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裝傻和眼盲反派聯姻后》第26章 【第026章】
裴家別墅。
鄧秀亞看著逐漸走向八點的墻上時鐘, 一個勁地犯著嘀咕,“都這個點了,小煥怎麼還沒回來啊?算算時間, 那慶功宴不是早結束了嗎?”
“這打電話也沒人接的……”
裴如章將泡好的熱茶送到裴老爺子的跟前, 又對著喋喋不休的妻子蹙眉制止, “我說你著什麼急?我們和薄家在商業上才剛談定了一個大合作, 小煥作為負責人之一,得花時間去應酬、去理。”
裴老爺子跟著點頭, “孩子正是該歷練的時候,你當媽的, 不該心別瞎心。”
鄧秀亞訕訕了兩秒, 然后就聽見門口傳來裴煥的聲音, “媽,廚房還有吃的嗎?隨便給我來點。”
裴煥快步走近家中,神和步伐都有些著急, “爸,爺爺,晚上好, 你們聊,我上樓收拾一下換套服,待會兒還得再出去。”
眼尖的鄧秀亞第一時間注意到了裴煥正裝上的紅痕跡, 立刻將他攔住, “等等,你這服上的漬是怎麼回事!出什麼事了?”
一聽見‘漬’兩字, 裴老爺子和裴如章不約而同地到一驚。
裴老爺子最心疼裴煥這位聰慧懂分寸的孫子, 瞇了瞇眼蹙眉, “小煥, 你過來,不是薄大爺的邀請去慶功宴了嗎?怎麼還弄的傷了?”
裴煥才注意到自己袖口上的漬,眸底晃過一嫌惡。
這種畜/生的,臟死了!
他走到裴老爺子的跟前,長話短說,“爺爺,宴會上出了一點小麻煩,德商那個項目的領頭人出了點事,這是不小心蹭上的,我沒事。”
裴老爺子微微心安,但還是察覺出了問題。
裴如章同樣意識到不對勁,跟著發問,“是你提過的那個孫業隆,孫會長?怎麼還傷流了?會不會影響到裴薄兩家聯手的那個項目?”
“……”
裴煥正擔心這個問題。
畢竟,孫業隆是在他們的慶功宴上出的事,對方的額頭上了四五針,就連某不可言說的部位好像也遭了殃,這會兒還因為失過多昏迷著。
裴煥離開前找了陪護人員,但還是想著遲點趕回醫院,好在孫業隆醒來的第一時間就穩住對方,免得真的牽連到了正在啟的項目。
一想到這些麻煩都是拜裴意所致,裴煥的眸底顯出不暢快。
“爺爺,爸,實話和你們說了吧,孫業隆這次傷有點嚴重,而且、而且他的傷還和小意有些牽扯。”
“裴意?”
裴氏夫婦對視一眼,沒料到這事還和裴意有關。
裴老爺子當即蹙眉,用拐杖敲了一下地面,想都不想就認定,“那混賬東西怎麼也在慶功宴?是不是又發瘋惹事了?”
裴煥想起是孫業隆先起的歹心,中間還不了他和薄冠的牽線搭橋,一時有些懊惱自己的快,“爺爺,你別生氣,其實這事也不能真怪小意,他……”
——砰!
一道推門聲猛然打斷了這句聽似友善的辯解。
秦以舜大步流星地進別墅主屋,張口就是一句擲地有聲,“這事當然怪不了小意,孫業隆那種人渣死都不足惜!”
“……”
裴煥看見板著臉出現的秦以舜,呼吸微窒。
反倒坐在沙發上的裴老爺子出一抹有的驚喜,連忙拄著拐杖起,“以舜?你怎麼突然回來了?前段時間你媽不是說,你得等下月初才回帝京嗎?”
對于這位大兒所生的外孫,裴老爺子還是很看重的。
秦以舜對著裴老爺子微微示意,長話短說,“外公,我今天剛回來。”
裴老爺子又問,“吃過了嗎?我讓傭人再去廚房備點?”
