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淡》第23章 宮心計22

本來劉三好當著眾人的面被罰,會為大家茶余飯后的談資,不過鐘司制和阮司珍被關押待斬這麼大的事,就沒人去關注談論了。

不過劉三好一向做的都是好事兒,不讓自己行差踏錯,這次當眾挨罰的事,在自己這里就過不去,所以總想做得更好,想辦法加以彌補。若是能夠幫助蔡尚宮找出放貸的元兇,便是大功一件,或可彌補一二,挽回形象。

當天夜里,尚宮局不像以往那麼平靜,金玲已經熄燈休息,沒想到外面傳來噪雜之聲,“什麼人!站住!”“快去那邊瞧瞧!”

金玲打開門,看到門外有個黑影正慌不擇路,看清楚那個影是誰,故意制造聲響,引起注意,悄聲道:“到這邊來。”然后關門吹熄蠟燭。

等到有人敲門時,金陵睡眼惺忪披著晨前去開門:“是誰呀?”

曹妙芬在門外,狐疑地說:“姚掌珍,外面這麼大靜,你還一直在睡覺?”

金玲不明所以地說道:“到底發生何事啊?”

曹妙芬:“你有沒有看到可疑的影過來?”

金玲說:“我一直都在休息,直到曹掌制來敲門,可疑的人?為何尚宮局會有可疑的人?”

曹妙芬說:“我也不知道究竟是什麼人,可是剛剛有人闖到我們司制房的記錄室,把所有記錄翻得七八糟,有人看到有個影向這邊跑過來,你真的沒看見或者聽到什麼?”

金玲說:“白天累得很,所以我睡得很沉,曹掌制如果不放心的話,歡迎到我房里來搜查,只不過咱們這麼多年姐妹,曹掌制不至于懷疑我吧。”

掌級的房間并不是特別大,且不是套房,們在門口說話,其實已經能把房間一眼到底,金玲除了床帳是半垂下來,匆忙之間起床,這也有可原。其他的地方本沒有什麼不妥,不可能藏人。曹妙芬堆出一個笑容:“我當然信任金玲你,那你早點休息吧,我們到別去看看。”

走了之后,金玲關好門,王才躡手躡腳的從半掩的床賬出來,臉通紅,都紅到了耳,不過屋里燭火昏暗,看著并不明顯。

金玲并沒有注意到他的異樣,而是問到:“王爺,這麼晚了,你怎麼會來尚宮局?”

“我……我……”王裝癡傻這麼多年,倒是從來沒有像這次這樣結,而這種結并不是裝出來的,而且腦子還沒回轉過來,鼻端都是床帳中淡淡的幽香。

金玲善解人意的說道,“我知道了,王爺一定是有自己的苦衷,如果你不想說的話,奴婢也不強求答案,現在搜查的人已經走了,王爺隨時可以離開。”

王說:“我……其實,我娘我來找一樣東西。”

金玲:“那王爺找到了嗎?”

王低落地搖了搖頭:“我到都找遍了,就是沒有會昌元年的記錄冊。”他注意到金玲面嚴肅,說到:“我都告訴你了,你不要不高興。”

王說:“我娘說,今天在尚宮局見到的賬簿上有一個紅的印記,那個印記像是掉印上去的,有一個錢袋,上面的圖案一模一樣,也容易掉,而且記得那塊貢品布料除了給做了一個錢袋之外,其他的都不在宮。”

金玲肅容說道:“這麼說,鄭太妃娘娘是怕人發現那本賬簿上面印著跟有關的東西,所以讓王爺來記錄冊?太妃娘娘是放貸的元兇?”

王連連擺手:“不是啊,你千萬別誤會,我娘說,那個錢袋剛用不久,就被徐媽媽看中要走了。”

金玲說:“你是說真正的元兇是徐媽媽,可是鄭太妃太心急了,竟然要王爺來記錄冊,今天若不是躲在我房中,王爺已經被人抓到,那個時候便有口說不清了。”

王沉默片刻,認真的說:“謝謝你幫我。”

金玲說:“您是主子,不必對我言謝,不過今天的事不要對人再說起了,否則金玲便是犯了大戒,小命難保。”這個后宮是皇上的后宮,宮也都是皇上的人,若是被人知道有外男進過宮的房間,他們二人都難辭其咎。

王發誓道:“我絕對不會再對別人說的!”

