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庶第25章 四章合一

素文和云驪對視了一眼, 云驪搖頭示意不要出去,二人保持不的姿勢。

云驪想,既然這個聲音不是們發出來的, 指不定另有其人,自己不能貿然出去。

只見窸窸窣窣的腳步聲近,邰媽媽邊走,語氣中帶著些恐慌道:“不知道是誰在那兒?”

腳步聲越走越近, 素文把心一橫, 就要出去, 只是個奴婢,大不了打幾板子,或者發配到莊子上,姑娘好容易去了大房, 若是再回到二房,怕是被馮氏吃的骨頭都不剩了。

沒想到云驪卻快步攔在的面前,用氣聲道:“素文姐姐, 我到底是小姐呢,們不敢拿我如何。”

主仆二人都不敢輕舉妄,邰媽媽卻在詐人:“你若自己出來, 我便不說什麼了, 若不出來,被我抓到,那就仔細你的皮。”

云驪和素文張到大冬天, 鼻尖上,后背上皆汗涔涔, 甚至屏住呼吸。

忽聽得人一婦人聲音訕笑著出來:“邰媽媽, 是我, 我正好過來出恭,哪里看到你老過來拿人,倒是我的不是了。”

“是你啊,你這老貨也真是腌臜的很,是不是今日黃湯喝多了?”邰媽媽明顯松了一口氣。

這婦人笑道:“邰媽媽容秉,大過年的,們都要灌我,我也不好推辭,這才吃了幾杯,不過您放心,我老婆子今日必定好好把門看守好,一個蒼蠅也飛不出去。”

說罷,又奉承了邰媽媽幾句,邰媽媽則嚴肅道:“你們也是該嚴加看守了,否則,日后出了什麼事,別說是我,就是太太也饒不過你等。”

婦人又好一頓奉承邰媽媽,邰媽媽這才滿意離去。

而窩在假山里的云驪和素文等們走了好一會兒,才從假山出來,但出來時都麻了,只得互相攙扶著出來。

“五姑娘,咱們快些回去吧,別被人發現了。”素文道。

方才在最危險的關頭,五姑娘這麼小卻對這個下人出頭,還要主保下,原本因為照顧的分和劉姨娘提攜家人,如今卻是真心實意要服侍了。

云驪今日聽到這麼個大事,又怕又怖,覺得都不是自己的了。

卻說馮氏回來后,就把喜云、素佳都了過來,素佳是“素”字輩的丫頭,二人跪下后,素佳早已嚇的瑟瑟發抖。

“主子一個人單在外,差點沒命,你們做下人的,倒是優哉游哉啊~”

喜云心道太太素來寬厚仁慈,即便發落也不過是扣些祿米,打發去莊子上,反正總要出去,心愿已了,七姑娘已經被老太太留下,也算是完了對朱姨娘的托付。

于是,哭道:“我們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分明跟著姑娘出去,一溜煙兒的姑娘不見蹤跡,我和素佳倆個往北邊找了好久沒找到。”

馮氏氣急反笑:“好了一心為主的丫頭,平日你克扣姑娘月例,朱姨娘那里你服侍不當,七姑娘這里你差點害死,我寬容待下,倒是越發縱了你,遵老太太的話,打四十板子。至于素佳——”

“就打十個板子,讓老子娘帶出去吧。”

喜云錯愕,沒想到馮氏也這般惡毒,本以為最多是單姨娘挑唆,太太反而是個好人,只是自家姑娘是個庶出,太太照顧不周,卻沒想到馮氏下手這麼狠。

一個大姑娘,被子打四十下,都不讓出來,恥辱,心里也是恥辱。

這板子打的真重呀,喜云后悔,十分后悔……

沒想過自己因為幫七姑娘可能會喪了命,還告訴七姑娘朱姨娘的死和劉姨娘有關,自以為什麼都做妥了,唯一沒想到的是自己喪命。

不想啊……

四十板子下來,還打的這麼狠,怕是活不了了。

幾日后,壽喜堂,章老太太聽說了馮氏的懲罰,對林媽媽道:“這怕是打給我看呢。”

林媽媽遞上參湯,服侍章老太太喝下,才道:“其實老奴也不解,您怎麼收養了七姑娘,到底是二房的姑娘。”私下去打探過那個喜云的,都說服侍朱姨娘服侍的極好,反而是單姨娘克扣七姑娘月例,還能護著主子,只可惜打了四十板子,回家幾日人就沒了。

說起來,馮氏是二房主母,正所謂有許多事就不能越級上告,七姑娘的事該歸馮氏管,老太太要越過馮氏自己管,頭一個得罪的人就是馮氏,將來怎麼管手底下那些庶子庶和姨娘們,那不是人人都要造反。

