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吧，就像此刻。◎

送走查琴之和周繼勝, 蘇晚青還想拉著聞宴祁去花市逛逛，再買兩個花盆回家來著，說完以后, 就被毫不留地拒絕了。

聞宴祁開著車，目平直無緒地落在前方, “送你去找楊小姐，我還有點事兒, 回公司一趟。”

對于他突如其來的低沉，蘇晚青有些不解, 剛想說話，后排的翟緒又冒出頭來, “我作證, 是真的，剛剛李泉打了電話過來，公司確實有急事。”

蘇晚青回手，“哦......”

到了錦園小區, 下車, 臨走前又看了聞宴祁一眼，莫名其妙地, 覺得他好像在忍著什麼, 下頜線條繃得死死的，漆黑眼睫垂下來, 目里有看不懂的緒。

“乖。”聞宴祁大約是注意到了的疑, 出手了的臉, “好好玩, 晚上來接你。”

蘇晚青把他的手拿下來, 探出上半, 在他上落下一個吻，“那好吧。”

隨即也不管后排翟緒的吱哇，打開車門下了車。

目送著車子絕塵而去，蘇晚青皺了皺眉，又在原地站了幾秒，隨即才轉進小區，其實也巧，本來今天也有件事要找楊沅沅。

周六，楊沅沅一般都是睡到下午才醒的，被晃醒之后看見蘇晚青還以為是在做夢，反復確認了一下，才把頭埋進枕頭，痛不生道，“現在才幾點，你來干嘛？”

“已經中午了，我請你吃飯。”蘇晚青晃晃的胳膊，“人均一千的日料，或者你想吃什麼？”

楊沅沅長舒一口氣，一個猛子坐起來，“無事不登三寶殿，說罷！”

“是有那麼一件小小的事拜托你啦。”蘇晚青將搭在椅背上的外套拎到面前，小心翼翼地開口，“你先起床，我們出去邊吃邊說？”

楊沅沅又看了一眼，“真是那家人均一千的日料？”

蘇晚青忙不迭點頭，終于把人哄起床。

兩人打車去了市中心的商場，等到菜被端上來，看楊沅沅吃高興了，才切主題，“那個，我記得你們公眾號做過一個濱城企業家系列專訪？”

楊沅沅正在咬一塊小羊排，手著錫紙，狐疑地看，“你問這個干嘛？”

“沒記錯的話，那次合集里是不是有雙福連鎖商超的老板？”

“對啊，阮俊梅，在濱城企業家家排行榜中排第27呢。”楊沅沅吞下了一小塊，“你認識？”

蘇晚青搖搖頭，“你有沒有辦法可以聯系到，比如郵箱什麼的？”

“聯系到本人應該難，我們那次采訪全程都是跟助理對接的，不是現場采訪，回答恐怕都不是自己回答的，只是后期讓攝影師去補拍了幾張工作照。”

蘇晚青思忖幾秒，“助理也行。”

楊沅沅看表凝重，也下意識張起來，“你想干什麼？”

“趙杰盛，還記得嗎？”蘇晚青看著，不疾不徐地說，“他再婚了，就是跟這位阮總。”

楊沅沅吃驚地捂住，“那個人渣？”

蘇晚青點點頭，端起杯子喝了口水，“我手里有幾張他婚后搞的照片，想發給他老婆看看。”

“他又擾你了？”

“語言擾。”蘇晚青想到就皺眉，“但也很惡心。”

“那就發！”楊沅沅作勢就要拿出手機，給同事打電話，讓他把阮俊梅助理的郵箱發過來，“你不知道，那個阮總超級強勢，那次專訪也就參與了個拍照環節吧，就因為那幾張照片，怎麼修都不滿意，最后那期推送差點沒出來。”

蘇晚青地覆上的手，“謝謝你，沅沅。”

“謝我干嘛？這麼大快人心的事。”楊沅沅朝抬了抬下，“你這招兒絕對好用，像阮俊梅那種級別的功人，什麼都不缺，更別說男人了，們結婚也就是結個緒價值，那個人渣吃飯都吃不明白，你就看他怎麼死的吧！”

幾分鐘后，微信發過來，楊沅沅轉發給蘇晚青。

重新拿起小羊排，想起什麼，“這事兒你怎麼不找你老公？”

蘇晚青把那個郵箱號保存到備忘錄里，頓了幾秒，“我不敢說。”

“為什麼？”

蘇晚青猶疑著，說得也是真心話，“我怕他把趙杰盛打死......”

