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夜困渡》第54章 第54章

◎“還?”◎

蘇晚青搬回了左岸水榭之后, 就再也沒自己開過車。

聞宴祁車接車送了近一個月,也是奇怪,之前有意遮掩的時候, 總覺得車旁三五步就有一個同事,如今不遮掩了, 反而再沒被人瞧見過。

車子停在輔道上,路口人來人往, 蘇晚青解開安全帶,拉車門的時候卻被拽回去。

聞宴祁似笑非笑地瞧著, “是不是忘了什麼?”

蘇晚青微怔幾秒,手按在膝蓋上, 上半探出去, 在他上印下一個吻,“可以了嗎聞老師?”

“可以。”聞宴祁心滿意足地坐了回去,將把圍巾往上提提,蓋住了口鼻, “晚上我來接你。”

蘇晚青應了聲, 剛想下車,突然想起什麼, “對了, 梳音給我發消息,說他們家那個溫泉山莊前不久剛開業, 問我們下周末有沒有時間, 可以去玩一玩。”

聞宴祁聽到這話, 沒有半分意外, 下頜輕點, “應該是有的。”

“那我待會兒就給回消息咯。”蘇晚青說完, 又注意到他搭在方向盤上的手,無名指上,那枚戒指還是有點大了。

探出手,挲了兩下,是好好商量的語氣,“我去給你換一個小一點的,你戴著不是也舒服些嗎?”

“不用。”聞宴祁垂眼看,角輕牽,“不舒服更能到戒指的存在。”

蘇晚青不明白他的腦回路,皺了皺眉,“隨便你吧,我走了。”

下了車,走出很遠,手機又震了一下,掏出來看,是聞宴祁發得消息,讓中午不要又在便利店隨便湊活一頓,多走幾步,去找家餐廳。

蘇晚青立在原地,不是為這份叮囑,而是為那個陌生的備注,原先的“聞老師”,不知道什麼時候變了“老公”。

又氣又好笑,截了張圖發過去,摳了一連串的問號,然后說:【什麼時候改的?】

聞宴祁回得很快:【昨天晚上你背對著我,趴在書桌上的時候。】

正值上班的點兒,廣場上人來人往,都是忙著趕路的年輕人,一只手拿著早餐,另一只拿著工牌,每個人的臉上都寫滿了朝氣,唯獨蘇晚青。

臉紅得像的蝦皮,轉過,隔著很遠的距離,狠狠瞪了眼不遠的黑車輛。知道聞宴祁也在看

轉過,又毫不留地把備注改了,再截一張圖,發了過去。

蘇晚青:【我覺得你還是比較像狗。】

聞小狗:【老婆說得對。】

......

到了公司,照例開了個大會,一家相機品牌的線下快閃活,第一次合作,眾人頭腦風暴了三四個小時,最后定下了懷舊的主題。

散會時已過了飯點,草草應付了一頓遲來的午飯,蘇晚青和Doris挽著手上樓,出電梯時剛好上KIM。

KIM直接掠過蘇晚青,看向Doris,“待會兒你跟我去趟攝影棚。”

Doris哭喪著臉,“可我文案還沒寫完。”

“晚上加加班。”KIM拍了拍的肩膀。

蘇晚青適時出聲,“我陪你去吧KIM姐,我下午沒什麼事。”

KIM猶疑地看向,“不是不想讓你去,就是......”

也不再瞞,“是匯汀妝的廣告拍攝。”

Doris驚詫一瞬,瞪著眼睛,“那......那就我去吧。”

“不用,我去就好。”蘇晚青把的手撥下來,目,“你今晚不是要早點回家嗎?”

剛剛念叨了一路晚上要和zane去看電影的事。

Doris眼神閃了閃,“你真的OK嗎?”

蘇晚青摘下了工牌,隨口道,“沒事兒,他再婚了,不敢跟我胡來的。”

-

去的時候坐得是KIM的車,一路上都在閑聊。

結婚晚,雖然已經36歲,但孩子今年剛上兒園,正是最讓人心的時候,偏偏家里一個能幫忙的都沒有,請了位阿姨,但是現在市面上能帶孩子的阿姨酬勞都很高,加上房貸和車貸,夫妻倆現在都有些吃力。

蘇晚青認真地聽,不時回應幾句,KIM說著說著嘆息一聲,“生孩子就是這樣,覺生了個燙手山芋。”

“但是寶寶也很可。”蘇晚青記得,KIM姐經常會在朋友圈發兒的照片,小臉蛋像包子一樣,圓圓的眼睛,瞳仁又黑又亮。

“那是唯一的藉了。”KIM說著,偏過頭看,“你呢,有沒有什麼打算?”

