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癮》第5章 第 5 章

不論什麼時候再提起宋南津,文徵都邁不過心里那道坎。

時常會回憶和他剛認識那陣,冷淡,平靜,他們同一屋檐,井水不犯河水。絕非什麼能被他注意上的人,哪怕兩年前也是。

知道,他不喜歡自己。

從以前開始就是了,那是種階級分明的覺,他可以待人溫雅,面對誰都是那種客氣架子,讓誰都覺得如沐春風,可唯獨對來到宋家的這個外人不是。

也不知道事怎麼會變那樣子。

正如他所說,兩年前的那一晚。

熾熱又混的畫面。

一冷一熱本來毫不集的兩人抵在墻邊纏難捱。

不論什麼時候都不愿再回想。

水的緣,上的集。

貧窮的大學生和清高干凈的名門子弟。

現在這麼久過去大家都有各自生活。

文徵在心里告訴自己,都過去了。

不在乎,宋南津比更不會在乎。

那天晚上宋南津把送回去后就走了,也不知是為了跟保持出距離還是怎麼樣,最后走的時候話也沒說。

文徵在樓上看著他的車駛離,沒什麼話講,回房間后把那條不起眼的手鏈放進了自己的屜。

那兩天回去工作,文徵接到了張寄父親的電話。

張寄父親年事已高,他媽媽生他的那年算高齡產婦,他父親現在五十幾,是位務實踏實的勞作人。他家住城市邊郊區,以前的老房子,他爸時不時會給文徵打電話問,給寄點蛋水果什麼的來。

老人家賺不了多錢,一點辛苦錢,還老念叨著他們在外工作的孩子。

“前兩年你幫了我們家大忙,這份恩我們阿寄一直記在心里。他母親走以后他一直心里記掛著,想賺錢,想高升,哪里沒顧上你的,文徵你別往心里去。”

文徵說:“沒事的叔叔,我沒往心里去,他平時對我蠻好的,我們在一起不錯,而且現在不是也工作了嗎,生活都還好,沒什麼力。”

他父親老會問他們做孩子的在外邊生活環境,文徵跟對方說自己在某電視臺工作,月薪過萬,其實不然,都是安長輩的話

報喜不報憂,文徵從小到大節儉慣了,對未來也沒太大要求,安穩就行。張寄他父親知道了是孤兒,老早就擔心在外生活困難。

想給文徵匯錢,文徵從不要。

其實大家大學畢業出來也沒多一開始事業就很好的,都不過是強撐面子。

“是嗎,那就好,其實你們兩個孩子在一起在外好好的我們就放心了,房子車子以后遲早會有,也別著急。”

文徵在電話里安應答了,和對象長輩的通話就這麼結束。

掛了電話,立馬又收到張寄說過兩天要考試備戰,他們約飯可能暫時來不了的信息。

張寄是拼命黨,科研學習干什麼都鉚足了勁。其實文徵沒意見,也是這樣,畢竟現在年輕人誰不想多拼拼,也才二十二,前途還很多。

本來今天上班為了和張寄晚上的飯局還專程穿的一,現在臨時沒約,為了提早下班空出的那些時間都顯得多余了,文徵就在辦公位收拾東西,沒一會兒接到宋家姑母的電話。

“徵徵你在家嗎?姑母這會兒有個事需要你幫忙跑一趟老宅,有空嗎?”

文徵說:“有的,姑母,您有什麼事。”

“是這樣,我是在外地回不去了,有份工作急件需要送你南津哥那兒去的,你跟他近,一會兒幫著送一趟唄。他這會兒應該在老宅,離你不遠,蠻快的。”

在宋家,這種類似跑的事文徵經常做,輕車路。

“好,還有呢。”

“黎纖說要去找你玩,你一會兒也和一起唄,反正估著你也沒事,兩個人再一起去逛逛街買買東西,姑母報銷。”

文徵在弄訂書機,回答的時候也就沒抬頭:“好的,報銷不用,姑母您不用擔心我們。”

文徵這孩子,來宋家這麼多年,平時有什麼都是教人省心的,不讓人心。

宋蘭春放心,當然也就尊崇各取所需的原則,安心接資助帶來的那些便利。

宋蘭春問:“你和宋南津住著怎麼樣?”