楊沅沅噗嗤一口，差點噴飯，“差不多得了啊，秀恩秀到革命戰友面前來了！”

蘇晚青笑了聲，也沒再說什麼。

吃完飯，兩人看了場電影，黃昏時分，才打車去了附近的花市。

最近蘇晚青迷上了種菜，原來左岸水榭的臺上放得都是琴葉榕、郁金香和果月季之類的，自打從榮港回來，臺上的花盆里都換了種的小蔥、番茄和辣椒了。

花盆和料不夠用了，又買了許多。

從花市出來，蘇晚青把手機掏出來看。

聞宴祁走一天了，一條消息都沒給發過，結合他臨走時的表，腦袋中閃過一疑慮，他的態度變化好像就是從蘇量依到來開始的，可他們見面時蘇晚青就在旁邊，兩人只是對視了一眼，明明一句話都沒說。

跟楊沅沅告別之后，就打車回了左岸水榭，在路上給聞宴祁發了條消息，問他什麼時候忙好，聞宴祁隔了兩分鐘才回：【還在開會，你先回家。】

-

與此同時，七合資本總裁辦。

聞宴祁坐在純黑的真皮座椅上，食指支著額頭，聽著李泉說得話，太突突地跳著，眼底越來越冰冷。

李泉語氣頓住，看著書桌背后那張冷若冰霜的臉，思忖著還要不要說下去。

聞宴祁就是這樣，生氣時也沒有太多的表，眼皮懶懶地掀起，沒什麼出眾的氣場，但就是渾上下帶著扎人的威勢，讓人看上一眼就脊背發麻。

翟緒從沙發上跳起來，“然后呢，警察去了，沒立案嗎？”

李泉搖搖頭，看一眼聞宴祁的臉，才繼續說，“當時的監控只拍到走廊，畫面中并沒有出現趙杰盛的臉，蘇......太太進房間兩分鐘不到，就跑出來了，上也沒......”

聞宴祁默了幾秒，冷冽開口，“那段視頻還能找到嗎？”

“已經去找了。”

“軒部是怎麼理的？”

“太太提了部檢舉，指控趙杰盛擾，證據就是那段視頻和幾張聊天記錄。”李泉頓了一下，“但是軒并沒有認定，趙杰盛在軒待了十二年，和軒的秦總有幾分私，最后的理方案就是把太太勸退，一個月后，趙杰盛自己提出離職。”

聞宴祁靠向靠背，腕骨垂在扶手上，骨節修長依稀可見青紫的管，嗓音至極點，“勸退？”

“那時候......公司里有很多人議論這件事，太太應該也是待不下去，就同意拿補償走人了。”

這些話如今聽著都有幾分時過境遷的輕飄飄，可聞宴祁斂起眼神，卻突然想起他第一次領著蘇晚青去茴南小館吃飯時的景。

結賬的時候到了的同事，當時的那份張他還不理解，走出飯店，他問在害怕什麼，蘇晚青當時是怎麼說的？

說在地位不對等的前提下，出現男領導和下屬的緋聞軼事，在輿論層面上總是下屬到更多苛責。

更多苛責指的是什麼，聞宴祁不敢想。

蘇晚青是有力量的人，不管是多麼糟糕的經歷，總能從中吸取到自己的經驗，達觀清醒是一開始吸引到他的特質，可是如今，卻了他束手無策的難題。

聞宴祁看向翟緒，“蘇量依有沒有跟你說，蘇晚青打算怎麼理？”

“說是要把那渣滓出軌的照片發給他老婆。”翟緒頓了頓，覺得輕了，但也像是蘇晚青能干出來的事兒，“你老婆你不了解？頂頂講文明懂禮貌，遵紀守法一人。”

只是讓他家庭不和或者敗名裂，聞宴祁覺得還遠遠不夠。

翟緒看到聞宴祁站起來，也跟著站了起來，“你去哪兒？”