話題繞到上,蘇晚青愣了兩秒,“我還早啊。”

“你那戒指都戴多久了?”KIM把著方向盤,左轉進慢車道,“聽Doris說,你快要結婚了。”

蘇晚青垂眼,目落在戒圈上,輕聲應了句,“嗯,其實已經結了。”

“已經結了?”KIM好像被驚到了,“領過證了?”

蘇晚青靦腆點頭,“對。”

KIM回過神,勾輕笑,“怪不得你最近都不開車了,月期吧?有人車接車送。”

蘇晚青被說得有些不好意思,胡應了幾聲,再想想,最近也確實的。

又聊了十幾分鐘,車子抵達攝影棚。

下車時KIM拉著的手,低聲囑咐,“待會兒你跟著我就行了。”

蘇晚青輕聲應了個“好”,再一抬頭,正巧對上一道視線。

趙杰盛這回老實了許多,主要拍攝現場人多眼雜,他大約也做不了什麼小作,蘇晚青全程跟在KIM后,他走過來,也只是聊了些工作上的事,談及視頻什麼時候上線的時候,目倒是有意無意地在蘇晚青上掃了眼。

蘇晚青還戴著那枚銀制的素戒,趙杰盛收回視線,眼尾出笑意。

中場休息的時候,KIM去跟攝影師通了,蘇晚青坐在后面的小馬扎上,捧著杯咖啡刷朋友圈,看到李泉發了條新態,曬出了一張B超單,好像是他老婆懷孕了。

翟緒還在底下評論:喜事,讓你老板發紅包!

蘇晚青角虛勾,也點了個贊。

剛點完,手機震了一下,退出來看,是一條好友申請。

Jeff:我問過了,瑞思本沒人知道你和聞宴祁的關系,何必呢Yulia,他要是真的在意你,會連個名分都不給你嗎?

蘇晚青頓了幾秒,打字回:我上次跟你說得話,你都不記得了是吧?

Jeff:威脅我對你來說有什麼好?Yulia,我對你是真心的。

蘇晚青面無表地看完,直接把他拉黑了。

總這麼惡心人,也有些煩了,翻出通訊錄,走到外面給蘇量依打了個電話。

鈴聲響了好幾回才接,蘇量依聲音困倦,應了個“喂”。

蘇晚青驚奇地問,“睡午覺?”

“沒。”蘇量依那邊響起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大約是喝了口水,嗓音清明了幾分,“昨天晚上演出,天亮才回來。”

加上的微信之后蘇晚青才知道,蘇量依有支樂隊,平日里會在酒吧演出。

“什麼事兒?”問。

蘇晚青想起來,“那個,你上次不是說過又在酒吧見過一回趙杰盛,就是你踢得那個,他跟個姑娘在卡座上摟摟抱抱什麼的,你拍了照片是吧?”

“是啊,上回不是要發給你,你沒要,”蘇量依翻了翻手機,“什麼意思,現在要了?”

“嗯。”蘇晚青垂眼看路面,踢了踢小石子,“你先發給我吧。”

蘇量依聲音不悅,“他又擾你了?”

說不上是明正大地擾,但總這麼見針地來面前惡心人,蘇晚青也有些不了了,知道趙杰盛再婚的妻子是誰,也聽匯汀一位相的pr提過,趙杰盛在這樁婚姻里的地位很卑微,有時經常因為他老婆的一通電話,就從公司請假開車去接與前夫的孩子放學。

“你把照片發給我,我找機會一起發給他老婆。”

蘇量依“哦”了聲,“這事兒怎麼不找你老公?”

蘇晚青看著發來的照片,用馬賽克模糊了孩的臉,才輕聲回答,“我自己能解決的麻煩,不用事事都要找人幫忙。”

蘇量依對那樁婚事也不甚了解,只聽蘇向群在家說過一次,有錢,沒辦婚禮,也沒來家里吃過飯,以為是男人不怎麼樣,于是也沒有多問。

只是想起了另一件事,“那個,你知道爸媽要搬回欽縣了嗎?”

蘇晚青涂照片的手一頓,“什麼時候?”

“我也是昨天路過,順便去看了他們一眼才知道的。”蘇量依頓了幾秒,“說是店面已經盤出去了,我問原因,他們也沒說,你有時間打電話問問吧,他們也許會跟你說。”

-

拍攝結束已經到了下班時間,蘇晚青不打算回公司了,就給聞宴祁發消息,讓他不用去接了,打車回家。

到家時聞宴祁還沒回來,邢姨在廚房忙碌,蘇晚青握著手機走到臺,又做了會兒心理建設,才撥通查琴之的電話。

查琴之似乎在忙碌,那邊雜音很重,語氣爽利,“你怎麼知道的?本來打算明天告訴你的。”

蘇晚青靠在欄桿上,看著白茫茫的夜空,沉聲問,“住得好好的,為什麼要回去?”

