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夜困渡》第15章 第15章

上了二樓,蘇晚青走進聞宴祁隔壁的臥室,房間雖然不算大,但朝向不錯,床側有扇巨大的落地窗,窗簾也是黑白,遮蔽很好。

蘇晚青把登山包放在床尾的沙發上,第一件事就是把那個玫的盒子拿出來,藏進了床頭柜的屜里。

在床邊坐下,總算松了口氣,拿出手機開始興師問罪。

給楊沅沅發消息,問為什麼要塞盒避.孕.套在包里,楊沅沅應該又在睡覺,語氣悶悶的,帶著笑意,“不會吧,我還以為你們晚上才用得上,現在才六點多誒。”

蘇晚青十分窩火,“讓你費心了,還專門跑出去買。”

“還真不是專門給你買的,我本來打算自己用。”楊沅沅不以為意地笑笑,“我也不瞞你,畢業我不是去了趟云南嗎,那會兒差點被被論文折磨瘋了,看網上都說那里艷遇多,只是放松放松還不用負責任,我就備了一盒。”

說到這里,嘆息一聲,“誰能想到,出走半個月,歸來還是.。”

“......”

蘇晚青氣得掐手心,“那我真是謝謝你了。”

“客氣。新婚禮嘛。”

徹底面掃地,蘇晚青掛上電話后也沒好意思再出去,窩在房間里收拾行李,磨蹭了一個多小時,翟緒過來敲門,問出不出去吃飯。

蘇晚青悶聲答,“我不,你們出去吃吧。”

翟緒走了,走廊上靜了沒幾分鐘,又響起一陣腳步聲,又有人敲了門。

蘇晚青再次拒絕,“你們倆去吧,我不想去了。”

敲門聲止住,聞宴祁的嗓音響起,有些喑啞,“出來。”

蘇晚青愣了一下,梗著脖子,有些破罐子破摔,“干嘛?”

“去吃飯。”

“我不吃,我不。”

聞宴祁走了。

蘇晚青聽見大門落鎖的聲音,剛想開門出去,擱在床頭柜上的手機震了一下。

聞宴祁:【冰箱里有食材,昨天剛買的,想吃什麼自己做。】

蘇晚青:【知道了。】

下了樓,四溜達了一圈,從冰箱里拿出一片吐司,對付著吃完了,最后跑到一樓衛生間里,將上次帶來的日常用品全摟到了自己房間的浴室。

確認今天可以不用再踏出這道房門了,蘇晚青躺到了沙發上,拿起手機,先是打開購件截了張圖,然后又打開微信,附上那張截圖,分幾次給聞宴祁轉了十九萬六千七。

“現在不用買新的了,錢還給你,上次在你家打碎的那瓶華水3300,截圖是我的付款記錄,扣掉了哈。”

聞宴祁大概是在開車,沒有第一時間回復。

蘇晚青玩了會兒手機,突然發現自己被Doris拉到了一個小群里,群名是“最煩起名了”,員九人。

Doris:【這位就是明天要職我們部門的小姐姐啦,Yulia可是大哦!】

蘇晚青還沒反應過來,就看見Doris介紹了,不到半分鐘的時間,底下陸陸續續冒出來許多捧場的人——

Zane:【是上周五來找方總監的那位嗎?】

Nicole:【是的!我看見了,我同意Doris的定語。】

Zane:【我在辦公室看過你的簡歷,校友喔。@Yulia】

KIM:【上周招的SAE?】

Nicole:【可惜我在出差啦。】

......

看著氛圍還不錯,蘇晚青放松下來,在群里跟大家打了招呼。

做客戶執行的人果然都是社悍匪,短短十幾分鐘,加上Doris不時的小窗提醒,蘇晚青已經基本這幾人的標簽了。

Zane是家境不錯純靠興趣來公司驗生活的富家爺。

Nicole是時刻準備轉行做KOL的韓系漂亮姑娘。

KIM是職最久,工作起來兢兢業業的老好人大姐姐......