章老太太嘆了口氣:“我知道,就是七姑娘沒了,們也不過是當個貓兒狗兒沒了。可是看到那張和我們扶玉相似的臉,我就狠不下心來,那孩子的拉著我的時候,我就答應了……”

“老太太,您就是脾太直了。誰家會像您這般對庶子那麼好,大老爺襲爵,二老爺科舉,哪個不是您培養出來的。這一個個的,都喪了良心,二太太得了您多關照,要不是您著,文懋爺早就過繼了,激您,還反而這般,真是蠢笨不堪。”林媽媽其實也不明白,就一個庶罷了,你二太太的氣量也未免太小了。

章老太太道:“罷了,我這個年紀能活幾日是幾日,能護著七丫頭一日就護著一日。而且和之好,之那孩子你是知道的,在家也是小兒,這幾天當了姐姐了,一腦兒的,把什麼東西都送給七丫頭,七丫頭也是個有分寸的,只肯收不怎麼值錢的,你別看小,其實心里通。”

林媽媽知道老太太護短,七姑娘到了老太太這里,就哪里都看著好了。

也就不敢再說其他,只笑道:“七姑娘那里了的人,奴婢再挑幾個過去,一定好生伺候著,日后,有陸姑娘和咱們七姑娘在您邊,保管老太太都年輕二十歲。”

章老太太笑:“你這老貨,里沒個正形。”

和壽喜堂老太太的淡定不同,是日晚上,云驪做了很多噩夢,一時有三姐姐云清,一時有太太馮氏,后來還有劉姨娘,醒來時,卻忘記自己的夢,只怔怔的。

荷香早起替云驪穿裳時,還笑道:“姐兒,咱們今日還得去孔國公府呢,還得早些起來才是。”

云驪這才反應過來,又興致缺缺:“我能不能不去啊。”

“您看看您,這是好機會呢,旁不干的人就是想去也去不了。您看七姑娘兒的,豁出命都想跟著老太太,還不就是為了將來打算。只可惜,老太太年紀大了,倒是……”

剩下的荷香不說了,雪柳卻明白,姑娘還小,不知道子嫁妝的含義,陸表姑娘那到底是陸家的人,也許,再過幾年人家就家去了,老太太向來偏心,怕是又要給七姑娘不妝奩,在這點上勝過姑娘許多。

但若五姑娘有親爹作主,若能結一門好親,二老爺和二太太不看兒的面子,看婿的面子妝奩也只多不

這麼說起來,荷香恨不得云驪結一門娃娃親算了。

云驪打起神,吐了一口漱口水在痰盂里,才道:“雖說老太太那里也好,但是為了那樣,就連累下人打板子,我卻不愿意。我只愿有一日,我得了好,姐姐們都好。”

這話荷香雪柳聽了高興,但也只是高興,可素文卻知道云驪說的是真的。

現下一心為云驪著想,因此道:“荷香姐姐還是和我們姑娘說說孔家的事兒吧。”

“你這蹄子,真是心急。”

但荷香還是娓娓道來:“孔家姨太太一共生了兩個兒子一個兒,長子戰死沙場,留下妻子和一腹子,這孔大是有名的菩薩般的人,那孔家小爺和孔二爺,就是

姑娘那日所見的孔表哥年齡相仿。孔家也是興旺之家,國公爺的兄弟姊妹多,但那和咱們無關。”

在荷香說話間,雪柳和素文已經替云驪把裳穿好,素文看云驪臉如常,也松了一口氣。

要說孔國公府才是真大,且比昨兒所看到的燕國公府還要致些,跟李氏走在其中,不由得想,原本從蘇州回到自家伯府,以為老太太那里就是神仙府邸了,再出來看看,須知自己見識太淺了。

也許還有地方會比孔國公府更好,所以永遠不能自滿自大。

李氏見云驪即便是來到孔國公府也是目不斜視,心中高看幾分,且規矩很好,想日后不管去哪里帶著云驪也不錯。

孔太太今日又送了兩匣子絹花給云驪,云驪推辭:“昨兒姨太太已經送了我見面禮,哪里能再偏您的。”

“喲,你可別客氣,這鮮,只有你們小姑娘才能戴。”說著不容置喙的給云驪了。

在一旁坐的青年婦人也道:“表妹就收下吧,這也是我們太太的一片心意。”

說話的這人穿著鴨蛋青的褙子,臉上掛著淺淺的微笑,人十分平和,上帶著檀香,這便是孔太太的兒媳孔大

這位也是出自名門族,只是丈夫英年早逝,守寡多年。

云驪只好接下,只聽有一滿頭珠翠的婦人對李氏道:“姨太太怎地不常來我們這里了,大嫂子選媳婦,你也要幫著掌掌眼才是啊。”

