兇起來沒個完了是不是。

因最近緒化嚴重, 沁嘉眼睛紅了，卻不想在他面前落淚，低頭裝作頭發, 眨了眨酸的眼睛。

誰想跟他一大早吵架，簡直晦氣。

晨起還沒梳妝，兩人都是披著頭散著發, 睡松松垮垮穿在上。

蕭容昶沒說話, 難得腦子里混一片，理不清頭緒。

只還記得一點，是孕婦，不能生氣和著。

架已經吵過了，再說什麼，亦于事無補。

他起去傳膳，接著又自去洗漱換了。

回來時, 桌上擺了清粥小菜，換了淺杏繡紋的直墜長, 正坐在桌邊認真且賣力的吃著。

玉痕只覺兩人之間氣氛古怪, 并不知太多細節, 知蕭容昶不喜有人在房中伺候，給他擺好碗筷就悄悄退下了。

蕭容昶邊吃, 邊將方才兩人吵架的容，在腦中仔細理了一遍。

說到底，還是自己不對。

靜靜等吃完了, 他亦擱了筷子，輕咳了兩聲，抖了抖墨袍子道：“殿下可否給臣個分辨的機會。”

“你剛才不一直在分辨嗎？”沁嘉眼風掃過去，帶著幾許嗔怪, 了些力道。

眼尾泛著微紅，上挑著，勾起幾許天生的風流氣韻。

蕭容昶結了，垂眸道：“殿下，如今我們對要削藩，對外要防止霍國和戎狄聯手作，但這二者又有相矛盾的地方，便是絕不能因削藩引起全國范圍的。”

“臣所做一切，皆是為了將這個‘’字，從源頭斬斷。”

沁嘉沉住氣，靜靜聽他說。

“這麼多年來，林國輔看似與世無爭，實則一直在韜養晦，如今燕王落敗了，四大世家在場上的勢力只剩下林家。臣帶走李皇后的皇子，并不是為了將來給自己留后路，而是擔心留那孩子在后宮，終有天會為四大世家你爭我奪的導火索，讓如今好不容易穩定下來的朝局再起波瀾。”

他自是不能真的將心剖出來給看，只希能念著與自己這份誼，多信任自己一些。

“至于臣利用生母留下的關系，手霍國政，臣更加問心無愧。殿下若按照臣方才提出的法子，讓齊家護送二皇子前往霍國做質，齊、林兩家皆重創，再不了氣候，陛下邊無子，也絕了幾大世家弒君擁立帝的心思。否則等他們聯起手來，殿下是希臣反擊呢，還是束手就擒。”

“若讓世人知道，你做出藏匿皇子之舉。”沁嘉心里真正擔憂的，其實是他被人抓住把柄，屆時深陷泥淖，神仙難救：“你該知道會是什麼后果。”

蕭容昶說：“這件事，臣其實做了兩手準備。”

天越發亮了起來，男人眉眼英俊，嗓音沉定，眸底幾許誼，如霧靄沉沉向心里。

“若殿下不舍得臣死，臣便將藏匿皇子的罪名推給林家，然后與李家聯手立大皇子為太子。若殿下厭棄了臣，那麼生死有命，臣便將大皇子給殿下，由您教養他長大。”

也不知是被方才哪句話激到了，沁嘉突然拿起茶盞狠狠往他上砸去：“何謂生死有命，你還是覺得我會殺你？”

夏天他穿得，熱水沁薄薄的料，勾勒出堅實有力的線條，可以看清他膛的每一寸起伏。

他探過去，雙臂撐在沁嘉椅子兩側，眼里出極強的侵占，如山間猛，沉聲道：“殿下放心，那都是之前荒唐的想法，臣現在可是怕死極了 。”

“那天殿下曾親口說，但凡您有一口氣在，就不會讓任何人傷臣分毫……有您這句話，臣便是上刀山下油鍋，也心里舒坦。”

他淡淡笑了下：“殿下舍不得臣死，臣怎麼也得留著這條命，陪您慢慢走到終老。”

沁嘉看見他一貫清冷的眼里泛起暗涌，覺他滾燙的呼吸就在耳畔，聽見他溫沉的嗓音落在自己心上，如雪一即化。

他湊得更近了，雙眼明亮如晝：“殿下，您給出去的福氣，可不興收回的，若您將來言而無信舍棄了臣，臣亦不知，自己會做出什麼事來。”

慌中，沁嘉暗自忖度，將陛下的兩個兒子都安置在外頭，確實能絕了某些人的念想。

架吵完了，解釋聽完了，沁嘉心好轉了些，開始覺得這個早晨還過得去。

剛想推開他，冷不防左肩被他咬了一口，隔著薄薄的料，能覺到他渾的賁張。

突如其來的，讓到好笑，又有些措手不及。

雙手被他握住，逐漸變五指扣。

“殿下，和好麼？”他沉沉吐出一口氣，顯出幾分咬牙切齒。

蕭容昶帶著的手按在那，有些不耐的擰眉。

垂眸見細膩瓷白的皮上，染上一層薄紅，眸暗了暗：“所謂床頭吵架床尾和，殿下，和好麼。”