訂書機一張張A4紙在卡著,剛好到提及宋南津這個名字時,手指不小心挨了下,沒注意,卡了個結結實實。

文徵下意識收手,食指輕掐了掐被卡的地方,有點紅印。

“他的房子在裝修,你也知道原先老家他也住不慣,就暫時住我那兒了。他子不大熱絡的,你們也沒在一塊相多久,他沒招你什麼吧?”宋蘭春話語有點試探。

文徵把訂書機收了起來。

“沒,他不常回來,我們沒事。”

宋蘭春松了口氣:“也是。你們幾個孩子姑母都是看著長大,打心底疼,就沒把你們當外人的。再怎麼說關系差能差哪去呢,你就好好工作,別想些其他的。”

“嗯,是的。”

宋蘭春開玩笑調侃:“說起來他在家子那麼孤僻的,這些年又不知道有沒有個朋友,你要是知道什麼可得把把關,看看你未來嫂子,還不知道他在哪玩呢。”

文徵說:“沒,南津哥他人好的,不玩,也不花心。”

一番回答面又周全,宋蘭春的心是徹底放下來了。

“那就,那先這樣,姑母回頭去看你。”

“嗯,好。”

姑母的電話掛了,文徵的第二個難題卻來了。

文徵不常去宋南津那兒,不了解他的生活,現在回國后公司私人什麼的,再加上又不見,哪里找他的消息?

去他朋友的聚會場,尷尬,去他公司,更無所適從。

只能給宋南津發了個信息。

[文徵:哥,姑母要我送文件你那兒,你在嗎。]

他消息回得很快,發了個定位過來。

某牌場,再無其他。

大抵跟他那幾個狐朋狗友在一起。

文徵都認識了,都是圈里公子哥,平時一群大男人喜歡聲縱意鶯鶯燕燕的,他們空閑娛樂項目就是打牌,還會有人作陪的那種。文徵也不知道宋南津邊有沒有人,覺沒有,可他往那場上一坐,整個人又顯得隨意。

看到那消息,大概能想到那男人此刻表

文徵沉默兩秒,轉頭給黎纖發了消息。

他并非什麼生人勿近的子,邊也有好友、朋友,要說起來,他朋友圈還廣。

如果說文徵的朋友圈就是零零散散匱乏的那一葉小舟。

那麼他在外一定是海上豪華寬敞的巨型游艇。

有時候覺像宋南津那樣的人一定是一群人里玩得最開、最會拿人心的那號人,不說風流,可他游刃有余的樣也絕不青

記得那天晚上親吻的。

那麼狠,不像突無防備,倒不如說是蓄謀已久。

像惦記著什麼反復練習多次終于有實地讓他作一番。

飛刀投靶,永遠一擊必中狠狠頂

文徵過去找他了,領著黎纖。

路上黎纖跟吐槽了一下作為大小姐前幾天在派對遇到的不暢快事,轉頭就提到宋南津。

“你說我哥是不是有病?回來消息都沒給我發一個,要不是別人,我都不知道宋南津回了,你想得到嗎,我給他發消息,兩天了,一條沒回。他有那麼忙嗎,他回你消息沒?”

文徵下意識想到宋南津那天給發的那句晚上一起回去。

覺要是可以,宋南津想給發的消息應該能刷屏。

搖頭:“沒有。”

黎纖心里終于平衡了點,長吁一口氣。

“所以下次見面我也要給他臉看,讓他看看無視人的后果。”

“真的嗎,你準備怎麼給他臉?”

黎纖想了想,拿宋南津那張臉出來幻想,想不出,撇:“能怎麼辦,壯著膽子頂他兩句唄。”

文徵笑了,笑的樣子可

黎纖自己就知道,在宋南津那兒哪敢多言,頂多現在口嗨幾句,著就慫了的。

宋南津于是絕對制級別的人

想得出那男人隨便一個眼神的模樣,再或者自己闖禍了,他慢慢手輕聲說沒事可實際那笑面虎的樣子。

黎纖原先上學早東窗事發被他捉到,車上宋南津當場就把手機砸了,要最好別再出這種事。

從那以后黎纖就知道,哥可不是好惹的。

他可以是的救命稻草,也能是最后繃斷的那一繩。

他有原則,不能做的事,那就是不能犯,踩他雷區,后果可料。

又說:“文徵,你在聽嗎?”