李氏看了孔太太一眼,見含笑,自知這個話題沒什麼,也打趣道:“我的三嫂子,你莫說雋的事兒,我看你是惦記著為你家的雋則找媳婦吧。”

大家哄堂大笑,這孔三太太指著云驪道::“我倒是想和姨太太結親家,只可惜我們雋則怕是要等到老頭子才行了。”

孔太太指著孔三太太道:“你呀,拿小孩子打趣。”

“好好好,大嫂,是我說錯話了。來人,替我拿一套梳篦來,送給這小姑娘,可原諒我則個。”孔三太太笑著。

就這樣云驪,又得了一套花鳥紋的梳篦。

眾人自說的熱鬧,云驪其中,只有聽的份兒。李氏看著言笑晏晏的姐姐,再看看如槁木死灰般的侄兒媳婦孔大,很是憐惜,孫子分明和兒子一樣大,姐姐卻只為自己兒子相看,孫子不提分毫。

若是,肯定都疼。

可惜連個兒子也沒有,看老太太昨兒那個樣子,二房那個小庶明顯作套,不過就是長了一張和章扶玉一樣的臉,就住進了壽喜堂。

為了自己的兒,就阻止人家過繼,這個老虔婆。

因為心里存了事,李氏連戲都聽的心不在焉,在回程的馬車上居然和云驪抱怨起來。

“老太太讓七丫頭去了壽喜堂,要我說你比那個七姑娘強十倍不止,該養也是養你才怪。”

云驪突然抱住李氏的胳膊:“我有大伯母了,才不要別人。”

是說的真心的,若沒有李氏,即便跟著太太去馮家,馮家人對肯定沒有云瀟好,還不如跟著李氏。至于其的,有自己的親娘,姨娘對那麼好,所以,不在意李氏是不是真心喜歡,。

李氏卻很自家的兒云從小熱鬧奔放,和誰都能打一片,男孩子格,很這般撒,即使撒,也是因為闖禍了。

就比如云和章扶玉姑侄關系很好,對陸之這個表妹更是疼有加。

喜歡一個人,不會看任何立場,只看這個人自己喜不喜歡。

李氏多憋屈也無法訴說,大老爺也不是能聽心事的人,頭一回有人站在這邊。說比別人好,

從孔國公府回來后,荷香打開孔太太送的絹花盒子,驚呼道:“五姑娘,您看這絹花

真好看。”

云驪看了一眼,又拿起來道:“這是綾絹做的,還真是各都有。不如把這一匣子送給姐妹們吧。”

大家都有些舍不得,荷香道:“這樣貴重的,合該您自己戴才是。況且這一匣子也不過六枝,一人一對不夠分不夠,一人一枝又太了。”

“這有何難,開了匣子再揀一對出來就是了。我想有好東西,一個人戴著又有什麼意趣兒,還是送去吧,就勞煩姐姐一趟了。”云驪笑。

這些日子得了不好東西,劉姨娘就時常說有舍便有得,天下的好一個人占不完,既然得了,也該舍些出去。

荷香們平日說的話,雖然云驪多半會聽,但是主子到底是主子。

按照長順序,自然先去二房給云清先選,只是聽說云清病了,說謝過云驪的好意,但并沒有選,云湘倒是見了這些絹花,不釋手,擇了兩朵大紅的。

“您眼真好,這紅的襯您。”

云瀟則是挑挑揀揀,但也忍不住選了兩枝,里還道:“你家小姐跟著大伯母可真是攀了高枝兒了。”

這回過年去,都沒得這麼好看的絹花。

荷香心里惱怒,面上卻笑道:“我們姑娘也不要來著,但孔國公家的太太非說喜歡我們姑娘,這才給的。大太太還說讓我們姑娘留著自己帶,這些都是造之,但我們姑娘想著姊妹們一,就讓我送來了。”

云瀟的丫鬟也忙出來打圓場,哄了云瀟幾句,云瀟才開懷。

至于云淑和陸之那里倒是都很客氣。

回來時,荷香就對云驪道:“多了兩枝,三姑娘病中,正好帶回來了。”

“三姐姐病啦?”云驪和素文對視一眼,想起昨天聽到馮氏所說的話,都有些不妙。

荷香點頭:“不過只是子骨虛弱了些,倒是沒什麼,看著也不像是大病,您放心吧。”

素文也道:“是啊,三姑娘定了親的人,太太也得好好的養著,您就放心吧。”

