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容昶冷笑一聲，夾起一只水晶蝦餃，手肘幅度稍微大了些，沁嘉幾乎要以為那是給自己夾的……卻又眼看著進了他里。

可惡的是，一只接一只。

眼看再不吃就沒得吃了，沁嘉拿起筷子，自己夾起一只，咬一口，頓時被這味道勾起了饞蟲。

以前怎麼沒發現，自家廚子這麼不錯。

先不跟蕭狗計較，把自己喂飽再說，反正，以后日子還長。

蕭容昶也放過了那盤蝦餃，繼續正常進食。

安靜了會兒，沁嘉目不由自主落在他執筷的手上，這人手骨生得十分漂亮，手指勻稱修長，骨節分明。

冷不防想起昨晚，他手掌心傳來的溫度，臉上一熱，掩飾輕咳了幾聲，埋頭認真吃飯。

“殿下子骨好利索了？”蕭容昶側目看一眼，沒有華麗袍服的支撐，這軀看起來過于瘦弱。

不只是看起來，他抱過，確實還有幾分磕人。

起去薰籠上拿外，遞過來，語氣清淡：“殿下，起床第一件事，應是穿服。”

沁嘉接過，隨手往肩膀上一攏，繼續吃。

蕭容昶蹙了蹙眉，視線順著睡往下，才發現小也在外面，且還著兩只腳……不由扶額，這人還真是毫不懂得照顧自己。

沁嘉覺得上的，蕭狗這眼神，怎麼像在看傻子一樣。

‘啪’的放下筷子，正要問問他到底什麼意思，一陣清冷的檀香味沉鼻端，眼前天旋地轉，瞬時已經被抱回到床褥上。

“你干什麼，本宮還沒吃完呢！”沁嘉尚未反應過來，已經被他用被褥包了個粽子，單個腦袋在外面，不悅的瞪他。

蕭容昶滿意了，坐在床畔那把黃花梨太師椅上，姿態閑散：“殿下現在可要召人進來伺候用膳。”

“暫時不用。”沁嘉下心火，勾出的笑，持續輸出：“首輔大人秀可餐，本宮已經飽了。”

“哦？”他眼里幾許波，看不是什麼緒，卻見隨著作，那床薄被又從削肩下，閉了閉眼，手里下意識挲著佛珠，沉聲問：“殿下有何事與臣商議。”

他上服已經換過，比之昨晚清雋氣度，這黑袍服更增添幾分威嚴，寬大袖袍下，出那雙令人欣賞的手，目繼續往上，頭上一點金玉凸起，矜貴又冷雅。

沁嘉再度想到四個字，誤我……

“你執掌閣，也無需事事躬親，這回陳國使團來朝，或可讓尹君在旁幫襯一二。”先扯了幾句題外話，做做鋪墊。

“好說。”蕭容昶爽快應了，挲著手里的佛珠。

沁嘉倒是真心替他著想，擔心他勞累過度，未老先衰：“看看，首輔大人都有黑眼圈了。”

說著，雙勾曲，將下輕輕擱在膝頭，目漸漸迷離：“這般為國事勞，掏空了子，本宮怕你年紀大了，不行啊。”

“臣哪兒不行。”蕭容昶一頓，盯著那張極欺騙的臉，忽然笑了起來。

且他笑了好一會兒，低著頭，角一直上揚，雙肩止不住抖。

沁嘉瞧著他，盤算著，從哪里開始收網。

過了良久，蕭容昶止住笑，面如常看著。

“若殿下無事，臣告退了。”

“本宮看上你了……”

兩人同時出聲，又同時停頓。

沁嘉另一側肩膀搭著的被褥忽然落，而子略微往后，與他正面相對。

“之前本宮寄給你的那些信箋，可還留著？”沁嘉循循導，雙眼微瞇，盯住他嚨上那點金玉般的凸起。

“燒了。”他毫無被盯上的自覺，目落在那張被烏發半遮半掩的素臉上，神泰然自若。

沒等再開口，主發問：“殿下看上臣什麼了？”

說罷，又兀自搖頭道：“是臣逾越了，雷霆雨，皆是君恩，殿下想要什麼，直說便是了。”

“臣尚幾分自知之明，姿容鄙，不得殿下眼，但您非要說因為這副皮囊，臣自然也是信的。”

姿容鄙？

沁嘉視線往上，看著他的臉，這人是在炫耀麼。

“臣還依稀記得，殿下說過，喜歡聽話的。“蕭容昶垂眸，見枕上落著的一顆菩提佛珠，手指關節輕輕叩擊座椅扶手：“不知臣上何了殿下法眼。”

沁嘉自來最討厭的，就是蕭容昶這張狗！

“您說，臣改就是了……”

