世和親人。
這個年僅十八歲的小姑娘是貴族和平民的私生,如今已經父母雙亡,唯一的親人是姐姐珍妮弗·格雷,但是,兩人已經有一段時間沒有聯系了。
珍妮弗·格雷比妹妹多莉·格雷大兩歲,姐妹兩人被寄養在不同的人家,從小聚離多,并不是非常深厚,只是偶爾有信箋往來。
就在兩年多前,也就是姐妹兩人的父親亡故后,珍妮弗·格雷給多莉寫了一封信,說有幸為了一名貴婦人的伴,要去倫敦生活,貴婦人既慷慨又仁慈,對邊的人非常友善,所以,準備借著貴婦人的際圈,給自己尋找一個好夫婿。
在那封信中,珍妮弗·格雷炫耀著許諾說,等多莉·格雷從校畢業了,就求求好心的主人,讓多莉也來倫敦,和一起參加舞會,說不定能夠邂逅一段好的姻緣。
多莉·格雷因為姐姐的這個承諾而欣喜萬分,給姐姐回了一封厚厚的信,一邊表達的激之,一邊詢問在那位貴婦人邊的工作容,和珍妮弗打聽有關舞會的各種細節。
可惜,自從那封信寄出后,原在很長一段時間里,都沒有接到過珍妮弗·格雷的回信。若不是瑪格麗特夫人偶爾提起過,說原的姐姐在倫敦混得不錯,還有了些社名聲,原都以為姐姐出事了。
珍妮弗·格雷沒有再寄信給妹妹講述倫敦的繁華,但是多莉·格雷依舊記住了姐姐的許諾,就是要帶著參加倫敦的舞會,把介紹給青年才俊。
兩年后,原畢業了,也從瑪格麗特夫人那里打聽到了姐姐的住址,非常想去倫敦投奔珍妮弗·格雷,可惜,卻沒有充足的路費。
當時有兩個選擇,一是變賣了手邊的幾件珠寶首飾換一筆英鎊,直接去倫敦,二是答應瑪格麗特夫人介紹的工作,先賺點路費和生活費。
結果很明顯,原選擇了去格魯夫莊園當家庭教師。
之后,就有了多莉·格雷的意外亡和裴湘的穿越而來。
裴湘擺弄著幾件珠寶,想著那位生活在倫敦的珍妮弗·格雷,眼中閃過思索。
選擇和達西來倫敦,并打算在這座城市停留一些時日,拋去各種天時地利的緣由外,其實也和原離世前的一點念想有關。
在生命的最后,多莉·格雷其實是有些淡淡的憾的,對當初沒有選擇直接去見姐姐而到后悔,同時,也好奇珍妮弗·格雷在倫敦的日子,想知道到底過得如何?
這些斷斷續續的想法并不強烈,也不會擾裴湘的緒并左右的選擇,可這到底是多莉·格雷的最后一留,裴湘想著,在離開這里之前,還是要關注一下那位珍妮弗姐姐的。
——兩人多年未見,也不知道對方是否還惦念著親妹妹?
——亦或者,姐妹分早已消失殆盡,從此為陌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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