“你爸說他住不慣這里,沒有能走的親朋好友,也是正好,馬上要過年了,你之前讀過的那個初中要翻修,你舅工程公司中標了,讓你爸回去幫忙。”

查琴之說著說著,聲音遠了幾分,像是在責怪旁邊的人,“小心一點,床頭柜都被刮花了!”

蘇晚青驚詫過后,冷風,“現在就搬?”

查琴之:“沒,今晚簡單收拾一下,明天搬。”

“哦。”長長地舒了口氣,“回去住哪兒?”

“你姨住得那個小區對面不是有片自建房嗎?兩層小樓就12萬,我上周回去看了看,除了只有小產權證,其他沒什麼不好的。”

蘇晚青不知道還能說什麼,沉默了會兒,又聽見說,“店面盤出去了,收了10萬,我明天打你卡上。”

“不用了。”

“要的。”查琴之的語氣突然也低沉了幾分,“你結婚,我和你爸都沒錢給你拿嫁妝,怎麼還能要你的錢呢?房子你不用擔心,這一年我和你爸開店也攢了些錢,再找你舅舅借一點,買得起,你放心。”

把方方面面都想到了,似乎去意已決。

蘇晚青最終也無話可說,“那我明天去幫你收拾。”

查琴之:“都收拾得差不多了,你明天來搬幾箱水果回去,送不完,我和你爸也帶不走。”

“好。”蘇晚青應了聲,“車子找好了嗎?”

查琴之這時倒沉默起來,猶豫了幾秒才說,“昨天依依順路過來,聽我提了這事兒,說會幫我找輛小皮卡。”

語氣中小心翼翼一如從前,可蘇晚青已經不介意這些了,最后說了句“知道了”,然后便掛上了電話。

又看了會兒夜空,毫不設防地轉,然后就撞進了一個懷抱。

聞宴祁穿著黑,領口上還有風塵仆仆的霜寒氣,原先在夏天總看他穿襯衫,薄薄面料勾勒出若若現的線條,已經是非常養眼的材,沒想到穿上這種括的大,寬肩長,愈發顯得高挑有型。

蘇晚青順勢鉆進他懷里,手掌順著他的腹部向上,不地占了會兒便宜,直到手被捉住。

“還?”低啞的聲音在頭頂響起。

蘇晚青把臉在他口上蹭了蹭,那天化了一點點淡妝,大約是把底蹭到襯衫上了,但有些故意的惡意,甕聲甕氣地撒,“誰讓你聽我打電話。”

聞宴祁垂著看著腦袋不停晃的小人,輕笑一聲,把人進了風里,近了他的心臟,“給哪個野男人打電話呢,聽不得?”

“什麼野男人!”蘇晚青泄憤似的抓了把他的后腰,“你天天腦子里在想些什麼。”

聞宴祁沉聲笑,“掐壞了不能用了。”

可他明明很,圈著的手順著下擺進去,蘇晚青怕涼,扭了一下,他又不了。

臺風大,兩人抱了會兒,蘇晚青吸了吸鼻子,“其實你都聽到了吧?”

聞宴祁的頭發,“嗯。”

“你明天陪我一起嗎?”仰起頭,聲音糯,“去送送他們,好嗎?”

聞宴祁在鼻尖上落下一個吻,“沒問題。”

回去吃完飯,邢姨走了。

聞宴祁切了一盤果凍橙,端著走出廚房,就瞧見蘇晚青蹲在臺的軌上,沒穿外套,連鞋子也沒穿,小小地窩一團,頭發披在肩側,目不轉睛地在看自己種得那些辣椒和蒜苗。

他走過去,一只手端著盤子,一只手把人拉起來。

“不是說要看電影?蹲這兒干嘛?”

蘇晚青郁悶地看著他,“我什麼時候說要看電影了,是你想看吧!”

“不看也行,”聞宴祁托著的后腰,一把帶過去,讓近了自己,下頜抬起,鋒利的線條在點下顯出幾分桀驁,“那回房間,直接切正題。”

蘇晚青瞪著他,眼底,“那還是看電影吧......”