這句話潛在的意思,怕也只有云驪懂了。

“五姑娘,七姑娘那里比咱們這兒布置的還好,奴婢看七姑娘真的是出息了。老太太送給了一個大的多寶格,上頭擺的奇珍異寶,奴婢是見都沒見過。奴婢進去的時候,下人正抬大口的樟木箱子進來,怕都是老太太給的。”

云驪只一笑:“老太太向來護短,府里上下都知曉,既然我不是喜歡的那個,我又何必去嫉妒。”

這有什麼奇怪,人都有偏,大伯母更偏自己的兒,老太太則護短。

等下人嘀咕,打抱不平的時候,已經開始讀書了。

接連李氏和馮氏又去了幾家勛貴府邸,云驪們就沒再跟著去了,永寧伯府也辦了幾日戲酒,請了不人來,剛歇了沒幾日,老太太又說是陸之的生辰,請大家過來聽戲吃酒。

云驪過來的時候,大家都圍著兩個雪團子在看,原來是兩只白的小貓,這貓兒純白,天藍的眼睛,就如同波斯胡姬一般。

“姑姑真疼你,我想養貓兒還不呢。”云瀟小小的抱怨。

陸之笑道:“我以前在家還養了一只小狗兒。”

云驪卻忍不住往后退了一步,自從五歲時,和劉姨娘去請安時,被不知道哪兒冒出來的野狗咬了,還好那日上穿的很厚,那狗只咬破了子,上沒破皮,但打那之后,就很怕那些小們。

貓兒狗兒都覺得會一下子跳起來要咬,故而別人覺得可是真的有點怕。

孩子們都羨慕陸之母親的大手筆,也都羨慕的不行,云瀟回去還和馮氏好一陣討要東西,這讓馮氏有些面子上過不去。

陸家人在章家久住就罷了,也對這

個外甥印象不錯,但是這麼大張旗鼓,反而把章家姑娘都下去,這才是真的過分了。再有云淑的事,到底是云淑嫡母,本來姑娘家的份例也從未過,四時裳,帶姑娘出去際,甚至是下人數目,都是嫡親兒云瀟有的,其人都有,自問也是沒過的。

你老太太有錢,會做人,可也不能打我的臉。

李氏更是在心里嘀咕,你章扶玉在這里充什麼大頭兵,你兒吃的穿的用的喝的,平日哪樣不是我們伯府出錢,你二十萬貫嫁妝,你了不起,難道你不這麼大張旗鼓送十幾箱禮來,我們就虧待了你兒不,我們這里難道是窮鄉僻壤不

今日還是我們府上請了戲班子來呢,真是得不償失。

想到這里,對陸之印象也更差了。

年過完,云驪先是踏踏實實的睡了幾日,呂嬤嬤就到了,又恢復了往日學規矩的日子,呂嬤嬤則道:“今年五姑娘還要讀書,咱們學規矩的功夫就些了,故而,就不能像去年那般了。”

“好,嬤嬤放心,我絕對好生學的。”

呂嬤嬤點頭:“紅對于你們大家姑娘稀松平常,就是做的很好,也只是錦上添花。但你若能學會別人會的,又能學會別人不會的,那就是你的厲害之。”

“這不會的是指?”云驪瞬間有了興趣。

“嬤嬤我以前在尚工局做過尚書,但凡妃嬪們做的首飾多半出自我們的手藝,你若學有余力,我也不妨教你。”

呂嬤嬤這些日子也跟著云驪四走,見年紀雖小,卻無不妥當,得意時,很穩的住,才六歲的孩子,知道自己得了好東西,可以眉頭都不皺一下的分出去。

即便失意,就似陸姑娘生日宴,大家都圍著陸姑娘,也只是淡淡的,卻并不嫉妒,甚至羨慕都沒有。

把自己邊的幾個丫頭也都籠絡的很好,下人們提起來只有好的,沒有壞的,關鍵是還沒有陸姑娘和六姑娘那樣有靠山,一個六歲的孩子,真是聰慧至極。

上巳節這日正好是云驪的生日,的生日很是平淡,不過多添了幾碟菜就過了。

甚至連文懋都忘記了,還是生日過完了,他才匆匆送了泥人來。

“妹妹,你可別怪我,我和大哥一道在方先生那里讀書,大哥本就比我先學,都比我行,我恨不得一人掰兩個人用,就忘了。”

對別人都寬容,對自己哥哥云驪卻忍不住哭了:“你如今我的生日也記不住,日后妹妹遇到什麼事兒也找不到你上,知曉你忙,但是這不該如此。”

見妹妹哭了,文懋連上前哄了好半天,見云驪笑了,才又發誓說自己絕對不會忘。

“你記得就好,過幾日我也要讀書了,你要常來看我替我解才是。”云驪忍不住拉著他的角。

兄妹二人說話,云驪也不免把宅子里發生的事說給聽:“七妹妹的丫頭為了能去老太太那里,費了好大的勁兒,連命都豁出去了。那個老太太,對我向來也是不搭理的,更是阻止你過繼大房,只一味護短,陸姐姐生辰那日,我就看大伯母臉不大好。”

文懋的話卻是出乎意料:“不會啊,老太太對我好的。”

“啊?”