“不了,我今晚來這兒就是想將一些事問清楚。”秦以舜環視一圈,漆黑的瞳中著山雨來的威,“正好,小舅他們一家都在,免得我分開找人。”
裴老爺子品出不對勁,“以舜,你想問什麼?”
“我想問,讓小意和薄越明聯姻的事,是誰提出來的?又是誰拍板決定的?”
“我還聽說,小意在得知這事后緒激得跳了河?你們有一個人尊重過他最開始的意愿嗎?”
“你們這到底是親人?還是唯利是圖的惡商!”
一連串的質問劈頭蓋臉地砸了下來,完全沒有半分顧忌在場長輩的面子。
裴氏夫婦在秦以舜的目注視下,面漸漸變得尷尬,而裴老爺子的角頓時落下,著拐杖的老手有些發,“以舜,你怎麼說話的!”
秦以舜直言,“外公,要不是念著你們是長輩,我可就不是皮子那麼簡單了。”
裴老爺子氣結,“你……”
鄧秀亞見此,連忙又端出好人做派,“爸,你別急,喝點熱茶降降火。”
扶著裴老爺子坐下,又奉上熱茶,這才試圖敷衍話題,“以舜,你才回帝京可能不清楚,聯姻的事是薄氏提出的,我和你小舅舅畢竟不是小意的親父母,一開始也難做決定,所以才找小意商量。”
“是,他開始誤以為我們要把他趕出裴家,所以才激著鬧脾氣,后來看見那薄家老二啊,這一喜歡也就同意的。”
秦以舜聽見‘喜歡’兩字,擰了擰眉頭。
鄧秀亞沒有察覺他的微妙緒,只當他是默認了,“我看薄二沒嫌棄小意心智上的不,未來咱們小意也不怕沒人照顧。”
“而且現在兩家因為這門親事來往得更切了,兩全其,這不是好的?”
“舅媽,你這話未免說的太好聽!”
秦以舜聲打斷,不的話圈套,“依我看,家里最不想看見小意、最想變著法讓他離開的人,不就是你和小舅?”
“以舜!你胡說八道些什麼?!”裴如章眼驟變,“我們長輩的安排還不到你一個小輩置喙!”
秦以舜毫不退,板著臉嗆聲,“是不到我來置喙,但大舅要是沒去世,我看現在的一切也不到小舅你做主!”
“拿小意的人生大事來換取你們想要的商業利益?還張口閉口是長輩?你們配嗎?”
秦以舜不愧是在軍隊歷練過的人,沉聲問時散發出的強大氣場足夠震懾住在場的每一個人。
“……”
裴如章臉頓時變得鐵青難看起來,活像是被破了什麼。
曾經,作為兄長的裴如燁只比他大了兩歲,但對方從小就比他事事優秀,走到哪兒都是備關注的那一個,也是裴老爺子最驕傲的那個孩子。
兄弟兩人一前一后進自家公司做事,而裴如燁帶領的項目總是強他這位弟弟一頭,那時所有人幾乎都認定了——
未來的裴氏集團執行董事的位置,必定是裴如燁的!
可后來發生的一切,和眾人預料的況恰恰相反——
裴如燁為了一個鄉下來的人不惜和家里鬧得分裂、甚至放棄了那時集團總經理的位置;而裴如章聽從裴老爺子的安排娶了鄧家千金、也功拿下了總經理、甚至董事長的位置!
后來,裴如燁驟然去世。
裴如章永遠記得,自己得知這事后的第一反應不是失去至親兄長的悲痛,而是一種永遠無法對外的慶幸。
——好啊,終于再也沒有人和他搶東西了!再也沒有人可以奪去屬于他的芒!