聞宴祁仰起頭,角勾出一抹輕笑,牽著走進影音室。

今天看得還是個喜劇片,聞宴祁特意找的,可蘇晚青看得心不在焉,靠在他肩膀,一會兒看看屏幕,一會兒又玩玩手機,心事重重的樣子,時不時還嘆兩聲氣,音調拉長,帶著幾分余韻,像是故意等人來問似的。

聞宴祁“嘖”了聲,雙臂攏略一抬力,把人抱到了自己上。

蘇晚青被他突如其來的作嚇了一跳,坐穩后才想起來瞪人,“你干嘛?”

聞宴祁出一只手,握上遙控把電影暫停了,再垂眼看,語氣懶散,“說吧,又怎麼了?”

“沒怎麼......”蘇晚青慢騰騰地說著,抬頭看了他一眼,“聞宴祁,還有半個月就是春節了,你打算怎麼過?”

“還能怎麼過?跟你過。”

蘇晚青看著他,眼睛眨了眨,“今年我爸媽春節也不在濱城了,要不然......我們出去旅行吧?”

聞宴祁眉峰稍挑,幽幽地打量幾秒,“就這事?”

“對啊。”蘇晚青攬上他的脖子,“反正我們倆孤家寡人,無牽無掛,走哪兒算哪兒,浪跡天涯!”

聞宴祁似笑非笑地看著,“聽明白了,這是要跟我私奔。”

蘇晚青眼睛亮晶晶的,“那你愿不愿意?”

聞宴祁沒話說,直接用行回答。

寬厚手掌上后頸,倆人吻得意迷的時候,蘇晚青覺自己被放到了沙發上,聞宴祁雙臂撐在側,還想更進一步的時候,門鈴突然響了。

兩人面面相覷,那點兒旖旎氛圍瞬間消散。

約聽見他罵了句臟話,蘇晚青拍了他一下,“不許說臟話!我就從來不說臟話。”

聞宴祁坐起來,想煙的念頭瘋狂游走,撓了撓結,煩悶道了句,“你是佛口蛇心,把我憋得夠嗆。”

蘇晚青輕哼一聲,整理好服,走出去開門。

又是翟緒。

這段時間他總是如此,喝個半醉半醒不請自來,找聞宴祁說幾句話,聞宴祁不搭理他,就換蘇晚青來開解,關于夏為什麼在跟他分手以后就喜歡上了人,翟緒最為不解的是,他真的有那麼差勁嗎?

翟緒坐在沙發上,手里還著一罐釀,“我也不至于那麼差勁吧,怎麼好像現在對男人不興趣都是因為我一樣!”

聞宴祁聽得耳朵出繭子,清雋眉眼落了層躁意,直接丟了床毯子在沙發上,就拉著蘇晚青上樓睡覺了。

-

翌日,周六,不用上班。

惦記著要去送查琴之和周繼勝,蘇晚青起了個大早,把聞宴祁起來,兩人簡單洗漱了一下,下樓,翟緒才悠悠轉醒。

“我們要出門咯。”蘇晚青溫聲溫氣地對他說,“你再睡會兒吧。”

翟緒眼,對上聞宴祁仄仄的目,陡然轉醒,“不睡了,你們去哪兒?”

聞宴祁走到廚房倒了杯溫水,遞給蘇晚青,睨了他一眼,“去送我丈母娘。”

翟緒最近迫切想要給自己找點事兒做,打了個哈欠,“那我也去送送。”

聞宴祁聽到這話,眉峰一凜。

蘇晚青還以為他又不高興了,剛想過來勸解兩句,就看見他直脊背,倨傲目投向翟緒,語氣散漫,卻殺人誅心,“你自己沒有丈母娘嗎?”

“......”翟緒愣了幾秒,頭頂一簇翹起來的呆格外矚目,反應過來,隨手抄了個抱枕砸過去,“老子不去了!”

翟緒為人,向來只有七秒記憶。

最后還是死皮賴臉地跟去了。

早上九點抵達湖山區別墅。

查琴之已經把東西都收拾好了,全都堆在院子門口,看到聞宴祁和蘇晚青手牽手從車上下來,忙抱著一摞盆迎過去,“這麼早就來了。”

蘇晚青想接手里的東西,被查琴之擺擺手拒絕,“水果在客廳,好幾箱呢,你們搬車上幾箱。”

這個先不急,蘇晚青看了眼大大小小的包裹,問道,“蘇量依還沒來?”

查琴之看了眼圍欄外面,“說是快到了。”

周繼勝扛著一個床單圍的包裹出來,看到兩人還欣喜,“喲,婿來了。”

這稱呼第一次聽見,聞宴祁不由心神漾,上手去接,“我來吧叔叔。”

查琴之注意到一邊眼神呆滯的翟緒,出聲問,“這位是......”