見云驪驚訝,文懋又道:“我和大哥請安時,還拉著我和大哥說了好一會話,讓我們好生讀書。還說讓我們兄弟同心協力,家業才會興旺,還說了好些兄友弟恭的大道理。”

他說完,云驪卻冷笑:“若是真的對你好,怎麼讓爹爹納莊姨娘,又讓你恭敬,兄弟同心協力是不假,但太太和大哥何嘗又真的對你好,真對你好在蘇州時,就該在爹爹要送你去顧家讀書時同意,而不是橫加阻擋。哥哥今年也九歲了,我也七歲了,姨娘不在,你可不要被人

三言兩語哄去了。”

“可我每回去,老太太都會讓人送我喜歡吃的糕點,就是云淑那個丫頭剛學會打絡子,就給我和大哥三弟一人送了一條。”文懋如今大了,和文龍一伴讀書,雖然彼此都存著較勁的心思,但關系不錯。

云驪都無語了:“云淑沒個兄弟,如今養在老太太膝下,咱們這樣的人家不都是出來的,日后,不過小恩小惠,不必費事就有三個兄弟有什麼不好。還有,真為你著想,卻怎麼打咱們的姨娘,著不讓你過繼,如今不過是為著家族興旺,生怕你生出什麼不好的心思來。”

文懋皺眉:“什麼不好的心思?”

“自然是要超過大哥的心思啊,人一旦沒有了上進之心,必定安于現狀。等你再晚幾年用功,莊姨娘早就生下兒子了,大伯父反正是能過繼,只要是個兒子都,那你還算什麼。”

文懋聽了自覺果真如此。

是啊,若是真的對他好,哪里只浮于表面,真為他好,就不該故意抬莊姨娘。

“哥哥,你要知道,咱們是因為姨娘才被父親看重,否則,我們就和云湘文豪是一樣的。”

要云驪說,云湘其實也不差,但因為姨娘不寵,請教養嬤嬤就沒的份,為何單姨娘要克扣孩子月例,只有每個月的月例銀子,沒有老爺親近,就沒有任何額外的收,但在這個府邸里過活,二兩銀子也不過勉強夠上下打點,還得照顧娘家,尤其是單姨娘的娘家日子很不好過,多半的銀錢還得拿出去。

故而,和文懋有今日,都是劉姨娘會持,絕不能因為別人一點小恩小惠就不知道誰才是真的對們好的人。

“什麼同心協力,若真的一視同仁,怎麼對陸之,我們其的姑娘們可沒得到任何東西。”

文懋點頭,又驚訝的看著妹妹:“如今妹子越發長進了,以往還只當你是孩。”

云驪笑道:“這有什麼,我有教養嬤嬤,又跟著大伯母時常出門去,平日也自學讀書,天天和人打道,尤其是婦人們聚在一起就說家事,我不知道耳朵里灌了多。你一時想不到的,妹妹也替你想了。”

“妹妹長進這麼多,哥哥卻還沒有長進,只當人是好人。”文懋不好意思的頭。

兄妹二人又吃了一杯茶,云驪拿了一個的荷包出來,道:“年過完,這一兩個月天天跟呂嬤嬤做荷包,上面系了絡子,我為了做這個荷包手都疼了,你可不能嫌棄。”

文懋見這是孔雀藍泥金雙面荷包,上面系著的絡子還鑲了玉佩和玉珠,頓時不釋手。

“妹妹,真是多謝你了。日后,我定然常常來看你,保護你,你不懂的我也替你解。”文懋又拉著云驪的手,看到果然有個針眼,心疼不已。

“我那兒有上好的金瘡藥,等會兒讓瑞晴送來,哦,對了,你也要讀書了,哥哥送你一套上好的文房四寶過來。”

云驪撒:“還是哥哥最疼我。”

再在文龍和文懋請安時,章老太太眼尖的發現文龍還戴著云淑送的絡子,文懋卻換了個致的荷包,云淑送的絡子早已取下。

“你們好生讀書,日后方不墜我章家名聲。”

文龍和文懋連聲躬說是。

章老太太又道:“你們妹妹們都要去學里了,我們章家兒子兒都是一樣的教,從無區別,你們可得好生學,不要落在人后才是。”