半個小時下來,他們儼然都把蘇晚青當了自己人,約定好明天中午請大家喝咖啡以后,這場小型歡迎會落下帷幕。

蘇晚青剛想放下手機,聞宴祁的消息就過來了。

他把四條轉賬全都退了回來。

聞宴祁:【你收著吧,作為我再違約的補償。】

蘇晚青握著手機思索了一會兒,“你確定?”

聞宴祁扣了個問號過來,仿佛在質問的語氣。

蘇晚青發了個“謝謝甲方”的表包過去,下一秒就申請了提現到銀行卡。

工作定下來,又發了一筆小財,蘇晚青滋滋地洗了澡,躺到床上也沒有任何不適,在Doris和周黎的那個小群里聊了會兒天,又看了兩集劇,悠閑得仿佛是在度假。

-

蘇晚青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時候睡著的,醒來時天已經大亮,平板生生放了一夜的劇,就在枕邊,也沒把吵醒。

看了眼時間還算寬裕,蘇晚青洗漱好打算去做飯,下樓時往右邊瞧了眼,聞宴祁的房門還閉著。

原以為他總一副清風霽月的樣子,大約是不會睡懶覺,經常早起晨練的人,現在想想,昨晚睡前都沒聽到人回來,估計是尋歡作樂到很晚。

同居果然是打碎濾鏡,直面真實的最快途徑。

蘇晚青隨意想想,鉆進了廚房開始忙碌。

聞宴祁冰箱里的食材確實多,雖然都是一些半品,但正好適合這個半吊子的廚藝。蘇晚青忙前忙后,約過了十來分鐘,樓梯才傳來靜。

自打昨晚領了聞宴祁的轉賬以后,蘇晚青便想得更開了。左不過就是拿錢辦事,謹守本分就行了,關于昨天那個小方盒的尷尬,已經徹底拋之腦后了。

“早上好啊。”拿著鍋鏟回頭打招呼。

聞宴祁應該是剛洗漱好,依然是標準的商務英式穿搭,白襯衫,黑直順西,襯得寬肩窄,姿態是比肩男模的疏闊,但神看起來卻有幾分困倦,眼下還有一圈若有若無的青灰。

“嗯。”聞宴祁隨口應了聲,盯著看了兩秒,“早上好。”

蘇晚青看他狀態不佳,不再沒話找話。

聞宴祁卻走到了后,嗓音清啞,“你在備考雅思或者托福?”

“啊?沒有啊。”

“沒有嗎?”

蘇晚青搖了搖頭,莫名覺得他有點緒,以為是起床氣之類的,隨口安了一句,“你是不是昨天回來得太晚了,沒休息好啊?”

聞宴祁剛從冰箱里拿出一瓶水,擰了蓋想喝,突然被這一句話哽住了。

他把瓶蓋蓋了回去。

開放式的廚房空間很大,但聞宴祁站在面前,眼睫下垂,目幽深地盯著瞧,蘇晚青覺到了,好像空氣都被攫取了。

“怎、怎麼了?”小心翼翼問。

“昨天我去你房門口敲了兩次。”聞宴祁單手撐在作臺上,“一次是凌晨一點,一次是點二十。”

蘇晚青更慌了,“你敲我門干嘛?”

聞宴祁揚了揚眉,“提醒你學口語不要太努力,多考慮一下室友的休息。”

他這話說得沒頭沒尾,但結合上一個問題,蘇晚青頓時明白過來。

后退兩步,腰撞上了作臺也顧不上,連忙道歉,“不好意思,我睡著了,那個平板就一直放,今天早上才發現。”

第一天上班,蘇晚青穿得還算正式,一條藍白相間條紋的襯衫,領口開得不大,出一條項鏈,吊墜是魚骨的樣式,微微歪了幾分,沒有自然垂墜下來,停留在了的鎖骨上。

聞宴祁嚨驀地發,收回視線,再次把瓶蓋擰開了。

蘇晚青又湊過來道歉,“我不知道吵到你了,不好意思,我睡覺從不起夜的,經常一覺到天亮,普通的靜是吵不醒我的,下次你可以直接喊我的名字,或者給我打電話什麼的。”

聞宴祁喝了口冰水,“我認為最好還是不要有下一次,你覺得呢?”