文徵回神:“嗯,在。”

“你知道嗎,我哥他好像談朋友了。”

“是嗎。”

“好像是,但我也不確定,你知道他這人,你去問個什麼他也不會講,說不定還會反過來說點讓你回不上的話。我不敢找他說什麼,但覺得是有嫂子了,你知道他手腕上那個紋嗎,我他媽前段時間才看見。據說兩年前就紋了,兩年前他戴腕表都遮著在,我現在才知道。”

文徵那點條件反繃起的筋,隨著對方的話慢慢緩起。

“南津哥二十七,也是該談朋友了。”說。

“確實,但我就是有點驚訝,今年過年飯桌上無意一句我們才知道還送過車子,消費記錄我媽無意瞥到他屜知道的。就是不知道當時怎麼突然鬧了,難怪前年突然要走的時候那麼聲勢浩大的,原來是分手了。文徵,你說,能讓我哥喜歡的孩子長什麼樣啊?”

“我也不知道。”文徵說:“也許,是和他旗鼓相當的吧。”

“嗯,我也覺得,不然也沒人駕馭得了他了。還有,覺你瘦了,怎麼,姐夫對你不好。”

文徵無奈:“我和張寄只是談個,又沒結婚,你別這麼喊他了。”

黎纖笑笑:“是嗎,確實覺你們相敬如賓的,好像不太親近似的。”

“有嗎?”

“是,但你們很合適,他文質彬彬,你也書香氣濃,很配,你們以后結婚了多好。”

“可兩個理智冷淡的人在里怎麼能行呢,就怕在一起針尖對麥芒。”

“那又怎麼了,誰沒點自己格,說起針尖,能有我哥那樣脾氣還會嗆人的?”

“南津哥還好。”

“呵,還好,你是沒見他在別的人那樣。”

“他談朋友了嗎。”

“沒有,只說他這人不近人,對哪個的好像都那樣。我是從沒見他對哪個人特別注意的,讓人別招他。這兩年倒越過越寡淡了,他渣什麼了。”

文徵垂下眼皮,輕輕嗯了聲。

車外街景飛速倒轉,文徵去看車窗外,無聲收攏了手。

很奇怪,大概是原先有點牽扯過的,后來提起就老下意識關注,就像跟他過他這樣冰涼的人熾熱的覺,也想對比一下他在別人那兒是不是也那麼熱。

明明知道沒什麼關系和可能了。

可知道他對別人比對自己熱,會有點習慣下落。

知道比不上自己,褶皺起的心又會重新平展回去。

人的心態,真是奇怪。

但想想,宋南津也絕非什麼溫和善類。

他尊重,但不代表他在中就多好,他太理智,會在他上栽跟頭的人也就越多。

他現在看著好。

每次想到他那時能吃人的,他們之間出那些事時的樣子。

文徵不置可否。

位置很快到了,黎纖停好車領著文徵進去,包間式的,有人專程領著他們進去。

黎纖一進去就喊哥,大大咧咧的,一點也不怯場,甚至當著一群人的面把包隨手一扔。

文徵在外頭等,聽見里邊人調侃黎纖,什麼南津他妹妹又瘦了,大小姐又漂亮了,諸如此類。

黎纖說:“下次別老要人給你帶東西行不,這次還驚我媽媽,你回來這麼久給我媽請安沒?”

宋南津淡然抬眼:“什麼時候要你教我做事了?”

黎纖呵了聲:“我哪敢啊,教您做事。”

都是些平常上你來我往,宋南津沒跟一般計較,視線隨意往旁一瞥,瞥到外頭站著的那人,要去拿煙的手都停了下。

煙管捻到手里一半,打了個過場地磕了磕,放了回去。

他坐回去,隨和的姿態,眼神卻認真打量起外邊的人。

還是和兩年前一樣。

清冷,寡言,像對什麼都不在意。

在等黎纖,兩人約著晚上一塊去吃飯,馬上要走的。

黎纖很快跟人打招呼,送完東西馬上要出去了。

宋南津看到今天就穿了一條淺配小高跟,纖細的小那麼著,跟羊脂玉一樣白,堪堪一握,配著那黑長直好看。

平常不打扮,很有這麼知的時候。

宋南津猜測,晚上有約會。

至于對象,那還能跟誰約。

這麼想著,那放回去的煙又放回了里,火燃起,煙霧往旁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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