二人又應是,文懋不以為然,請先生是老爺請的,在蘇州時也是老爺專門請人教導,真正的在伯府長大的大姐姐,卻不怎麼讀書的,聽聞一味只喜歡騎馬打馬球,老太太就說大話。

還好妹妹提醒的是。

這老太太連方先生專門只教他兄弟二人都不知道,何談什麼真

心。

出了壽喜堂,文龍和文懋不敢耽擱,立馬出府求學。

章老太太卻讓林媽媽打聽文懋怎麼不戴云淑送的東西了,林媽媽也著人去文懋院子悄悄打探,方才道:“聽說是五姑娘生辰,二爺從明月館拿回來的,一回來就讓人把系的絡子丟到一旁,只戴那個荷包。”

“我最不喜歡這種心眼多的姑娘了,一點小事都恨不得使八百個心眼子。”章老太太很是不屑。

林媽媽贊許道:“那是跟劉姨娘學一肚子小家子做派。”

“好好的爺們,都要和他們學的小肚腸,全讓們帶壞了。”章老太太拍了下桌子,怒氣沖天。

對云驪也沒轍,因為云驪的養權歸大太太,大太太是個糊涂人,錯把壞人當好人,真以為劉姨娘一家是什麼好人,到時候怕是骨頭沫子都被人嚼碎了才是。

松濤先生其實是一名子,雖則名為先生,其實是因為有才名,大家敬重才如此說。

今年五十有二,丈夫也是當世名儒,夫妻二人伉儷深,只丈夫在四十歲上下去世,家計艱難,兒子又多病,因此以教學生為業掙館資。

尋常先生一年二十兩,伯府卻出了雙倍的錢請過來,另外各人還有拜師的敬儀。

這也就是俗稱的束脩,這束脩分別是芹菜,寓意為勤好學,業于勤;蓮子,蓮子心苦,寓意苦心教育;紅豆,則寓意紅運高照;紅棗是寓意早早高中;桂圓寓意功德圓滿;干瘦條則是表示弟子心意。

這還是云驪去跟文懋打聽了,荷香和雪柳特意用的小盒子包了,還系上紅繩。

學館設在鏡春齋,鏡春齋兩邊是抄手游廊,此地原本就是書齋,李氏辟出來,擺上幾案書桌,這書齋的屋頂因是可活式樣的,因此顯得很是明亮寬敞。書齋附近種著大片的香樟樹,間或著幾叢竹子。

竹竿上爬著花藤,各異,左邊一整面墻,仿若置于花海之中。

云驪看了看周圍的環境,不點頭:“這里可收拾的真好。”

說話間就到了鏡春齋,進來時,李氏和馮氏正和一位婦人說話,那婦人神倨傲,下微微抬起,眉眼都是睥睨之

“云驪,快來見過郡主。”李氏對招手。

原來這位就是吳家長媳,沐王府出的慶郡主,聽說原本是郡王,該封縣主,但因為嫁的是當朝宰輔之子,吳國公的兒子,皇上親自指婚,故而封了郡主。

云驪肅容,立馬在團上,行稽首大禮。

慶城郡主訝異,年紀小,行禮卻是如行云流水,還知道對長輩不是單純的叩頭,而是行稽首大禮。

暗自點頭,看來章家的姑娘倒是都不凡。

“好孩子,快起來吧。”

如此,云驪才起站在一旁,目不斜視,只是在慶郡主等人說話時,面目含笑。章家其他的姑娘和比起來,猶如寒凰。

方才見到章家這幾位姑娘,不免嫌棄四姑娘云湘庶出,一幅上桿子表現的樣子,六姑娘云瀟雖說是馮氏嫡出,可喜怒皆在臉上,看著不是個大氣的,再有另外兩位姑娘稍微好點,七姑娘云淑聽說養在永寧伯老夫人膝下,雖然憨可,但有些怯懦,還有位陸表姑娘倒是稍微好點,可是規矩以的角度看散漫了些。

唯獨這位五姑娘云驪,不過才七歲的年紀,禮儀出眾,目不斜視,不卑不,服飾致,不來的時候,旁人尚還覺得不錯,甚至還算很可以了,但一下,立刻高下立判。

松濤先生輕咳了一聲:“既然人已到齊,在拜師禮之前我要問大家一個問題?你們為何求學?”