他睡眠質量一向不好,房子裝修時樓上樓下都做了隔噪音的材料,窗簾也是遮很好的質地,因為從未想過和人同居,臥室之間沒有特殊理過,在蘇晚青搬來之前,這家里除了他也沒人發出過靜。

“一定一定。”蘇晚青誠意滿滿。

聞宴祁不再說什麼,離開廚房時往作臺上看了眼,也是他多,就隨口說了一句:“我不吃早餐。”

蘇晚青愣了一下,低頭看盤子里做好的份明治,話都沒過腦子就口而出:“這是我做給新同事的。”

Doris和周黎昨晚在群里抱怨小區門口的流早餐攤都不見了,蘇晚青當時也沒多想,就說今天多帶兩份早餐過去。

說完才覺得尷尬。

聞宴祁好像以為這早餐有他的一份。

蘇晚青沉默兩秒,還在思考怎麼緩解眼下的局面。

聞宴祁并沒給機會,直接走了。

-

這個小曲并沒有影響到即將職新公司的熱

蘇晚青打包好早餐,開車出門。

左岸水榭在市中心,可比之前租的小區離公司近,早高峰也只用了半個小時,就到了瑞思樓下,通勤時長短得人。

Doris在個人的小群里說還有一站,蘇晚青就在一樓閘機旁等了會兒。

第一天上班多有些張,對著玻璃門整理襯衫的領口,不多時聽到后傳來聲音,“新同事?”

回頭看是一個帥氣的男孩,目測有185+的個頭,腕上是積家手表,穿著倒是清爽休閑,脖子上掛著工作證,手里還端著一杯咖啡。

蘇晚青在腦海中搜索了一圈,試探開口,“Zane?”

對方咧笑,“是我。”

蘇晚青騰出手,“你好。”

Zane虛虛跟握了一下手,拿起工作牌,“你進不去嗎?我幫你刷吧。”

“不用不用。”蘇晚青連忙拒絕,“我在等Doris,在地鐵上,還有一站。”

“你倆是同學嗎?我跟是同一屆,同一學院,大學沒見過你。”

蘇晚青笑笑,“我跟Doris是去年工作認識的。”

Zane聳了聳肩,“那我先上去了。”

他離開沒兩分鐘,Doris和周黎就到了。蘇晚青把分裝好的明治遞過去,Doris十分驚喜,“天,我以為你是要幫我們買兩份。”

蘇晚青跟著們走到電梯口,“我也不是經常做的,今天醒得早,反正也沒事兒就自己做了。”

Doris過來攬的肩,“可以啊,心靈手巧的姑娘,要不要考慮搬來跟我們合租?我和小黎租的居室,最近剛好在找室友。”

蘇晚青鼻子,“合租就算了,我有個朋友今年碩士畢業,剛搬過去跟我住一起。”

Doris嘆息,“真可惜。”

電梯來了,這個話題就此揭過。

正值踩點兒打卡的高峰期,電梯里了滿滿當當的人,蘇晚青和Doris個子高,把周黎護在中間,人挨得很近。

覺手機震了一下,蘇晚青拿出來看,是Zane的好友申請。

一旁的Doris也看到了,嗤笑了一聲,“也太亟不可待了吧。”

察覺到的敵意,蘇晚青把剛剛在樓下見他的事兒說了一遍。

Doris連連撇,朝周黎說,“瞧見沒?就這麼急。”

蘇晚青沒聽懂,“怎麼了?”