再后來,剛出生的裴意被帶回了裴家。
裴如章記得,十歲前的小侄子好像活了兄長裴如燁的翻版,天生聰明又討人喜歡,而裴老夫婦出于對亡子的愧疚和補償,幾乎把裴意疼到了天上。
那時的裴如章其實暗中憂心過,他害怕長大后的裴意會從他和兒子裴煥的手中搶走一切,可誰料對方居然在十歲那年出了事。
溺泳池的深水區,沒死但傻了。
對方癡傻后,做了幾件蠢事,導致好面子的裴老爺子漸漸失頂。
而妻子鄧秀亞向來是不喜歡裴意這個小侄子的,裴如章看在眼底卻從不拆穿批判,甚至還默許對裴意的所作所為。
秦以舜說得沒錯,他和妻子是想趁機甩掉裴意這個累贅,拿傻子換利益,還順帶除去了自家兒子有可能存在的威脅,換誰誰不做?
至于裴意送去薄氏后的死活,又和他有什麼關系呢?
“……”
裴如章心的惡意止不住地翻涌,明面上自然沒辦法像往常那樣冠冕堂皇。
氣氛僵持之際。
鄧秀亞再次忍不下去了,強撐面,“秦以舜,我們這些年對小意好吃好喝地照顧著,哪一點不配做長輩了?你爸媽躲到云城,你躲到部隊,現在反倒跑來替裴意挑三揀四了?”
裴煥見鄧秀亞還敢擴大戰火,蹙眉制止,“媽!”
當年秦氏夫婦和秦以舜提出帶裴意去云城的,只是被好面子的裴如章和鄧秀亞拒絕了而已,還大言不慚地說著:多一個孩子我們會養不起?肯定當親生兒子來疼!
“怕什麼?”
鄧秀亞看了看裴煥,忽地像是抓住了秦以舜的什麼把柄,“我看啊,他這個當哥哥的心眼才是真正的歪到沒邊!”
“同樣都是你表弟,你從小到大就疼著裴意,什麼時候像現在這麼維護過我們家小煥?”
裴煥咯噔一下,心中頓不妙。
下一秒,秦以舜沉而深的視線就對準了他,“舅媽有功夫指責我,還不如看看你這位兒子背地里都干了什麼勾當吧!”
一聽戰火開始蔓延。
裴老爺子再度出聲,“以舜,慎言。”
秦以舜不為所,只是一瞬不瞬地注視著裴煥,“記得嗎?小意六歲那年,他高高興興替剛剛上小學的你捧著書包下樓,結果呢?”
“站在后排的你卻突然把他推下樓梯,幸好我及時趕到接住了他!”
“……”
裴煥心臟一停,在強打擊下,向來善于偽裝的臉崩裂出一心虛。
這是他藏在心深最不敢對外講的,也是年的他第一次意識到自己‘惡念’的存在。
他嫉妒裴意到爺爺過多的關注,又在父母的耳濡目染下認定對方會‘搶走’他的一切,所以才在一瞬間錯了念頭。
“那時你哭著和我解釋,說自己鬧著玩想嚇嚇小意,絕對不是故意的,還讓我不要告訴其他長輩。”
六歲的裴意雖然被秦以舜及時接住,但扭到的腳踝還是紅腫起來,看著可憐。
明明疼得眼淚都快出來了,但他一看見裴煥在哭著道歉,還是乎乎地幫著對方求,還撒笑著說自己一點兒都不疼,喝點牛就能好。
甚至最后還哄著裴老夫人,說自己不小心玩耍摔倒傷的。
秦以舜當著長輩的面將這件陳年舊事翻出,他看著裴煥泛白的臉,依舊鐵著心質問,“是,你可以說你忘了這事,但今天這一出呢?”
“明知道孫業隆對小意心懷不軌,你居然還給那畜/生牽線搭橋、找人將小意帶進他房間!”
秦以舜走近一步,眼中滿是失和厭惡,“裴煥,你的解釋或許能瞞得過其他人,但瞞不過我!為了自己的利益,不惜將自己的表弟當玩送給別人!”