聞宴祁把鋼筆扔到書桌上，沒回應他這句話，徑直走出了辦公室。

-

深夜十點，城南的西區別墅門前的轉彎。

一輛庫里南停在輔道上，已經很久了。

疏影搖晃，在結滿霜晶的地面上落下鬼魅黑影，翟緒降下車窗，夾著煙的手搭在車窗外，探頭往小區大門看了眼，“那雜種怎麼還沒回來？”

聞宴祁安靜地坐在副駕，車里沒開燈，只有路燈投下昏昧的線，他把玩著一枚銀制打火機，不時翻轉，出橘紫的火，攀上冷峻的眉峰，那雙眼顯得越發薄。

“他老婆你認識？”聞宴祁隔著火看他。

“不但認識，還是悅金的供貨商之一。”翟緒撣了撣煙灰，瞥一眼他的神，有些憂心忡忡，“跟他老婆說了，一會兒出來接人，但你也悠著點兒，別搞出人命。”

話音落下，后視鏡里出現了一輛黑奔馳。

“來了！”翟緒按滅煙，啟了車子。

聞宴祁目晦暗，落在車外的后視鏡上，看著那輛黑奔馳緩緩降速，準備轉彎，然后翟緒一腳油門，狠狠地撞了上去。

一陣沉悶的撞擊聲落下，兩輛車都停了下來。

西區別墅算是郊區，傍晚路況很好，路上基本沒什麼人，趙杰盛巍巍從車上下來，滿臉通紅，不耐煩地拍著他們的車頭，嚷嚷著讓他們下去。

“我，這雜種還酒駕！”翟緒罵了聲，解開安全帶下車。

聞宴祁看著車前站都站不穩的中年男人，眉心突突地跳，抑了幾秒，他剛準備下車，手機突然震了一下。

李泉發來了當初的監控視頻。

聞宴祁把打火機扔到中控臺上，手指頓了幾秒，才點開看。

的確是酒店走廊的視角，時間是將近晚上十點半，蘇晚青從電梯里出來，穿得是襯衫和西裝，頭發梳利落的低馬尾，停在一房門前，不知是想到了什麼，手腕垂在側，半分鐘都沒有作。

然后抬手按門鈴，門開得很快，房間里的人只出了浴泡一腳，蘇晚青只看一眼便垂下頭，出手，仿佛在找對方要什麼東西，然后下一秒，一只手摟上了的腰，整個人被帶進房門。

聞宴祁看到這里，氣息已經漸漸不穩。

兩分鐘后，當他看到蘇晚青從房間里踉蹌著跑出來，頭發了，襯衫的角也被扯出來，手里還攥著一個煙灰缸的時候，仿佛有繃的弦終于不堪重負，在他腦袋里斷了。

車前頭，翟緒還在跟趙杰盛推搡著，聞宴祁只看一眼，下了外套。

推開車門，路旁的綠化帶有塊基磚松了，他拿起來，包進了服里。

趙杰盛被翟緒連揍了兩拳，已經有些站不穩了，扶著車燈勉強站好，昏沉的腦袋里總算浮現出一清明，“你是故意撞我的！你是誰？”

“老子是誰你不用管，”翟緒揪著他的領口，“像你這種人渣，老子打你就是天降正義！”

趙杰盛那晚應酬喝了不酒，渾綿無力，知道不是翟緒的對手，他剛想大聲呼救，旁突然罩下來一個黑影。

還未來得及看清來人的臉，頸后突然襲來一陣冷風，隨之而來的劇烈痛讓他頭昏腦漲，趙杰盛當場癱在地，不敢睜眼，雙手抬起來護著自己的頭，不住地求饒。

聞宴祁冷眼看著，接著一腳踹上他的心窩。

趙杰盛又去護，手臂當場被踩在地上。

隆冬臘月的午夜，呵出的氣都能瞬間結霜，趙杰盛覺自己流了，冰涼的順著后頸進后背，他看著面前的人，突然生出幾分將死的錯覺。

聞宴祁踩著他的右手臂，從下往上看，一頂路燈正好在他腦后，他逆著看向趙杰盛，冷厲廓像是從地府里走出來的閻羅，渾上下散發著一種索命的狠。

“哪只手抱了？”

聞宴祁微微俯，眼神從趙杰盛臉上過，落在他被鉗制住的右手臂上，角輕掀，“是這只嗎？”

趙杰盛表猙獰，逐漸看清聞宴祁的臉，腔涌出了巨大的恐慌，“我不是，我沒有抱，我都沒一下！聞總，你饒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我不知道，我不知道yulia真的是你的朋友，而且那是過去的事了......”