周黎捂笑,“你別搭理。”

電梯到達16樓,和周黎道了別,蘇晚青就跟著Doris一路走到了辦公B區。廣告公司上班時間彈化,這會兒工位上還只零零散散坐了幾個人。

一位穿著藏青襯衫的人走過來,跟Doris打招呼,又看向蘇晚青,“Yulia?”

蘇晚青微微俯,“KIM姐。”

一旁的Doris驚訝,“欸,真是奇了,我都還沒介紹你就認出來了。”

KIM端著一杯咖啡,拿湯匙攪了攪說,“比你剛職那會兒有眼力見多了,總算來了個聰明的。”

Doris彎腰笑,跟蘇晚青說了剛來時在廁所把KIM認保潔的事。

開玩笑的功夫,B區又陸陸續續來了幾個人,蘇晚青一個個打了招呼過去,然后被KIM安排到一個空位上,左邊是,右邊是Zane,背后坐著Doris。

部來人幫安裝了新電腦,試運行沒問題,蘇晚青在使用證明上簽了字,剛安心坐下,側走廊上傳來高跟鞋的聲音。

方禮苒依舊是一職業裝,襯衫加半,經過工位時止步,把包隨手放到KIM的工位上,先是跟蘇晚青打了聲招呼,然后看向Doris,“會議室約了嗎?”

Doris還在吃明治,臉上的心虛不要太明顯,蘇晚青都不汗的時候,旁邊的zane突然站了起來。

“訂好了,4號會議室。”

他說完看向左側,就算幫了忙,Doris依舊沒正眼看他。

“行。”方禮苒拍了拍手,“人到齊的話,五分鐘之后開始。”

方禮苒又拎著包走了。

Doris加速吃完了那塊明治,捧著筆記本起,隨即不顧Zane似乎想跟說什麼,便拉上蘇晚青走了。

蘇晚青瞧出這倆人關系不一般,但也沒追問。

去會議室的路上,問,“是早會嗎?”

“不是,應該是討論優而上那個案子的,教育行業嘛,之前我們組一直是章薈對接的,上周被開了,換了KIM姐接手,周末不知道怎麼了,客戶突然說要減預算。”

蘇晚青點了點頭,莫名覺到了一些局促。

Doris瞧出來,“你別有心理力,KIM姐不比章薈差,這次肯定是有什麼問題,通清楚就好了。”

“嗯,知道了。”

“而且——”Doris突然低聲音,“章薈也不是愁下家的人,手握那麼多資源,就算被開了也有人搶著要。”

說話間到了會議室。

一條近五米長的方桌,Doris拉著蘇晚青坐到了離主位最遠的地方。

兩分鐘不到人員全部到齊,方禮苒姍姍來遲,也沒多廢話,讓KIM用電腦投屏,展示了一下給優而上的提案。

方禮苒坐在主位,漫不經心地轉筆,“所以你覺得他們是對代言人不滿意?”

KIM點頭,“前兩個季度的效果數據報告確實不理想,客戶覺得在代言費方面的投資回報率太低,想要更換。”

“有沒有意向人選?”

KIM作PPT翻頁,屏幕上出現了一張明星海報,蘇晚青認出來,是楊沅沅讀本科的時候追過線下的一位男演員。

星出道,轉型之初火過一陣子,后來可能是事業心不重,或者發展不順,這兩年沉寂了。

KIM繼續說,“客戶現在就是覺得,流量不如國民度好用,而且這位男演員星出道,正苗紅,最重要的是商務報價很低。”

方禮苒轉過椅子,盯著屏幕瞧了會兒。

所有人都屏息凝神。

方禮苒把椅子又轉了回來,“那按照客戶的需求,重新拿一份提案出來。”

這話一說出來,明顯看到Doris肩膀塌了下來。

蘇晚青拍了拍,剛想安,就聽見方禮苒,“那個誰,蘇......”