說罷，就將抱了起來，讓兩分開坐在上，手往上索著解開束的帶子。

“干什麼，大白天的你——”沁嘉一邊說，又被他堵了。

這勢來得又兇又猛，很快便讓暈得找不著北。

“沒想到，過去清心寡的首輔大人，如今竟了中鬼。”沁嘉瞧著那張清雋人的臉，沾染，之后微微泛紅，更加堪稱絕。

“菩提子都被殿下摔了，哪里來的清心寡。”說話間鼻音略重，顯見是真的難。

他不想承認，心里像關押著一頭野，看見便想掙牢籠。

甚至從前兩人還在冷戰，互不說話時，好幾回在外面瞧見，便立時……

只能用寬大的袍服遮掩，在暗不敢彈。

直到影遠去了，才若無其事的從人群中走出，在原先站的地方待一會兒，輕嗅那留在空氣中約約的冷香。

/yu，這兩個字怎能分割開來。

曾經，為滿足心這頭野，他不惜買通玉修觀玄機道長，使出那等下三濫的招數使與自己歡好。

什麼清心寡，只有他自己知道，男人都是些什麼貨。

面對自己心的子時，只有不通人事的傻子才忍得住。

但凡經歷過一次，便會日日想，夜夜想，恨不得天天都抱著眠。

這些深埋在心底的念，他永不會對人訴說，只慶幸過去從未表現過排斥。

比語言更加誠實，每證實一次，他便會知道，亦是喜歡自己的。

“再說，都兩個月沒了。”他語氣含混不清：“昨晚上，便想了一夜。”

早上起來便有些遭不住，若不是吵那一架，他也說不準自己究竟會忍到什麼時候。

夏天穿得，下那層薄薄的料子本不算什麼，他隨手就撕開。

沁嘉坐在他上，被他上溫暖舒服的氣息弄得有些熏熏然。

可是到最后，他卻顯得顧慮重重。

沁嘉輕輕著：“蕭大人是不是不行？”

蕭容昶腦子有些發懵。

熬到腦門都沁出了汗，最后克制的將推開，面悻悻道：“臣先去問問太醫，能不能行房。”

“你——”沁嘉被他弄到不上不下，但被他一提醒，想到肚子里的小東西，竟也不敢再繼續。

兩人各自扭開目，前一刻的親黏膩，讓彼此都有些難。

母使然，沁嘉清醒過來后立即從他上下來，若無其事攏好服，喚人進來收拾。

蕭容昶立刻起去拿了件厚些的外袍穿上，邊往外走邊道：“臣今日還有公務在，就不久留了。”

接著頓住，輕咳了幾聲道：“待臣調查清楚了，晚上再過來。”

這種事，調查你個鬼——

沁嘉搖了搖頭，冷道：“滾。”

“嗯。”他毫不猶豫離去。

玉痕進來時，正看見蕭容昶略顯狼狽的影，不解道：“首輔大人這是怎麼了。”

“管他做什麼，大清早簡直不知所謂。”沁嘉走到妝臺前坐下，吩咐道：“來重新給本宮梳妝，今兒我要宮見陛下。”

～

白天到紫宸殿坐了坐，又在宮中晃了一圈，不一會兒就出了薄汗。

何公公特地來告訴，首輔大人在軍機與諸位將軍議事，請過去。

沁嘉從善如流進去坐了會兒，驚訝的是軍機前來議事的，除了隴西王并幾個新提拔的年輕將領，居然還有夙王。

幾方守將坐在一起，商議如何收將岐山與西州的封地收回，一并提出來的，還有各方邊境上一些瑣碎雜事。

沁嘉暗想，如今天晟政權穩固，只是周家的天下，終究是搖搖墜了。

有些黯然的起離開。

還沒下臺階，后傳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蕭容昶很快追了出來。

“殿下，怎麼就走了。”他通威嚴攝人氣度，在面朝的那一刻，皆化作溫春水。

濃墨般的眸絞著：“可是累了，去暖閣坐一會，等臣一起出宮好不好。”

沁嘉著他，點了點頭。

蕭容昶目亮了，因這次難得的配合，心里又驚又喜。

轉去暖閣的路上，玉痕在旁邊忍不住說道：“殿下，覺不覺得蕭大人與之前有些不一樣了。”

沁嘉點頭：“他是變了。”

玉痕有些擔心：“殿下，您沒事吧。”

沁嘉笑了笑：“怕什麼，世上再不會有人比紫宸殿那位，更傷本宮的心了。”

如今有底氣自保，自是能無所顧忌的留自己心的人在邊。

在歷經世間人冷暖，被至親好友背叛之后，沁嘉所求不多，只想守住自己想要的。

們剛踏進暖閣，就有幾個小太監和宮貓著腰進來，往里面擺冰盆子。

以往蕭容昶擔心涼，不許寢殿中擺太多冰，此時倒生怕嫌熱不肯等他似的，命人一口氣往里擺了七八盆。

暑氣很快消散了，不過等了一柱香的功夫，一墨袍的男人大步走了進來。

蕭容昶手里拿了個絳紫披風，給沁嘉披在后：“可覺得涼？”

沁嘉搖了搖頭，想起與皇帝又鬧得不歡而散，不有些氣郁。

蕭容昶輕輕拍著的背，拉著靠進自己懷里，勸道：“殿下懷著孕，緒難免容易走極端，但為了別人幾句言語不開心，實在是不值當。”

沁嘉靠在他肩上休息了會，剛覺得好些了，就發現男人手又了上來，還仿佛在掂量一般輕輕roucuo著。

微微蹙起眉頭：“蕭容昶，你給本宮滾出去。”

怎麼以前沒發現，他竟是這樣沒臉沒皮的壞胚子。

蕭容昶語調無辜，子已經俯了下去：“臣已經問明太醫，現在這個月份是無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