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眉從馬小玨那兒拿來了他們律所的名片，就去網上查律所的資格律師。這個律所不大不小，名氣也不大不小，在行業里不算前三也能算個前十。他們律所最有名的律師倒不是馬小玨說的這個什麼曾賢，而是他們律所的老板。不知道為什麼，曾賢的名字掛在下方，連個照片都沒有，非常敷衍。

不過既然是馬小玨介紹的，齊眉沒有多猶豫，對著他們律所的電話就打了過去，點名要預約曾賢。

沒想到曾賢一個連照片都沒有的律師，案子的預約一直排到了兩個月之后，讓齊眉頗有點兒意外。

“……這，可以隊嗎？我可以多花點兒錢。”齊眉忍不住問了一句。

“這樣吧，您把姓名和電話號碼留下來，我們登記一下，幫您問問曾律的意見。”那頭說。

齊眉只能說：“好吧，齊眉，電話是……”齊眉聽到那頭一時沒人說話，又添了一句：“如果他實在沒時間，換一位也可以……”

“等等！”小姑娘猛地了起來。

“啊？”

“您您您是齊眉？齊天的齊眉的眉？”

齊眉反應過來了，可能是個的。

“哎，對。”

“您、您難道是……”

“是我。”齊眉名之后在各行各業到自己的機會很多，也見怪不怪了，很多大眾即使不是的，只要知道是個明星，就像見到稀有似的，多多都要咋呼一下。

那小姑娘頓時話都不會說了，卡了好一會兒才找回自己的聲音：“您稍等、稍等一下！”說著電話那頭的聲音就變了跑步的聲響。齊眉看了好一會兒自己的指甲，終于聽到那頭有人接起了電話。

“喂？”

一個男人的聲音。聲音很沉，微微帶著磁音。齊眉忽然失神了一下，總覺得這聲音非常耳，卻一時沒能想起來。

“喂？”那邊又了一聲。齊眉猛地回過神來，連忙說：“你好，我是齊眉。”

“您好，曾賢。您有什麼案子需要我們幫忙？”

齊眉忍不住心想馬小玨是不是搞錯了，這公事公辦的聲音一點都不像是的。

“是這樣的，我有個關于著作權的案子……”齊眉簡要地將案子一說。由于曾經經歷過這事，對于其中的判案關鍵點和難點在哪兒一清二楚。案子肯定是有勝率的，可必須要找一個經驗富能說會道的律師。

齊眉三言兩語總結完畢，那頭的曾賢馬上就說了一個字：“好。”

“這案子其實……啊？”齊眉剛想試圖說服一下對方就卡在了那兒，“這意思是……？”

“案子我接沒問題，”曾賢在那頭說，“不過我手頭還有不案子要打，需要您等一段時間。”

這是曾賢慣常的對待可接可不接的客戶的態度。如果客戶能等，那就等著，客戶不能等，自然會去找別的律所和律師。

曾賢電話一掛，前臺的小姑娘就急了：“曾哥，那可是齊眉啊！不是您的偶像嗎？齊眉啊！現在網上特別火的那個！您不能晾著呀，人家現在這個案子特別著急，晚一天打，名譽就損失一天，影響力就擴大一倍，對們藝人來說很不好的！”

曾賢扭頭看向：“很閑？不坐前臺了？”

小姑娘一噎，趕急匆匆地回去了。

曾賢翻了翻手頭的卷宗，也不知道在想什麼，盯著空白的頁面看了幾分鐘之后，開始上網翻找起了齊眉的訴訟案。

坐在他旁邊的青年悄悄把頭了回去，在幾個人組的小群里發了個“OK”的表：“曾哥在網上搜齊眉的案子呢！O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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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眉結束跟曾賢的電話之后，總覺得不放心。對方似乎很忙，而且對這個案子不太上心。這個案子在上輩子的時候大面積發酵，給的名譽造了非常大的影響，以至于一直到三十歲的時候，還有人拿著“抄襲”這個帽子抵制。

如果曾賢接不了，還是得找一個更妥帖一點的路子。

這麼想著，齊眉拿起電話打給了王明：“喂？那個司，你有什麼想法……”

王明總覺得這個月的事兒未免太多了點兒。齊眉這個月的突發事件不止是一件兩件，先是出了車禍，再是跟季弟弟的關系上讓公司對的置意見仿佛坐火車般下再上升，后來新錄的MV還沒怎麼發酵，結果來一個說抄襲的司。作為齊眉的經紀人，王明以往都還閑的，這個月突然就變了小陀螺，連著轉不帶停的。

司一出來，他就坐不住了，趕四找人。這個司很有意思，對方也不告齊眉的組合，或者齊眉的公司，就告齊眉，像是個點對點準打擊的導彈，搞得王明都差點想要仔細查問一下齊眉這首歌當初到底有沒有“過度借鑒”。

齊眉這通電話打來，王明立刻說：“我早就給你去問了，我們公司的法務最近也忙的，這不派誰過來還沒給我個答復嘛。”