“蘇晚青。”

“哦。”方禮苒問,“英文名什麼?”

整個會議室的人都在看,蘇晚青直肩膀,“您我Yulia就好。”

“OK,Yulia,你剛來就跟著KIM吧,這個案子你也參與一下,有問題嗎?”

蘇晚青抿,“沒問題。”

會議結束,KIM就給蘇晚青發了很多資料,包括優而上的基本信息,過往跟瑞思合作的項目,以及這次失敗的提案。

蘇晚青邊看邊做記錄,突然聽到Doris“哎呦”了一聲。

應該是隔壁部門的男生過來找zane聊天,就站在Doris后,按住的椅背,打趣zane桌上的車鑰匙道,“喲,又提新車了?”

Zane看一眼Doris,從他另一側的空位下出一把椅子,讓那男生坐下。

男生松手,椅背彈了回去,蘇晚青看得清楚,Doris撇了撇

正值午飯的點兒,Doris過來找下樓吃飯,惦記著昨晚說要請大家喝咖啡,蘇晚青順便去咖啡店打包了十杯式,分了周黎一杯。

周黎子好,吃飯時溫詢問工作適不適應,“你的工牌已經在做了,大概明天才能給到。”

蘇晚青應聲,“這個不急。”

回去以后,把咖啡分給了眾人,KIM接過去的時候有些不好意思,“你還當真,搞得我都不好意思派活兒了。”

一旁的zane打趣兒,“跟我們您可從沒有不好意思過啊。”

“去。”KIM把咖啡放到桌上,對蘇晚青說,“Yulia,你下午準備一份創意簡報,放心寫,只有我看。”

蘇晚青應下來,“好的,我現在就做。”

七月初,盛夏的午后總讓人昏昏睡。蘇晚青去茶水間續了兩杯咖啡,臨近五點,才據之前的提案和執行完稿琢磨出了一份簡報。

給KIM之后剛想松口氣,聞宴祁的消息就來了。

聞宴祁:【發幾個你喜歡吃的菜。】

蘇晚青:【干嘛?】

聞宴祁:【做飯阿姨現在在菜市場,問我你的口味。】

蘇晚青:【你定吧,我什麼都行。】

聞宴祁沒再回了,蘇晚青端著杯子想去茶水間,剛起就看見Doris也站了起來,倆人看著對方手里的咖啡杯,相視苦笑,頗有些難姐難妹的惺惺相惜。

瑞思的茶水間設在側,視野開闊,用來舒緩緒最好不過,更別說濱城CBD區建筑風格前兩年還上過新聞,現代與傳統的結合,多個寫字樓幕墻上都有疊拼的草書漢字,樓宇間的花壇還是蘇杭園林風的假山和松柏。

蘇晚青和Doris一人端著一個杯子,站在欄桿旁向下眺,Doris突然嘆氣,“這樣的風景,不知道還能看多久。”

“怎麼?”蘇晚青轉過,“你想跳槽?”

Doris“嘖”了聲,“我當然不想了,但你剛來不知道,聞總可能要把公司賣給香港人了。”

蘇晚青從沒聽說過,“為什麼要賣?”

“我現在相信你跟聞總是真不了。”

Doris也轉過,換靠在欄桿上,跟解釋,“聞總雖然是富二代,但他跟他爸不一樣,他是自己搞投資的,瑞思當年就是被他扶起來的,那會兒差點都要倒閉,聞總來了手場地置換,挨個約談原來合作過的公司,以最低的代理費把名頭打響了,后來瑞思才一步步越變越好的。”

蘇晚青聽得云里霧里,“我記得之前看網,立公司的人好像是姓趙?”

“對,是姓趙。當年公司出事的時候聞總還只占20%,姓趙的一招釜底薪,把公司賣給聞總后跑了。聞總雖然有能力,但他畢竟也不是廣告出吧,其實做投資的人,低價收購,經營個兩年,能賣上高價了再拋出去,這也很正常。”

蘇晚青若有所思,“這是你們聽來的消息嗎?”