“裴煥,你的心臟得可怕!在我這兒,你本就比不上裴意!”
“……”
裴煥的臉瞬間煞白。
從小到大第一次被人點名道姓地指責,從未有過的屈辱傳遞到四肢百骸,讓他恨不得找個地鉆下去!
裴如章和鄧秀亞面面相覷,裴老爺子同樣驚訝到難以出聲——
因為在他們的眼中,裴煥是方方面面都優秀得、明磊落的好孩子!怎麼會想著將裴意送到一個老男人的床/上去呢?
可他們同樣知曉秦以舜的為人,素日是正直嚴肅了些,但從不會扯謊編排他人。
秦以舜趁著眾人沉默,斬釘截鐵地告知,“我替小意把話撂在這里,他和這個家已經沒有任何關系了,從現在開始,你們休想再在他上打任何歪主意!”
“我這個當哥哥的,現在護得住他,也護得起他!”
“我這人只講理,再有一次,這親面子不要也罷!”
話里話外,都是要給裴意當靠山的意思。
秦以舜收斂了語氣中的冷漠嚴肅,看向裴老爺子的眼中帶上了一歉意,但不多,因為他心里清楚——
要是裴老爺子不同意這門聯姻,他這對重利的舅舅舅媽亦是沒辦法的。
“外公,我的話說完了,孰是孰非,您老心里清楚。我今天這番話是不好聽,改日再找機會單獨向您賠罪。”
說完,他就大步流星地離開了裴家,只留下一屋子僵持的氣氛和尷尬。
裴老爺子鮮地被晚輩擺了面子,心自然被不悅充斥,他攥著拐杖的手一再,最終定定地落在了裴煥的上,沉聲質問:
“小煥,今天在慶功宴上,到底是怎麼回事?!”
…
三天后。
帝京第一人民醫院。
一位護工急匆匆地從VIP病房離開,關上門后才敢小聲嘀咕,“什麼脾氣?都這把歲數了,不行就不行了唄。”
病房,地面一片狼藉。
剛剛發泄過脾氣的孫業隆正跌坐在床上吭哧吭哧地氣,他的額頭還包著一圈醫用紗布,但最讓他痛苦的不是額頭的傷,而是持續作疼的某——
因為那日不小心撞上了桌子尖角,導致傷嚴重,醒來后連上廁所都不方便,而且醫生剛剛的診斷說明,這次傷還會影響到他的某些功能。
孫業隆為男人的自尊心作祟,即便上了年紀還是不肯認定這個事實,所以才在極度的震驚和不甘中當著護工的面發了脾氣!
放縱了大半輩子,他還是第一次栽在這種事上,這怎麼能忍?
傷的事要是傳出去,他的面子還能有嗎?只怕會為圈天大的笑柄!
孫業隆的呼吸聲依舊重,咬牙切齒地迸出一個名字,“裴意!”
他不認識那天對那日對自己手的秦以舜,于是一腦地將賬都算在了裴意的頭上。
——啪嗒。
閉的房門突然被人打開。
“我說讓你沒事別進來!”孫業隆還以為是護工半路折返,抬眼一看,才發現是一位長相陌生的年輕男人,“你……你是?”
“孫會長,我這兒有些資料想請你親自瞧瞧。”
代替好友而來的晏岑走近,將手中一疊厚厚的文件遞了過去。
“什麼?是薄冠還是裴煥讓你來的?”
孫業隆誤會了晏岑的份,半信半疑地打開了這份文件資料,不出一分鐘的功夫,他的臉就由紅轉青,連同拿著資料的手都輕輕抖起來。
“你、你們這是從哪里弄來的?”
這些年,他利用職位便利在各種項目中都挪盡了油水利潤,或許單個項目的金額不至于徹底定,但這些金額合在一塊就說不準了。
資料里面盡是他挪用公款、商業犯罪的證據,對方怎麼能在短期就拿到手呢?
