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都是非人類》第8章 第8章
安師兄和巫馬醒來后,在客棧休養了兩天,清云宗的弟子便準備回宗門。
他們來五柳鎮的任務已經完,這次下山歷練也算是圓滿結束。
巫馬沒有和他們一起回去,他這次下山,除了跟著師兄弟們一起來五柳鎮歷練外,順便回家一趟。
自從拜清云宗后,他已經好些年沒有回家。
前不久他接到一封從祥鎮送來的家書,得知家中有事讓他回去,他稟明宗主,忙完五柳鎮的事就順道回去。
他們在五柳鎮外分別。
清云宗的弟子很友好地對葉落說:“葉姑娘,歡迎你去清云宗玩,我們都等你來啊。”
經過小師妹溫意意的有意宣傳,大伙兒都知道葉落和巫馬不是他們想的那種關系,反倒是巫馬做了對不起葉落的事,所以現在要做牛做馬還。
這麼一個實力莫測的大人兒,誰不喜歡呢?
知道巫馬和不是那回事,男弟子們不蠢蠢。
葉落話雖不多,但很有禮貌,微笑著應一聲。
巫馬憤憤不平,覺得這些師兄弟轉變得太快,知道他們沒關系,就像打不死的公蒼蠅般飛過來,甚至過分地想讓他給他們當人。
他敢嗎?
他敢介紹一活尸給他們嗎?
溫意意拉著葉落道別,十分不舍,同時警告巫馬,“巫師兄,你膽敢賣了葉姐姐,我就劈了你,為宗門清理門戶!”
巫馬:“小師妹,這真的是誤會!”
他就算賣了自己,也不敢賣這祖宗啊!
彼此道別完,安師兄帶著師弟師妹們朝宗門而去。
巫馬也帶著葉落去祥鎮,正好是一東一西,朝著不同的方向離開。
兩人是步行離開的。
巫馬邊走邊道:“我劍飛行還不太穩,沒辦法載人,到了下個城鎮,我租輛馬車給你。”
葉落嗯一聲,一副好說話的模樣。
大概是太好說話了,巫馬的心活泛起來。
“那個,葉姑娘,我還不知道,您以前是什麼人,做什麼的呢?”
能穿得起靈蠶做的服,肯定不是凡人,也有可能雖是凡人,家里卻有修行之人。
“忘記了。”葉落抱著黑貓,不不慢地跟著他。
巫馬愕然,“忘記了?前塵往事,你一點記憶也沒有?”
得到的肯定,巫馬不思索巫門留下的札記,記錄的關于活尸的資料,并未明言活尸蘇醒后,會不會忘記前塵往事。
如果真的忘記了前塵往事……
他臉上出恍然之,回想這幾天,葉落和清云宗弟子的相,原來他沒有弄錯,確實在過他們的話來收集周圍的信息,乃至這個世界的信息。
當睜開眼睛,復活為一活尸,前塵往事盡消,世界對而言是陌生的。
在這個陌生的世界蘇醒后,卻不不慢地收集信息,傾聽周圍人的聲音……難道這就是活尸的強大之?
巫馬神有些復雜,決定為擔起領路人的責任。
這個世界是一個修行者與凡人共存的世界,還有無數的妖魔鬼怪,妖魔鬼怪害人,修行者世救人,活人與妖魔鬼怪是對立的關系。
修行者建立不宗門,從凡人中尋找有靈的孩子收宗門教導,讓他們為修行者。
修行者有五大等級:胎境、靈境、合道境、天人境、長生境,從低到高。
每個境界又分初期、中期、后期和巔峰四個小境界。
長生境是這世間最厲害的大能,一般都坐鎮在大宗門,像清云宗的宗主,就是一位長生境的大能者。
巫馬現在是靈境初期,靈境的修行者可以劍飛行。
葉落聽完后,依然覺得非常陌生,沒有一點悉,仿佛那是自己前所未接過的東西。
生前……難道是對修行者一無所知的凡人嗎?
可是,對那些妖魔鬼怪也是一無所知,只覺得它們的存在很奇怪,這個世界不應該是科學的世界嗎?
不過“科學”又是什麼?
巫馬見滿臉茫然,不覺放緩聲音:“葉姑娘,您想不起來就不要想了,您死而復生,也算是擁有新的生命,可以去做點別的。”
他有意識地想將一些正統的思想灌輸給,就算是一活尸,也做一個好活尸。
如果是以前,巫馬是不敢這麼想的。
可是在千年柳樹下,親自捅穿那顆心臟,救了他們,他心里終于涌起一希。
誰說活尸一定要為禍人間?