“朋友？”聞宴祁抖落包著磚塊的服，將那塊褐青的磚石抬至他眼前，語調寒，看他宛如看螻蟻般，“是我老婆。”

“我真的不知道！”

趙杰盛驚恐地瞪大眼睛，眼球凸起，“對不起，聞總我是真的不知道，如果我知道的話，給我一百個膽子我也不敢去擾你老婆，你放過我，從今以后我再也不會出現在yulia面前......”

“你現在的道歉是給誰的？”聞宴祁踩著他的手腕在地面上了幾下，聽著他痛苦的低吼，仍覺得不解氣，再次俯下去，語氣冷戾，“給我，給我老婆，還是給那些被你這只手摟抱過得姑娘？”

寂靜的主路，細碎的呼氣混合著嗚咽聲不斷響起。

“很喜歡擾別人？很把人得無路可走的滋味？”

聞宴祁漸漸沒了耐心，眼底的嫌惡更深，語調微揚，“不如我把你這只手廢了，讓你也嘗嘗打落牙齒只能吞的覺？”

趙杰盛看著他的目，毫不懷疑這句話的決心，他痛苦地蜷曲，不斷地重復發誓，說自己再也不敢擾別人了。

若是在前五分鐘，聞宴祁聽了這話或許會住手，可他剛剛看了那個視頻，理智全然失守，被憤怒折磨著，驅使著，還是將磚頭抵在了他的手腕上。

那是千鈞一發之際。

如果不是手機鈴聲突然響起，這個長夜不會這麼快結束。

-

時間倒回至幾分鐘前。

蘇晚青在左岸水榭等到了十一點多，聞宴祁依舊沒回來，給他發得消息也沒回。

他之前從不這樣的，就算是有不開的應酬，起碼也會給打電話說清楚，蘇晚青坐在書房里，面前攤著一本書，無論如何也看不下去，干脆握著手機起回了臥室。

為了不再被那一丁點兒疑慮折磨，干脆給蘇量依打了個電話。

蘇量依接得很快，應該是酒吧，旁邊還有樂的聲音，“喂，什麼事兒？”

蘇晚青扶著床坐下，沉思了幾秒，“你是不是跟我老公說了趙杰盛的事兒？”

“沒跟你老公說，”蘇量依喝了口水，頓了幾秒的功夫，蘇晚青剛想松口氣，又聽補充，“跟那個呆說的。”

蘇晚青臉突變，當即站了起來，“你怎麼不告訴我啊？”

“你那點兒反擊還不夠給那人渣撓呢，我看你老公好的，后來又給我打了個電話，詳細問了幾句，氣得夠嗆，估計是沒想給那人渣好果子吃。”

蘇量依說完，估計是怕蘇晚青生氣，又嘆了一聲，“知道你辦事穩重，但我不告訴你，也正是因為這個。我怕你知道了去攔他，那姓趙的那麼賤，就該以暴制暴，讓你老公去打他一頓出出氣啊。”

蘇晚青心口一，“你說什麼？”

“他還沒回家呢？”蘇量依提高了音量，“那呆半小時前給我發了個小視頻，他跟你老公開車去那人渣小區門口堵人了，要不是我今晚有演出，真想過去親眼看看......”

還想說些什麼，可蘇晚青心悸不已，連忙掛上電話給聞宴祁撥了過去。

之前跟楊沅沅說得那句話并非是想秀恩，毫不懷疑聞宴祁知道這件事以后會有多生氣，趙杰盛是死是活都不關心，只害怕會給聞宴祁帶來什麼麻煩。

鈴聲每響起一次，的心跟著揪幾分，等到“嘟”一聲過去，電話終于接通，蘇晚青聽著聞宴祁清冽的聲音，以及背景若若現的哭嚎，的眼淚一下子就掉了下來。

冬夜霜寒，冷氣仿佛能通過話筒傳遞過來。

蘇晚青抑著語調，盡量保持平穩呼吸，“聞宴祁，我真的沒事，你現在就回家好嗎？我想見你。”

