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頭大如斗，恨鐵不鋼的看著面前的小團子，半晌才找了個理由道：“慶司主管牛羊……”

小團子點點頭：“噢，我懂了。那我以后換牛羊的產后護理！”

四阿哥：“……”

胤禛強忍著痛扁幺弟的沖，一字一句：“你是阿哥，汗阿瑪要你讀書明智，是要做更有用的事……”

胤小祕不懂了：“牛羊豬沒有用嗎？”

四阿哥：“……不，很有用。但這些東西自有牧人專長，不是你一個阿哥的所長之。”

專長？他的專長是什麼呢？

胤祕試探著問：“汗阿瑪想讓我執掌膳房？”

“……不是！”

胤禛有些上火，最郁悶的是，他心竟然覺得幺弟說的很有道理。

胤小祕興地眨著眼：“四哥四哥，那我擅長什麼！”

胤禛沉默了，直到他無法再經住幺弟炙熱的眼神，才避開眼囫圇道：“子并無定，所以才要讓你開蒙讀書，接后方才知道擅長什麼，往后才能為汗阿瑪分憂。”

胤小祕嘆氣：“好吧，那……這兩本書四哥還要嗎？不要就當柴火燒了吧，反正也不能吃。”

四阿哥連忙將桌上的書收進自己囊中，嚴厲告誡道：“以后再有……類似的東西，不許丟掉！”

胤禛是個好學之人，當即決定將這兩冊書帶回去給慶司的人，好好研究。或許，還真能有些什麼值得借鑒之。

小團子看著四哥如獲至寶的樣子，搖了搖頭，憐的決定以后把所有垃圾都丟給四哥。

長案上放著四阿哥剛寫了兩筆的《法華經》，墨跡已干，胤小祕瞧見了，有些不好意思，又很疑：“今天四哥明明沒做什麼，汗阿瑪為何還要罰你？”

“這要問你這個惹禍。”胤禛上雖然逗著幺弟，心中卻很清楚為何而罰他。

前幾日，汗阿瑪授十二弟胤祹長為縣君，達爾麻答都為固山額駙。他瞧見十三弟家的長，提了一句，汗阿瑪沉半晌封了最低一級的鄉君。

這抄經名為抄經，實際上也不過是借著幺弟的名頭在敲打他罷了。

胤禛輕聲嘆了口氣，心中有些掛念十三弟。

小團子抬頭正看到四哥眉頭鎖，唉聲嘆氣，跳下自己的座位，出小手使勁掰平了四阿哥的眉心：“佟額娘說啦，人活臉樹活皮，四哥這臉都快皺老樹皮了！”

佟佳貴妃：？這話我沒說過！

四阿哥：“……”真想拍一掌這屁蛋兒。

胤禛輕輕握著弟的小手，讓他不許再借著安之名自己的眉，竟不由自主開口傾訴：“你可知你十三哥？”

小團子倚靠著自家四哥，仰著小臉以手做掩護，悄聲答：“知道，是宗人府里的哥哥。”

四阿哥了一把幺弟的臉頰：“胤祥自便聰穎，也肯下功夫學習，禮樂書數俱佳，不像你，一竅不通。”

小團子呲了呲牙，沖胤禛“嗷嗚”一嗓子表示不滿。

四阿哥眼中泛著笑意：“罷了，你如今這樣健康快樂也很好。若是你十三哥知道了，定然很羨慕。”

胤祕過去，下架在四阿哥書案上：“十三哥子不舒服嗎？”

胤禛嘆口氣，指了指小團子的：“得了‘鶴膝風’，生毒瘡，還會流膿，已經是老病了，如今關在宗人府里，夏日還好，冬天怕是要更嚴重。”