還有完沒完了！

沁嘉被他氣得渾發熱，一腳踢開被子，出半截纖細的小，淡藍的擺半掩著，凝脂般若若現。

蕭容昶契而不舍，拉過被子繼續給包上，卻見對方一臉怒容的踢過來，下意識握住那只白生生的小腳，神晦暗不明。

腦子里很容易浮現出一些畫面。

人的很長，纏在上很，呼吸的味道很甜，咬他的時候很瘋。

“蕭容昶，你做什麼，我還……”沁嘉眼睛都紅了，覺到小上力道一松，子不穩的往旁邊倒去。

幸好頭被雙大手急護住，否則就要磕到床頭的木梁上，下場凄慘。

一拉一扯之間，帳幔被拉垮下來，蒙住了二人疊的影。

這極度曖昧的姿態下，沁嘉卻半點旖旎的心思都沒有。

對方亦是一臉避之不及，且護住頭的那只手迅速撤離。

只聽‘咯噔’一聲，沁嘉腦袋不輕不重的磕在床頭。

疼得眼睛都閉了起來，下意識仰首，忽然覺上了個同樣的東西。

兩個人俱是一愣。

在那僅有的兩次經驗中，兩人的連都沒過。

沁嘉呆呆著他，覺得自己親了個魔鬼，不然怎麼他眼中一波瀾都無，親過之后，還若無其事的爬起來，重新將拉垮的帳子給掛好。

開玩笑，缺的是掛帳子的人嗎！

沁嘉認栽，索單刀直告訴他：“蕭容昶，加本宮的陣營，如何？”

坐起，抬腕了下，漂亮的眼睛里流出野心。

比之先前的，氣質里更增添了幾分攝人的艷。

“呵……”他嗤笑一聲，掛帳子的作不停，有些地方沒掛好，還停下研究了一會。

“幽云現在有些。”沁嘉接著坦白，下意識看他的。

那是一張基本上從不說人話的，此刻卻盼著，對方能給一些好的建議。

蕭容昶終于掛好了帳子，站在紗外，悠悠開口：“將幽云打造中原最堅不可摧的一道天塹，殿下以為如何。”

“怎麼說。”沁嘉坐直了子，隔著紗看他，面變得肅重起來。

談起正事，先前那點小瞬間拋到腦后。

“此前嶺南、鄴城和蜀都分立于幽云四面，長期虎視眈眈，乃長公主最大的一塊心病。”說罷，干脆轉去案前畫了一張圖來。

蕭容昶撥開帳子，坐下呈給沁嘉看。

“鄴城如今已為您掌中，但形勢仍不容樂觀。”

沁嘉上發冷：“你是指，嶺南王與翰親王暗中勾結。”

若非久未現，人心開始，嶺南王的狐貍尾還不出來。

“嶺南與蜀都的兵力加起來有十萬，數量已是王軍的三分之一。”蕭容昶繼續道：“還有盤踞在岐山的福親王，雖不善伐兵，卻是所有藩王里最富裕的。”

“那依你之見，本宮該如何行事。”沁嘉知道自己的弱點，玩弄權，弄死幾個政敵容易，可要坐穩一座城，治理好一個國家，卻并不擅長。

皇帝年，且天弱，邊亟需治世之能臣。

所以，五年前才會親自點了蕭容昶閣，眼看他一步步登上高位，到現在與自己實力不相上下。

方才那些話，也是在彼此關系有所緩和的況下，他才會說吧。

就像有人忽然給了當頭一棒，告訴：周沁嘉，你醒醒吧。

“筑城，納貢，削藩。”蕭容昶沉聲說道：“殿下，在中原再找不到一座城，如幽云這般，能將三王的封地從中割斷。”

沁嘉不陷深思。

從前，只顧到幾位皇叔帶來的力，惶惶不可終日。

可按他的說法，自己又何嘗不是靠著連綿曲折的十三州，將那幾方勢力分割開來。

或許，父皇當年將幽云賜封給，便是懷著這樣的意圖，只是自己一直太過愚鈍，未曾發揮出它的價值。

又聽他簡短說道：“削藩，先封王。”

沁嘉很快會意，眼中泛出奇異的亮，看向對方：“首輔大人的意思，是加封異姓王，封地亦選在幽云周邊，且允許他們厲兵秣馬，如此一旦三王出現異，我們就能隨時控制住。”

“準確的說，名義上他們是藩王，實際卻是替我們盯住翰王和嶺南王的眼線。”

“可萬一我們選的人，又生出異心呢……”

“用人不疑，疑人不用。”

不知不覺，兩人已挨得極盡，直到聞到對方上淡淡檀香味，沁嘉怔了下，轉頭看著他出神：“所以，首輔大人是愿意為本宮所用了？”

修城墻可要花不錢呢，僅靠納歲貢可不夠。

且派去的人也要知知底才行，邊能人并不多，大多偏向武將和弄臣那一類。

德才兼備的文，現在都是以他馬首是瞻，視自己如蛇蝎……

“長公主拉攏臣，難道是想掌控閣。”蕭容昶垂眸，眼中神看不分明。

沁嘉咬牙切齒：“你知道本宮并非這個意思。”

“那殿下是什麼意思。”

床上重量一輕，他站起，緩步往外走去。

沁嘉看著他清雋背影，忽然之間，來了更加濃烈的興趣。

一張素臉脂未施，上也無，偏有種令人沉迷的風流氣韻：“本宮就不能，單純只是饞首輔大人的子。”

見對方腳步一頓，又輕輕補上一句：“大人若能心如一，就最好不過了。”

隔著珠簾，蕭容昶遠遠回過頭看了沁嘉一眼，眼風凌厲：“那殿下要耐心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