-

掛上電話，蘇晚青胡了眼睛。

一點兒都不關心趙杰盛，但聞宴祁不能因為坐牢，被這份恐懼折磨著，坐立不安地在家里等了半個小時，聞宴祁雖然答應了，可怕他沖之下做出無法挽回的事。

越想越后怕，走到玄關穿鞋，剛想給翟緒撥個電話，門鎖突然傳來聲響，幾秒后，聞宴祁的影出現在眼前。

外套不知所蹤，上只有一件黑，頭發有些了，手里著一個相框，指節上還有斑斑點點的傷口，漆黑的眼睫垂下來，向的目怔忪了幾秒，然后溫潤出聲，“這麼晚了，去哪兒？”

蘇晚青緩緩站起來，跟他視線相接，手掌握拳頭，指甲幾乎嵌進了皮里，著聲音，“你會坐牢嗎？”

聞宴祁也看著，驀地角一勾，把抱進了懷里，“我坐牢了，你怎麼辦？”

他上還帶著夙夜的霜寒氣，冰涼的絨挲著面頰，蘇晚青控制不了地害怕，“你把他打那樣，如果他......”

“不會的。”聞宴祁輕輕拍打著的后背，似乎是想要安的驚惶，“只是輕傷，已經被他老婆送進醫院了。”

“那他老婆不會追究嗎？”

“不會。”

聞宴祁松開，想抬起指腹刮一下眼睫上的晶瑩珠，抬起的瞬間，注意到指節上的污，作又頓住了。

蘇晚青小心翼翼地托著他的手心，看著指節上的傷口，又有點想哭，哽著鼻酸轉，“我去給你拿藥箱。”

已經過了零點，外面是萬籟俱寂的冬夜，臺玻璃門上結了霜，霧蒙蒙的天晦暗，仿佛全世界都安靜下來。

蘇晚青小心翼翼地用碘伏清理著傷口，腔泛著酸意，“你應該告訴我的。”

聞宴祁弓坐在沙發上，清冽眉眼和下來，“那你為什麼不告訴我呢？”

蘇晚青出一棉簽，沒說話。

“你不說我也知道。”

聞宴祁抬手將抱進了懷里，把人按在自己上，到了的氣息，才清啞開口，“這個世界很無賴，你了太多這樣的委屈，習慣了在黑暗中行走的人也習慣了萬事只靠自己。你抗爭過吧，報警，部檢舉，把視頻發出去，你做了所有你能做的，只可惜迎來的又是新一的委屈。”

“我知道，獨立樂觀是你的立之本，你不會因為任何人丟掉自己的武，我也不是讓你依賴我。”

蘇晚青眼睫輕，對上聞宴祁溫潤的目，腦袋里出現了片刻的空白。

“這個世界的規則總是由部分人來制定，你說過，對錯有時不是你我說了算的，但無論如何我想告訴你，以后有我陪著你，不管你穿過的是一條多麼黑暗的長路——”

聞宴祁眼神灼灼，仿佛承載了萬千的星，“我愿意做你手中的火把。”

今后不管遭遇了什麼，他都不想讓獨自面對。

寂靜的燈籠罩下來，蘇晚青看著眼前的男人，忽然有種目眩神迷的錯覺，仿佛經歷了一場海嘯，是劫后余生的幸存者。

腦袋里集聚涌的和欣讓渾發，失去了全部的思考能力，視野里的人逐漸變得模糊，眼淚不斷地流下來。

握著聞宴祁的指尖，哭得像是不上氣，“說這些，那我以后賴你一輩子怎麼辦？”

聞宴祁將抱得更，“你賴吧，下輩子也預定給你。”

再后來，分不清是誰主。

聞宴祁將臉埋在頸側，悶熱的呼吸撒下來，蘇晚青痛苦又幸福地泣了一聲，耳邊響起一聲悶哼，男人大手托著的側腰，緩步走上了樓梯。

那是一個讓人迷醉的夜晚，在溫的親吻落下來的時候，蘇晚青短暫地到了一些萬復蘇般的春機，汐不斷涌上來，撲打著花朵兒，在心神漾中聽著一道聲線不斷地重復著什麼。

聞宴祁一遍遍的名字，在霧氣彌漫瞧見窗外高懸的玉弓，仿佛是在確認什麼一般，近的后背。

在甘心沉溺的月里。

我吧，就像此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