胤祕眨眨眼，顯然對這病沒有什麼概念。

二筒最見不得小土包子無知的樣子，于是顯擺道：【“鶴膝風”就是結核關節炎嘛，患病的人因為膝關節腫大，瞧起來像仙鶴，所以才有這麼個名字。】

胤小祕不知腦補到什麼畫面，只覺得他十三哥太慘了。

不行，必須得去送溫暖。

于是，小團子就這麼揪著四阿哥的袖晃起來：“四哥，你帶我去看看十三哥吧！說不定，說不定我見了他他就好了呢？”

四阿哥意，倒不是真指他能看好胤祥的疾。雖然幺弟有“仙家”護佑，但這位“仙家”……似乎也不怎麼靠譜。

四阿哥淡淡覷著面前的鮮活小人兒，心想，十三弟也許會喜歡這崽子的鬧騰勁兒。

胤祕連忙再接再厲：“好不好嘛，四哥！”

胤禛：“行圍之后便會回京，你若一直乖巧，不滋事，也無不可。”

小團子一蹦三跳的，還不小心踩了他四哥一腳，嚇得連忙一溜煙跑遠了，里還大喊：“四哥，剛才不算，現在馬上開始乖！”

四阿哥又氣又笑，最終化為一聲嘆息。

他還有五遍《法華經》要抄，抄不完，可不能出門。

……

夏至隨著蟬鳴而來。

熱河行宮各的消暑措施做得好，早早就在廊檐上掛了堂簾支窗，竹簾子僅到半空，卻阻隔了許多熱氣。

月江聲，黃花梨冰桶里剛加過冰，涼氣從方孔錢口冒出。

胤祕癱在榆木羅漢床上，腦門兒不斷冒汗，陳氏坐在一邊給兒子親自扇著小扇。

他這回剛出門又喜提足，反而開心。

最近都是各部來朝，這個貝子那個鎮國公的，一點也不好玩。小家伙不得熱，這個天還不如待在屋里納涼，要是膳房今個能做出二筒新教的“伯爵茶冰沙”，那就更好啦。

胤祕有氣無力跟五花吩咐：“昨天教膳房做的煉，還有油，讓他們今天拿來給我做個冰沙。”

五花迷茫求教：“爺，這個冰沙，又要怎麼做？”

“拿著汗阿瑪賞的正山小種紅茶去，他們先煮開了茶水，葉子撈出來，加牛、油和煉，放進冰室里凍起來，等快凝固了再給攪碎，重新凍兩個時辰，反復個兩三次，就能出冰沙了，最后記得給我拌些水果。”

小團子一口氣說完，也意識到，今天要想吃到冰沙，怎麼也該到日落了。

五花興沖沖領了命出去，屋子里重新陷寧靜，陳氏本想教育這魔王幾句，但想到自己說一句，就能被他帶到里，還是閉了。

罷了，看得很開。

兒孫自有兒孫福。

沒一會兒，銀翹從外面進來，說是九阿哥來了，想請小阿哥出去說幾句話。

胤祕煩死九哥啦，不就是他沒被足嘛，至于大熱的天兒非得來找自己顯擺，還在乎那些個規矩不愿意進來。

小團子只好氣呼呼地邁著短去了東邊的配殿。

九阿哥人已經坐在里頭，瞧見幺弟出來，揚起笑臉道：“你竟然還能乖乖呆著，我還以為，你要飛出去找老四呢。”

胤祕一屁坐下來，奇怪的看他一眼：“我干嘛要找四哥，九哥，你是不是最近俄文學傻了？”

胤禟除了通滿蒙漢文，還自通了俄文，在語言天賦上，就連康熙也對他大加贊賞。

平日里，大伙兒提起九哥總是多加贊揚，胤禟還是頭一次被人嫌棄學多了語言，心里不得勁，頓時忘了八哥叮囑的事，瞪了一眼道：“你滿蒙漢文一竅不通，哪來的底氣說我！”

小團子出小虎牙一笑：“我會的，九哥肯定不會！”

九阿哥冷眼瞧著他。

胤小祕不再吱聲，著人取來一張紙，寫下一串斯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