招惹第一百六十五天

“做好心理準備。”簡行策看了波風一眼,淡聲說道。

波風抿了抿，他知道簡行策是什麼意思，眼下這片積水意味著山沉降，甚至是地下河倒灌,這些是他們預料中的最糟糕可能,但確實出現的概率也并不低——

畢竟這邊發生了多次塌方，地質災害導致的地面沉降案例數不勝數,再加上野人谷本就有富的地下河系統,地下水倒灌、淹沒的概率大大增加。

波風聽見簡行策的話,他低低應了一聲：“我明白。繼續往前走吧。”

簡行策微微點頭，他看了一眼江城，兩人換了一個目后,不約而同地繼續往前。

前方道的積水深度只是淺淺地沒過腳背,這點程度的積水并沒有對行進造多影響。

習慣了腳步淌過積水的水聲后，似乎也沒有什麼值得額外關注的,在昏暗的山里,他們沿著筆直沒有分叉的道走得甚至有些麻木。

前后都是探測偶爾響起的靜，而大多時候是保持沉默。

誰也沒有說話,他們都知道在這里面不知道會要走多久、多遠，更不知道他們最終能否順利地找到返程出去的路,他們的補給已經不剩多了，而-顯然能吃的食、淡水也得可憐，他們得節省力。

往里走了大約四五十分鐘的樣子，他們的正前方出現了第一個岔口。

岳錦炎停下了腳步，手電筒照向兩頭口。

就見左邊口寬闊,頭頂壁和四周圍都布滿青苔,而右邊口則狹窄且低矮,只有半人高，但壁卻相對沒有苔痕。

岳錦炎見狀毫不猶豫地選擇了右邊。

左邊的口狀態說明那邊常年被水淹沒，現在的干涸可能是因為塌方導致的水路中斷，他們要是走左側的話，大概率會走到一半遇到被堵死的道，還得原路折返回岔口。

岳錦炎將手電筒固定在了頭盔上，從背包里取出長繩和安全扣，一邊系上，一邊將長繩往后放，讓所有人都互相扣上安全扣，一旦有誰有什麼靜，又或是掉隊了，便能立即發現。

先前的路還比較寬闊，他們也方便時刻確認自己邊的隊友況，但眼下這個口低矮狹窄，別說轉了，就是轉頭都十分困難，只能借助這樣的方式確保沒有人掉隊。

岳錦炎回頭看了一眼后的隊友們，低聲道：“都扣上了吧？小心一點，有況立即匯報。”

“收到。”方圓幾人應聲。

岳錦炎矮往里看了一眼，那道里也仍舊是有淺淺的積水，手掌撐地沒進積水里，積水沁涼，帶著泥土的氣味，渾濁又有些泥濘，小石子和不知道什麼東西的雜質混在水中，一手下去永遠不知道自己會到什麼。

他回頭看了一眼就在自己后的簡行策，他吐出一口氣，低低道：“簡隊，我先進去了。”

“嗯，后面有我。”簡行策應道。

岳錦炎聞言點點頭，像是收到了一針強心劑，他應了一聲：“好。”

一行人矮爬進道，道窄小，格稍稍壯碩一些的都行進得極為困難，短短不到五十米的道，卻像是跑了一公里的負重跑一樣。

越是往里，道倒是變得開闊了許多，空間展開約莫可以有兩個半年男人的肩寬。

只是積水卻沒有因為道變得開闊而變淺，反而越深了，從原本的沒過手背，到沒過手腕，再到沒過手肘小臂，仿佛再往里深進去，口里的積水直接沒過口鼻也不是不可能的。

所有人心里都在打鼓，卻又必須著頭皮繼續往前。

岳錦炎往前爬著爬著，忽然作一頓，猛地高舉起手臂握拳，示意所有人原地不保持靜默。

他瞳孔微微震，渾繃著，手掌向后出別在腰間的麻醉-槍。

槍-彈的威力很可能會在這樣的窄小造小規模的落石和崩塌，麻醉-槍要比常規槍-彈稍好一些，但仍舊有風險，如非迫不得已，岳錦炎不想用。

就見他眼前平直的道里，積水約莫有二十公分深，一片看起來猶如鱷魚背脊的東西正緩緩朝他們這邊靠近。

簡行策按住岳錦炎的手，岳錦炎一個激靈，旋即就見簡行策不知何時來到了他的側邊，朝他微微搖頭，無聲了口型：“不要開槍。”

岳錦炎見狀抿了抿，視線又轉向面前十米遠的那片異，沉默了幾秒后，他收起槍。

因為他注意到那片看起來像是鱷魚背脊鱗甲的東西寬足有幾十公分，要真是水面下伏著一條鱷魚，那至得是年的鱷魚，年鱷魚的高還是有一些的，這里的積水還沒有深到完全可以遮掩住它。

江城從兩人后方上來，見狀眼皮微微一跳，他取下背在后的那長桿，拍拍岳錦炎，示意岳錦炎拿過長桿。

岳錦炎見狀愣了一下，雖然是長了點，但這桿也沒什麼尖頭，怎麼看都像是用來錘的。

他接過來看了一眼江城，然后小幅度地演示比劃了一下，詢問般地看向江城——是這個意思？

江城見岳錦炎像是在掄河邊敲洗服的大棒，角一，連連搖頭。

岳錦炎見狀又立馬換了個方向，示意江城，是不是他挑起那片異的意思？

江城：“……”