“自然是讀書知禮了。”云湘素來掐尖,這樣的場合,一貫

先發制人。

云瀟平日嘰嘰喳喳,大場合就閉了,不敢多說一句,還是慶郡主之吳蓁蓁笑道:“要學會從書中學做人之道理。”

松濤先生微微點頭,云驪則道:“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圣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

“這是橫渠四句。”松濤先生詫異問

云驪點頭:“是,雖弟子出于茅檐草舍,又子,但家中父母親長皆不愿意我等蒙昧至此,只有知天下之理,才能如先生一樣教化眾人。”

松濤先生擺手:“你真是謬贊我了。”

“非是謬贊先生,而是弟子所盼之事罷了。”說完云驪又福了一退下。

馮氏心中一沒想到從去年到今年三月,才小半年的功夫,云驪就更出眾了。

座次的安排,馮氏也有自己的心思,把陸之和云驪安排坐在一,云湘則和云淑一,自己兒和郡主兒同桌。

這個心思連李氏都看出來了,但這先生畢竟是二房請的,也不好置喙。

云驪對于和誰同桌是無所謂,今日這番應對是早就問過哥哥了,把話記下來,再融會貫通。

頭一日,是學跪坐,也就是在先生面前如何執弟子禮,約莫是有學規矩的弟子在,云驪看了幾遍,就已經學會了。

陸之則很悠閑的樣子,學了幾遍就歇息一會兒,渾不在意。

“表姐,要我幫你嗎?”云驪詢問。

陸之搖頭:“實不相瞞,我來只是打發日子罷了,你不必管我。”

云驪也只好點頭。

頭一日,松濤先生底之后,知曉章家的姑娘們早已開蒙,遂道:“章太守為兩榜進士,他對我說過,你們既然已經開蒙,《三》《百》《千》已讀,《四書》也學的差不多了,這般我們就從《大學》開始講起。”

章家不可能為每位姑娘專門請先生,因此云驪三歲就同姐姐們一起讀書,且從不落下,那時去的時候,姐姐們把千字文都學完了,是自己靠著劉姨娘教導,私下又去問先生,時常還請教章思源,這才把前頭的補上。

也就是說,不可能按照這里每一個人的進度學,那麼你落下的,就只有你自己著補了。

所以,這就是云驪為何自學的緣故,天天等著別人巨細無的教你,那是不可能的,只聽松濤先生道:“我們現下學的《四書》以朱子集注版本為主……”

大概講了來龍去脈后,松濤先生開始誦讀,旁人聽一聽就罷了,云驪知道,這是先生在教你如何讀,怎麼斷句,哪里要打句讀號。

上半晌聽完先生所講,午膳是擺在書齋旁的房舍里,素文笑道:“姐兒累了吧,奴婢方才去拿食盒,今日的菜都是姐兒吃的呢。”

云驪看了一下菜,還真的是吃的,獅子頭、尾蝦,還有白切。咦,還有茉莉啊,看著不錯的。

平素就不是很挑食的那種,除了腥膻之不吃,還有什麼豬腦子這種臟不,別的都不挑食。

吳蓁蓁是慶郡主之,吳國公的孫,在家備子非常驕矜,以往在眾人面前常常大呼小的云瀟,在面前還要做低伏小,倒是看傻眾人了。

素文小聲道:“您要不要也去和這位好?”

“不必了,什麼時候都要靠真本事,若我現在和好,日后我學問未足,那將來依舊看不起我,再說,我也不愿意 。”也沒什麼求吳家的。

吳家再好,那是太太那邊的親戚,自從在假山發現太太的臉后,現在只是個小姑娘,只能敬而遠之。

殊不知云瀟也是滿肚子氣,這個吳蓁蓁,喜怒無常,時常發大小姐脾氣,討厭的很,還不如云驪們呢。

下午學寫字兒,手腕沒力氣的,從沒拿過筆的云淑和吳蓁蓁就得磨墨了,云驪們這樣有一定功底的,松濤先生就安排們練字,再由批閱。

“你這里要頓筆,對,就這樣頓筆。”握著云驪的手寫了一個字。

云驪手寫酸了,方才歇息一下,但見陸之才寫兩面,依舊是不疾不徐,云驪休憩了一會兒,又集中力寫小字。

寫的不好的字,全都被圈出來,云驪在學堂把寫錯的字再寫了一遍,方才回去,此時,同桌們都走了。

“咦,們何時走的?”

荷香捂笑道:“我的姑娘,半個時辰前就都走了,您是學起來從來不記得旁的事的,奴婢們也不敢打攪您,不過您現下寫完了,總該去玉粹軒了,大太太說今日要您過去用晚膳的。”

云驪有些不好意思的撓頭。

再去李氏那里,李氏不由笑道:“我的兒,今日松濤先生去壽喜堂辭別,特地在老夫人面前夸了你,說你讀書很有靈,天然聰慧,又兼肯下苦力勤學,日后必。”

云驪連忙謙虛道:“這都是有幾位妹妹年紀比我小的緣故,我不過仗著早開蒙,才看起來懂點,日后們都會了,我這就不算什麼了。”

李氏拉著過來:“你就不要謙虛了,你給我爭了氣,我心里高興,偏我也不是個多有文采的人,眼睛也不好使了,日后還要勞煩你代筆給我跟你大姐姐寫信呢。”

大姐姐是遼王妃,這不就是拉近和大姐姐的關系嗎?