巫馬也不知道葉落將來會變什麼模樣,自己又希變什麼樣的,心里的界線還很模糊,只是直覺地想要引導往好的方面。
巫馬沒有看到的是,葉落懷里的那只黑貓正盯著他,那雙翡翠的眼睛過幽。
他期盼地看著葉落,心頭卻有些發,有些害怕。
葉落瞥他一眼,不置可否。
巫馬有些失落,轉而一想,剛為活尸不久,不能對的要求太高,他會繼續盯著,不讓為禍人間。
午后,他們抵達下個城鎮。
巫馬忍痛租了輛馬車,又給葉落買了幾套紅的留仙,只在款式上稍有些變化。
葉落盯著留仙不說話。
“您不喜歡嗎?”巫馬小心翼翼地問。
“沒有。”葉落沒說什麼。
巫馬松了口氣,就算他是個不解風的,也看得出穿紅的留仙非常好看,所以買服就直接往這款式買。
小師妹應該也是這麼覺得,所以都不看那些花里胡哨的。
葉落抱著貓坐在馬車里,巫馬坐在車轅駕車,一邊和聊天。
“千年前,巫門是在祥鎮興起,爾后遷到巫山城,在巫門最盛的時候,巫山城都是巫門中人。可惜后來巫門沒落,巫山城也沒了,剩下的巫門人重新遷回祥鎮定居……我家就在祥鎮,我從小在那里長大的。”
“以我們的腳程,從這里到祥鎮,需要三天時間,這三天就委屈您了,以后我會好好練劍飛行,就可以帶你到走,不需要這麼耗費時間。”
葉落靠著車壁,著懷里的貓沒說話。
巫馬也不覺得自說自話有什麼不對,他素來是個嘮叨的子,沒人時也能自言自語,何況馬車里還有一個“人”。
傍晚,馬車路過一個城鎮的葬崗。
巫馬停下馬車,轉頭看向車里的人,言又止。
“什麼事?”葉落問。
巫馬有些不好意思,“前面有個葬崗,我想去看看。”
葉落唔一聲,聽他絮叨了一天,已經知道巫門人有個習慣,逢葬崗一定要。
隨著馬車靠近葬崗,遠遠就能聞到那令人窒息的味道。
不管是葉落、黑貓魂使還是巫馬,面不變,仿佛聞不到似的。
巫馬將馬車停在葬崗旁,拿起工進葬崗,葉落抱著黑貓,慢吞吞地跟過去,看著他在葬崗忙碌。
半個時辰后,巫馬扛了兩尸到空地上。
一是乞丐的尸,渾臟兮兮的,穿著油膩污糟的破爛裝,看不清楚模樣年齡;一是八九歲的孩子,半邊臉沒了,像是被什麼東西的利爪抓掉的。
兩尸看著像剛死不久。
巫馬將這兩尸放到地上,高興地說:“葉姑娘,我今天撿到兩尸兄,你等我一下啊,我先鎮尸。”
他取出符筆、朱砂、無水和殷墨、紫玉碗,開始調墨,最后滴三滴,鎮尸的砂調。
然后開始在尸上繪制鎮尸符文。
他一邊忙碌一邊解說:“這個世界妖鬼橫行,拋到葬崗的尸容易尸變,變不好的東西,如果遇到這種完好的尸,必須要盡快鎮尸。等鎮尸完,可以將他們養起來,也可以賣給傀儡師,或者將尸就地火化,這樣就不會變怨魂惡鬼禍害人間……”
“我們巫門比較窮,所以會撿一些外形完整好看的尸,賣給傀儡師可以賺些錢買些需要的品。”
他很不好意思,賣尸這種事明明很正常,但當著的面說,莫名有種恥。
凡人講究人死為大,應當好生安葬死者。巫門之人卻沒這種顧慮,他們先要考慮尸會不會發生尸變,然后再考慮巫門人的生存問題,賣尸賺生活費什麼的,是必然的選擇。
畢竟購買符筆朱砂殷墨符紙等,花費太大。
或許也是巫門行事如此乖張,所以曾經盛極一時的巫門才會沒落。
符筆在兩尸上游走,一氣呵,紅的砂留下的紋路泛起一道紅便沒。
尸被鎮過后,似乎沒什麼變化。
巫馬將乞丐的尸燒了,小孩子的尸收進儲納袋里,見過來,有些恥地解釋道:“這乞丐年紀大了,皮薄骨脆,賣不了什麼錢,小孩子的尸其實也不值錢,不過可以煉傀儡,幫忙看看門什麼的。”
只有年輕貌的子和魁梧高大的年輕男子的尸才是最歡迎的。
這一耽擱,天完全暗下來。
此時城門已經關了,兩人無法進城,在城外的小樹林宿。
如果只有自己一個人,巫馬估計要弄幾尸兄尸妹陪著,不過現在邊有一個活尸祖宗,還有一位看不見的黑貓魂使,他什麼都不怕。
巫馬升火煮飯,煮了一鍋熱氣騰騰的粥,在粥里混了些糜和青菜。
他將一碗粥呈給葉落,問了一句:“魂使大人要不要也用一碗?”
葉落看向蹲在木頭樁子上的黑貓,見祂無于衷,搖頭道:“祂不用。”
巫馬點了點頭,自己也盛了一碗,呼嚕嚕地喝起來。
雖然只加了糜和疏菜,這鍋粥卻格外味,大概是因為食材是宗門雜役親手種的,澆灌著靈氣長大,再加上巫馬常年在外,生活技能滿點,也練就了一手好廚藝。
葉落覺得味道不錯,多喝了一碗。
巫馬給盛粥,“您多喝點。”吃飽了,就不要去吃外面那些七八糟的東西啊。
葉落哪里沒聽出他的言外之意,并未理會。
有很多習慣,習慣一日三餐,習慣食致,習慣每日沐浴洗漱,習慣穿干凈的服,無法忍一點臟污……
覺得自己生前應該是一個活得很幸福的人,才能養這麼多好習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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