“你知道我死黨馬小玨吧？”齊眉用肩膀夾著話筒說，空出的兩個手剝起了床頭柜上的橘子，“給我介紹了個律師，我今天剛跟人通過電話。”

“你怎麼還找外面的律師去了，這種律師怎麼比得上我們行的專業？”王明嘮叨了一句，“你等著吧，我這邊一有消息就給你說。”

齊眉也不在意，“嗯”了一聲就掛了電話。上輩子的這個司解決得一塌糊涂，因為即沒有新版本也沒有人脈，可是這輩子公司從前陣子就開始懷疑背后有個超大的背景，捧還來不及，對于這個司一定會好好應對。齊眉對此就更加不擔心了。

只是回想起剛剛接電話的曾賢，齊眉吃著橘子的手忽然慢了下來。曾賢的聲音特耳……到底像誰呢？

齊眉沒為難自己的腦子，看了一會兒新出的劇，吃了個醫院的盒飯，早早地就睡下了。那天晚上，齊眉做了個夢。

發現自己剛剛從睡夢中醒來，竟然又是季江城賽車的那個晚上。一難以抑的怒火猛地沖上心頭，猛地沖出室外，看了一眼自己的手機，直接沖到大馬路中央攔下了一輛出租車。

“找死啊！”

“去天集中心！”齊眉二話不說，一張百元大鈔從后甩在副駕駛座上。

司機一看，一腳油門就踩了出去。可當齊眉到達的時候，卻正看到季江城等人的車絕塵而去！

齊眉急得頭頂冒煙，四周的人見到一來，都起哄起來：“喲，大明星來了！季剛開出去，您沒在他副駕駛，怪可惜的……”

齊眉充耳不聞，扭頭就問：“他還帶了哪輛車？”

季江城出來賽車，要一連開出三輛車，挑一輛賽。被問的人一愣，手指指向一旁。齊眉一看，是那輛季江城每次出來都會帶的銀邁赫。

齊眉二話不說，長一邁，上車發了超跑，掛擋打盤，一腳油門猛地踩到了底！

齊眉學過開車。一年就去學了，常年坐在季江城的副駕駛座上，也知道一般他們在城市或者山區里賽車的套路。齊眉總覺得這場景又是荒唐又是不真實，總覺得自己已經經歷過一遍了，可就是想不起來自己什麼時候經歷的。唯一知道的就是自己必須追上季江城，就算毀滅自己的人生也要——

銀邁赫的轉速一路走高，十分鐘后，齊眉的車頭近了季江城的車尾。從季江城的后視鏡里看到他的副駕駛座上坐著一個妙齡郎，頭發染金，全都裝飾得亮閃閃的，正邊笑邊尖。

齊眉仿佛看到了曾經的自己。

剛剛墜河的時候，也坐在季江城的副駕駛座上，驚險又刺激，覺得季江城是世界上最帥的男人，有各種各樣的優點。

齊眉的腎上腺素急劇飆升，頭有微微的眩暈。

季江城如果輸了，他會將的私照片公開出去，被毀了，而他卻有了新的人。

那就讓他不要輸也不要贏。

齊眉猛地換擋，再一次踩死了油門，車頭從季江城的左側車尾生生撞，一路向前，劃拉出刺耳尖銳的聲音。打了方向盤，平行駛到季江城的左側，看到了季江城驚恐的臉。

“你瘋了！”季江城打開車窗沖大喊，破了音的嗓子變了調，混合著他副駕駛座人的尖。

齊眉覺得自己冷靜得很。

猛地又一打方向盤，從季江城的左側撞了過去——

車頭從大燈開始碎裂，帶著火星一路撞進季江城的車側，季江城的黑車被瞬間到道路最右側，車的凹陷隨著速度降低而加深。大橋的路面上劃出四道深深的車痕，碎玻璃和掉落的車頭碎片在地面上一路過，濺出四的火星！

一陣震耳聾的轟響，齊眉到整個車被強行止住，安全氣囊立刻彈了出來，伴隨著一陣燒焦的難聞氣味。

齊眉只到被重重甩出又彈回，痛還來不及上來，意識就逐漸模糊了。

“……季……照片……”季江城死不死無關要，他手里的照片必須要刪除……

齊眉使勁打開了車門，眼前的景象模糊起來，上順著打開的車門向外倒去。視線逐漸消失前，看到有一雙腳走向，在面前停了下來。

“……喂，還有意識嗎？能保持清醒嗎……小姐？小姐……”

“……照片……”齊眉只喊出了這兩個字，接著——猛地從床上坐了起來！

齊眉驚魂未定地看著面前雪白的醫院床單。

意識還在上一秒停留，做的夢很快淡去，但是最后聽到的那幾個聲音卻還留在腦海里。齊眉大睜著眼睛，看了看自己的手，又上上下下仔細檢查自己，終于確定先前那只是一場夢。

而也終于想起曾賢的聲音像誰了……那天絕對有一個人救了，不是120……難道那個人是曾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