云驪欣然同意,不過道:“那要等我字兒寫的好了,再提您寫。”

“好,快來用膳,別著了。”李氏和邊用膳,邊問學里的事

云驪不解道:“別人我倒是不太清楚,就是陸表姐和我同桌,倒是非常悠哉,不管學什麼都是做了就,不管好壞如何,我是羨慕這般,卻又無法和一樣。”

李氏聽了,不免暗道,這還不是什麼都有,故而什麼都不必在意,似云驪這樣的庶,嫁妝五千貫頂天了,可陸家本就是世家,章扶玉從娘家帶了二十萬貫嫁妝,到時候興許陸之出嫁拿一半的嫁妝就已經是塵莫及了,就是大字不識一個,怕都有人搶著要娶。

更何況,陸之之父還是清流員。

果然,陸之也和章老太太在說學堂里的事道:“外祖母,我在想為何云驪云湘那般用功,而我卻只順心而為,不計較那些呢?尤其是云驪,也太用功過分了,看著卻搖搖墜。”

坐在上首的章老太太靠在引枕上閑閑的道:“你爹娘自小替你就準備好了一切,你父親也是清流員,讀書于你而言只需明理即可,毋須真的做那些附庸風雅之事。”

自然,章老太太對云淑的要求就不同了:“你那些什麼詩詞歌賦可以不學,但管家紅卻是頭等要的。你表姐日后自有你姑母教導,你卻只有我這個孤老婆子。云驪那般用功,可惜都用在小道上,子應該安分守己,過分跳,過分心高,日后必有災殃啊。”

云淑認真點頭:“祖母說的,孫全都記下了,孫也覺得那些詩啊書啊的學了用并不大,認得幾個字就可以了,知道些道理就。咱們又非男子,懂那些多,日后也無法取得功名。”

“你知曉這個道理就好,這子最重要的是人練達,懂人際往來,如何把家務打理好,拿出手的紅更是你的面子,這才是好,而那些虛頭腦的書讀不讀倒是無所謂。”章老太太殷切叮囑。

云淑也并不是完全不想讀書,讀書也沒有壞,至可以多認得些字,但太沉迷于此,就像云驪那樣,是本末倒置。

想云驪和到底不同,現在是由永寧伯老夫人養,而云驪只是個在大房寄居

的庶,大伯母可不像祖母這般用心,不過面子貨罷了,故而云驪不明白這些,只學些妾侍做派,而非當家主母的做派。

和老太太還有大太太的平和不同,云瀟這里是烏云布,云湘看馮氏臉,吃完飯就腳底抹油溜了。

一走,云瀟就道:“娘,那個吳蓁蓁一時高興一時板臉,自己學的不怎麼樣,卻日對別人指指點點,兒不喜歡。”

“那你也得忍著,是客人,還是郡主的兒。結,對你而言是有好的。”就是傻乎乎的隨男人安排兒的婚事,導致長嫁的還不如庶

在小兒的婚事上,絕不能放松,而吳家則是看好的人選。

“你不僅不能厭煩,還要和為好朋友,你若辦到了,娘替你去如意軒打首飾去。”馮氏承諾。

如此,云瀟才答應下來。

又問道:“三姐姐怎麼這些日子不見了?”

馮氏笑道:“在繡嫁妝,哪里有空。”

要出嫁的兒,自然不會把如何,但是磨一磨,就那個膽小如鼠的子,就是嫁出去,也知道娘家人不會幫的,日后如何,就是自己的造化了。

云驪從李氏那兒回來,伴著夕,在呂嬤嬤的指點下做針線,呂嬤嬤就道:“五姑娘可得好生讀書,這紅啊,,咱們如今做的花樣子,不過是前人用爛了的,您若自己學會畫了,這刺繡就有靈了。”

“那這麼說畫畫兒和刺繡也有關系了?”云驪笑問。

呂嬤嬤點頭:“這是自然,,我在宮里的時候,就聽教我們的們說過這韓希孟、倪仁吉、李儀徽、薛文華、華璂這樣歷史上擅長刺繡的大家們都擅長擅畫,因為只有明白畫理,能夠會畫稿的筆法,繡一切的花鳥魚蟲、山川名勝、人神,就知道怎麼細致地觀察、做細致的理。一些繡品往往只需在某加上一、二針,就十分真傳神,故而不要擅長畫,還得懂其中意境,才能繡一幅好的繡品。”

云驪恭敬道:“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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