晏岑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依次來掩飾溫和眸下的一玩味,“孫會長,你應該清楚這些東西的份量,只要你答應我兩件事,我就不會將這些資料往外送。”
其實,這份證據并不能算是晏岑收集的。
孫業隆在會長這個位置上坐了那麼久,背地里又怎麼可能沒有對手?
晏岑在得知好友需求的第一時間,就派人查到了孫業隆平時的人際往圈子,然后順藤瓜聯系上了他那藏在背后的對家。
雙方經過一陣‘友好’的協商,對方同意他暫時拿著這份證據一用。
至于這些資料嘛,晏岑和薄越明他們不往外送,幕后的那位對家照樣會選擇合適的時機讓孫業隆敗名裂。
“……”
已然被這堆證據給唬住的孫業隆本想不到這個層面上,額頭上的冷汗在短時間就浸染了紗布,還將他的合傷口刺激得一一地疼。
孫業隆已經顧不得疼痛了,只知道這些東西絕對會要了他下半輩子的自由!
他張地咽了咽口水,“什、什麼事?”
晏岑代替薄越明將商量好的需求說出,“第一,你這回的傷純屬咎由自取,和裴意小爺沒關系,如果報警,我們這邊……”
“不報警!絕對不報警!”
孫業隆被支配著點頭,完全沒了之前的囂張氣焰。
他剛剛是想要事后找點麻煩,現在連這點想法都跟著退散了,畢竟要真報警查起來,恐怕還得查到是他先惡意先起頭。
“第二,無論你和薄冠等人前期商量了什麼,現在就停你們之間的項目合作。”
“……”
孫業隆愣了,一時之間有些猶豫,“你不是薄家那邊的人?”
雙方合作的一期項目已經簽署了意向合約,二期大項目也在協商中,這會兒如果停,虧損最大的會是提前投資金運轉的薄、裴兩家。
晏岑沒有順著他的思路回答,只是回他手中的資料,“孫會長,答應還是不答應,你可得想清楚了。”
溫的語氣伴隨著干脆的紙作,形的反差足以撞散孫業隆那點猶豫。
毀約就毀約!
這他媽還有什麼比自己更要的!
之所以會發生這些倒霉事,還不是因為薄冠和裴煥邀請他去了那場狗屁慶功宴,對,全拜他們所賜!
孫業隆被‘鐵證’蒙蔽了雙眼,打定主意,“好!”
晏岑不給他事后反悔的機會,看似溫和一笑,“那現在當著我的面就打電話,快點。”
……
午后正好。
裴意坐在餐桌前耐心等著,他的面前擺放著品嘗著廚房新出爐的水果布丁。
“喵嗚~”
探長后腳站在他邊上的椅子上,起用前爪拉著餐桌邊緣,似乎對這冒著熱氣的香噴噴的東西特別興趣。
“探長。”
裴意喊了它一聲,又怕打擾到對面正在通話中的薄越明,低了點聲音,“燙,現在,不可以。”
“喵~嗚嗚~”
探長嗷嗚嗚地撒。
原本還在通話中的薄越明聽見他倆的種對話,注意力不自覺地轉了過來,角的弧度瞬間有了上翹的趨勢。
電話那頭的林眾,“薄總?”
薄越明了咖啡杯的邊緣,假裝自己剛剛沒出神,“嗯,按你說的做,我遲點再打給你。”
林眾沉默幾秒,慢半拍反應過來,“你有事要忙?好的。”
電話掛斷,還沒等薄越明出聲——
原本還撐在桌面上的探長瞬間豎起耳朵,圓溜溜的大眼睛轉向了別墅門口,“喵嗚嗷!”
裴意到它的警惕,追著寵的視線而去。
急促的腳步聲漸響。
薄冠不打招呼就快步進屋,一貫裝得溫文爾雅的面容竟意外有些扭曲失控,“薄越明!”
“……”
薄越明略作反應,慢條斯理地飲了一口咖啡,“堂哥,這是發生什麼了?”
