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起季，兩個人的話題就剎不住車了。“全京城最有能耐的大，”馬小玨說，“如果是他跟我談，咳，我還做什麼律師。”

“做你的春秋大夢，”齊眉嗔道，“這種人能缺人？而且你也不想想，一個五大三、膀闊腰圓的老男人你吃不吃得下！”

“誒？誰說季五大三的？”馬小玨說，“你見過他啊？”

“就算他是季江城的哥哥也不是說見就見的，”齊眉說，“從來沒見過，就是聽說。”

“我怎麼聽說他長得文弱的？”馬小玨睜大眼睛。

“文弱？以前那些事你覺得會是一個文弱的人干得出來的？”齊眉反問。

“那倒是，”馬小玨點了點頭，“哎你說，季這幾年怎麼都沒什麼消息了？這難道是離開京城了？”

“誰知道呢，”齊眉又手翻起了菜單，“反正跟誰談都別跟這種人談，沒有安全。”

馬小玨還有點兒意猶未盡地說道：“這就是人不在江湖，江湖上卻都是他的傳說？”

齊眉沒有理，翻著菜單說：“我還想點幾個。”

“豬啊你，你經紀人都不管管你嗎？”馬小玨說，“就你這個吃法，怎麼保持材的？”

“誒嘿，那我就是怎麼吃都不胖，你打我呀！”

兩人笑鬧了一陣，齊眉終于想起了自己的正事：“哎，我問你，季江城手里還有我的照片呢，你說我有什麼辦法把他弄回來。”

馬小玨知道這回事，齊眉一說也開始陷了發愁。

“要不——直接問他要？”馬小玨說。

“直接問他要？”齊眉難以置信地看著。

“是啊，之前他他不是對你恭恭敬敬的嗎？還特意來向你道歉了。”馬小玨說，“你問他要個照片也不是事兒吧。”

“嗨，問題就出在這兒，”齊眉說，“我總覺得他憋著什麼壞呢，他兩條都被我撞斷了，現在還在醫院呢，就他那個無法無天的格，怎麼可能真的跟我道歉？”

“你是說？”

“我覺季江城有點兒問題，我要是貿然向他問照片，萬一他被我提醒了，打算拿我的照片做文章怎麼辦？”齊眉說。

“我覺得你可能想太多了，”馬小玨認真地說，“大部分人對前男友的照片也就是一刪了之，一般人不會隨便散播出去吧？”

齊眉笑了笑。換年輕的齊眉卡著時候也這麼覺得，可有些人沒有下限。

馬小玨仔細想了想，問：“季江城用的什麼手機？”

“蘋果啊。”齊眉說。

“那他有開云儲存嗎？”

“這我就不知道了，”齊眉說，“通常他都是一個手機儲存用完了直接換一個——哎！”

兩人同時拍了一下手。

“那不就得了！”馬小玨起來，“如果他用了云儲存，我們可以想辦法找到他從前的手機，通過云端刪除照片，如果他沒有用，那就更簡單了，直接搞定他現在手上那只手機就行了！”

齊眉仔細一想是這個道理，可說起來簡單做起來很難，不管哪個手機，都很難拿到，齊眉從前是他的朋友都沒有什麼機會到他的手機，更別說現在。

“這簡單啊，你找個機會把他約出來，先確定他有沒有換手機，再做下一步打算！”馬小玨說

“那哪兒用得著約他出來，”齊眉說，“住院那麼些天護士小姐姐都跟我認了，我問一聲就行了。”

有了個想法就去做，齊眉和馬小快速解決了晚餐，馬上就跑到了醫院。

齊眉出院之后季江城也沒繼續嚷嚷著要轉院，依舊在原來的病房里。齊眉來到住院部，在前臺問悉的護士：“季江城還沒出院嗎？”

“還早著呢。”那護士是齊眉的，當初也很支持齊眉和季江城這一對，現在偶爾也會去季江城的病房里轉轉幫忙換換醫療用品什麼的。

齊眉說：“不好意思啊，能不能麻煩您個事兒，幫我看看季江城現在用的手機是什麼款的。”

護士楞了一下，說：“這是要？”

“哦，我就是好奇……”齊眉一臉難言的模樣，那護士本來對他倆分手還頗為憾，忽然覺到了一種復合的苗頭。

“行，我去看一眼啊。”護士說著走向了季江城的病房。

齊眉和馬小玨等了不到半分鐘，就見護士回來了：“一臺華為，什麼型號我就不知道了。”

齊眉和馬小玨楞了一下：“怎麼換華為了？”

接著齊眉反應過來：“這倒也是好事兒。”

馬小玨看著。

齊眉說：“季江城對這種繁瑣的小事兒特別不耐煩，換新手機不高興搞備份，既然他換了華為，那些照片肯定不會隨著蘋果的云端傳送過去，也就是說他手頭這臺手機里肯定沒有我的照片！”

總算是有了點兒進展，馬小玨高興地扯扯的袖子說：“那我們只要找到他原來的手機就行了？哎等等，他原來不用的手機都去哪兒了？”