金玲點了點頭,能理解鄭太妃和王為什麼那麼張,因為就算他們說出去徐媽媽把錢袋要走,“放貸元兇”的那一頂帽子搞不好還要扣在鄭太妃頭上,因為對太皇太后來講,鄭太妃才是眼中釘,若是能夠趁機打或者除掉,太皇太后一定會不余力,不惜指黑為白,顛倒是非。

可是現在記錄冊已經被別人先行拿走,一定是有人發現了那個印記。金玲說:“王爺還是快點回去告訴鄭太妃,讓早做準備。我知道一條偏僻小路,可以助你離開尚宮局直到清思宮。”

王要離開之前,又回過頭說道:“對了,白天那個姐姐因為小時候送過我,就被人罰了,你要小心點,不要被人罰,我也不會再跟任何人說的。”

金玲知道他是想辦法給吃顆定心丸,告訴不用擔憂送他出宮之事暴出去,金玲亦有所指地道:“我對王爺一直很放心。”

鐘司制被關進監牢,要說司制房還有什麼眼尖之人能認出賬簿上圖案的出,就是劉三好了。劉三好消沉了一會兒之后,來到尚宮大人房間,一來向尚宮大人請罪,二來尋問是否可以有需要幫忙的地方。

蔡尚宮本來不想讓在這里添,不過劉三好一看到擺放在桌子上的賬簿,就對封皮上的那個紅圖案多看了兩眼:“咦,這個圖案看著很眼,我好像在哪里見過。”

蔡尚宮驚訝道:“你見過這個圖案?”

劉三好說:“似乎見過,這好像是織品掉染上去的,啊!對了,我在一只駝駝上見過!應該是來自波斯的貢品,因漂染技不及我國,所以織品遇水容易掉,正因為掉,宮中沒人愿意用,而是做了幾張薄被送去高麗做賀禮,剩下的頭尾碎布做了一個錢袋……我記得貢品來朝的那一年,應該是會昌元年。”

終于有了線索,蔡尚宮大喜過,命劉三好回司制房去找會昌元年的記錄冊。蔡尚宮翻查記錄冊之后,大為驚訝,無論如何沒想到記錄上面錢袋的主人竟然是鄭太妃!“難道放高利貸的元兇竟然會是?”

不論是與不是,就算是冤枉了鄭太妃,蔡尚宮都決定將這件事報上去,否則的話就無法救鐘司制和阮司珍出來,無法救尚宮局了。鄭太妃再不濟也是主子,這已經不在蔡尚宮的調查范圍之了。

第二天,蔡尚宮去天牢里探鐘司制和阮司珍,竟然被撞見徐媽媽在對兩人用刑!刑們的手指都夾腫了,在司珍房和司制房就靠一雙巧手吃飯,若是手有損傷相當于毀人前程,斷人生計!

蔡尚宮當場大怒,指責徐媽媽竟然用私邢,問了何人指使,徐媽媽又不肯說,蔡尚宮只能拉著一起去見太皇太后。

蔡尚宮和徐媽媽一起求見太皇太后的時候,王貴妃也在這里侍奉,每天變著花樣的討太皇太后的歡心,今天還特地令司膳制作了如意桂花糕。

原來徐媽媽是奉了王貴妃之命,對牢里的人用私刑。太皇太后雖然有點意外王貴妃的自作主張,不過為了維護皇族威嚴仍然出言維護王貴妃,太皇太后說:“只要能找出真兇,何必拘泥于用什麼方法,再說,哀家也沒說過不準用刑。”

蔡尚宮說:“奴婢跟鐘司制,阮司珍共事多年,深知們的為人,必定是被栽贓嫁禍的,放高利貸的另有其人,如果現在輕率用刑的話,必定會屈打招。”

徐媽媽嗆聲道:“屈打招?你們是狼狽為吧!你以為發生了這樣的事你沒有責任嗎?現在還敢在太皇面前吵吵鬧鬧。”

蔡尚宮:“徐媽媽,剛才我問你奉誰之命行刑,你故作瞞,原來你是奉了王貴妃的吩咐,你這麼做法分明是別有居心。”

徐媽媽說:“就算我跟你說了,你會把貴妃娘娘放在眼里嗎?還不是堅持要來打擾太皇太后!”

蔡尚宮察覺到不對:“你們本就是不下圈套陷害我!”

王貴妃怒道:“放肆!你這麼說就是說本宮早有預謀了?”

太皇太后聽們各執一詞,早已不喜,斥責蔡仲屏道:“大膽奴婢,口出狂言,以下犯上!”

蔡尚宮跪下請罪:“奴婢不敢。”這時也怕了,意識到剛剛緒激說了不該說的話。

太皇太后說:“哀家親耳聽見的,還會有假,王貴妃為主子,何時到你出言侮辱?尚宮局屢生事端,哀家一再給你機會,豈料你不知好歹,口不擇言,以下犯上,來人,把蔡仲屏給我天牢,三日期滿時了結此案,再革職查辦!”

蔡仲屏說:“太皇太后!奴婢還有重要事要稟報,在那賬簿之上有一個印痕,必然和真正放貸之人不了干系,從尚宮局的記錄上奴婢已經查出頭緒。”

蔡尚宮之所以沒在一開始就把新證據呈上來,正是因為知道鄭太妃不會是那個放貸之人,鄭太妃也是一個可憐人,在宮里活的如履薄冰,若是真去放貸,簡直是自尋死路,而且想要指揮太監們幫放貸,也不是那麼容易的。蔡尚宮明知道把鄭太妃說出來就是害了,但是此時為了自己也不得不那麼做了。

太皇太后抬眼說:“呈上來給哀家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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