裴意看見兩人截然不同的神態,又確認探長已經溜下桌子躲好后,選擇一聲不吭地看起了戲。
薄冠沒空去看裴意的吃瓜目,口隨著怒氣起伏了一瞬,“薄越明,是不是你干的?你去找他了?”
“去哪里?堂哥在問什麼?”
薄越明投去視線,卻故意和薄冠的目錯開了方向,“裴意周日在慶功宴上了驚嚇,我這幾天和他一直待在家里沒出門,實在不清楚你的意思。”
“……”
薄冠一口氣被他的話堵得不上不下。
孫業隆所在的德商協會突然宣布了取消意向合作,并且強拒絕了他們的再通邀請,原本想著大盈利的二期項目更是了泡影!
要知道,雙方協定的一期項目幾乎不賺錢,看重的、爭取的,就是二期大項目帶來的超高盈利。
半個月前,為了表達誠意的薄冠就已經盲目自信地投了大量資金。
現在倒好!
傷后的孫業隆將一切矛盾都算在了他和裴煥的上,居然不顧存在賠償的違約行為也要取消合作!
就算是后期打司能爭取一部分的賠償損失,那對于薄、裴兩家同樣會造巨大的、不必要的損失!
這事要傳到高層東們的耳朵里,那就是他這位總經理徹頭徹尾的失責!
那群老狐貍逮著機會,指不定要嘲諷得多難聽!
薄冠又何嘗不知道對方這兩天沒出門,只是一時氣狠了才找上門,他勉強制住焦躁和怒火,企圖將項目失利一事和薄越明扯上關系。
“越明,我知道你想要幫裴意出頭,但你怎麼能拿薄氏的項目……”
“什麼項目,我怎麼越聽越糊涂了?”薄越明強行打斷,只是臉上的疑裝得很真,“我從車禍后就沒再手集團的項目事務,大哥你不是最清楚嗎?”
“……”
怎麼能不清楚呢?
就連他現在坐的集團總經理的位置,原先都是薄越明的!
現在因為他的武斷啟項目而導致虧本失利,期間又沒有任何薄越明和孫業隆單獨接的證據,反倒是他們聯合孫業隆想要害裴意的這層窗戶紙破不破的!
“看來是和孫業隆會長的項目出現問題了?”
薄越明明知故問,故作憾地將所有矛盾推了回去,“可惜了,我現在這雙眼不給力,實在幫不上什麼忙,大哥還是想辦法快點理吧。”
最后一句話,算是逐客令了。
裴意全程津津有味地看戲。
他瞧見薄越明這一套行云流水的推說辭,再看看薄冠吃癟到發綠的臉,實在沒忍住溜出了一聲輕笑,又怕餡連忙吃了一口布丁掩飾。
薄越明頃刻將注意力挪了回來,“裴意,布丁好吃嗎?”
裴意眸微晃,想著再氣氣薄冠這人。
于是,他又舀了一勺布丁湊近薄越明,“二哥,啊——”
“什麼?”
薄越明一時沒反應過來,才問出兩個字,一勺溫熱的布丁就突然喂了進來,甜膩的焦糖中和了口中咖啡殘留的苦。
“……”
薄越明怔然,完全沒料到裴意會突然喂他吃東西。
他隨即想到這勺子可能是對方用過的,莫名覺得口的布丁在熱意的包裹下甜得更厲害了。
裴意等著薄越明的反應,“二哥?”
薄越明握在咖啡杯上的指尖悄悄用力,連回應聲都帶上了不自然的卡殼,“嗯,、好吃的。”
被當明人的薄冠看見兩人的親近互,口的憋屈更勝一籌。
“嗯!”裴意看向快要氣炸的薄冠,還不忘補上一句夸張炫耀,“好~甜~”
不像某些人,沒事瞎嘚瑟了半天。
結果呢?
耍招導致項目失利,嘖嘖,心里苦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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