“八九不離十了吧。聞總本來也對咱們這兒不上心,一年來不了幾回,現在的副總Alex也是他前兩年聘請過來管事兒的。”Doris說著,聲音低了許多,“別人我不知道,反正我是不喜歡香港老板的做派。”

回工位以后也差不多是下班的點兒了。

蘇晚青托著腮繼續看資料,惦記剛剛聽到的事兒,有些出神,還是旁邊的zane提醒,“Yulia,你手機在震。”

蘇晚青垂眼,屏幕上跳躍著聞宴祁的名字。

不知道有沒有被看到,有些心虛,把手機拿起來后看了眼zane。

他朝豎起大拇指,“第一天上班就那麼認真。”

蘇晚青僵地扯了扯角,走到落地窗前接聽。

聞宴祁聲線很平,像是剛結束一場會議似的,嗓音清啞,“什麼時候下班?”

“......”蘇晚青信了Doris的話,這人對自己的公司是一點都不上心,連員工幾點下班都不知道。

“六點半。”

“行,我訂了束花送到保安室,你回家之前去拿一下。”

“為什麼要送花?”蘇晚青不理解,“為什麼不直接送到家?”

“我們的出了一點小問題,我送花是為了哄你。”聞宴祁強調的語氣好像在給洗腦一般,“需要我提醒一下,你搬過來住的原因嗎?”

察覺到他又要使出怪氣大法,蘇晚青連忙打住,“明白,做戲做全套!”

聞宴祁滿意了,“孺子可教。”

因他這句話,蘇晚青有了靈,掛上電話后,就把聞宴祁的備注改了“聞老師”。

-

下班了。

蘇晚青開車回了左岸水榭,還沒靠近大門,保安就認出了的車牌,從門崗里抱了一束玫瑰出來,遞給時還說聞先生特意代過。

蘇晚青不由慨,豪宅的天價業費真不是白的,保安這過目不忘的記詮釋了一句話,任何行業干到頂點都是高尖人才。

捧著花回了家。

一進門就聽見廚房傳來聲音,幾秒后一個圍著圍的阿姨走出來,笑靨如花地看著,“太太回來了。”

蘇晚青也扯出笑,“阿姨,怎麼稱呼?”

我邢姨就好了。”對方看到手中的花,下意識想接過去,“哎呀,這麼漂亮的花,是聞先生送的吧?”

蘇晚青想起聞宴祁的話,故作靦腆一笑,“對。”

“聞太太,那我先去找個瓶子把花起來,你先休息休息,再過半個小時就可以開飯了。”

蘇晚青把包掛在玄關的架上,“邢姨,您不要我聞太太了,我小蘇就行,聞太太聽著都快退休了。”

邢姨抿笑,“好的小蘇。”

蘇晚青回了自己房間。

半個月沒上班,陡然用了整整一天的腦子,這會兒躺到沙發上,突然有些悵然若失。

人可能只會在不好的緒里才會想家,此刻,蘇晚青看著周遭冰冷的高級灰調,有些想念錦園的那套小房子了。

雖然擁,但有人間煙火氣兒的溫馨。

在微信上和楊沅沅聊了幾句,樓下傳來邢姨的聲音,聞宴祁回來了。

蘇晚青收拾好心,下樓時步伐盡量輕快,看見聞宴祁站在沙發前,夾著嗓子,甜膩地了聲,“回來啦老公。”

聞宴祁回過頭,對突飛猛進的口語到詫異,但他是慣會喜怒不形于,眉尾略微挑起幾分,臉上又恢復了平靜。

蘇晚青小跑著過去,自然地攀上了他的胳膊,“跟邢姨打過招呼了吧?我剛剛去了趟廚房,邢姨手藝真好,做得全是你吃的。”