齊眉瞇起了眼睛，盯住了正走進季江城病房的老馬。

正如齊眉所說，季江城對小事特別不上心、不耐煩。于是很多小事也都由他的老跟班老馬來代勞了。齊眉跟老馬打道的時間也不短，當年住進季江城那套公寓是老馬安排的，考駕照是老馬安排的，許多過年過節季江城送的禮也都是老馬安排的。

季江城換手機，舊手機一律丟給老馬，非常。

可要從老馬那兒拿到季江城的新手機，就更難了。他跟季江城不一樣，非常心細，而且特別護主。

齊眉真是煩死了他們這一套封建孽，搞得二十一世紀的人跟活在民國似的。

今天反正也再挖不出什麼進展，齊眉便和馬小玨各自回了家。

回到家后一邊寫日記的齊眉一邊仔細思考怎麼才能把季江城的舊手機騙出來。想了好半天，齊眉忽然眼睛一亮，猛地抓起了自己的手機。

“喂，姚萱萱。”

“誰啊？”那頭傳來一個不太耐煩的的聲音。

“我。”齊眉說。

“齊眉？”很夸張地了一聲，說道，“你給我打電話干嘛？”

齊眉聽到姚萱萱的聲音時有一種久違的覺，夾雜了好笑、厭惡與喜。

“季江城用過的手機你要不要？”齊眉開門見山。

“要！”姚萱萱也飛快回應，可接著疑道：“什麼意思？”

姚萱萱是齊眉的表妹。跟齊眉一樣，也進了傳學校，只是姚萱萱不是為了喜，而是為了追星去的。就跟大部分傳學校的孩兒一樣追求時尚、追星，還有那麼點兒追求權勢。

當然啦，是季江城的迷妹。

整個學校季江城的迷妹多如過江之鯽，只是其中一條。

姚萱萱雖然是齊眉的表妹，卻一點也不像齊眉，從格到外表都不太像。當初齊眉跟季江城在一起的時候，很多人羨慕嫉妒，也有很多人鄙夷嘲笑，而姚萱萱兩者兼備。就是又鄙夷又羨慕，鄙夷齊眉是被季江城包養的，又羨慕跟季江城有所謂的關系。

季江城的許多退下來不要的東西會送給齊眉，有的時候姚萱萱就跟齊眉討要這些東西，一開始齊眉不知道，后來漸漸發現了要自己東西的目的，就再也沒給過。

齊眉現在突然將這麼個“大禮”送給姚萱萱，姚萱萱覺得有什麼謀。

“你不是被季江城拋棄了麼，怎麼還會——”

“我不是被季江城拋棄的，是我甩了季江城。”齊眉糾正，“但是這個不重要，就問你想不想要。”

姚萱萱將信將疑地說：“你想干嘛？”

“你也知道我跟他分手了，要東西沒那麼容易，”齊眉說，“但是我有辦法搞到，就看你配不配合了。”

姚萱萱還是非常懷疑：“你為什麼要幫我？”

齊眉在電話這頭翻了個白眼：“你也知道季江城跟我在一起的時候背著我跟多人好，我就一個條件，拿到手機之后想先看看里面的容。”

“哦，現在來抓小三啊，也太晚了點兒吧。”姚萱萱嘲諷道。

“人我可以不要，小三必須報復吧。”齊眉編得沒心沒肺，聽得姚萱萱非常在理。

“行啊，如果能要到，我讓你先翻唄。”

“。電話里說不清，我們見個面吧。”齊眉跟姚萱萱約了時間地點，隔天兩人就相見了。

姚萱萱還在大學里，功課績一塌糊涂，可娛樂生活搞得好，平時生活費不夠花，還能夠倒買倒賣一些“名人”的用品賣給迷妹們，有點兒小聰明。

齊眉說的季江城用過的手機，那肯定是最新一代的手機，而且就季江城換手機的頻率，肯定九新，本就值不錢，再加上“季江城”這個人的加，就算姚萱萱自己不收藏，賣也是一大筆錢。

齊眉說得很心，也就勉為其難跟齊眉合作了。

馬小玨在電話里得知了齊眉的計劃時，正在律所咖啡間泡咖啡。整個咖啡間就一個人，也就不怕別人聽見。

“……你瘋啦？照你那麼說，季江城他跟班心思縝，怎麼可能把一個還沒清空的手機給你？”馬小玨低了聲音，“而且你那個表妹一點兒都不靠譜，萬一搞砸了怎麼辦？再說了，那個跟班畢竟是季江城的跟班，肯定向著季江城啊，怎麼會向著你？？”

曾賢剛走到咖啡間口，就聽到了“季江城”三個字，腳步頓時定住了。

“嗨，不跟你說了，反正我覺得這方法要手機不靠譜，你就不能再等等，找個更好的時機嗎？”馬小玨有點兒急，“別到時候，照片要不到，反倒讓季江城警覺起來了。”

“照片”兩個字又在曾賢的腦子里留下了著重號。

“……行吧，你可注意著點兒啊，就你那演技……不說你，就說姚萱萱那演技——”

馬小玨又說了兩句很快掛了電話。曾賢腳尖一轉，悄無聲息地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拉開屜，拿出了一只最新的蘋果手機。

他將手機揣進兜里，又用自己的手機打了個電話：“老馬，過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