聞宴祁溫潤出聲,“我和晚青的朋友,過來幫忙的。”

說完背在后面踢了他一腳,翟緒回過神,跟二老打了招呼。

查琴之應了幾聲,還想說什麼,手機突然響了,是蘇量依打來的電話,說小皮卡不小心壞了升降桿,在跟保安扯皮。

蘇晚青拍了拍手,作勢就要起,“我去看看。”

翟緒攔住,主請纓,“你這文縐縐的,說話沒有威懾力,我去吧。”

說著就轉

宿醉醒來,人還是發懵,翟緒臉,往大門跑過去,還沒走進就看到一輛小皮卡停在升降桿下,后視鏡碎了一個,升降桿也歪了,里面堵了一連串的私家車,都是等著出去上班的。

晨起霧氣重,一個穿著皮孩叉腰站在車前,像一點兒都覺不到冷似的,獨自應對三名保安,大聲嚷嚷著要調什麼監控。

翟緒從口袋里出煙盒,小跑著過去,給保安們散了煙,“怎麼回事?”

“這小姑娘開車,把升降桿撞歪了,還不賠。”其中一位大叔氣得胡子都發抖,怒舒一口氣,“沒見過這麼潑辣的丫頭!”

翟緒還沒來得及說話,就聽見后傳來刺耳的聲音。

“你說誰潑辣呢!”蘇量依火力全開,“當我年輕好欺負是吧?你們這破桿子失靈把我后視鏡都撞碎一個,我還沒說讓你賠呢,你還惡人先告狀?”

翟緒沒理會這話,繼續對著保安游說,“這樣,先讓把車開進去,您看,現在是上班的時間,這后面堵了那麼多車,大家都趕時間的,您先放他們過去,我留這兒,有什麼道理咱們慢慢聊,您三位看怎麼樣?”

幾位保安對視一眼,剛想說“好”,又聽見一聲劃破長空的嚷聲。

“憑什麼慢慢聊,這事兒有什麼值得慢慢聊的?你讓他們把監控調出來,誰對誰錯一目了然!”

翟緒無語地翻了個白眼,轉過,看清蘇量依的正臉,驀地一愣。

他對生的妝容不太理解,看到蘇量依眉上三顆眉釘,眼窩涂得墨黑還閃著亮片,也是烏青,腦海中突然蹦出一個形容詞:煙熏火燎。

蘇量依被他打量得不耐煩,開始殃及池魚,“你這呆誰啊!”

翟緒回過神,出笑臉,“蘇晚青讓我來的。”

蘇量依眼角閃過詫異,默了默,散漫地抖了抖肩,“哦~你就是那個沒良心的老公啊。”

這話聽著稀奇,翟緒勾出笑,也不提醒,“沒良心?這話從何說起啊。”

“從何說起?”蘇量依冷哼一聲,不屑地睨他,“你老婆被人擾一年了,你管過嗎?”

......

與此同時,聞宴祁剛幫著查琴之拎了兩個登山包下來。

不知道里面裝了什麼東西,晃了晃還有聲響,生怕是些易碎品,他小心翼翼地取下來,然后就看見拉鏈不知道什麼時候開了。

木紋相框了一半出來,聞宴祁瞥了一眼,作頓住。

查琴之要上手過來接,他沒給。

,他驀地出聲,“阿姨,這張照片可以送給我嗎?”

查琴之低頭看,是小時候的蘇晚青,穿著雨在一塊大石頭前比耶的照片。

“當然可以。”直接把照片出來,遞給了他,“還有個相冊呢,你要不要再挑幾張?”

聞宴祁垂眼看,輕聲應,“不用了,就這張就夠了。”

查琴之笑著點點頭,“好的。”

接過包往院子里走,聞宴祁停在臺階上,往不遠看去,蘇晚青正拿著一沓泡沫紙板,往裝有碗碟的那個箱子里塞,想把空隙全都填滿。

那天穿著一件駝,頭發用鯊魚夾固定在腦后,側臉有一束頭發落下來,似乎是擋住了視線,又抬手別到了耳后,空的客廳,紗簾被風吹起來,他的心上人坐在其中,就是一副溫恬靜的油畫。

聞宴祁拿著相框往車上走,車門剛打開,正巧看到座位上的手機屏幕亮了一下,拿起來看,是翟緒發來的消息。

把相框放進中控臺的收納盒,手指輕抬,漫不經心地解鎖。

然后兩行字跳出來,聞宴祁目凝滯。

幽藍點落在漆黑長睫上,眼底逐漸覆上了一層碎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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