他從岳錦炎手里抓過自己的鋼桿，得了，腦回路不在一起，流起來有點困難。

他朝岳錦炎往一旁擺手示意對方讓開道。

岳錦炎下意識就搖頭拒絕了，怎麼也不能讓簡隊的伴打頭鋒啊？

他正要開口，人卻被簡行策強行提到了一旁。

江城咧笑了一下，看了一眼簡行策后，他提著長桿，不著痕跡地朝前靠近。

近到只剩不到三米的距離后，就見江城猛一揚起長鋼桿，借助速度和重向的發優勢，一個傾斜的俯沖力道，就見鋼桿的一頭竟是被這大力直直扎進那片異里，頓時水花猛地下四濺起！

江城一手，憑手就知道沒什麼了，扎中活和死的手差距很明顯，尤其是死，手的覺就是有一種爛的，也更容易被扎穿。

他一個揚手，鋼桿掄出水面，就見鋼桿的那頭扎著的，是一塊連著白花花的鱗甲，像是被撕扯下來的。

波風幾人從后頭看，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再看江城的目都變得不一樣了。

這要是活的，也得被江城這麼生生扎出一個窟窿來啊。

岳錦炎也忍不住眼皮了，他目落在江城手里的長桿上，一時間都不知道說什麼好。

“雖然說看表面應該也不是什麼活，但還是不要給它一點點或許會掙扎的可能。”江城對岳錦炎說道，“我平時不這樣的。”

岳錦炎：“……”

“這是什麼東西？”穆盛楠皺起眉頭。

“看起來確實像是鱷魚的一部分……？”柴俊說道，幾人湊在一起，那鱗甲下的白花看著倒是新鮮，像是不久前才剛剛……

一時間沒人說話，柴俊和岳錦炎幾人面面相覷地彼此看著，這樣的里要是有比鱷魚更兇殘的生出沒，那著實是個恐怖片了。

江城和簡行策對視了一眼，倒是心里有一些猜測。

江城先前找到簡行策的時候，那底下的地下河里就躺著兩頭兩敗俱傷的年鱷，兩條鱷魚上都有被撕咬下來的互毆痕跡，地下河的水道四通八達，他們如今又在下游，確實有概率遇到被水沖下的殘骸。

岳錦炎一行人微微張大，這才聽說了簡行策他們究竟遇到了什麼。

“你們這真的是……”路易張了張，再看波風、杜瑪、阿萊和簡行策上的傷，總算是明白這些看起來就很有經歷的傷，究竟是怎麼一回事了。

江城挑起那塊丟到一旁，說道：“要是這塊真是和我們之前遇到的那兩頭鱷魚有關系，那說明這底下的確實被地下河四通八達地淹了，就是不知道淹沒的程度怎麼樣。”

“我們發現的那片窟面積寬大，高度也夠，就算被淹，應該也只是一小部分。”簡行策道，“只是不知道那些白骨的保存況了。”

他說著看了一眼后波風那幾人。

岳錦炎道：“那就不是我們能做什麼改變的了。”

波風被簡行策和岳錦炎的視線看得微微發，他問：“什麼？”

“沒什麼。”江城開口，“我們在猜測目的地窟那邊的水淹況，以及你們要帶回去的那些白骨保存狀態。”

“謝謝。”波風點了點頭，他道，“我們做好最壞的打算了。”

江城點點頭沒再說什麼，小小的曲過后，一行人繼續往前。

往前爬著爬著，明顯能覺到手下的水流流經速度似乎變快了，不像之前撐在水中毫覺不到水在流。

這個意外發現讓岳錦炎有些不安，似乎哪里不對勁，但也很難證明什麼。

江城和簡行策也一樣發現了細微的變化，江城低聲道：“說不定哪兒又下起了大雨。”

“我們在下游，總是不安全的。”簡行策道，他對岳錦炎道，“得再快一點。”

岳錦炎應了一聲，加快了速度。

往前又前進了不到二十分鐘的功夫，就聽一行人的探測忽然接連響起了靜。

所有人都愣了一下，連忙取下探測檢查向四面，最后鎖定在了他們的正前方。

“就在前面了？”波風低聲音激地問。

江城和簡行策對視了一眼，兩人摘下手電筒照向他們的正前方道，就見道還是那樣的道，高度連一個人都站不直，和他們先前所見的那片截然不一樣。

岳錦炎見狀便猜探測是不是探測到了其他什麼相似的東西——畢竟他們用的是微波探測，也有可能測到的是除白骨之外的東西。

就在這時候，他手邊忽然有什麼堅的東西輕輕磕撞上，他下意識看過去，頭戴燈打過去，就見淺淺的積水里的一截骨頭在的照下還能約看見。

岳錦炎頓了頓，手抓起來——那是一截人類的趾骨。

“波風？”岳錦炎微微提高聲音喊道。

江城和簡行策都看了過來，目落在岳錦炎的手上。

波風飛快上前，小心從岳錦炎手里接過來。

簡行策見狀打著手電再次照向前方，這次他們看得更加仔細，就見他們的正前方水面的反下，似乎約能看見一片明顯照映出高頂倒影的水面反折。

“就在前面了！”