開放式廚房,邢姨在切小菜,聞言看過來,郎才貌的一對璧人。

笑道,“聞先生,小蘇,洗洗手可以吃飯了。”

“好嘞邢姨。”蘇晚青朝笑了笑,撅著聞宴祁的胳膊就開始往衛生間走。

邊人的不愿,整個上半繃得像石頭,腰腹時不時蹭到手肘上,得像一面墻,蘇晚青懷疑他戴了什麼腹

倆人恩恩地走進了衛生間。

蘇晚青把手放下來,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

擰開水龍頭,抬頭看向鏡子里的聞宴祁,自信滿滿地問:“我剛剛演的怎麼樣?”

聞宴祁俯了兩滴洗手在掌心,從手掌上方直接攔截了水流,“不怎麼樣。”

蘇晚青不滿,又把手移回到他上方,“哪里不好?”

“哪里都不好。”

倆人爭搶第一手水源,幾個回合下來,蘇晚青關上了水龍頭。

“什麼哪里都不好?”有些生氣,“我們現在已經是一條繩上的螞蚱了,你以后有什麼話能不能直說?”

“好,我直說。”聞宴祁側過,眉眼濃烈,帶著見的耐心,“年人,在家里,并沒有手牽手去衛生間的必要。”

“有些事過猶不及,我上次就跟你說過了。”

蘇晚青瞪著眼睛,微張,什麼話也說不出來了。

聞宴祁出紙巾,遞到掌心兩張,再次開口,聲音又恢復了漫不經心,“手干凈,出去吃飯。”

那頓飯,蘇晚青吃得特別老實。

全程溫聲細語,一派高知靦腆溫和的形象,聞宴祁給夾菜時蘇晚青,忍住了說“謝謝”,并且別出心裁地把自己碗里的姜片夾到了他碗里。

“臭臭的,你幫我吃。”琢磨出了一些對的緒。

對面的聞宴祁沒應聲,低頭的瞬間,蘇晚青瞧見了他扯了扯角。

晚飯結束,邢姨收拾完廚房就離開了。

大門關上,蘇晚青長舒一口氣,瞬間沒勁兒,“我回房了。”

“等會兒。”聞宴祁從冰箱里拿了一瓶水,“跟我去趟書房。”

蘇晚青止步,狐疑地看他,“干嘛?”

聞宴祁看起來已經習慣隔差五的自,也沒多余嘲諷,徑直抬上樓,“上次答應你的離婚協議起草好了。”

蘇晚青立刻跟上。

第一次進書房,蘇晚青被兩面墻的藏書震撼到了。個子不算矮的,可踮腳才能看清最上面那排的書名,還有金庸和古龍的初代印本,全冊。

“這些書全都是你的?”發出了慨。

“不是。”聞宴祁走到書桌前坐下,“從圖書館的。”

“......”

聞宴祁拿出了協議。

蘇晚青坐在他對面,草草閱覽了第一頁,就直接翻到了最后一頁看簽名。

聞宴祁的字想象中差不多。

筆鋒遒勁有力,落筆散而不,氣脈中貫。

蘇晚青看得滿意,小心翼翼地卷筒,“那我拿走了?”

聞宴祁靠在椅子上,挑眉看,燈落在冷白的脖頸上,結的線條明顯,輕輕滾一下,他帶著笑意開口,“不核對一下容?”

“如果你會作假,當初也沒必要提出來。”

“行。”聞宴祁抬了抬下,“打算藏在哪兒?”

蘇晚青剛剛就在思考這事兒,這會兒被點出來,神有些不自然的局促,還繼續著,“這有什麼好藏的。”

聞宴祁煞有介事地點了點頭,“家里確實沒什麼好藏的,藏哪兒我都能翻出來。”

他說著,話鋒一轉,“還是拿回你自己的房子比較安心,對吧?”

“......”

懷疑這人可能會什麼讀心之類的邪,蘇晚青捂著協議書,尷尬地笑了聲,然后速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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